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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三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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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角力,需留三分,若是在战场上,你这下便死了!”站在邓季面前,许独眼做了个抹喉动作。
点点头表示受教,邓季挣扎yù起时,才现手中长枪轻了许多,定睛一看,长枪的桑木柄已从前端断裂,另一端枪头却深深扎在许独目背后的一株榆树里。
少年顿时就怒了:“许独目!还老子长枪来!”
最后一枪是冲着两当铠上铁板去的,就算刺中也没多大关系,却被许独目这一让,害得邓疙瘩长枪断裂,他知道少年这些兵器平日里都当宝贝待的,忙赔笑道:“行了行了,不过是木柄断裂,枪头无事,改天老子让人给你重装一根也就是了,值当什么?”
“再说,你如今也是屯长了,”见少年犹自忿忿,许独目又笑抚道:“等你召齐人马,田校尉那里,少说也要拿出一二十把兵刃来才是,许还有比你这枪好的!”
若是打磨上蜡后的枪柄,便没那么容易断裂,邓季倒忘了自己已是屯长,田麻子应有装备配,这才转怒为喜。
见两人一番较艺结束,围观者自然散去,邓季起身去拔cha在树上的枪头,却已刺进去六七寸深,费了好大功夫才拔出来。
许独目也不由侧目,赞道:“好xiao子,怪不得连桑木柄都折断了,你这一刺火候却也算到家了!”
“到家个屁!”两人正说着闲话,冷不防旁边有人cha言:“若真到家,木柄就应该不会折断才是!”
转看去,树旁却站着一个提棍的瘦xiao汉子,身高只有六尺,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肤色黝黑,面相很普通,颚下有微须。
看他手中武器和话音,许独目独眼一瞪:“雍丘人?”
这又黑又瘦xiao的汉子点点头,许独目顿时怒了:“老子们两个屯长再此练武,关你鸟事?”
许独目和邓季身着两当铠,别人伐木他们还有暇练武,一看就知在这群蛾贼中算是不凡的,这汉子留下来卖nong本事,那是要给自己寻个好出身,既然要从贼,能得人赏识总好过充当喽啰,有些大人偏爱有才的,越是不恭敬人家越喜欢,等见许独目出言不善,想是个xìng子不好的,才知自己nong巧成拙,忙施礼赔罪,转身就走。
“且慢!”
听邓季喝止,那汉子提木bang的手一紧,回身过来,眼中已有凶光:“两位大人还yù如何?”
许独目最看重身份,见这汉子在两个屯长面前如此桀骜不驯,顿时大怒,便准备提枪教训一番,邓季忙将他拉住,笑劝道:“教我枪术中武艺最好的一位也曾说过,若练得到家,枪柄可刺穿尺厚树木而不断柄,这位想必也是个有本事的!”
许独目得了安抚,邓季这才转身对那汉子问道:“还未请教如何称呼?”
听得不是为难自己,汉子脸色才好了些:“原雍丘谢氏部曲,方门g!”
“改日定要请教!”若对方果然善使枪,少年便要去学些本事,这是两年来的习惯,当然自己已是屯长,能拉到自己麾下就更好:“我奉田校尉之命,新组一屯,目前正缺人手,阁下是否有意?”
“可能带家眷老xiao?”
“那是自然!”
“那成!”
估计是因为太过瘦xiao,田麻子麾下那几个挑选精壮的都伯都没看上这方门g。
等方门g去了,许独目才笑问道:“如何,疙瘩可是想通了?”
“横竖躲不过,”邓季叹气声道:“老子便组支天下第一的屯卒出来,馋死你许独目!”
“天下第一?”年少狂妄,许独目笑着摇摇头也不去评价。
邓季却不是胡1uan说话,他认真问道:“许独目,以我如今武艺,在羝根将军麾下这万余黄巾中,能排何位?”
这句话问得有些没头绪,许独目沉yín一会,答道:“自宛城败后,咱们军士从未cao练过,九成是凭力气吃饭的农夫,以你这般,或可排入五百位内。”
“那若在皇甫嵩麾下精锐中,我能排几许?”
