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敌刀-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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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探明情况。”丁松陵说完，赶回警保总队。这个时候，不能让人怀疑。他带着得意的笑容走进办公室，让所有人知道对决坂田胜利后他的喜悦。

　　　　何绍文和他谈了一阵坂田的事情后，随口说起羊耳关的事，说是缅医馆的杜掌柜出事了。

　　　　杜掌柜出国进药，要带一批通讯器材回来，加强自卫军通讯力量。杜掌柜做事谨慎，怎么就出事了？

　　　　“怎么知道的？”丁松陵好奇地问，似乎这件事跟他毫无关系。

　　　　何绍文说，羊耳关镇的乡丁来警保总队公干说的，说是自卫军胆子大，在丁家大院的废墟上交易。

　　　　想不到日本人一直在丁家大院有暗哨，杜掌柜当场被捕，自卫军的人反抗，被当成打死。现场有两部电台，日本说杜掌柜是军统卧底。

　　　　丁松陵笑着说：“按说，我家的老宅，被火烧，被地雷炸，废墟中的废墟，不会有人在意，的确是接头、交易的好地方。”

　　　　“皇军居然坚持在废墟上守株待兔，应该是横田大尉的手笔。”丁松陵。

　　　　表情漫不经心，头脑却飞速推算。

　　　　杜掌柜被捕，自卫军被打死，他是惟一的活口。

　　　　他可以是军统，也可以是药商，贪财走私电台。

　　　　就看杜掌柜的口风了。为了组织，他应该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军统，只是贪财才走私电台。但是横田不会放过他。

　　　　真要是走私电台，一定会被枪毙。

　　　　选择坦白，承认军统的身份，命可以保住，松陵方面杜掌柜的下线就危险了。

　　　　“缅医馆那边好像没有动静？杜掌柜的人怕也逃不了。”丁松陵随口又问了一句。

　　　　何绍文说：“我听到消息，派去看了一下。感觉是宪兵队的埋伏在里面，那些伙计应该被密捕。”

　　　　丁松陵无所谓地说：“管他的，宪兵队不麻烦我们就好。你给我表叔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他跟杜掌柜走得近，莫被连累，”

　　　　“我买了点槟榔，给阿诺送去。”丁松陵说完，起身离开。

　　　　情况紧急，他得通知丁三和地下党，暂停电台活动，所有情报人工传递。

　　　　在文笔塔岗亭，他下车巡查后，将情报放进交换点，才到看守所看望阿诺。阿诺在查岗，丁松陵放下槟榔，转身离开。

　　　　宪兵队控制了缅医馆，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丁三是松陵杜掌柜惟一的联络人，为了保证安全，必须暂时离开。

　　　　但是要有个合理离开的理由，如果杜掌柜没有供出丁三，风头之后，丁三还可以再回来。

　　　　丁松陵想了想，觉得松溪放心可行。

　　　　理由充分，随便说都行。到了松溪，遇到抓捕，逃生方便。

　　　　事不宜迟，丁松陵转回到情报交换点，下达立即撤退的指令。

　　　　回到办公室，周兴堂早就等着他。

　　　　丁松陵看着周兴堂满脸焦急，安慰说：“表叔，杜掌柜被抓，你急什么？”

　　　　周兴堂说：“我如何不急？都说杜掌柜是军统。我天天跟军统混在一起，那里躲得了嫌疑。”

　　　　丁松陵嘻嘻说着说：“是有嫌疑，不过，表叔已经洗清了。”

　　　　周兴堂不解，小声说：“表侄什么意思？”

　　　　丁松陵说：“杜掌柜跟表叔是走得近，并不等于表叔就是同伙。但是正常的审查时必须的。”

　　　　“何况，杜掌柜是不是军统还两说。当年横田大尉还跟英国军官走私武器，难道他也是军统？”

　　　　“不一样，表侄，横田大尉是日本人，杜掌柜是中国人。”周兴堂急火火地说。

　　　　丁松陵抱住周兴堂的肩膀，低声说：“你只要将飞机场的洗矿厂关闭，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表叔惟一的把柄是笑面蛇。如今笑面蛇已经洗白，你怕什么？”

　　　　周兴堂这才冷静下来，点头说：“有道理。”

