青楼掌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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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匠的事搞定，方白玉和管家马不停蹄的赶向木匠店。联系木匠做些活计，接下来，装饰店，盆栽店等等，方白玉一一前去采购。

　　　　好不容易跑完了正事，管家揉着发软的腰身，黑着脸，对方白玉诉苦，“少爷，怎么订了这么多的东西。有些物事怕是根本用不上吧？”

　　　　方白玉回过身来，顺手拍了拍管家的肩膀，算是对老人家的鼓励，咧嘴一笑，“嘿，管家，这你就不知道了，知道那些逛青楼的金主儿该怎么伺候不？”

　　　　管家摇了摇头，方白玉意味深长的看了管家一眼，凑近管家耳边，缓缓开口。

　　　　“我来告诉你，一定要选最好的时候开业，什么时候最好？当然是咱们红袖馆战胜风月楼的时候。

　　　　咱们的目标是，用最好的工匠，建最豪华的青楼。

　　　　门口用波斯的大红地毯，大门口再立两个石狮子。整个招牌用烫金的大字书写。

　　　　里面什么盆栽啊，屏风啊，字画啊能摆的全部给他摆上。

　　　　楼上面有雅间，雅间上边有贵宾间。

　　　　门口站一会说京腔的门子，能说会道的那种，金主儿一进门，不管有事没事，都得给人家说，您老又来了，里边请。一口地道的京腔儿，倍儿有面子。

　　　　楼台分为两边，东边弄一大平台子，姑娘们在上面跳舞，不管是什么舞，只要金主儿想得到的，姑娘们都会跳。西边弄一阶梯台子，姑娘们在上面演奏，不管什么乐器，只要市面上有，我们统统收罗进来。

　　　　大厅内地板一律用上好的木料，你整个泥巴地板，根本不好意思跟金主儿打招呼。

　　　　管家你说这样一个青楼楚馆，进一次该消费多少？

　　　　十两？这是起价。起码要三十两才能满足消费。

　　　　管家你别嫌贵，你得研究金主儿的猎艳心理，愿意掏十两银子逛青楼的金主儿，根本不在乎再多掏二十两银子。

　　　　知道什么叫金主儿么？金主儿就是逛青楼，不管花费多少，就是图个爽快的主儿。

　　　　所以我们开青楼的口号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意犹未尽，方白玉完全不理已经石化的管家，砸吧砸吧嘴，啧啧有声。

　　　　好半响，管家才回过神来，崇拜的看着方白玉，像看到财神一般，“少爷你真是太有才了，老朽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意思，本少爷经典段子多去了，管家你以后怕是要五体投地很多次了。

　　　　方白玉得意的打了个响指，哼着小调往家走，管家立刻跟上，心悦诚服的走在后面。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擦黑，弄玉和苏月儿正准备回城。

　　　　方白玉看着二女劳累了一天，又要急急往回赶，心中一动，这样下去不行啊，还是将弄玉和苏月儿留在庄上比较好。

　　　　心思急转，方白玉想到了一条妙计，咧着嘴一笑，开口向二女打招呼，“二位辛苦了，不如用罢晚饭再回去吧。”

　　　　苏月儿看了看天，摇了摇头，揉了揉疲惫的大眼睛，柔声开口，“多谢公子美意，时候不早了，奴家该回去了。”

　　　　方白玉赶紧拦住苏月儿，笑得很有君子风度，“天色已晚，路上不太方便，依然苏妹妹执意要走，就让本公子送姑娘回去吧。”

　　　　不下狠话不行了，要么留下，要么本少爷送你回去，苏妹妹你二选一吧。

　　　　苏月儿俏脸大红，低着头不肯再说话，跺了跺脚，求援似的看着弄玉。

　　　　方白玉急忙对弄玉打了个眼色，弄玉会意，白了方白玉一眼，开口向苏月儿劝话，苏月儿只是不依，坚持要回去。

　　　　弄玉对方白玉抛了个无奈的眼色，示意让方白玉自己搞定。

　　　　方白玉踱了过来，心思急转，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苏月儿急着要走，莲步轻移，方白玉一急，来不及多想，顺手拉着苏月儿的袖子。