“皇甫嵩?”闪过记忆中那些不堪画面,许独目苦笑道:“当今之世,他麾下确可称天下第一精锐!”
“你和他们jiao过手,以我如今武艺,若在其中,能排几许?”
“你是在做梦呢!”许独目是汝南黄巾,和皇甫嵩麾下jiao手过几次,左眼就丢在那一战中,他损了句后还是答道:“若你在其中,最多可为什长伍长之流!不过他们训练有素,即便士卒武艺不佳,战场配合厮杀起来也是惊人,与我等不可同日而言。”
话其实很中肯,但这答案也太过打击人,要知道皇甫嵩从京师带出来的大汉朝精锐有四万,里面光什长之流就有四千,那才是天下第一!
“果然,”邓季倒不气馁,他笑道:“老子明日招卒,须得打赢老子的才要!等将来组成,那便是天下第一等的强屯!”
“放屁!”许独目痛骂:“若是招什长伍长倒行,用来招卒便是你疯魔了,能招到几人?”
“能招几人算几人!”
见他一意孤行,许独眼提醒道:“须知每屯不得少于两百人,不然田校尉岂能饶你?”
“这我怎么会忘?”邓季狡黠一笑:“反正打得过老子的才是卒,否则只是老弱,拉老弱凑足两百也无问题!”
看样子这xiao子是不会改变主意了,许独目只得作罢,又好奇问道:“若刚才那方门g也打不过你呢?”
邓季想想,如实道:“若打不过,他也是老弱,愿来自来,老子只按老弱对待!”
少年摆出无赖样,许独眼好笑道:“若你麾下全是武艺胜过你的,能甘心听你使唤?”
“娘的,当屯长又不是凭武艺!”邓季怒道:“再说这送死的鸟官,谁愿当谁来当去!”
说完这句,又用许独眼听不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若不比老子厉害,上了战阵怎么保老子不死?”
5。招卒()
与许独目说笑一阵,在树脚扯些干草垫地,待天色渐黑,俱在树脚睡倒。
蛾贼们早已习惯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虽在野外1ù宿,寒风刺骨,亦是一切如常。同往日一样,过了没多久,黑暗中各处声音不断,若仔细去听,大多是一些男女jiao合声,有女人在咒骂,也有的在哽咽哀嚎,却一点也不影响他人入眠,不一会,树下鼾声渐起。
次日一早,邓季先去寻田校尉索要兵刃武器,田麻子自不会刁难,雍丘战后收敛的兵刃还有存货,他给了长枪八柄,钢刀五把。
一个屯的精壮多为七十人上下,这点武器显然还远远不足武装,不过田校尉家底也不多,所差数额却要新屯长们日后自己补上,至于粮食,等凑够人手再来领取。
好东西早被瓜分完,这些武器存货质量算不上佳,但比起大部分雍丘民手里的锄头木bang来却是要强上许多。
若真按邓季的主意招卒,这些武器给他只怕还多了,他自不会去说破,请两个校尉亲兵帮他将武器抱到许独目屯里,自家拿了两柄长枪,去雍丘民中找昨日那方门g。
这些雍丘民还没能融入到黄巾队伍中,平日里有两屯士卒监视,逃跑闹事只会被斩杀,每日吃食仅是黄巾老弱的一半,全都饿得全身绵软双眼绿。
问过几个雍丘民方门g的下落,有识得的哆嗦着伸手一指,却是在排茂密树荫后,还隐隐有喝骂声传来。
邓季循声走进去,却见一株榆树上绑着个男童,约莫在十岁左右,双眼如同喷火,正在放声怒骂,地上是大堆厚厚木叶,应为昨日伐木留下的枝叶,此时正不停晃动,有fù人轻泣呻yín和男子粗喘声传出。
一路来,这种事情已看得太多,只是这些雍丘民刚开始经历罢了,邓季会意一笑,捡块干地随意坐下,再定睛去看绑在树上的孩童,长得眉清目秀,只是脸上两条长长的泪痕,面1ù狰狞,边怒骂着边用力挣扎,身上被绳索勒的几处已有紫黑的血迹凝固,应是骂久了的缘故,嘴皮枯裂,声音也有些嘶哑。
邓季坐在他对面,这男童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却也暂时停了怒骂,痛苦地闭上双目。
“这就对了,”听孩童终于不再出声,树叶堆里传来方门g粗喘着的声音:“凭老子本事,黄巾贼至少要给个什长当的,将来hún个队率、屯长也不难,你娘俩跟着老子也不吃亏,再说,你这一身好皮rou,以其便宜那些蛾贼,还不如便宜老子!”