　　　　“也不能立刻关闭，留几个人敲点石料敷衍着以免横田疑心。”

　　　　周兴堂点点头说：“就按表侄说的办。”

　　　　“当初笑面蛇投靠你我还有想法，想不到还是救我的路数。”

　　　　“按时间，是你去缅医馆喝茶的时间，表叔，去一趟吧。”丁松陵提醒周兴堂。

　　　　周兴堂担心，怕被宪兵队怀疑。丁松陵说你去，横田大尉才会怀疑。你去了，他反而不会怀疑。

　　　　周兴堂为自己壮胆说：“是，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丁松陵跟周兴堂一同离开。周兴堂去缅医馆，丁松陵再去找阿诺。

　　　　阿诺见到丁松陵，十分开心，说送来的槟榔非常好。丁松陵说只是样品，满意的话现在一起去，专程留了一批。

　　　　不由阿诺客气，带上车直奔城外的烟铺。

　　　　丁三这条线暂时停止活动，羊耳关那边的情况需要人侦查，丁松陵可以选择笑面蛇的人和动用烟铺联络站。

　　　　分析之后，烟铺的人经常往返滇缅公路，又是MD人，到羊耳关最合适，也最安全。

　　　　到了烟铺，将槟榔交给阿诺，暗中将指令下达，才跟着阿诺到水果店吃午饭

第155章　避敌（）　
从城门一直到阿诺水果店这段路程，丁松陵注意到宪兵的数量明显增多。

　　　　加岗不通知警保总队，横田的保密手段限于宪兵队级别，显然怕走漏风声。

　　　　丁松陵佯装不知，回到警保总队午休。

　　　　大意了，丁松陵自责。

　　　　集中精力跟坂田斗，忽略了杜掌柜的行踪。

　　　　进货回来，顺路将电台送给自卫军，本来也无可厚非，但是选择在羊耳关镇，有偷懒之嫌疑。

　　　　完全是因为日军几次进攻受挫，大意了，以为日军放松警惕。

　　　　这个亏吃得太大。

　　　　下午上班，丁松陵叫上车手、警卫巡视全城。

　　　　绕到华泰公司，丁松陵看到丁三留下的信号，人已经安全转移，这才略略放心。

　　　　顺便到广济医院，让傻大个回到朝阳楼城门外的岗亭站岗。

　　　　同时暗中给阿惠下指令，了解兵营日军动向。

　　　　丁三离开，他跟下线只能在情报点交换情报，暴露的危险增加，要特别小心才是。

　　　　看看时间差不多，开到宪兵队，找横田汇报情况。

　　　　值班宪兵说横田大尉到兵营议事，不知何时回来，让丁松陵等待电话通知。

　　　　丁松陵又到朝阳楼巡视一圈，看看手表，已经下午4点多。

　　　　假如横田到羊耳关提犯人，必定迅速赶回来审讯。

　　　　如果横田到达羊耳关，在兵站就地审讯，这个时间就不好说。

　　　　按横田的性格，审讯开始，必须有结果。没有结果，半途而废，只会增加犯人的信心。横田会坚持连续不断审讯，直到犯人招供。

　　　　杜掌柜能坚持多久？

　　　　卧底的军统，被俘之后，大多数反水，也有少数硬骨头，死也不说。丁松陵希望杜掌柜是硬骨头少数。

　　　　如果杜掌柜是硬骨头，也许可以争取点机会。

　　　　丁松陵不敢耽搁，来到大东亚小学，让罗修文陪着给孩子上日语对话课。

　　　　在跟孩子间断的对话中，丁松陵让罗修文跟游击队联系，主动联络自卫军，商议营救杜掌柜的办法。

　　　　在兵站不现实，羊耳关镇可以考虑。

　　　　将杜掌柜押送回松陵，兵站到镇上3公里路。日军不会相信自卫军有这个胆量，在镇上拦截。

　　　　如果镇上拦截失败，日军高度警惕，营救的机会消失。

　　　　还有一个办法，兵分三路，半路拦截。

　　　　中间这支部队部队首先拦截，拦截成功，前后两支队伍掩护撤退。拦截失败，下一支队伍继续拦截。

　　　　罗修文犹豫说：“救一个军统，有必要吗？”

