锉敌刀-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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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松陵点点头说：“已经成功渗透，估计最快还要半小时。”

　　　　“最慢呢？”芳岛问。

　　　　“最慢？天亮都可能。”丁松陵说。

　　　　“好。”芳岛一拍手掌，对丁松陵说：“今天旗开得胜，记你一功。”

　　　　“除了我们的证件被偷，被关押审查这个小插曲，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包括审查也在掌控之中。”

　　　　“——我们不是安全地到家了吗？”芳岛开心地说。

　　　　正说着，美智子回来了。

　　　　一辆美式吉普“吱”地一声刹车，停在院子门前。美智子摇摇晃晃下车，跟车上的人道别后，走进院子。

　　　　人是醉了，意识还清醒。进到屋里，整个人还在兴奋中。

　　　　芳岛进来，低声问：“顺利吗？”

　　　　美智子点点头说：“顺利。”

　　　　“今天，还见到了飞虎队的队长。”

　　　　芳岛惊奇地说：“陈纳德也到了酒吧？容易接近吗？”

　　　　美智子说：“我是刘麻子的女人，当然容易接近，还跟我喝了一杯，跳了一曲舞。”

　　　　“好。”芳岛夸奖美智子：“有了第一步，我们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

　　　　听说飞虎队长几个字，芳岛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发现猎物一般兴奋。难道芳岛要对飞虎队长下手？

　　　　如果飞虎队长在西山市死于暗杀，的确将对飞虎队产生重大打击。不过，随之而来的报复将是暴风骤雨，芳岛应该知道这个后果。

　　　　如果他是芳岛，不会选择暗杀飞虎队长，这只是名义上的胜利。尽管是重大打击，但是不会动摇飞虎队的决心，也没有消耗飞虎队的实力。

　　　　问题是芳岛是日本人，日本人的想法是一根筋，一旦决定，很难更改。丁松陵希望芳岛的头脑中没有暗杀飞虎队长这个计划。

　　　　“是不是要动手了？我好早做准备。”丁松陵作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芳岛笑笑说：“急什么，好戏还没有开场。”

　　　　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

　　　　美智子搂住丁松陵的手臂说：“一天不见，想我了吧？”

　　　　丁松陵叫着金莲娜，架着美智子上楼，拉开门，将人扶到床上，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卧室，金莲娜笑着说：“有没有趁火打劫的想法？有的话，我为你把风，保证不向芳岛报告。”

　　　　丁松陵笑着说：“我可不敢打小姨妹的主意，而且这个小姨妹现在已经升级为妹妹了。”

　　　　“我更感兴趣的是，职业间谍的证件被几个贼偷了。好像不太正常，这可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你们的警惕性怎么突然消失了？”

　　　　金莲娜说：“都大意了。想不到那几个贼敢公然报复。当时人围在一个屋子里，几个贼是硬偷，相当于抢了证件。”

　　　　“那种情况下，我们怕暴露，只好认输。”金莲娜说：“要是你在，就没有这些事发生。”

　　　　丁松陵这才对整个事情明了。

　　　　几个贼吃了亏，采取偷证件报复的手段。知道他会去保人，其中一个回来将证件还回来，以免真出大事。

　　　　几个贼敢冒着被贼头惩罚的危险，胆子也真够大。

　　　　第二天一早，芳岛命令谁也不许出门，就在院子里做事。该洗衣服洗衣服，该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

　　　　至于她和丁松陵，当然是聊天，伺候花草，检查屋瓦。

　　　　日上三竿，空袭警报“呜——”地响起来。

　　　　街上一片慌乱，人们纷纷向防空洞躲去。

　　　　芳岛让众人在屋里好好呆着，什么地方也不要去，指指西山方向说：“目标是那边。”

　　　　丁松陵说：“不怕被人怀疑？”

　　　　芳岛说：“不去防空洞的人多了，不用怕，静等好消息。”

　　　　这种等待是一考验，丁松陵十分担心雷达站毁于轰炸之下。昨天的行动应该跟他估计的相同，芳岛利用几个贼转移了守卫的注意力，另有人潜进雷达站，标注好了方位。

　　　　今天的轰炸就是证明。

　　　　十来分钟后，西山方向响起飞机的轰鸣声，芳岛兴奋地看着西山方向。

　　　　“啾……轰……”

