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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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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哭。
夏瑜被这一连串变故弄得有些莫名,看着这个在地上打滚大哭的孩子,不禁询问道:“这是谁?”
身侧的宫人有些畏缩。
夏瑜皱眉,可能现在他的身份地位不同了,他一皱眉,身侧的宫人抖得更厉害了,方才从后面追赶着这位大哭打滚的“小公子”的宫人,一见夏瑜,纷纷跪了下来,道:“参见太子内佐。”然后便匆匆上千抱起那哭泣的小公子,匆匆退了出去。
夏瑜看着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心中疑惑更增,对身侧的宫人道:“你不告诉我那孩子是谁,难道要我去问太子吗?”
宫人吓得急忙跪在地上道:“奴不敢,奴……那……方才那位小公子是太子庶子公子谦。”
夏瑜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宫人口里的太子就是服人,而太子的庶子公子谦就是说是服人的儿子公子谦,服人原来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那回禀的宫人见夏瑜此时的脸色,跪在地上抖得更厉害了。
服人燕殿中出来时只觉得一阵疲惫,这种疲惫不同于在战场上与敌人厮杀,不同于应对朝堂政事,与任何一种疲惫都不相同,因为那些不伴随着刻骨的痛苦。
将往日回忆硬压回心底,服人前去后殿与夏瑜汇合,此次进宫乃是复命,军情汇报完毕加之春祭起耕大典都安排妥当了,也没便没有必要在呆下去了。
到了国俌正室大殿的门口,夏瑜也正好从里面出来,那一瞬间,服人觉得有什么好像不太对劲儿。
服人与夏瑜两人出了燕宫,两人一乘,但一路气氛都十分诡异,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及至回到太子府,夏瑜回了自己的正室,一进屋就吩咐菏泽道:“我饿了,叫庖厨准备午饭。”
菏泽也跟了夏瑜一段时间了,多少分得清夏瑜的情绪,知道此时自家主公觉得不是处于高兴的状态,一听得吩咐,立马退后去准备午饭了。
服人也察觉有异,跟在夏瑜身后进了正室的内堂,夏瑜走了几步,突地驻足,回头道:“太子您很闲?”
服人有些莫名,道:“哈?”
夏瑜道:“太子您不闲,到我屋子里做什么?”
服人疑惑了,道:“我不到你屋子里我去哪里?”
夏瑜道:“你可以回寝殿啊,或者到您的内从人那里去,何必呆在我这里。”
服人更疑惑了,道:“我没有内从人啊。”
夏瑜道:“那侧室你该有吧。”
服人简直被夏瑜搞糊涂了,道:“我……我没侧室啊!”
夏瑜怒了,道:“没侧室没内从人你哪里冒出的儿子!?那个公子谦是地里长出来了的吗!?”
服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夏瑜为什么生气了,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呐呐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夏瑜更怒了,道:“说来话长,你我边境血誓已经三个月了吧,够长了吧,你就没想过和我说一声你有儿子啦!”说到此处,夏瑜竟然看到殿外正意图偷偷退后溜走的公子启,大喊一声道,“公子启,你站住!”
公子启在武阳打理封地各色事宜,协调夏瑜的人手与武阳本来官吏之间的关系,是以比夏瑜晚了一天回府,此时听得服人回府的消息想要进来向夏瑜与服人汇报事情的,但方才走至室外便听到夏瑜喊着什么“内从人”“侧室”之类的话。
虽然不算是绝顶聪明,但夫夫吵架外人少搀和这点公子启还是懂的,尤其是涉及“争风吃醋”的不忿,千万别往里搀和,所以一听到夏瑜嚷嚷的内容,公子启就悄悄的后退,假装自己不存在,意图慢慢的“消失”,但他失败了,被眼尖的夏瑜一眼便抓了个正着。
在夏瑜叫出自己的名字时,公子启瞬间僵硬了,然而无奈既然已经被“抓住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室内,行礼道:“太子,内佐。”
夏瑜看着公子启道:“你好像忘记和我汇报些事情了。”
公子启硬着头皮道:“内佐您是指?”
