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北方-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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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近六百字的电报看完，沉思几分钟之后开口了，“健行，你离开北京的这几天，英国公使来找过我和徐总理（徐世昌），对远征军在西亚地区的一些做法提出了异议，还留下了一份文本，说是要交给你看的，你不在他们只好送到我这里。根据朱尔典的谈话，英国人似乎对我们远征军的行动有些疑惑，或者不解；是不是我们的人在那边和他们有什么冲突？昨天我发电报问了吴子玉，他回电说一切行动都有英军观察员参与，英国人很清楚我们的行动，如果有意见，他们英国当时就会提出来的”。

　　　　喝了一口茶，段祺瑞继续说道：“这些外国佬，需要我们的时候像孙子，不需要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幅嘴脸。我的看法是：我们的部队在那边还是要悠着点，不要被英国人利用了；不过说起在国外的仗，打的还真叫人解气，吴子玉有真才啊！半年不到的时间，硬是占领了奥斯曼帝国两个行省，消灭了十余万土耳其军队；自身的伤亡还不到八千，真是了不得啊！英国人不敢想，就是我们，也是不敢想啊！这已经是大涨了我们中国军队的脸，我个人认为后面的仗，我们就不要再太出风头了，树大招风啊健行。我知道远征军是你的心头肉，你最关心它的一举一动；但眼下我们还不是英国人的对手，你要谨慎行事。吴子玉的这个计划，我看还是暂时不要执行的好，朱尔典和我谈话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就是怕我们的军队打到土耳其人老窝，占领了君士坦丁堡，控制了进入里海的咽喉要道，他们就没有面子了。士兵们在外也征战了好几个月了，让他们休息一下也不是坏事”。

　　　　说完，段祺瑞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自己年轻的搭档。赵天一在将段祺瑞的话斟酌了一番后，抬起头看着这位年龄已经超过五十岁，但仍然精神抖擞的陆军总长，微微一笑道：“既然总长发话了，我自然会遵从。不过对于总长的意见，我有几个小小的改动，希望总长同意”。“噢！有什么改动，说来听听”，段祺瑞很有兴趣的问到。“总长，子玉将军在沙漠地区作战，那里的气候条件对行军作战的影响非常巨大；所以我希望他的第一个计划，也就是原先的计划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将土军赶到其原始边界，这样可以保证远征军士兵在夏季来临之前不用在沙漠地区行动了。其次，对于远征军的后续计划，我们可以让子玉将军有选择的进行，而且在行动方向上也可以进行挑选，不一定非得要向达达尼尔海峡和博斯普鲁斯海峡方向前进。就像总长说的那样，只要不去攻占君士坦丁堡，英国就不会不高兴了吧”。

　　　　段祺瑞一边听一边点头，听到最后，不禁笑了起来：“哈哈！你这个滑头，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其实我清楚让你去和那些外国人打交道，肯定不会吃亏，但还是忍不住想提醒你；看你的样子，肯定还有什么，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赶快说出来吧”！赵天一不好意思的一笑：“什么事情也瞒不过总长的法眼，我想让远征军攻击到土国原始边界以后，在西面做出继续攻击的姿态，给各国做一个样子看看，而在东北方向，就来真的”。说到这里赵天一站起来，走到挂在西面墙上的世界地图，用手指着一个地方继续说道：“在这个方向，我准备让远征军继续向北，攻占已经被土耳其驱赶的没有多少人的亚美尼亚地区，然后再到俄国人的外高加索地区，直到占领高加索山脉。当然，如果远征军出现在外高加索，俄罗斯肯定会不高兴，我会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让沙皇讲不出话来。外高加索可是一个好地方，那里的巴库地区，可是有很丰富的石油资源，现在那里就是举世闻名的石油基地，拥有二十多个大的炼油基地。如果我们能够拿下巴库，想必对远征军的经费是一个帮助”。

　　　　赵天一嘴里所说的“适当的时机”，就是指即将发生在俄国的“二月革命”和“十月革命”，这些都将在一年以后，也就是一九一七年发生。那个时候的俄国，国内混乱不堪，想让俄国继续参战的临时政府和反对俄国参战的布尔什维克相互为了各自上台的利益而争吵不休，加上临时政府内部斗争不断，外部布尔什维克的拆台，没有人去关心国家的发展，导致国内产业衰退、国库空虚、人力枯竭；最终被革命的红色布尔什维克所把持。那个时候的俄国，是赵天一进入的最好机会，因为各国都为此组建了干涉军，进入俄国干涉革命。不过这些他现在都不能对段祺瑞讲，只能含糊地带过。

　　　　见赵天一故作神秘，段祺瑞也不再问什么，只是让赵天一注意，不要因为一点点石油，就引起俄国人的愤怒。见总长有结束谈话的意思，赵天一赶忙又说到：“别急总长，我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小子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段祺瑞在听了赵天一的喊叫之后不由笑吗到；对于这个年轻的后生，段祺瑞是非常满意，因为他也像自己一样，一心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在奔波。“是这样的总长，你应该有看到远征军电报最后部分的提议，我考虑了一下认为子玉将军分析的很有道理，眼光也比我看的清楚和长远。二线部队应该调到一线去，和一线部队进行轮流，让他们也经历一番战火的洗礼，这对我们的军队来说是一个大好事。不仅如此，我还想让国内的部队和远征军现有部队进行轮换；只要战争在继续，我们就可以每半年一次将不同的陆军师拉出去，让所有的士兵都上一次战场，经历一番战火。这样，我们的士兵都就由新兵变成老兵了，至少他们经过过战争，上过战场”。