　　　　“啾……轰……”

　　　　芳岛学着炸弹落地爆炸的声音，期待着轰炸开始。

　　　　炸弹落地的爆炸声兵没有想起，跟着响起的是密如雨点的高射炮声。丁松陵长舒一口气，轻松地望着西山方向，一言不发，静等芳岛的反应。

　　　　芳岛专注地听着高射跑的声音，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可恶，可恶！高射炮阵地比我们发现的多几倍！”芳岛懊恼地说。

　　　　“会不会是我们被骗了？”丁松陵问。

　　　　“或者行动被发现？”

　　　　芳岛摇摇头说：“被发现我们就不可能好好地在这里，早就被抓。”

　　　　“可恶，可恶！”芳岛不停咒骂：“该死的雷达站，怪不得叫打不死的隐形人。”

　　　　“我以为这次肯定肯定成功，想不到还是失败了。”

　　　　“再等等，也许可以投弹。”丁松陵说。

　　　　芳岛气恼地说：“难道你听不出，高射炮在投弹的区域之外吗？”

　　　　丁松陵听了一会，拳头捶手掌说：“还真是。”

　　　　说话间，高射炮停止了射击，空中一片寂静。

　　　　“撤了？”丁松陵问。

　　　　芳岛失望地说：“不撤等着挨打？”

　　　　五分钟后，空袭警报解除。街上很快人流涌动，人们该住什么做什么，仿佛之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出了什么问题？出了什么问题？”芳岛将四人叫进屋里，分析原因。

　　　　这个时候，丁松陵当仁不让，主动说，肯定出现了纰漏，否则不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芳岛说旁观者清，详细说。

　　　　丁松陵毫不客气说，打草惊蛇，乘机侦查到雷达站的内部情况，从局部看，是百分之百的成功。

　　　　疏漏在于，操之过急。

　　　　丁松陵看着芳岛说：“操之过急。”

　　　　芳岛此刻很谦虚，温和地说：“给我一个操之过急的解释。”

　　　　“既是打草惊蛇，必然惊到蛇，引起蛇的注意。蛇也必然要作出反应。”

　　　　“雷达站进了贼，贼还逃跑，雷达最怕什么？怕轰炸，所以就要提放轰炸。暗中调整兵力，增加高射炮阵地。”

　　　　“果然，头天侦查，第二天就来袭击。正中高射炮的下怀。”丁松陵不客气地说：“芳岛中尉，我说的对吗？”

第242章　盲炸（）　
芳岛脸色泛青，克制着懊恼说：“那你看该怎么做？”

　　　　“三天后，等敌人松懈之后发动袭击，至少达到部分目的。既然已经知道雷达站的方位，何必急这一时。”

　　　　芳岛点点头，问丁松陵：“还有吗？”

　　　　丁松陵说：“当然有。如今雷达站的位置已经清清楚楚，为何不敢夜晚轰炸？”

　　　　芳岛说：“夜晚轰炸，需要地面指引。我们没有地下指引的能力。”

　　　　丁松陵说：“我的意思是盲炸。”

　　　　“盲炸？”芳岛看着丁松陵：“这个建议有点不一样，等我仔细想一想。”

　　　　“问题是西山是个制高点，俯冲时一不下心，拉升慢一点酒可能机毁人亡。”芳岛担心地说。

　　　　“如果能够炸毁雷达站，牺牲一两架飞机，未尝不可。我们不也随时做好牺牲准备？”

　　　　丁松陵不屑地说。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芳岛说：“这一次是我着急了，我要好好想想。”

　　　　“还有，贼只能利用，不能合作。”丁松陵将话题回到贼头身上。

　　　　芳岛看着丁松陵，预制着怒气说：“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

　　　　丁松陵摇头说：“相反，我非常佩服芳岛中尉的能力和创造性间谍工作方式。我的意思是，我是中国人，对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更了解。”

　　　　芳岛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和气地说：“以后，我会多听你的看法。”

　　　　这正是丁松陵突然指责芳岛的目的。

　　　　目的达到，丁松陵不再纠缠，顺坡下驴，说：“我们都对芳岛中尉的指挥能力深深佩服，愿意在你的带领下建立功勋。”

