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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亦同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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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瑜骑在马上,一边指挥将士镇定,一边还要遮挡飞来的利箭,眼见得身旁卫士一个个倒下,他悔恨万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肖南宇在经历云门大战时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只一句话——徒呼奈何!
翟明只派出两路轻骑,一路从出口堵住,一路从入口拦截,加起来不过万人左右,另外的主力部队都布置在悬崖两侧,或射火箭,或掷滚木垒石,或填塞柴草,直让郑瑜所部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撤!”郑瑜嘶喊着,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希望,下令全军撤退。可这一撤,又酿成更大的祸事,起先进飞鹰涧时,道路是越变越宽,行列也就由小队变大队,而如今撤退时,道路却是越来越窄,加之新兵临阵本就胆怯,又遇伏击,听见主将下令撤退之后,心理防线更是顿时崩溃,各个慌不择路,遇上道路小口,袍泽之间恨不能拔刀相向,相互侵轧践踏就更是不计其数,还未等到翟明封死两路的益军,华军自己就已经死伤大半,活着的将士也早已无心恋战,飞鹰涧内外,一边是震天的“活捉郑瑜”,一边是撕心裂肺的哭喊,真是冰火两重天。
郑瑜亲自压阵断后,希望借此稳定撤退部队的军心,此举也确实略收成效,团结在郑瑜中军周围的护卫还是具备相当的战斗力,不但能抵挡高处飞来的箭雨,还能在郑瑜的指挥下不时射箭还击,颇有斩获,对于正在溃退的华军而言,有这样一队兵马殿后,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翟明在悬崖上对两军交战的态势看得清清楚楚,郑瑜周围的将士明显团结在一起,对翟明的战略意图实现是巨大阻碍,这让翟都督很是不悦。
“你过来。”翟明叫来两个自己身旁的护卫,益国有成例,大都督的亲兵护卫共八百人,全是武艺精湛,弓马娴熟的军中高手,是益军中最锋利的一把钢刀。
两人来到翟明面前,翟明道:“箭上淬毒了吗?”
两人点头答是。
翟明表情严肃,把两人叫到山崖边上,顺手向下一指,讲到:“看见那个骑枣红马的吗?那是郑瑜,你们俩把箭上点火,杀了他。”
两人听了吩咐,都拿出自己淬了毒的箭,在上点火,然后拉弓引弦,对准了枣红马上的郑瑜。
此刻郑瑜正在向后军喊话传令,要各部兵马杀出谷口后立即列阵,以免涣散的队形禁不起翟明军队的截击。
从高处“嗖”地飞来两箭,直冲枣红马而来,郑瑜挥剑格挡,避开一支,另一支打在郑瑜盔甲上,都没能刺进去,郑瑜望向飞箭来处,正是益军的“帅”字旗。郑瑜怒火中烧,从旁抽出弓箭,引满而发,可惜山高路远,弓箭飞不出多远,就插在山崖的夹缝中。
郑瑜无奈,只能继续回头指挥后军。反倒是翟明,一把夺过身旁一名军士的弓箭,点上火,和另一个军士一同放箭,这回郑瑜没那么好运,其中一支箭正从郑瑜左眼内角处直划到左嘴角,留下一道骇人伤疤,郑瑜面部顿时鲜血直流,好在此刻他神智尚且清醒,只见他把头一偏,顺手抄起自己的锦袍,往脸上一蒙,虽然鲜血依旧在涌,但是华军战袍本就是红色的,所以郑瑜拿来往脸上一捂,倒也让他人觉察不出自己脸上的重伤。