　　　　这些，都是赵天一从后世朝鲜战争得出的经验，后世打了几年的抗美援朝战争，解放军不都是这样按照*的指示轮流出国参战的吗！这边赵天一刚说完，那边段祺瑞就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小子也开眼了，想到其它军队了？这个主意非常的好，很有预见性。你回去马上让参谋部做一个轮换计划出来，一次就一半十个师吧，保证远征军的战斗力不减；这下就热闹了，我想云南的蔡松坡、四川的王聘卿也快坐不住了。你就回去赶快办吧，二月份就进行第一批轮换如何？不行，太早了，要四月份才行”。

　　　　没有理会自言自语的段祺瑞，赵天一起身离开这里赶回自己的参谋部。谁知刚一到门口，就有值日军官上前报告，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前来拜会总长，已经等了十几二十分钟了。赵天一一愣，这么快这么急！刚才在段祺瑞那里，已经听段祺瑞讲过这几天朱尔典都在找他，这刚回来他就找上门来了。到底有什么事情，让这位公使先生这么急？脱去身上的军大衣，伸手递给身边的警卫，赵天一迈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进了办公室，坐到位置上，这才对值日军官白崇禧说到：“健生，那个英国人是不是在会客室，你把他带过来吧，就说我回来了”。

　　　　白崇禧？哪个白崇禧？就是大家心里面所想的那个白崇禧，一九一五年十月毕业于太原军官学校（一三年考入），随后被赵天一点名指要到自己的参谋部，做了一名实习参谋。赵天一准备让他在部队待半年，然后送他去美国的军校专门学习参谋专业。历史上白崇禧可是在一九一四年八月考入保定军校第第三期步兵科，学科以战术、筑城、地形、兵器四大教程为主，一六年十二月才毕业的。不过毕业以后所授军衔才是一个上士而已，现在从太原军官学校出来，就已经是少尉了。和他一起被赵天一挑来的还有同为太原军官学校二期毕业的卫立煌，不过卫立煌被分到了部队带兵，是一位排长。而从包头士官学校分配来的李达生、张荫梧、陈长捷等人，也和他在一起做见习排长。

　　　　朱尔典进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主动走向赵天一，并伸出双手，像老朋友一样与赵天一握手。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哎呀！赵总长是一个忙人，前来打扰真是多有不便；不过我也是公务在身不得不如此，还望将军见谅”！这句话朱尔典说的没错，他确实已经被唐宁街十号的人催的有些烦了。国内政策的调整，预示着他们这些外交人员又有了新的压力；就拿中国来说，如果是以前，这种调整根本就不算什么，朱尔典也不会在乎中国人有什么反应。可现在不行了，中国和以前不一样了，英国有许多地方得仰仗依靠中国，所以这些政策的调整往往让外交人员很难开口向对方说明，或者说明起来非常地困难。比如，这一次和中国的参谋总长要谈的，就是有关远征军在西亚的一些事情，这个就很不好谈，而且要面对的是中国军方三号人物、远征军的一号人物。

第二卷　一战风波第二五八章　再忽悠朱尔典（）　
第二卷一战风波第二五八章再忽悠朱尔典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总长阁下千万不要误会！”；一听赵天一说要从西亚撤走远征军，朱尔典赶忙站起来说到，神情有些微激动。国内阿斯奎斯首相给他发了电报，就英国对中国远征军的一些事情做了交代，随后陆军大臣、外交大臣、军需大臣、内政大臣等也都给他来了电报，虽然电报内容对中国远征军在西亚的要求侧重点不同，但有一点是肯定且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全部都希望中国远征军继续留在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周边，对土国施加压力。要是就这么撤回，国内还不要他的老命！

　　　　见年轻的中国将军对着自己笑，朱尔典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刚才有些失态了，但多年以来养成的外交习惯让他很快冷静下来，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回想了一下国内那些大臣的各种意见，把他综合成自己的语言，对赵天一说了出来；“将军阁下，作为盟国，我们大英帝国很感谢贵国政府的慷慨协助，对远征军在西亚的表现也很是敬佩；内阁有些议员都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把远征军直接运到欧洲，在欧洲大陆作战，说不定已经将德国人从法国地面驱逐出去了。我个人对此也有相同感受，要是。。。。。。”。

　　　　“行了公使先生，我们也不用相互吹捧和拍马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做到或者接受；先生应该清楚，再过几个月那里的环境是一个什么样子，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在那种严酷的环境下作战。如果没有特别的需求，我想远征军会在奥斯曼帝国的原始边界一带停下来；我们的指挥官已经说了，他们不准备向土耳其帝国西部发动进攻，深入土国腹地。我们陆军总部和参谋部正在考虑他们的请求”。赵天一打断朱尔典的话，首先给他释放出一个信号，那就是对土耳其的西部、能够控制里海咽喉要道的地方并不感兴趣，君士坦丁堡也一样。