　　　　“哧”的一声，苏月儿的水袖被撕了一条大缝，露出了好大一片雪白。

　　　　本少爷不是故意的！

　　　　手上拿着半截水袖，方白玉极其尴尬，怎么质量这么差啊，也太不结实了吧。

　　　　苏月儿的俏脸快红透了，捂着裂口，眼泪在眼珠子里直打转。

　　　　还好弄玉回过神来，忙跑过来安慰苏月儿，嘴上娇嗔的叱责方白玉，大眼睛里却砸吧砸吧，似乎是赞扬方白玉有胆量。

　　　　本少爷真的不是故意的！

　　　　方白玉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下子本少爷在苏妹妹心中的形象完全被破坏得干干净净了。

　　　　弄玉将苏月儿扶进屋里，眼神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方白玉。半响，弄玉拿着苏月儿被撕破的衣服出来了，玩味的看着方白玉，“方公子好手段，这下子，月儿妹妹不留下也不行了。”

　　　　跟你解释不清楚。方白玉没好气的瞄了弄玉一眼，干脆来个默认。

　　　　弄玉轻哼了一声，拿着破衣服去找符针神缝补去了。

　　　　晚饭时分，方白玉刻意备了几样清香可口的小菜，打算给苏月儿赔罪。左等右等，却只见弄玉一人前来。

　　　　不用说，肯定是苏月儿还在生自己的气。

　　　　弄玉坐下来，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方白玉几次想开口问问苏月儿的情况，看到弄玉毫无淑女的吃相，无奈的摇了摇头，得，还是等咱们的弄玉姐姐吃饱了再说吧。

　　　　摸了摸嘴，弄玉满意的舒了口气，妙目瞟了方白玉一眼，诡异的一笑，向着方白玉勾了勾手。

　　　　姐姐，不要那么神秘好不？

　　　　方白玉凑了过去，做洗耳恭听状。

第12章　真心的玩笑话（）　
熟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磁性，说不出的魅惑。

　　　　该来的还是来了。方白玉自信的一笑，转过身来，带着春风般的表情，“柳大掌柜好，以后大家就是同行，还望多多指教。”

　　　　柳青青神色不变，脸上依然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么说来，公子就是这红袖馆的大掌柜了？那么市面上那些传言是真的喽，公子当真要与风月楼来次才艺较量？”

　　　　自信的一点头，方白玉丝毫不落下风，语气充满了魄力，“还请柳掌柜赐教。”

　　　　柳青青歪着头，上下打量了方白玉一眼，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意，神色却是轻松平静，“既然公子想比，奴家当然不会推辞，什么时间，怎么比，我风月楼都奉陪，还请公子好好准备，不要让奴家失望才是。”

　　　　说完后，水袖一挥，转过身去，带着随从，施施然的走了。

　　　　有风度！尽管作为对手，方白玉仍然忍不住对柳青青的气魄伸出大拇指，当真是大家风度，随随便便就答应了自己的求战，不是傻子就是对自己有必胜的信心，毫无疑问，柳青青属于后者。

　　　　嘴角一咧，方白玉冲着柳青青的背影微笑了下，本少爷是不会输给你的，走着瞧好了。

　　　　回到府中，走进后院，看着院子里丫头们各自刻苦练习，方白玉满意的点了点头，找到弄玉和苏月儿，把今天看见柳青青的事告诉了二人。

　　　　经过了上次一番话后，弄玉对方白玉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再动不动就施展媚术勾引方白玉，而是像对待朋友一般，展现出真诚的一面。

　　　　这倒让方白玉心中失望不少，弄玉姐姐，该勾引的还是继续勾引嘛，暧昧多好不是？本少爷就是喜欢这个调调。

　　　　苏月儿对方白玉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在方白玉面前只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节，不再拘泥俗套，有时还会跟方白玉开个小玩笑。前些日子，在弄玉的撺掇下，甚至与弄玉一起搬进了方府暂住。