夏瑜盯着公子启道:“你好像忘记和我说清楚公子谦的事情了。”
公子启咽了下口水,道:“这个……我以为内佐您知道。”
夏瑜冷笑道:“你觉得我知道?”
公子启道:“我想内佐您连太子府里有多少门客多少下人都一清二楚,我以为您对公子谦的事情也是清楚的。”
夏瑜听得此话,倒是沉默了下来,半响无话,此时公子启则死命的盯着服人使眼色,那意思似乎在说“太子,救命啊,搞定你家内佐啊”。
服人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公子启退下。
公子启如蒙大赦,行礼之后便急急退下了。
夏瑜转身走了几步坐在了案几后的坐榻上,以手捂额半响不语,然后突地抬手便给了自己一耳光,将白皙如玉的脸颊扇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服人被夏瑜这突然的一下弄得一惊,随即急忙上前一把握住夏瑜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夏瑜拼命的往回抽自己手掌,可惜他的力气不如服人大,自然是抽不出来的,此时满心暴躁的夏瑜怒道:“你干什么!?我打自己关你什么事情!?要你多管闲事!?”
服人怒了,大吼道:“当然关我的事情!你忘了我们曾在边关立誓要生死与共了吗!?”
夏瑜似乎被服人这一厚吓到了,也似乎是因为服人提到“边关立誓”所以无言以对了,有些颓然的道:“你别这样,我是在惩罚自己犯了错。”
服人疑惑道:“你犯了什么错?”
夏瑜焦躁的道:“我只注意朝堂了,我只顾着去看朝堂政局会有什么反应,有什么变故,我一天只有这么多时间,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不可能天天都‘看着’,所以必须有所抉择,要决定哪些要注意哪些要忽略。我只注意朝堂了,我没注意内室之中也有变故,我疏忽了,犯错了……我犯错了。”
看着夏瑜满是自责的重复着“我犯错了”,服人一瞬间觉得“心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瞬间服人觉得自己窥探到了这个一直表现的十分坚强的年轻人内心那脆弱的缝隙。
牢牢握住夏瑜的手,服人道:“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而且就我看来,就算死圣贤也是做不到全然无错的,再者这事情无论如何也不算是你的错啊。”
夏瑜摇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身处高位如你我,一个错误就可能让很多人死掉,很多无辜的人我们关心的人死掉,所以不能犯错,而且其实我可以不用犯错的,我能的,我是可以先看到的,先知道的。”
服人稳稳的握着夏瑜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怎样让夏瑜从这突如其来的自责情绪里走出来,所以他只能这样握着对方的手,良久,道:“你不是问我谦的事情吗?你不想知道吗?”