郑瑜左手捂面,右手挥剑指挥手边卫士,直冲出去,好在距离出口已经不远,郑瑜勉强率部支持着纵马甩开了翟明布置的截击兵马。刚跑出益军包围圈不多远,郑瑜体内的毒素发作,顿时觉得两眼昏黑,头脑一沉,栽倒在马下。左右的将领顿时慌了神,本想把郑瑜重新扶回马上,仔细看了才发现郑瑜已然昏死过去,遂改用两马之间拉网,二人牵马,再使郑瑜平躺在网上,抬着行军。
好在郑瑜当初分兵的时候就有交待,主力兵马若在飞鹰涧折损,余部要往川谷口去,会和肖南宇所部。所以郑瑜虽然昏死过去,但是全军并没失了方向,都奔着川谷口而去。将领们在路上清点了一下兵马,进入飞鹰涧的一万五千兵,此时只剩两三千人,多半还挂着伤,沿途又无法医治,一些人走着走着就死了,场面凄厉无比,见者伤心。
与此同时,肖南宇在川谷口已经通过自己派出的探马斥候,得到了郑瑜兵马在飞鹰涧兵败的消息,并派出更多哨骑,沿途搜寻郑瑜主力败退的部队。但郑瑜兵败飞鹰涧的消息却在肖南宇军中不胫而走,肖南宇麾下本来就是新兵,这回又听说主帅郑瑜兵败,郑瑜本人更生死不明,全军于是哗然,许多被刚提拔任命的新军军官,此时都有怯战情绪,更遑论一般士卒。肖南宇部虽未经历兵败,可由于缺少老将的主持,此时比战败的郑瑜残部更有崩盘的危险。
离当初分兵时定下的“十日之期”愈发近了,可郑瑜残部这时候还没走到川谷口,暂时主持军队事务的几名南军老将这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川谷口肖南宇部已经撤离北返了。与此同时,翟明甚至来不及打扫战场,就赶紧发十万大军,搜山检林,誓要抓到郑瑜。所以此时,益国的翟明、华朝的将领都把目光投向了川谷口,投向了那位年仅二十五岁,首次独立领兵的参将——肖南宇。
肖南宇站在自己的营帐外,面对着日益纷乱的军营,看着那些手足无措的兵士,他抬头看着愈发阴沉的天色,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三年前自己在云门谷中,光州城外的样子。那一次,他也是眼前那些慌乱军士中的一个,但这一次,他站在了他们的对面,也必须站在他们的对面。肖南宇让身边的卫士集合全军将士,作为一个从来没有在将士们面前发过言的人,他决定在这个危急时刻面向全军训话。
尽管肖南宇此刻也是心乱如麻,惊慌不已,但人生中,总有一些时刻,总有一些力量促使自己战胜人们心底里最深处的恐惧,正如肖南宇现在出汗的右手紧握着佩剑,平复着自己都能听得见的喘息,一步步迈着自己努力控制着不再颤栗的双腿,走到了集合起来的五千将士面前,站定的那一刻,他脑袋一片空白……
本章完
第54章 跨洛江白元帅练军()
空白着脑袋的肖南宇,突然觉得自己张不开嘴,说不了话,一颗心好像要跳出来似的,他本来也没想好自己要说什么,这下看着面前齐刷刷投来的五千双眼睛的目光,他更是一时哽咽。
“将……将士们”肖南宇努力扯开了自己的嗓子,却有些口吃了。
声音虽小,但说了第一句话以后,肖南宇倒是镇定了一些,接着讲道:“三年前,在云门,我和你们一样。听说过的也许知道内情,当初我跟着仲平将军在云门设伏,不料反而被河罗人打败,那也是我第一次上战场,就和你们现在一样,绝望,怕死。”肖南宇顿了顿。下面的将士更是听得入神了。
肖南宇攥了攥拳,说道:“我也不瞒大家,郑瑜将军的主力在飞鹰涧中伏,死伤大半,将军本人生死不明,益军大都督翟明更是发十万大军,搜山检林,扬言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但我要说的是,三年前的情形不会比现在好,可我还是回来了,为什么?因为敌军虽然有铺天大网罩过来,但只要我们团结一致,那就是一把利刃,就能刺穿这张大网。”
下面的兵士有些激动了,肖南宇适时地说道:“我们现在还有五千兵马,算上郑将军投奔过来的余部,少说会有近万人,离这里不远就是川谷山脉,到处是野山荒林,我们只要往山里一扎,开山辟路,回国绝非难事!”肖南宇话锋一转:“但要是我们各自为战,四散逃窜,那就是一盘散沙,正中翟明的下怀,我敢断言,如果那样的话,我们所有人,包括我,谁都回不去,都会死在这异国他乡,和那些狼狗一样,暴尸荒野!”