　　　　每次单独与苏月儿说笑，方白玉总是没来由的想到那晚上苏月儿的美人洗浴，那白玉一般的小脚深深的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谁说清纯的女孩不性感？本少爷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弄玉和苏月儿听了方白玉的话，对望一眼，弄玉首先开口，“公子，庄上的丫头进步的很快，公子设计的衣服和舞步很巧妙，奴家从中也学到不少呢。”看来弄玉对挑战风月楼越来越有信心了。

　　　　苏月儿也点了点头，随声附和，“庄上的丫头乐器也学得差不多了，奴家依公子的吩咐，不要求庄上丫头的个人技巧有多好，只是着重要求合奏的技巧，将那首《春江花月夜》用六种乐器合奏出来，果然美妙，配上弄玉姐姐编排的舞蹈，更是妙不可言。”

　　　　方白玉心中一乐，苏月儿可不爱说大话，她都说妙不可言了，那真的是一等一的好了。

　　　　哈哈大笑，似乎看到了红袖馆一战成名的样子，被方白玉的自信所感染，弄玉和苏月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挑战的帖子在离红袖馆重新开张的一周前发到了风月楼。管家旧日的朋友们很是卖力，宣传力度之大，甚至惊动了扬州府大小官员，不少官员纷纷私下表示，要前去捧场。

　　　　看到这次挑战的噱头宣传得出奇的好，方白玉心中大乐，笑容整天挂在脸上，像个笑脸活宝似的，惹得弄玉和苏月儿嗤笑不已。

　　　　离比赛还有三天，方白玉本着放松心情的原则，放丫头一天假，让丫头们好好休息休息，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看着丫头们欢呼雀跃的表情，弄玉和苏月儿也不禁露出了笑脸，这三个月下来，已经和这些丫头们有了师生之情。

　　　　弄玉看着这些丫头的笑脸，既是高兴，又是叹气。方白玉与苏月儿对望一眼，不知弄玉为何是这样的表情。

　　　　弄玉眼神迷离，半响才幽幽的开口，“奴家是在为这些丫头们以后的命运担心啊，入了贱籍，还是最被人看不起的青楼女子。真希望她们日后也能这样快乐。”

　　　　说到身份，苏月儿的神色也暗淡了下来，想到自己的乐户出身，也不比青楼女子好多少。

　　　　看到二女心灰意冷的表情，方白玉心中一动，打了个响指，“弄玉姐姐，月儿妹妹，你们不要沮丧，本少爷有信心，红袖馆的女子，一定是开心的生活。”

　　　　看着弄玉和苏月儿惊诧的眼神，方白玉正色补充，“或许别人做不到，但本少爷肯定能做得到，除了给她们衣食无忧的生活，更重要的，还有自尊和自由。”

　　　　弄玉和苏月儿被方白玉的话怔住了，四只大眼睛同时红了，强忍住泪水，弄玉勉强笑了笑，“多谢公子，公子真的与其他人不一样，对我们这些贱籍女子坦诚相待，公子这番话，是奴家听到的最好的承诺了。”

　　　　干嘛搞得这么悲伤，本少爷早说了嘛，怜花惜玉是本少爷的本性嘛。

　　　　方白玉晒然一笑，大起胆子，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若二位姑娘感动了，可以以身相许嘛，本少爷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话一说完，苏月儿就羞得红了脸，低着头，把脸别过一边，不肯抬头；弄玉更直接，插着腰，直指方白玉的鼻子，俏眼一番，“想得美，想娶本姑娘，下辈子去吧。”

　　　　不用那么激动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方白玉苦笑一声，赶紧逃开。

　　　　看着方白玉远遁，弄玉冷哼一声，苏月儿抬起头，二人微微的摇头，相识一笑，几乎同时小声嘀咕了句，“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话语之中，都带着一股娇嗔的味道。可惜方白玉没有顺风耳，肯定听不见了。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红袖馆比风月楼比赛的日子转眼就到来。

　　　　扬州运河最大的画舫上，灯火通明，数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围着画舫，坐满了看客。岸边上更是人山人海，说是万人空巷也毫不夸张。