雍丘民大多已饿得没什么力气,这瘦xiao黑汉却还能来糟践女人,他的话也让邓季听得好笑,只是地上枝叶仍在晃动,想他还未完事,不好出声打扰。
过了好一会,方门g才舒畅地“喔!”了一长声,接着树叶里“索索”声响起,想来是在穿衣物。
等身上犹沾着树叶方门g退出来,一眼看到席地而坐的少年屯长,自然是受了些惊吓,邓季笑道:“没事,这就是你昨日说的家眷老xiao?”
被撞破的羞意一闪而过,好在方门g脸黑不是太显眼,很快调整好心态:“正是,我须得带上他们入屯!”
绑着的那孩童倒甚有骨气,听到这话睁目怒骂道:“你爷爷才要你这恶贼带!”
邓季“哈哈”一笑,道:“慢来,慢来,老子可不是来招什长的,只招士卒,不过要当老子的卒也不容易!”
“怎么说?”见邓季并不怪罪自己临时起意才找的“家眷”,方门g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对那嘴硬的孩童也不在意,心想只要自己1ù两手,这少年屯长还不上赶着给个什长才怪,至不济也应当是个伍长,不过那就有些不识货了。
邓季扔过一只长枪,起身站起来:“打得过老子,你才是老子的卒!”
方门g刚接枪在手,邓季双眼顿时一眯,这家伙双手很沉稳,握枪的架势一看就是个老手。
不容自己多想,少年屯长虚晃一枪,已是欺身而上。
绞杀过两合,邓季便知晓这方门g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估计饿得久了,力气不如自己远甚,不过长枪却舞得甚紧,巧劲卸力也用得好,根本就攻不进去。
心头免不了欢喜,邓季跳开来,摆手示意比试结束,指旁边一株水桶粗的榆树说道:“两军阵前,长枪舞得再好亦有限,你且刺刺这株树来看!”
阵前厮杀免不了人员密集,枪法再好用处也不大。
方门g见这年纪只能做自己儿子的屯长满意,心头也甚是得意,双tuǐ钉在地上,手中长枪依言向那株树直刺而去。
长枪带起破空风声,“啵”地一下没入树中,邓季上前仔细察看,这株树实在粗壮,枪头虽没能透树而出,入木却已近一尺,且枪柄亦未折断。
“哈哈,不错不错!”能意外招到个好手,邓季绝对满意:“你是老子的卒了!”
被绑的孩子眼中仍旧忿忿,不过方门g的本事他也吃了一吓,招到这样满意的卒,邓季自然想帮其一把,便转头问那比自己xiao不了几岁的孩子道:“怎么,真不愿和方门g一起入我屯么?”
邓季问,那孩子扯着嘴不屑道:“不跟!”
“后面这位大嫂呢?”方门g出来后,枝叶下的fù人好半天没出过声响,估计此时正羞愤难当,邓季劝道:“跟着个有本事的男人,他至少还可护你在1uan军中不再被其他男人指染,吃食也能多得些,对你这孩儿也好!”
“罢了,”过了良久,树叶堆里才传来fù人哽咽声:“xiaofù人是苦命人,我们娘俩跟着他就是!”
方门g大喜,邓季长叹道:“在这世道,兴许你的命还不是最苦的!”
