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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宦-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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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倒也并非是担心这唐近贤。”,骆思恭无奈的看着窗外:“为父执掌锦衣卫,至今已有三十余年,历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大多并无善终,皆只因得罪过的人太多。”
“若是失了权柄,不知有多少人要等着对我骆家落井下石。否则以为父如今已年近花甲,又岂不愿安心度日。”
“儿子知道了。”,骆养性一番默然之后,方才点了点头。
“有一桩事情,为父须得拜托于你。”,骆思恭口中的话,忽得变得沉重起来。
“父亲大人但请吩咐便是。”,骆思恭的口气,顿时也让骆养性吓了一跳。
“若是有朝一日,为父折在这唐近贤的手上”,骆思恭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
“父亲切莫说这般的话,父亲大人定是会平安无恙。”,骆养性惊讶的回道。
“我只说是但若罢了。”,骆思恭摆了摆手,止住了儿子的话。
“若果真如此,儿子哪怕舍出性命来,也誓与此人不共戴天。”,骆养性咬了咬牙,忿忿的说道。
“糊涂。”,岂料骆思恭听了骆养性的话,不但没有丝毫的欣慰,反倒是勃然大怒。
“为父如今无论做些什么,都是为了保我骆家的平安,你若是舍出了性命,如今为父所做,岂不白费了心机。”
“儿子知错了。”,虽然听见骆思恭所说的只是“但若”,可是骆养性的眼圈也突然红了一下。
“若是有朝一日为父落败于唐近贤之手。”,兴许骆思恭也觉的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太过激烈了,立刻换了几分缓一些的口气:“你须得去求他保我骆家平安,此后也不得再有怨言。”
“他会肯做?”,骆养性不解的问道。
“八九成会。”,骆思恭点了点头,颇有些把握的说道:“为父此生阅人无数,可是却看不透这唐近贤。”
“可是依我看他的所作所为,只要不触及此人的逆鳞,便多少会留人一线生机。”
看了一眼骆养性,像是怕他无法理解,骆思恭又接着说道:“此人的逆鳞,其实便是他身边的家人亲友。”
“儿子轻易也不会做这般下作的事情。”,骆养性撇了撇嘴,似乎对这样的行径也有些不屑。
“便是这上等的獒犬,若养在院子里时候久了,也会失了野性。”,骆思恭忽得站起了身,把手中的木棍朝院中远远的扔出,看着獒犬追逐而去:“也该是时候放出去练练了。”
“你把这封书信,送到吏部文选司郎中赵南星和兵部员外郎王象春手上去。”,话刚说完,骆思恭已经从怀里掏出两封信笺递给骆养性。
“儿子这就去。”,骆养性点了点头,接过来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骆思恭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开口喊住了骆养性。
“这封书信,你今日不要送去。”,骆思恭拈起几缕腮下的胡须,想了片刻之后说道:“明日,或是后日,总之看朝廷里的形势,你觉得何时合适,便几时送出去。”
“儿子明白。”,骆养性也低头寻思一阵,忽得仿佛若有所思。
“且去吧。”,骆思恭终于在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挥了挥手,让儿子退了出去。
“既生瑜,何生亮。”,看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骆思恭沉寂许久,忽得又禁不住长叹一声。
第156章 风雨袭颜()
京师,翰林院。
倚靠着记忆里的文章底子,虽然这大半年来,唐旭所做的文章已经颇有了些长进,文章中的一些字句,甚至常常引得孙承宗拍案叫绝。可是如今的唐大人,仍然是依着原来的规矩,每隔些时日,就将这段时间里所做的文章收聚一回,拿去让孙承宗点评。
因为明年的八月,唐旭就要去赴乡试,所以孙承宗如今为唐旭所出的卷题,已不仅仅再是当日“恩考”时所做的那些文章。
这回孙老师为唐旭所出的考题,正是“茶马之法”。这道考题,在嘉靖七年的浙江乡试中也曾经用到过。相比起县试和府试,乡试在科举里是一条实实在在的门槛,因为乡试的选拔,已经是真正的要为朝廷遴选官吏。举人中的佼佼者,甚至是完全有可能直接步入仕途,所以绝不能再仅仅的浮华于文章辞藻。
而且有些考题,虽然从表面上看,仅仅是要求写文章,实际上却牵涉到了民政,军事甚至天文,地理,格物,化学,应考者若是知识不渊博,或者只会读死书,死读书,根本没有办法应付得过来。很明显,比如像孙伯翰那样的老生员,虽然文才并不算差,可却在这里缺了一块,便始终无法越过这道门槛。