　　　　画舫上，柳青青和方白玉面对面坐着，二人面上都充满了自信的微笑。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

第13章　举人算什么（）　
方白玉率先开口，向着柳青青拱了拱手，“柳掌柜，我们开始吧。”

　　　　柳青青微微一点头，转过头，将下人招到身前，吩咐了几句，嘴角一笑，向着方白玉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

　　　　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这次比赛方白玉提出了比三个项目，三局两胜，依次比词，乐，舞。柳青青自然没有异议。

　　　　第一场比词，柳青青拍了拍手，走出一位青年士子，带着峨冠，穿着文士袍，颇有几分儒雅的风度。

　　　　看也不看方白玉一眼，鼻子冲着天空，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在下吴中士子常有才，乃是今科举人，不知阁下功名如何？”

　　　　常有才？名字一听就是个跑龙套的角色，还看不起人呢。

　　　　表情比常有才还要不屑，方白玉瞄了柳青青一眼，缓缓开口，“柳掌柜，你还是换个人来比吧，在下看这位常举人涵养可不太好，怕这位常举人要是输得恼羞成怒，与本少爷动手动脚可不好了，本少爷可是斯文人。”

　　　　论起损人，方白玉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常有才听了方白玉的话，差点没气晕过去，活像是只斗鸡，面红耳赤，挽起袖子，要与方白玉理论。

　　　　跑龙套的哪有那么多的台词？方白玉不等常有才开口，抢先一步说道，“既然常举人不服，咱们不妨赌一把。咱们应景做词，现场让画舫上的姑娘们评判，觉得谁的诗词好就站在谁后面，哪边的姑娘多哪边就算赢，怎么样？至于输家嘛，就站在画舫栏杆上向下面学三声驴叫，不知道常举人敢不敢赌？”

　　　　跟本少爷玩狠的，你还太嫩了点。

　　　　常有才气得浑身直抽搐，书香门第出身，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看不起过。指着方白玉，嘴唇哆嗦，半响说不出话来。

　　　　话都说不圆，还跟本少爷吵，真是不自量力。

　　　　不屑的瞟了常有才一眼，怎么样，赌不赌给个话啊。

　　　　柳青青见势头不对，轻轻咳嗽一声。常有才听到柳青青的提醒，勉强压下怒气，咬牙切齿的看着方白玉，“常某赌了。”

　　　　铺好纸，方白玉毫不在意的看着常有才冥思苦想，神态轻松的很。

　　　　一炷香的功夫，常有才挥笔，一蹴而就。命画舫上的姑娘弹唱出来。

　　　　“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倭堕低梳髻，连娟细扫眉。终日两相思。为君憔悴尽，百花时。”

　　　　一曲唱完，整个江面一片喝彩声，常有才得意的四处拱手。眼神还不忘挑衅的看着方白玉。

　　　　冷哼一声，方白玉嘲笑着开口，“这首词真的是常兄的原创？”

　　　　明明就是剽窃前人温庭筠的，居然敢拿到本少爷面前来显摆。

　　　　常有才面色变了变，嘴上丝毫不松口，“自然是本举人原创。你不要信口污蔑。”

　　　　方白玉冷冷的看着常有才，轻轻吐出三个字，“温庭筠。”

　　　　常有才脸色急变，冷汗瞬时冒了出来。柳青青柳眉不可察觉的一皱，徐徐开口，“方公子说常举人这词剽窃他人，可有证据？在场众人都是听惯了词曲的。可都是第一次听到这词？”

　　　　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弄玉见情形不对，轻轻哼了一声，悄悄拉了拉方白玉的袖子。

　　　　算你运气好，本少爷现在可找不到温才子与你对峙，便宜你了。

　　　　不屑的冷哼一声，方白玉提起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片刻后，提笔收工，方白玉微微一笑。示意姑娘们将词唱出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曲唱完，全场鸦雀无声。

　　　　半响，弄玉率先回过神来，兴奋的欢呼起来，随即，整个江面都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