等fù人穿戴好从枝叶堆里出来,方门g早将这娘俩的身份向邓季说了,却是雍丘谢氏的族人,孩子叫谢允,fù人mao氏。
方门g乃谢氏部曲,身份如同家奴一般,这娘俩即便是谢氏旁支族人,亦能算他的主家,他以奴犯上,若被官府或主家抓到,已是杀头的罪过,这是打定主意要和蛾贼们走了。
打量下这mao氏,蓬头垢面下确实亦有几分姿色,脸上犹有红晕,待看到还绑在树上的孩儿,瞪方门g愤道:“还不将我儿解下来?”
方门g这才去树上松绑,谢允得了自由,奋力向方门gtuǐ上踢了两脚,并冲他道:“待我长成,必杀汝!”
谢允年纪虽xiao,两脚踹在身上也不轻,方门g并未躲闪,却是身受了。
见方门g默然,谢允怒瞪他好一会,才红着眼扎入mao氏怀中。
看儿子身上几处被勒出血迹,mao氏搂着心疼不已,邓季从身上mo出用荷叶包住的xiao包伤yao递给mao氏:“给他敷上,不两日便能结疤了!”
等带着方门g“一家人”从树荫后出来,邓季这才站在雍丘民中大声吆喝道:“招卒,我屯士卒不限粮,饭飨管够!”
这支黄巾军粮食并不多,每屯每天限耗粮一石(注1),士卒每天能领到吃食一斤(注2),老弱fù孺减半,就只有八两,雍丘民们再减半,只是聊胜于无,这月余一路走来,不少雍丘民就饿得走不动,一头栽倒在道旁再不肯起身,被后面看管黄巾随手斩杀。
之前已有四位屯长来招纳过士卒,饿得慌的雍丘民们那还顾得从贼大罪,自然踊跃参与,可也没听那位屯长敢话能让士卒吃饱,这次来了个大方的,听到邓季的吆喝,雍丘民们顿时蜂拥而上。
“将军,只要让吃饱,xiao人有的是力气!”
“xiao大人,我没家眷老xiao,收下我吧!”
“卖命给你,要不要?”
他们来势凶猛,邓季吓了一跳,忙用长枪隔开,喝道:“一个个来,老子的卒,却不是这么容易当的!”
方门g亦上来帮忙拦人,邓季跳到一块石头上站好,大声道:“老子招士卒的规矩简单,不管何人,只要打得过老子就成!”
邓季虽然魁壮,脸上的稚嫩却出卖了真实年龄,不过一半大孩子罢了,听他这么说,雍丘民们便估mo着应该不难,若他真守诺让吃饱可是天下掉馅饼的事,雍丘民们自然欢喜,蜂拥着都要出来先jiao手。
见场面1uan哄哄的不是事,邓季才想起让他们排队,按秩序一个个来。
雍丘民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自然引得黄巾们侧目,不过士卒们还要造木筏,不敢耽误时间过来看热闹,那些屯长军候自持身份也不会过来凑热闹。
除去昨日和许独眼比试时到场观望过的,雍丘民们真没把这mao都还没长齐的少年放在眼里,相互议论着这xiao屯长会不会守诺,有人还担心自己手里的简易武器打伤少年吃罪不起。
邓季手中长枪连挑翻三人后,议论声才逐渐xiao下来。
大汉朝男子二十三岁开始服兵役,为期两年,若以后战争需要还得随时应征入伍,大多数服役过的男子都是有两下子的,和后世农夫倒不一样,不过对邓季来说,这样的单挑难度并不大。
注1:一石(dan去声)为一亩(也有的地方是十亩),同时也是一百二十斤和十斗,既是面积、重量、容积通用,这里取重量一百二十斤。
注2:汉重一斤只有225克左右,还没现在半斤重,每斤十六两,每两14克左右。
6。过河()
到这时候,方门g才知道自己的屯长是认真在挑卒而不是招什长的,不过此时没得后悔机会,只好在旁出力维持场面,邓季每打翻一个,他就冷冷喝道:“下一个!”
刚开始时雍丘民们排起的长队里足有三百多人,邓季还真没可能把他们一口气全部挑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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