　　　　丁松陵说：“这个人才救了罗汉塘的百姓，就当还他医治伤寒的人情吧。”

　　　　罗修文说：“好，我马上安排。”

　　　　丁松陵不放心，交代罗修文说：“横田等待这场胜利太久，一定会精细计划，不出一点差错。

　　　　“情报的准确特别重要，还有，部队行动至少500米一个暗哨，严防日军的伏击。”

　　　　交代完毕，忽然觉得奇怪，只要他人到，金莲娜必定出现，今天一直不露面！

　　　　丁松陵问罗修文。

　　　　罗修文说去兵营了。宪兵派车来请的，干什么没有说。

　　　　丁松陵心中一动，结束课程，跟罗修文告辞后，返回办公室，打美智子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事另一个人，说美智子到兵营有事。

　　　　丁松陵证实了自己的判断，金莲娜和美智子到兵营必定是接受某种培训或者某种任务。

　　　　横田不可能让他的爪牙失去锋利。

　　　　接下来该做什么？

　　　　杜掌柜被捕，认定为军统嫌疑。那么，同伙是谁？除了缅医馆，还会有什么人？丁松陵了解横田的性格，他离开的时候，松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已经被严密监视。

　　　　丁松陵思想倒流，梳理一天的行踪，确定没有异常。

　　　　如果他不是卧底，对杜掌柜的事不关心，接下来该做什么？

　　　　庆祝，当时庆祝。庆祝赶走了坂田。

　　　　特别是杜掌柜被捕，不庆祝反而有心怀鬼胎的嫌疑。

　　　　丁松陵将何绍文叫来，让他在马记酒楼订一桌，庆祝赶走坂田。

　　　　随即打电话通知周兴堂、阿诺，说晚上喝庆功酒。

　　　　下班后，带着何绍文，张扬地前往马记酒楼。

　　　　路过龙石玉珠宝店，丁松陵让车手停车，一起到玉石铺买挂件。一人一个，再为周兴堂和阿诺选一个。

　　　　丁松陵不顾何绍文拦住，坚持付了钱。

　　　　丁松陵走的时候，对着赤链蛇意味深长地一笑。

　　　　他知道，赤链蛇不知道这一笑的含义，等一下，数钱的时候，发现有两根金条，才会明白他是专程上门答谢的。

　　　　他甚至想象得到赤链蛇看见金条的惊诧和开心。

　　　　在楼上雅座包间坐下来，话题当然是坂田和他手下的浪人。

　　　　当然，所有人心照不宣，都不提缘由，只说小鬼的事。

　　　　周兴堂说我们松陵人不信小鬼，不养小鬼。如果那些浪人闯了小鬼，一定是来之前得罪了外面的人。

　　　　“放小鬼，可以放上千里。关键要知道生辰八字。”周兴堂神秘兮兮地说。

　　　　阿诺点头赞同说，南洋也有人会放小鬼，遇到功力高强的，不要说千里，万里都逃不掉。

　　　　丁松陵认真听着，附和说：“我也觉得，这些浪人得罪过外面的人，被秘密跟踪，在松陵放了小鬼。”

　　　　何绍文说：“我不信，哪有这么厉害的小鬼，强过松陵的蛊术。”

　　　　江有财听说丁松陵带着贵客到，赶过来应酬，恰好听到这些话，冷了一句：“那些浪人听到这些话，情何以堪！”

　　　　丁松陵笑着说：“马掌柜和丁三不在，今天的酒你要负责陪。”

　　　　江有财连连摆手说：“我就是应景的人，哪敢陪各位高人，不过跟着助兴罢了。”

　　　　环视来人一圈，忽然说：“唉，你们不该忘了江县长吧？”

　　　　丁松陵猛然惊醒，的确忘了江县长。何绍文起身说：“我去请。”

　　　　丁松陵抱拳说：“老二哥，亏得你提醒，差点得罪江县长，说我们背着他吃独食。”

　　　　等江县长的过程中，丁松陵继续小鬼的话题，对江有财说：“老二哥，你莫不相信阿诺的话。小鬼真的可以放到万里之外。”

　　　　“真的。”阿诺说。

　　　　“我们南洋，有一户人家，害了另一家，全家跑到美国。还不是被仇家放了小鬼，死在美国。”