　　　　芳岛满意地看着丁松陵：“很好，很好。”

　　　　接着就问：“那个贼呢？”

　　　　丁松陵说：“怕他碍事，打发到白鱼口弄鱼。”

　　　　芳岛说：“这个事，不能轻饶。”

　　　　丁松陵说：“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得饶人处且饶人。贼性吃不得亏，莫引起新的危险。”

　　　　芳岛说：“放心，我会让他乖乖地听话，为我在西山顶上点一把火。”

　　　　丁松陵吃了一惊，想不到芳岛这么固执，并且行动如此敏捷。看她的态度，今夜就要实施盲炸。

　　　　丁松陵不能发对，恭维说：“出其不意，必定能够让敌手措手不及。”

　　　　芳岛才说：“几个蟊贼，背着师傅干这些狗屁事，他们的师傅知道，惩罚更重。让他们在西山放一把火，算是给自己赎罪。”

　　　　“放心，他们的师傅已经投靠我们。”

　　　　芳岛说完，叫上李嘉丽出门。吩咐美智子按计划，午休后去酒吧。至于丁松陵和金莲娜，去看看麻雀。

　　　　“看麻雀？”丁松陵为难：“不知道在何处。”

　　　　芳岛笑着说：“到金马坊就看得到。”

　　　　说完，让李嘉丽打扮一番，带着出发前往白鱼口。丁松陵提醒到白鱼口很远，要坐船才到得了。

　　　　芳岛笑着说：“忘了我也是西山通？”

　　　　芳岛离开，丁松陵开美智子的玩笑说：“要不然，我们一起去酒吧？哥哥嫂子去看看妹妹的意中人，合情合理。”

　　　　美智子笑着说：“该哥哥嫂子见面的时候，那是当然。不过还不到时候，什么时候哥哥嫂嫂可以见面，要听芳岛中尉的。”

　　　　“这是她的死命令，说关系到行动的成败。所以，哥哥嫂嫂，让你们失望了。”

　　　　美智子说完，冲上来揪着丁松陵的耳朵说：“丁小弟，敢占你姐姐的便宜，赶紧喊姐姐。”

　　　　丁松陵急忙说：“阿美姐姐，我错了，错了。亲哥哥错了。”

　　　　金莲娜一旁看得笑个不停，说：“活该，活该。”

　　　　闹了一阵，丁松陵说：“芳岛中尉让那个我们到金马坊看麻雀，不如我们到金马坊吃饭，这样跟方便相遇。”

　　　　美智子和金莲娜同意。金莲娜说：“这两天在城外吃饭，不合口味。正好到金马坊改善伙食，吃点好的。”

　　　　三个人关上门，走着到金马坊。金莲娜要吃丁丁糖，丁松陵买了半斤，将芳岛准备盲炸的消息传递出去。

　　　　到了金马坊，人群中哪里有麻雀的影子。丁松陵注意观察，还是没有发现。不过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褡裢，上面绣着一朵山茶花。

　　　　再看被褡裢的人，丁松陵笑了——背褡裢的竟然是麻雀。

　　　　一个小孩子，背着个成年人的褡裢，在人群中一步一挪。丁松陵指给金莲娜和美智子看。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三个人大步走到麻雀前面，转过身，迎着过来。

　　　　麻雀看见三人，咧嘴笑了起来，指指褡裢，没有说话。

　　　　麻雀居然管得住自己，不跟他们说话。看来这个贼头调教徒弟还真有一手。

　　　　三人和麻雀迎面切过，走进一个饭馆，点菜吃饭。

　　　　“这是什么意思？”金莲娜问丁松陵。

　　　　丁松陵笑着说：“这还看不出来？麻雀带头贼头出来收钱，也就是告诉手下的贼，他决定将麻雀定为师门传人了。”

　　　　金莲娜吃惊地说：“这么说，这个歌贼头真的像芳岛中尉说的那样，是自己人了？”

　　　　丁松陵说：“很可能。不然麻雀不会有这么高的地位。”

　　　　金莲娜拍拍胸口说：“这下我放心了。”

　　　　酒菜上齐，美智子笑嘻嘻地说：“哥哥嫂嫂，可以喝点酒吗？”

