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北方-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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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陆军大臣的话，大隈内阁成员多少脸色好看了一些。大隈首相被大正天皇召进皇宫谈事情去了，好像和对中国的十二条有关，现在他们也只能按照冈市之助的意思来安排，何况外相加藤高明也支持军方的这一决定。于是，内阁成员们就开始安排调动什么样的军队去中国，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占领什么样的地方等等。就在这些王八蛋们一个个热情高涨的做计划时，一份来自朝鲜驻屯军司令官井口省吾中将的电报，如一盆冷水，再一次将他们的热情浇灭。、

　　　　井口省吾中将的电报，不但将二十师团三十九旅团遭受大规模飞机轰炸全军覆没的消息报告了上来，还证明事后中国军队出现在轰炸地区，并沿南满铁路想大连方向推进，似乎有攻击大连的迹象。这个电报比第一份电报还要让这些内阁成员震惊，又是大规模飞机轰炸！而且一个旅团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抹除了！从哪里一下子出来了这么多的飞机，中国人的飞机吗？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飞机？

　　　　差不多同一时间遭受的飞机轰炸，为什么海军方面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国内，而陆军方面却要晚一些呢？日本海军旅顺分舰队的上司联合舰队就在日本国内，虽然大型军舰和岸上的一些设施被飞机炸毁了，但港口内剩余的一两艘小型军舰虽然受了伤，但电报系统还是能够使用，这样就方便了他们向上面报告。陆军二十师团三十九旅团属于日本朝鲜驻屯军管辖，海城火车站的日本工作人员在向南北两个方向打了电话以后，南面报告给满铁总裁时，旅顺飞机的轰炸也开始了，满铁总裁中村雄次郎一慌这事也就给忘了。而北面辽阳的日军二十师团师团部在接到报告以后，肯定不相信此事；再三询问确认以后才向朝鲜驻军司令官井口省吾中将报告，而井口省吾中将自然也不相信此事，最后在二十师团师团长浄法寺五郎中将以上军事法庭为保证的情况下才默默接受这个事实，将结果向国内报告。这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看了这份电报，冈市之助又开始叫嚷了：“这一定是俄国人提供的、是俄国人干的，目前只有他们能够通过北满向支那提供秘密的援助，德国人不可能通过我们控制的海路向支那政府提供帮助。卑鄙无耻的俄国佬！他们一定是看到帝国在满洲的利益，想通过帮助支那政府，获取他们在满洲更大的利益，一定是这样！俄国人有飞机，一定是他们提供的！我看我们有必要再一次对俄国在远东的军队进行打击，让他们知道大日本帝国军队的厉害“。

　　　　这一次，他的叫嚷没有得到其他人回应，海军大臣、外交大臣、大藏大臣、文部大臣、内务大臣等都没有说话，包括几位内阁参政官也没有人回应他。所有人都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不寻常，透着一股诡异；两个地方，两拨都是上百架的飞机轰炸。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国家有如此大的手笔！日本自己显然是做不到的；美英等国呢？有这个可能，但是他们吗？或者说同陆军大臣冈市之助说的一样，是俄国人在背后搞鬼？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日本都必须认真思考对待，马虎不得。

　　　　见没有人说话，冈市之助自己也觉得无趣，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整个会议室里面就静默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外相加藤高明就说到：“这件事，我们目前最好不要采取什么行动，先查明真相之后再说。加藤君（海相）和冈市君马上给中村（中村雄次郎）君和古海（古海严潮少将，日本朝鲜驻屯军司令部参谋长）君，再次求证一下，要他们将事件的详细过程说清楚一些，越清楚越好。我这就给日置君发电报，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受到支那军队的攻击，我们还是要做抗议的；这一点日置君很在行，支那的那个总统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抗议还是比较害怕的。希望通过日置君的抗议，支那政府的表态，多多少少让我们知道一点这里面的玄机。不过这次日置君就有些失职了，这么重要的情况，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唉！多事之秋，各位去忙吧，高田（高田早苗，文部大臣）君，不要忘记首相回来后跟他报告这件事”。

　　　　就这么的，在飞机轰炸完成两个多小时以后，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接到了国内的电报，同时也接到了旅顺方面的电报，加藤高明在电报里面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斥责，要他马上对中国政府提出抗议。惊慌之下的日置益就上演了先前那么一幕，他的一番话和表情，不但让在场的中国官员看到了他狼狈的一面，也让英美法等公使震惊之余有更多的不解。于是他们纷纷告辞离开回去打探消息去了。一时间，北京上空，各种无线电波来回穿梭，这些欧美国家纷纷让自己在大连和东北的公司、站点的工作人员全部外出，去调查这件惊天的消息。

　　　　山东战役之后，尽管赵天一要求部下对飞机的事情进行了严格封锁和保密，并将俘虏的日本士兵全部关押做苦工，但还是有一些消息走漏了出去。英美俄等国先后加强了对这一地区情报人员的安插，所以山东平度机场的平日训练飞机起降也多多少少被他们知道了一下情况；虽然地面的保安部队和反间谍机构为此抓捕了上百人，但仍然没有完全杜绝。这次的飞机打规模升空作战，可不是一个小动静，但赵天一没有准备做什么掩饰，就是想通过这次对日本人的轰炸告诉欧美列强，自己强大起来了，不会再让你们随心所欲了！