关于孙老师这回出的题目,唐大人也是正儿八经的好好思量了一回。甚至上回在乾清宫里和朱常洛提起要养马,也并非完全是真的无的放矢。
如今大明朝的马政,乃是沿袭唐宋之法,在国内是以丁役制度所摊派下去的。若有不足之数,则用银钱或者茶叶,丝绸等物产与鞑靼人,瓦剌人交易。
兴许向来有不少人认为,好马一般都是产自蒙古等塞外草原等地。实际上这样的说法完全不对,其实在马场里,也是可以养出好马的。经过人工培育,精心饲养的马匹,甚至可以比草原上出产的马更好。
大明朝的百姓不愿意养马,其实真正的问题其实只在于两个字——“利益”。
大体算下来,在如今的大明朝,饲养一匹马,平均至少需要十亩地大小的地方供马匹活动。再加上提供饲料所要的田地,则至少是十五亩。
虽说马场本身并不一定需要占据耕地,略平缓些的山地也可以拿来用。可是用来种植饲料和马草的,却是要实打实的良田。
如此一来,即便是只拿种饲料和马草的五亩耕地来计算,若是拿来种粮食,只要不是荒年,一年里每亩至少可以也收成粮食三石,即便是放到湖广这些粮食产地,仍然也可以卖到二两多的银子,五亩地就是十余两。
养出一匹马,至少需要两年,于是只这五亩地的成本,就高达二十余两,更勿论还需要花费劳力去打理马场。
而如今朝廷收购的马价,最高也不过是每匹二十四两。最后算下来,辛苦折腾了两年,不但分文未得,甚至还可能亏本。
可若要朝廷里再提高马价,也几乎绝无可能。因为相比起来,从鞑靼和瓦剌买马,同样的上等壮马至多只需要每匹不到十两的价钱。草原上养马,可不需要占用田地,牧民随水草而迁,走到哪吃到哪。再套用句四百年后流行的话来说,人均劳动力工资也更低,所以一匹马卖十两,反倒是还能挣不少。
不过即便如此,唐大人的观点却也是与朝廷相当的一致,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马政到底是不可废的。今年也许可以向鞑靼人或者瓦剌人买马,可到了明年,没准两边掐起架来就买不到了。而朝廷做着亏本的买卖却仍然不肯放手,约莫也是不想完全受制于人。
所以,唐大人的观点是,马是一定要养的,自力更生不可丢弃。可是也并不是什么马都要养,要养就养真正的宝马良驹。
养好马虽然费的银钱更多些,但是除了育种之外,在饲养的过程中其实也多不了多少。
只今年一年间,朝廷拨付给辽东的军资就高达八百万两之巨。就算用五十两银子一匹的代价饲养出真正的好马,两万匹也才一百万两。至于骑兵换乘以及运送辎重的马匹,要求就不是那么高了,六七两银子一匹的中等蒙古马就行。
骑兵是否精锐,一半看马上的骑手和兵器,另一半就是靠马。唐大人相信,如果如今熊经略手上能有两万名真正的精锐骑兵,再配合大量的步卒,完全可以在辽东一地与努…尔哈…赤当面一争长短。
孙老师见到唐旭的这篇策论,当时也是不禁略微愣了一下。因为唐旭的这篇文章里,所涉及到的数字与论据实在太多,其中的很大一部分,甚至就连孙老师一时间也难以判断真伪。
不过在行文上面,孙老师倒是判了优等,断言再练习上一段时间,想来参加乡试应该是不成问题了。
得了孙老师的好评,唐大人也是心情大好。其实因为担心孙老师看不明白,唐大人甚至还藏起了许多私货。
比如紫花苜蓿其实是可以和杨树间种的,这样就算朝廷用二十四两银子的价钱买马,起码还可以通过卖木材来补贴。再比如当今的小琉球也就是台湾,有一种牧草叫做甜象草,用来做草料无论是产量还是质量都远胜苜蓿。
当然,如果能弄到菊苣和皇竹草就更美了,尤其是皇竹草那东西,不但原本就含有寻常的马草里所缺少的糖分,而且生长极其迅速。凭如今的种植条件,每亩地一年的干草产量约莫可以高达骇人的八十石,而苜蓿却只能收到二十石左右。
可惜的是,皇竹草如今只有在美洲才有,皇帝陛下似乎对于远洋兴趣不大。算一算时间,欧洲人应该已经抵达新大陆了,如果有机会,兴许可以让他们帮帮忙。
如果再能弄到玉米,三亩地的皇竹草和菊苣的产量,混合七亩地的玉米,约莫足够可以饲养十匹马,对田地的利用高出了几倍,折算下来,甚至已经比蒙古人的马价还要低了。
果然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啊,唐大人忍不住在心里大大的感慨了一番。
唐大人想的再美好,毕竟也只是个设想,如今在万事不备,东风不来的情况下,还是先做好文章才是正道。
正耐心的听着孙老师讲解,忽得又看见钱谦益兴致勃勃的从门外奔了进来。
“孙大人。”,钱谦益进了公房之后,丝毫不做停留,直奔孙承宗身前。
孙承宗抬头看了钱谦益一眼,又转回来打算继续给唐旭讲解。
“孙大人可知晓,今日里有人参了熊廷弼。”,钱谦益终于按捺不住,直接说出话来。
“哦。”,孙承宗终于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钱谦益,唐旭则是一言不发。实际上唐旭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没什么好惊讶的。
“是何人所参?”,孙承宗忍不住开口问道,脸上的神情略有些复杂:“又有何理由?”