　　　　丁松陵说：“大中午的，一个女人家，在馆子里面喝酒，传出去笑死人。”

　　　　美智子嬉皮笑脸地说：“不喝酒，刘麻子那一脸麻子看得心烦。”

　　　　丁松陵叹口气说：“喝，喝，喝了嫁不出去别怪我。”

　　　　招手让伙计开一瓶葡萄酒，三人一起喝。

　　　　悠闲的喝着酒，丁松陵暗中思索芳岛让他们来看麻雀收钱，有何意图？

　　　　喝了几口酒，看金莲娜有些松懈，才随口问：“麻雀真是来收钱的？”

　　　　金莲娜说：“是，一带收钱，二来试手。”

　　　　丁松陵假笑着说：“老婆，你什么都知道，还在我面装糊涂。”

　　　　金莲娜咕咕笑着说：“保密守则，对所有适用。”

　　　　“那么我们不是来看他，是来……？”

　　　　丁松陵欲言又止。

　　　　“当然是保护他。万一失手，我们出面，将麻雀带回去就是。这么小的孩子，被拐走做贼，父母突然发现，谁不同情？”

　　　　丁松陵真的生气了：“这么短的时间，芳岛中尉真的是乱了心智。”

　　　　金莲娜嘟着嘴说：“这话你跟芳岛中尉自己说。“

第243章　白鱼口灭口（）　
美智子只顾喝酒，不听两人说话，很快有了酒意，这时才插话说：“好，早日出师，才可以配合我的行动。”

　　　　丁松陵看美智子酒多，怕她乱说话，让金莲娜送美智子回去，自己留下保护麻雀。

　　　　金莲娜不动，说芳岛给我的任务我们必须同来同走。

　　　　丁松陵只好让金莲娜陪着美智子说话，自己注意观察，听着街上的动静。

　　　　如果麻雀失手被抓，肯定会有动静。

　　　　金马坊抓到贼，比过节还要热闹。

　　　　一声：“抓到贼了！”人群马上聚集，将贼包围起来，几一拳，我一脚，先出够气，再叫巡警。

　　　　巡警在这个时候，会自觉消失在某个角落，待贼的喊叫声不正常时，才拨开众人，将贼带走。

　　　　所以，大多数贼上街，都要先吃打药。吃了打药，浑身发胀，不打还不舒服。盗窃得手，回去还要叫同伙打一顿，解去药性，否则，难受整整一天。

　　　　找不到人打，受不了血液鼓绽，大多选择撞墙、自伤。

　　　　这是就成年人而论，麻雀还未成年，受不了打药的毒性，如果被抓，遇到出手无轻重的围观者，麻雀不死即伤。

　　　　提心吊胆一阵，担心的骚动没有发生，居然看见麻雀从饭馆的窗户边经过，还对着他调皮地挤挤眼睛。

　　　　丁松陵这才浑身放松下来。

　　　　回到青云巷家中，丁松陵让金莲娜和美智子抓紧时间睡个午觉，自己在院子里独自喝茶，思考麻雀的事。

　　　　芳岛将麻雀交给贼头，要让麻雀头什么？一个孩子，学了一手贼道，平常人防不胜防不说，专业的巡警也会忽视，放松警惕。

　　　　扳这这手指算算，不过几天时间，贼头也就让麻雀上街练手艺。他真是觉得不可思议，更为麻雀担心。

　　　　芳岛的行动一定有个整体计划，如今他只知道两个点。一是雷达站、二是酒吧。

　　　　偷袭雷达站，芳岛的态度已经证明她承认自己操之过急，不过今夜如果日军轰炸机真的盲炸，雷达站那边肯定毫无防备。

　　　　当然，他的情报已经送出去，相信雷达站那边已经有准备。

　　　　芳岛不放过那几个贼，亲自到白鱼口问罪，必然是要几个贼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比如点个火把、发个信号什么的。

　　　　问题是一旦几个贼被抓，芳岛不也暴露了吗？芳岛不会是这么草率的人，也不可能在几个贼面前暴露身份。

　　　　看看时间差不多，打两个响指，提醒美智子起床。

　　　　美智子的行动比他想象的快，跟着推门出来，已经打扮好准备出发。

　　　　丁松陵将美智子送到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