夏瑜一愣,眨了眨眼看着服人。
服人沉默了一会儿,良久才开口,声音里有种刻意压制的呆板,道:“我……我以前不是这样,我……刚回宫的时候和一些宗师孩童一起上课,我……我很笨,那些七八岁的孩子读几遍就能背下来的东西我总是记不住。”
也许是那段回忆太过痛苦,服人开口说这些的时候,夏瑜觉得握住自己的那双粗糙宽大的手掌甚至有了一丝颤抖的错觉。
服人微微收紧手掌,道:“被……被七八岁的孩子嘲笑的滋味不好受,不论走到哪里,好像都能听到有人在耳边说‘笨’‘蠢’,没人能说话,因为我一开口周围的人都会用嘲笑的眼神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格格不入,都像……像个蠢货,好像我的存在,我坐着站着都是脏了这块高贵的地方,没有人能够信任。”
夏瑜知道服人有长在民间的经历,也知道服人回到燕国庙堂后的日子不是很好过,但看着眼前一向坚定如山一样的男人,过去视之为强敌今日视之为主公的服人,此时表露出的痛苦自卑让夏瑜震惊。
显然过去的回忆并不让服人好过,但喘息良久,服人中是慢慢平复了情绪,然后接着向下叙述道:“那段时日,人人看我都像看蟑螂一般,好像都在说为何他没死掉呢,死掉的话不是好很多吗,那样‘聪明’的大兄便可以理所应当的继位了,很多人都后悔把我找回来,以致让燕国庙堂生变,甚至包括阿……阿父。”说这话是,服人的声音微微颤抖了下。
夏瑜看着服人,被服人话里透露出的信息惊到了,从服人话之中之意来看,难道燕国国俌不是一开始就支持服人所以才让从小养大的公子白逆反的?难道燕国国俌曾经想要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
服人道:“后来,我也不去上课了,整日在躲在屋内饮酒,烂醉如泥,有时清醒有时迷糊,然后一日我醉酒醒来,发现身侧是我的外二寸从兄,就是我阿父的外甥,他是随我阿父一起陪适的狄人,是我公父的侧室,也就在这个时候,公父与内父正好进了我屋子,见到我与公父侧室光溜溜的睡在同一张睡榻上。”
说到此处,夏瑜也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有些犹豫,但最后夏瑜反手握住服人的宽大的手掌,问道:“后来呢?”
服人苦笑了下,道:“公父大怒,给了我几个护卫就把我赶到边关去了,许是边关够冷,战场的风够血腥,把我冻醒了吹醒了,再然后内父派人来告诉我他他盘查过了,我与公父侧室他外甥的事情,是大兄搞得鬼,再过了一年后,内父又派人来说他外甥产下一子后身亡,他仔细盘查过,那段时日只有我与我那外从兄有过房事,孩子是我的。”
夏瑜看着服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此时此刻他即替服人觉得倒霉或者说难过,同时也不十分厚道的觉得这事儿真的很“狗血”,半响夏瑜才开口道:“你大兄的手段并不高明。”
服人苦笑了,道:“是啊,现在看来是不高明,不……何止不高明,简直愚蠢,会中计的我也是蠢得透顶,只是那时觉得自己消失掉不要挡路才是正确的。”
显然过去这段并不算得上快乐的回忆至今都还在影响服人,向来不怎么现喜怒的服人难得显露出这么多的情绪,叙述完了过去关于公子谦为何会出生,服人似乎陷入了回忆里,道:“老师劝过我,人之所以为人,便是因为人有错,人会犯错,人有痛,人有悔;人无错,人无痛,人无悔,人焉为人?”
夏瑜没料到服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了情绪,服人看着夏瑜,道:“错、痛、悔,都是造就人之为人的一部分,人岂能无错岂能无痛岂能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更得晚了用字数补。
另感谢“落花空明”亲扔了一个地雷。
第126章()
服人说完这些;看着夏瑜;良久;道:“阿瑜;我能这么叫你吗?我以前听齐人就是你身边亲近的人都这么叫你。”