　　　　“死在美国，怪了，有人看见魂被小鬼牵回来，给仇家推磨。”

　　　　江有财急忙双手抱拳，打断阿诺的话说：“幸好，在座的不知道江某的生辰八字。”

　　　　众人哈哈大笑。

第156章　敛锋（）　
江县长到来，果然开口埋怨背着他吃吃喝喝，忘了他这个父母官。

　　　　丁松陵说，坂田带着浪人到松陵挑战，这是武事，江县长是文官，是保护对象，那里敢忘。

　　　　江县长爱听恭维话，开心大笑。

　　　　丁松陵又问江夫人在工坊的情况。

　　　　江县长一听，情绪就变了，连连说：“莫提，莫提。”

　　　　丁松陵诧异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县长叹口气说：“自从搬到工坊，就不回家了，换一身道姑的衣服穿着，说要学师傅做方外之人。”

　　　　“什么叫方外之人？就是我碰一下都不行，说不干净。”江县长气恼地说：“早知道，不让她参与工坊的事。”

　　　　“那么，江县长岂不是机会更多了？”阿诺说起荤话。

　　　　江县长沮丧地说：“多个屁。这个婆娘心毒，下了黑手，在我身上下蛊。想干那种事，小肚子绞痛，马上不行。”

　　　　众人听到这里，吃了一惊，吃惊这个江夫人真是下得了手。

　　　　更吃惊的是江县长将家中隐私当众说出来，以后难免成为话柄。

　　　　丁松陵不由对江县长暗暗同情。不是因为压抑过度，江县长不会失去自制力，说出这些难言之隐。

　　　　但是下蛊这件事，真真假假，从来没有证据，他也不希望众人以此为真。起码，浪人中国蛊毒，这些话传到坂田口中，会引起怀疑。

　　　　于是丁松陵笑嘻嘻地说：“江县长，莫拿夫人顶缸。你这种症状，是房事过多导致的，跟夫人没有任何关系。”

　　　　江县长尴尬地瞪着丁松陵说：“小老弟，莫乱说。”

　　　　丁松陵再踩一脚：“我给你个方子，明天抓副药吃吃就好。”

　　　　“哦……”

　　　　众人恍然大悟。

　　　　江县长真急了，说：“开席开席，只有用酒堵住你们的嘴。”

　　　　几杯酒下肚之后，江县长话多起来，神秘地说：“你们知不知道，缅医馆的杜掌柜羊耳关镇被抓？”

　　　　丁松陵说：“听说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这件事镇长立了一功。是他发现的线索。”

　　　　听江县长这么说，丁松陵觉得可能性非常大。兵站日军在明处，杜掌柜在暗处，哪有那么好发现的？”

　　　　他站起来，跟江县长喝了一杯说：“这个镇长立了大功，你是县长，何不将镇长调到城里，给众保甲长做个榜样？”

　　　　江县长点头说：“我正有此意。打算将他调回松陵，当城关镇的镇长。只等横田大尉批复。”

　　　　“接任的，定了么？”丁松陵问。

　　　　江县长说：“正在考察。”

　　　　丁松陵知道江县长考察的意思。他是考察谁给的钱多，再决定由谁接任。

　　　　下一个镇长，丁松陵觉得应该是自己人。羊耳关非常重要，不能没有内线。他觉得，镇长这样的人来到松陵，只会带来危险，还是让他在任上殉职更好。

　　　　最大的好处是，镇长作为前车之鉴，不再会有人主动去上任，江县长只好点将，安排自己人的机会就来了。

　　　　2更之后，酒宴才结束。何绍文安排手下分别送各路长官回家后，自己离开。

　　　　江有财送丁松陵离开，忽然问：“丁三没有事吧？”

　　　　丁松陵说：“没有事。”

　　　　江有财意味深长地说：“丁三是你的人，我是你的老二哥。我们是一家人，有事要说话。”

　　　　丁松陵品味着江有财的话，觉得话中有话，敷衍是：“记住了，该找老二哥时，老二哥不要推辞哦。”

　　　　“等待丁兄弟的召唤。”江有财说完，告辞回屋。

　　　　丁松陵坐上摩托车，回到警保队总部，在办公室喝茶，回想江有财的话，觉得他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