　　　　听到中国人释放出这样的信号，朱尔典内心里面非常满意，看来中国政府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向英国政府想的那样想占领君士坦丁堡，染手英国和俄国之间的事情。其实美国人对中国远征军下一步的行动也很关心，美国的商人担心中国远征军攻占了君士坦丁堡，打开俄国和欧洲在南部的通道，然后将俄国人存放在那里的大量粮食谷物通过地中海运到法国。那样，他们可就没有什么利可图了；据说这个远征军攻占了巴格达以后，虽然距离土耳其国内（原始边界）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已经引起了芝加哥的小麦价格的波动。

　　　　“伦敦知道远征军在经过巴士拉以及巴格达战役之后士兵已经很疲劳了，他们顽强的作风很受我们感动，英国国内已经组织了一个慰问团，准备前往巴格达对贵远征军将士进行慰问。远征军在西亚做的非常出色，不过。。。不过有一点小问题我们希望能够从总长这里得到答案，相对于段总长，我们还是比较相信作为远征军顾问的赵总长”。朱尔典在斟酌字句的缓慢说到，他担心自己如果在语言组织上用词不当，可能会引起这位年轻而强势的参谋总长的不快，为后面的谈话制造不必要的麻烦。看赵天一对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反应，朱尔典就继续说到：

　　　　“这个。。。这个主要是基于赵总长在远征军中的威信，我们知道，远征军是赵将军亲自主持操办下成立的，凝聚了将军的心血，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这是属于将军的子弟兵。所以我们相信将军对远征军的影响力，不是其他的总长将军能够比拟的。接下来我就说正事了；据我们英国情报部门在西亚地区的人员报告，随着贵远征军在西亚阿拉伯地区的胜利越来越多，贵军在该地区的影响和声望也是越来越大，甚至已经从占领区扩散到了非远征军占领的内志、特鲁西尔阿曼地区和半岛南部的也门部落、亚丁地区。将军可能还不知道，在一九一四年的时候，我们英国政府和奥斯曼帝国之间就阿拉伯半岛有一个秘密协定，当然现在我说出来，就是不想对将军有什么隐瞒。这个秘密协定规定：我们英国政府对沿阿拉伯海沿岸的马斯喀特苏丹国、阿曼教长国、特鲁西尔阿曼、亚丁保护地、马斯喀特以及舍勒法、盖塞卜、比尔伊本海姆这些深入鲁卜哈利沙漠深处的地方拥有话语权。这个说法可能有些不现实，但当时我们双方确实是这么签署的”。

　　　　看到赵天一并没有为此有什么大惊奇，朱尔典也没有时间深想是怎么回事，他得首先将这个协定说清楚，然后才能接着说下面的话题、和远征军有关的话题。“这个协定是在战争爆发前三个月签订的，当时我们虽然有预料到战争会爆发，但没有预料到会那么快。所以签署这个协定，等于是将我们的手脚在一定程度上束缚住了，尽管我们和奥斯曼帝国实际上处于战争状态。签署邀请中国远征军到西亚，也是伦敦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中国和奥斯曼帝国没有任何的瓜葛和牵扯，由中国出兵可以很好的解决英国和奥斯曼帝国英签订协议带来的麻烦。

　　　　只是我们没有预料到贵国的军队会如此的厉害，将不可一世的土耳其军队连连击败，取得胜利；现在的问题是，因为远征军的加入，对我们在这一地区的传统势力造成了影响。伦敦方面希望远征军不要过多的涉入地方问题和施加影响，也不要主动再向奥斯曼帝国境内、特别是首都方向发起进攻；这样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然这些麻烦不止是对于我们大英帝国来说，就是俄国，恐怕也不希望由贵国军队占领他们认为是属于他们的君士坦丁堡。去年发动达达尼亚海峡登陆战的初期，希腊政府曾提出提供三个师去加利波利登陆，以协助英国军队作战；但俄国人不同意，他们不想在君士坦丁堡见到希腊人，沙皇想独占君士坦丁堡，就反对接受希腊人提供的军队。现在我想可能也是一样，已经把君士坦丁堡看成是他们囊中之物的尼古拉二世，是不希望中国军队前去攻占那座城堡的。

　　　　所以，我们的建议，是在为贵国考虑，虽然这里面有一些私心。当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贵政府对那片沙漠地有兴趣的话，只要不在我刚才所讲的范围之内，尽管可以放手去做；就算是在伊本沙特的地方、就算是在法国人的地方，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对了，还有一件事差一点忘记告诉你，伦敦方面已经和巴黎就战后阿拉伯地区的势力划分进行协作；好像法国人对靠近地中海沿岸的几块地方感兴趣，比如黎巴嫩、安塔基亚、亚历山大勒塔等，嗨嗨！这些都还属于机密，我提前告诉将军你了，你可不要随便乱说啊”。

　　　　说完之后的朱尔典，身体明显放松了很多，看来刚才的谈话对他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