　　　　半天时间，只用了半天时间，英美法俄等国公使就收集到了一大堆有关这次日本海军和陆军被轰炸的消息和资料，证实中国人掌握了上百架大型飞机，并且可以进行实战轰炸的憾人消息。在震惊的同时，这些公使也马上将这一情报报告回了国内，并附上自己对此事件的看法，要求政府重新审视对中国的关系。这里面，英国公使朱尔典的电报最具有代表性。

　　　　“中国军队突然拥有大量飞机的事实表明中国的工业并不像我们原先估计那样薄弱，尽管这些工厂、制造技术、飞机等目前看来还是掌握在不是中国政府的手中。这些飞机制造技术，显然已经超过了我们的国家，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事实。这些年来，我们严重低估了中国人在工业发展方面的进程；对中国人在这方面的帮助，我想美国人可能走在了我们的前面。我要提醒政府，因为飞机、因为中国军队装备了大量的可用于实战的飞机，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已经远非昔比；仅次一项，中国人在战争方面的潜能，就能够和我们相比。所以，对华政策，必须要予以调整，我们要保证崛起的中国能有一个相应的地位；当然这种地位是在符合大英帝国的前提下建立的。同时，对于日本政府，如果他们的海军不能给予我们在南亚以及太平洋、欧洲更大的帮助的话，英日同盟的关系有必要降一下温。

第二卷　一战风波第一八五章　让世界震惊的轰炸（4）（）　
第二卷一战风波第一八五章让世界震惊的轰炸（4）

　　　　十月八日，有关旅顺和海城的轰炸结果的报告更加清晰的出现在袁世凯的办公桌上；同一时间，英美法俄日等驻华公使的案头，也有了相关的详细资料。出乎袁世凯预料的是，日本方面，没有再提出任何有关这次事件的抗议和要求，就连英法美俄等国家也好像销声匿迹一样，他们的公使第一时间沉默了，没有像以前一样进行任何的抗议和活动，就连走访也同样的不见了踪影。这让袁世凯政府大感惊奇，因为他们早就在等待日本以及其它西方国家联合一起的抗议和不公平要求。袁世凯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英美法俄等日内部早就闹开了花，全部都在评估和议论中国突然出现的大规模飞机数量和对日本军队的轰炸效果。

　　　　这其中最矛盾和不解的要属英国政府。在远东政策上，按照正常的结论，现在的中国和日本是不可比的，在任何一个方面，经过明治维新的日本都远超腐朽没落的中国。这也是大英帝国和日本进行结盟的原因。早在欧洲战争爆发之前，根据英国人的分析，远东地区日本的实力，无论在军事方面还是综合国力方面都是远超中国的的；哪怕是中国在推翻满清的帝制，实行民主共和之后。

　　　　朱尔典在自己向英国国内的报告中，使用了“不可思议”、“事实如此”、“超乎想象”等从来没有用过的字眼，用来告诉国内中国目前发生的一切变化。用“重新定位”、“再次考虑”、“国家利益”等词语阐述了自己眼里的英日关系；要求英国政府重新审视在中国突然变化之后新的对华政策和利益关系。在电报中，赵天一和他所领导中国新兴力量，成功的干扰和影响了英国对远东地区力量的判断和调整。朱尔典特别指出：“这样一个发生在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情对于我们的在远东的思维将是致命的，而且还会妨碍我们作为一个强大的和平国家正当地行使自己的责任，作为一个人时刻准备着在一场公正的调停中发挥作用，并以朋友而不是旁观者的身份谈论关于和平与和解的建议将是一个巨大的影响”。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人的论断，朱尔典的观点影响了自己国家政策的走向，包括美国、日本、俄国在内的国家都在要求自己的驻华公使对赵天一进行再次的调查和分析，包括中国突然拥有的、大量的连欧美都还没有实现的飞机轰炸机的成军问题。

　　　　历史上在一九一五年后半来的欧洲战场，坦克这种怪物还没有出现（英国人真正使用坦克是在一九一六年的九月）。但是飞机，特别是双翼的战斗机空中作战技术已经被德国人完全掌握；这倒并不是说德国人的飞机制造技术比英法先进，而是因为他们最先发明了飞机使用的空中机枪射击协调器。因为这一技术的发明，就有了发生在一九一五年秋天开始的“福克灾难”；也是因为这次的福克灾难，让英法等协约国认识到了先进装备飞机的重要性。而突然出现在远东的飞机轰炸机的作战效果，又让这些西方列强看到了飞机在战争中的另外一个重要作用，这种连他们都没有掌握的新的作战作战。