人群中一片肃静,大家都在思考,或者说装作思考,五千将士定定地站着,几乎没人动弹,更没人说话。肖南宇满意自己的训话,看见人群的反应,他稍稍踏实了一些。
“那十日之期还算不算数,快到了!”寂静的人群里传来异样的声音。这一嗓子又把许多人怯战的情绪给引诱上来了,此起彼伏地附和着,向肖南宇讨个说法,同时也有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个年轻的军官,面色红润,目光锐利,看上去倒不像是真正怕死的。
肖南宇被这声音一怔,下意识地也把目光锁定在那人身上,见他气度不凡,肖南宇反而定住了神,他右手攥着剑柄,掌心已经冒了汗,开了嗓子喊道:“那位义士,请上前来!”
那军官先是一愣,而后在众人的推搡簇拥下,也真就一步步上前。肖南宇的目光紧紧盯着越走越近的来人,逐渐平息自己的喘息。
“卑职……”来人正要自报姓名。
只见肖南宇不由分说,右手反手抽剑,利落劈下,还不待来人通报姓名,便已将那人一刀两断,使他身首异处了。
整个过程肖南宇未发一言,下面的将士倒是不少惊恐地叫出了声,尤其前排的一些兵士,滚烫的人血正好溅在他们崭新的征衣上,大脑还没还来得及反应,嗓子已经先一步叫破了音。
肖南宇镇定下来,说道:“十日之约的确快要到了,但是时日到了我们自己走了,就把自己的同袍扔在这异国他乡吗?你们当中有多少人认识那些在飞鹰涧浴血奋战的勇士?要不是他们替我们死战,我们这五千人能好好待在川谷口吗?现在要一走了之,回去了又能心安吗!”
下面的人再度恢复了寂静。肖南宇接着把淌着血的剑插在地上,对全军说道:“我肖南宇今日在此立誓,绝不负诸位所托,若我独自北归,背弃盟誓,则任天罚之,使我全家尽殁,孤身辞世!”在这里肖南宇也耍了个心眼,毕竟他本来就是个还未娶妻生子的孤儿,何来的“全家”。
但是将士们的情绪确实被肖南宇调动起来了,纷纷表示,愿意和肖将军共进退。恰在此时,由南军将领带领的郑瑜残部终于找来了,前面的探马已经到了川谷口肖南宇的军营。待众将相见,几位资历比肖南宇的都老的将领也不禁在晚辈面前泣不成声,双方人马见了,川谷口的军士看到郑瑜所部的惨状,也都叹息连连。
几位将领进了中军主帐,后面的军士把郑瑜抬了进来。肖南宇吩咐部下把前来投奔的郑瑜部好生安抚,埋锅造饭,短暂休整。然后几位将领坐定,郑瑜蒙着面被放在上座。
肖南宇问道:“郑将军这是?”
一将领:“受伤了。”
“怎么不治呢?”肖南宇有些急了,声音提高了,也没顾得上尊卑。
另一将领:“军中的医倌都死了,活着的也都跑了,唉……”接着是一声声的叹息,几位将领此时早已不复当初的趾高气昂,不仅因为自己打了败仗,还因为平日里的主心骨郑瑜此时已不省人事,所以遇事都没了主张。
肖南宇觉察到了这些人的态度变化,上前两步,靠近了郑瑜,一把掀开郑瑜蒙在脸上的锦袍。这一掀开,倒真是举座皆惊!