夏瑜没说话,服人就很自然的默认夏瑜是答应了,叹息一声;道:“阿瑜,我对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其实……哎,我就是嘴笨;总是说不清楚!其实我是想说……恩……;我以前在养父身边时,吃饭鼓着嘴,塞得满口都是,还出声音,半点礼仪风度都没有,可是养父从来不嫌我仪态难看。家人啊,其实就是不用伪装可以把犯错时候甚至难看狼狈时候的样子袒露出来的对象,恩,我想说的是,下次,再有什么不痛快的或者犯了错要弥补的事情,别打自己,和我说啊,我们一起想办法。”
夏瑜看着服人,对面的家伙黝黑粗壮,衣着不寒酸也不华贵,穿在这满是“质朴”气质的人身上,虽然不至于粗鄙,但也真的没什么贵族风度,只是这没有半分贵族风度的家伙,那对眼睛一如既往的坚定平和厚重,仿如高山仰止,让人不自觉心生依恋。
良久,夏瑜终是有些别扭的道:“恩,我知道了,下次……下次有事我会直接对你说。”
服人一听这话,眼睛亮了,脸上绽开一个有些冒傻气的笑容。
眼见春祭将至,起耕大典也在筹备之中,加之接连大战方过,将士军卒服役过后如何安置,战功赏罚如何分配等等,服人作为储君太子,自然是颇为繁忙的,在府中稍稍一宿便要去国府应付这些乱七八糟事情。
这夜服人是在夏瑜正室屋中睡下的,早晨起来想要活动活动筋骨时,便遇到公子启到夏瑜屋中禀报封地事宜。
公子启从服人被寻回后不久就是服人的伴读,自然也有几分哥们儿式的熟稔,眼见服人早上从夏瑜屋里出来,有几分猥琐的朝服人挤挤眼睛。
服人自然也猜得出来公子启那猥琐目光后面的意思,那样的眼神是在说——哥们儿,昨夜艳福不浅吧。
服人狠狠的回瞪了公子启一眼,自他大礼以后,燕国内部有不少关于夏瑜的流言,服人多多少少也知道点儿,这其中有些就是关于什么夏瑜姿容服人他被迷住了,还什么服人艳福不浅之类的。
可惜自家事自家知,服人昨夜,哈哈,说实话,夏瑜去换睡衣时服人也有几分小紧张,但一整天,两人两案相对,案头都摆了无数的竹简,夏瑜一边批示竹简一边还在那里抱怨,说什么“账册户籍用竹简记录太占地方,要把纸尽快弄出来”,还有什么“这种记账方法太落后要给封地官吏做会计培训”之类的。
服人案头最重要的便是军卒将士的赏罚奏报,这些基本上只要服人定下来报上去,燕国国俌狄氏都不会有异议,一般都是直接准了,也正因如此,服人才分外小心,因为他明白许多底层军卒都是穷苦百姓,对底层百姓来说,赏罚或是家有军士殉国需要赏金抚恤都是关于这个家能不能支撑下去的大事,他的一个疏忽很可能造成的便是无数百姓人家家破人亡。
是以每次大战过后,服人都会细细核对所有军士名额,确保不会有半点遗漏疏失。
不过,老实讲,服人一直严重觉得自己不是算账的料,每次一看这一堆堆的竹简便觉得头晕眼花,只是责任心撑持着他不能有半分懈怠,而且毕竟这许多年于朝堂沉浮与大兄有争,即使厚直如服人也知道有些权力是不能交给外人,即使那人心腹如孙由、秦开,而这赏罚功过之事便是不能交给外人的权力之一。
夏瑜与服人两人对案批公文,差不多忙活了一整天,等到晚上了,服人又被夏瑜强迫去沐浴更衣。
服人抗议道:“礼仪有定,十日休沐。”
夏瑜直接怒了,道:“我不管礼仪怎么定的,现在的大街都是黄土路,马车跑一趟一身内外连头发里都是都是土,洗澡时必须的!”
然后,进了浴室,又有下人恭恭敬敬的用托盘漆盒装着一块香香的印着花纹的像猪油一样的东西递给服人,服人一脸茫然,只听那下人道:“听主说这是香皂,主最近忙着钻研养猪,用猪胰脏熬出的油脂混合草木灰加香料压制出来的,可用于沐浴。”
服人微微皱眉盯着那块被称作“香皂”的东西,道:“太奢侈了。”
这个年代生产力不发达,一般人没有余粮养殖牲畜,只有贵族才吃得起肉,因为不像后世有那么多“人工制品”喂猪,只有天然饲料,牲畜要养出点肥肉可是太不容易了,是以这个年代的肉以肥为美,而“猪油”自然是十分贵重的,所以服人才会对这用猪油制作的香皂皱眉,认为太过奢侈。
那服侍服人沐浴的下人道:“主说燕国如今国中贵族富余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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