　　　　说实话，世界各国在飞机的研究制造方面现在落后于中国（赵天一）确实不是一丁半点。包括对飞机研究和重视最关注的德国，他们对于飞机的空中作战，也仅限于打落对方的空中侦察机、限制对方的飞机升空而已，对飞机进行空中对地面目标的轰炸攻击还处在摸索阶段。就算有，也受制于飞机载重量和航空*的研制，而仅仅能进行有限的对地攻击。中国人这种大规模、大批次、大载量的空中攻击是他们不可想象的。首先在飞机的设计制造方面他们就落于了后手，这是已经掌握了飞机飞行原理的西方各列强必须承认的事实；对于飞机的研究制造，这些国家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轰炸机存在（事实上直到一九一六年以后，各国才开始研制专门用于进行空中轰炸的飞机）。其次，在航空*的研制方面，他们更是远远落后于已知的中国，最早进行空中轰炸的意大利空军，还是将小型*炮的炮弹进行尾翼加装之后改成的。

　　　　必须要在对手之前从中国获取这种飞机技术！包括*的技术！这是欧美列强在获悉自己国家驻华公使报告、再三确认求证准确无误之后得出的结论。事实上不只英国、美国、法国和俄国，就是同盟国一方的德国也被这个消息震惊的不小。远东原本一个庞大但弱小的国家，突然掌握了一种可以干扰和影响世界战争进程的武器，这已经就让他们震惊了，而获得这种武器装备技术的想法，自然而然在列强中引起了共鸣。

　　　　在美国，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副总统托马斯r马歇尔、国务卿罗伯特兰辛、战争部长林德利m加里森、陆军参谋长修斯科特、海军部长约瑟夫斯丹尼尔斯等，经过紧张商议以后，致电美国驻华公使芮恩施，要求他“立即设法查明中国在飞机制造相关领域的技术状态，并尽力谋求这种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技术”，有必要的情况下下“可以适当放弃对华的某些过激政策，寻求一种和平的、体面的进步策略，以能够让美国获得这种技术”。

　　　　在英国，陆军大臣、英国现在实际的掌权者劳合乔治，要求首相阿斯奎斯认真考虑远东的战略计划，日本海军五艘战列舰被飞机击沉击毁不是一个偶然事件。刚下台的海军大臣丘吉尔，也罕见地出面讲话，要求政府“认真对待远东出现的新变化，不要放过能够让英国再次扩张的新技术”。法国政府也表示出了谨慎的对华态度。

　　　　与美英等国相比，俄国人的态度就恰好相反。俄国外交大臣谢尔盖萨宗诺夫的讲话又是另外一个意思。在给沙皇尼古拉二世的报告中，这位狂妄无知的俄国外长写到：“谨将驻北京代办豆月七日急件第八号呈请皇帝陛下御览。五等文官世清在情报中表示，中国人已经掌握了大飞机的生产研究技术，论证采取此种措施的理由时说，一方面我国对此一技术无疑没有法律上的任何权利，另一方面若在的政治形势适合时，对于上述两种情由的第一种，我认为有义务启奏陛下：波波夫上校证明我们必须得到这种大飞机技术的依据，波波夫本人也认为从没落腐朽的中国获取这种飞机技术是一种困难，但适当的军事威力威慑和外界施压，中国人会明白怎么做。并且通过此可以决定蒙古问题的最后解决”

　　　　而沙皇却在这个报告上批示是：“恰好相同，我完全同意驻北京代办的意见，从讨论远东地区问题以来，业已三月有余，中国发生了一些巨大的变化，我们必须更积极地解决这个问题，否则我们在中国边界上就得不到利益。请回忆一下我们占领阿穆尔边区的历史”就是俄国强占中国黑龙江以北广大领土的惯伎。

　　　　在他的建议之下，尼古拉二世命令在欧洲战场已经就不宽松的俄国军队，从岌岌可危的西线战场抽调了一部分兵力，转移到远东地区，准备给中国政府施加压力。配合外交上驻华公使的压力，想一毛不拔的获取中国有关在飞机制造上的技术；最少，他们要获得在蒙古问题上对中国政府的优先权。当然，在这方面，他们还需要日本人以及西方各国的协助；不过萨宗诺夫认为已经在中国吃了大亏的日本人，一定会同意配合俄国政府的行动。

　　　　一下子，北京袁世凯政府面前，就出现了英美拉拢，俄国人施压，法国人帮腔，日本人不出声的状况。英美拉拢是想获得飞机的技术，俄国人施压是想空手套白狼，日本人不出声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而法国人帮腔纯粹是因为眼光短浅。当然法国人也知道在飞机制造这么先进的技术问题上，中国不可能松口，于是就在蒙古问题上做文章。对此，法国公使康悌力劝袁世凯不要与俄进行武装冲突，声言俄所坚持的条件主要是中国不在外蒙驻兵、设官、殖民三条，如能在此基础上与俄达成协议，俄国即可出面调停，使中国政府与库伦取得和解。

　　　　“中国展现与众不同，飞机制造领跑全球”这是英国泰晤士报的报道。

　　　　“落后中国一鸣惊人，将对远东地区的势力划分和格局产生重大影响”美国华盛顿邮报这样写到。

　　　　“突然壮大的中国军事力量，对同在远东的日本构成威胁；这可是自明治维新之后，日本面临来自邻国的最大压力。十二条的走向成为一个笑话”法国世界报带着幸灾乐祸和挑拨离间的语气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