昔日的俊相公脸上,非但有益军箭矢留下的一道骇人伤疤,更由于箭头毒素扩散,而使郑瑜整张脸都泛绿铁青,伤口更是腐烂流脓,连头部都明显肿胀,而郑瑜本人早已不省人事。
“快叫医倌!”肖南宇大喊,这喊声中当然带着对几位年长将领的埋怨,而那些将领也大为吃惊,没想到郑瑜受伤如此严重。
待医倌诊断了,禀明众将道:“郑将军的箭伤倒不打紧,但看这脸上的情形,是典型的中毒症状。”
“有法可医吗?”一将领问道。
医倌小心答道:“有是有的,只是……”
“说吧。”肖南宇轻轻说了一句。
医倌:“这毒是蛇胆淬炼,无法可解,唯一的的办法就是把沾上了毒药的烂肉全部刮掉,免得毒药浸入骨髓,再入心肺,到那时,就回天无力了。”
“把脸刮了?”又一个将领反问道。
医倌支吾起来,躲躲闪闪,不肯明言,敷衍道:“啊……这……在下学艺不精……怕是……只能……”
一将领打断道:“把脸刮了,人还能活吗!”这是反问,也是责骂,其实隐约也有担心,因为众人都知道,郑瑜生平把容貌看得很重,许是因为天资英伟的缘故,他愈发得意自己的相貌,若是为了救他把他的脸给刮了,说句诛心之论,要是没救回来还好说,只当是尽力了,可要是真救回来了,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众人都沉默不语,主帐里的形势现在变得很微妙了,一方面,肖南宇是众将之中年资最低,官秩最末的人,另一方面,他又是这次出征大军名义上的副统帅,更何况手里正握着五千兵马,是实力上最突出的人。目前看似是对郑瑜的施救与否,实际上是两军会师以后话语权的归属。那几个将军深知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既想夺了肖南宇手里的兵马以自保,又怕日后担上责任惹麻烦,所以一个个都缄口不言,大不了以后请罪,反正法不责众。
涉世未深的肖南宇此时的头脑却相当清醒,他明白这短暂的沉默与寂静代表着什么,他很清楚,如果他与另外那些人一样,在救郑瑜的问题上不发声,不担责任,那郑瑜肯定是要毒发身亡的,但自己也就失去了在南军“立威”的机会,而这次失去,可能会永远失去。他已经有些迷恋刚才那种在全军面前说一不二的感觉了,即便那是用一个年轻人的人头换来的,所以,他不愿放弃。
“刮吧。”肖南宇说话声音不大,但是斩钉截铁,意志坚定,旁边再没有人多说一句了。医倌也看了看肖南宇和周围,见众人无语,赶忙高声吩咐门外准备净水、钢刀和火烛,要动手给郑瑜去毒。
众人都要退出帐外,免得给医倌添麻烦。肖南宇率先走出来,迎着呼啸的晚风,他突然感觉有一丝寒意,不是身体里的,也说不清是哪里的,总之是这二十五年来从未经历过的,寒凉。
本章完
第55章 归途漫漫()
后面跟上来一位将领,在身后轻声问肖南宇:“现下的状况,该怎么办?”
肖南宇转过头,没着急回话,只是看着他,又望向后面的帐帘,看见剩下几位将领都走了过来,他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众人,他低垂着眼帘,却又用余光迅速地扫视了面前将领的表情,终于确定自己可以说出那句话了。
“若诸位前辈信得过肖某,我尽心竭力就是。”肖南宇说道。
众将这个时候的心情颇为复杂,一方面,这些老资格并不甘心就此对一个晚辈俯首,但另一方面,目下面临的窘境,他们又束手无策,有个人愿意兜着,似乎还是对他们的一种解脱,就在这种极为复杂的心情驱使下,他们中的一些人脱口而出:“将军年少有为,才堪大用,但有驱驰,我等听调就是。”随即是一些不甘心而又没奈何的附和。
肖南宇明白了,直到这一刻,这三年来林允贞和郑瑜为自己铺的路才终于亮堂起来,他习惯性地右手攥了攥佩剑的把柄,然后两手抱拳,躬身行礼,道:“同仇敌忾!”
众将还礼,总算是明确了尊卑上下之分。从来军旅之事,以一人而成,以二三人而败,议论可以纷纷,但将令必出一人,肖南宇在林云贞和郑瑜的庇护下蛰伏了三年,终于在机缘巧合下,在自己萌生一点点进取之意的感召下,拿到了这个崭露头角的机会,虽然郑瑜可能再也不知道这一刻,甚至于,他们最终可能都无法活着回到华朝,但总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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