“是户部文选司的郎中赵梦白。”,钱谦益兴奋的回道:“参的是熊廷弼拥兵怯战,养寇为重。朝廷里的言官,也已经有十数人上疏声援。”
“赵南星?”,唐旭顿时脸色突变,自己原本只知道姚宗文上疏弹劾熊廷弼,却没想到赵南星也参合了进来。
“我也须得尽快写一份奏疏呈上去。”,钱谦益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开始在四周找起纸笔来。
“钱大人是要替谁说话?”,孙承宗颇有些不解的问出句话来。
“自然是与赵梦白一起”,钱谦益说到这里,忽得停住了口,直直的看着孙承宗和唐旭,嘴角咧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
怎么会是赵南星?唐旭的思绪,飞快的在脑海里检索着。
虽然早就知道姚宗文会上疏弹劾熊廷弼,可是在任何史料的记载中,似乎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中看到过赵南星的参与。
赵南星此人,唐旭曾经有过数面之缘,所以并不陌生。可是唐大人更在意的,是他如今的官职。
东林党是如何崛起的,唐旭多少算是知道一些。当年的顾宪成在一手缔造东林党之前,曾经在吏部任职多年,历任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和郎中。
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和郎中,这几个职位的品阶虽然不高,也不过是五六品的官职,可是却手握朝廷里文官的升迁大权,权力大的骇人。东林最初之权柄,约莫就始于此。
如今的赵南星,在朝廷里的轨迹,几乎与当年的顾宪成如出一辙。就算翰林院乃是清贵之地,可即便是翰林学士也不可能一跃而入内阁,若想要谋一份前程,日后也少不得要和赵南星打交道,所以钱谦益会如此亢奋,唐旭倒也不觉得太过意外。
像是预料到了什么,孙承宗转过身来,拿眼看着唐旭。唐旭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孙承宗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苦笑,掉头向着门外走去。
唐旭不假思索,立刻跟上,钱谦益略微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来。
孙承宗也回身看一眼钱谦益,钱谦益连忙在脸上堆满了笑,说道:“我等在翰林院里,还是专心做学问的好,何必去管那些闲事。”
第157章 万民为重()
“你何时上的疏?”,孙承宗拨开了一条伸到了小道上的枯枝,小声的对唐旭问道。
这条紧靠着东面城墙的小径,虽然也在翰林院里,但是平日里往来的人极少,算得上是清静。
“其实学生并未上疏。”,唐旭一五一十的回道:“不过昨日里学生曾经进宫里去见过圣上。”
“这等事情,其实原本也不该你去管。”,孙老师虽然睿智,可是到底猜不到唐旭心底的秘密,只是略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那赵南星我也算是熟悉,虽然有些贤名,可是向来器量却是不大。你即便有皇上的信任,也未必争得过他。”
“学生也并未要与他相争。”,其实唐旭也颇有些郁闷,这回原本以为不过是要解决一个姚宗文,岂料却跳出了一个赵南星来。
“既未上疏就好。”,孙承宗总算是松了口气,可是随即却又忧心忡忡:“如今在京城的清贵之中,赵梦白颇有些名望,即便几位新晋的阁老,也都是要给他几分颜面,熊飞百这次只怕是要可惜了。”
“可学生却以为,如今辽东还离不得熊飞百。”,可是出乎孙老师的预料,自己这位学生忽然之间,像是变得倔强无比。
“哦,为何这般说?”,孙承宗口中虽然是在问唐旭,可是眼神里却极是清亮。
“恩师明鉴。”,唐旭微微拱了拱手,开口回道:“那辽东经略一职,看似是个文官,其实却是武职。但凡行军作战,最忌讳的便就是临阵换将。”
“况且熊飞百自任辽经略以来,入辽阳时所率不过数百骑,如今辽沈坐拥大军一十三万,火炮数千,战车如云,虽然未必是他熊飞百一人之功,却也算得上是尽心职守。学生实在不敢断言,若是换做他人,定是能做得比他更好。”
唐旭虽然知道,自己说出来的并不完全是真正的理由,可是事情的事实,也约莫就是如此。
“你果真如此想?”,孙承宗知道唐旭和熊廷弼有些交情,原本以为唐旭为熊廷弼进言是因为私情,可是如今听来,却反倒是公论占的更多。
“恩师当是知道,如今东虏虽陷了辽东三镇,可是朝中的大臣视其为芥藓之疾的,仍然是不在少数。”,唐旭略一沉吟,开口继续说道:“恩师当年也曾经去过辽东,当是见到过辽沈两城外十数万难民。”
孙承宗微微点了点头,当日为唐旭之事,孙承宗曾经专门向礼部讨了个“大祭”的差使,去辽东走了一回。当时在辽沈两城的城池外,那连绵数里地的低矮窝棚,孙承宗不可能视若未见。
“如今在辽东一地,除了十余万军卒之外,尚且有近百万百姓。”,唐旭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我大明朝富有四海,即便失去辽东之地,也不过是丧一远屏。山海关内,仍是有沃野千里。”
“朝廷中的官员里,有浙党,有宣党,有齐党、楚党,偏偏就是没有辽党。辽沈若是沦陷,无非是找几个替罪羊出来,砍几颗脑袋,打几顿板子了事。”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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