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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宽的春秋大业-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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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久,追逐那数十胡骑的战车回来,禀告那些狄人先是逃向邯郸方向,然后转向东边,往卫国曲周邑而去。西边追逐的的二十乘战车也很快回来,禀告这较大的一股二三百胡骑先是四散,然后汇合到沿河大路往西边的武安邑而去。

    此时小白估计,邯郸已破,沙河桥的东西方向可能都有狄人,而南方安阳情况不明、北方来路情况不明,他一时无法决断该如何行事,只好等候继续南下和先前北上的侦骑回来搞清情况再说了。这个桥头十字路口实在不利防卫,此刻却不能不守,辎重车队还没过桥呢!

    正在焦急等待之中,忽然听得军中一片嘈杂,有人大喊起来!待声音传到小白中军处,立即有人喊道:“看河中!看河中!”

    呼啦啦一下子,中军人众都涌向河边,小白四位国君也在从人的指引下回到桥上。

    只见河面上飘来许多人马尸首,有的马匹还在扑腾着,因为水深且急,根本无法上岸。细看,还有少数拽着马尾、扶着马鞍的狄人也在水中挣扎。

    很快,一队弓弩手在桥上排成一列,专门射杀没死的狄人骑手,几国国君也都派人到下游水浅处去捡拾马匹。

    小白国君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西边的武安邑开打了!

    于是下令东边重兵布防,分兵二万,由小白国君亲自领军,往西进发!

    小白国君最善于造势和借势,看河中浮尸近千,必然是遭受重大打击!既然西边开打了,且配合西边。狄人胡骑,机动性强,只有夹击战果才会大,否则驱散了再聚,难办得很!

    果然,行不到两里地,就见大路上出现狄人骑兵身影,果然是身穿红衣的赤狄。

    那赤狄骑兵一见自己的来路居然出现大队兵马,顿时魂飞天外!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左边是湍急的河水,那还有什么选择?立时狄人胡骑散向南边的田野之中,形势立即呈现崩溃之状。

    小白国君两万人马,行出两里地外,后队都还没有离开起点,此刻见胡骑四散,立即开始到处堵截。胡骑几十一群、或数百一群、跑得田野之中到处都是。丧魂落魄之下毫无斗志,见空子就钻,除了少量被围住之外,大部竟然往南绕过邯郸城,象一阵风一样窜到东边去了。

    小白国君想要回头追杀,却被后军堵着动弹不得,看着眼前的场面,虽然遗憾无法追击,却也痛快,不由得哈哈大笑!

    正笑着,就见前路出现一面大旗,上书斗大的一个“苏”字!随后就是牦牛尾缀五彩析羽的黄牙帅旗,和数面牙旗跟随其后。

    小白止住笑声,定睛观看,心道:“难道是他!可是,他此刻不是应该在成周吗,怎会到了卫国?可是,如果不是他还会是谁?”

    此刻对面的队伍也看见齐君小白的部队,止住急速追击的战马,从大旗之下缓缓走出一员小将!

    只见他一身漆黑发亮的犀甲,一根五尺长的雉鷄翎冲天而起;一领猩红染血的斗篷,一匹黑色的战马,马鼻子喘着粗重的鼻息;一手持圆盾,一手丈八长槊,槊尖还在滴血;再看他脸上稚气未脱,上唇微微的绒毛,配上剑眉朗目,丝毫不掩杀气!

    那小将丝毫不在意对面举起的刀枪和弓弩,踢踏着马步走到小白军前十丈之外站定,目光迅速定在小白国君的身上,开口问道:“敢问前方可是齐侯当面?吾乃苏宽苏无垠。”

    齐君小白张口结舌,心道:“还真是这个小子!”于是拍拍身边御者,戎车缓缓前出,在苏宽两丈远处停下。小白到了近处,再次仔细端详这个闻名已久的少年,见他垂下滴血的长槊,将圆盾挂在马侧,然后含笑看着自己,等着自己说话。

    于是这个华夏第一霸主恍然大悟地开口道:“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不错正是寡人!无垠公子,寡人对你渴求一见,已是三年,没想到却是在此地得偿所愿啊!哈哈哈!”说着小白国君大笑着下车,向着苏宽走去。

    苏宽连忙也是挂好长槊,滚鞍下马,迎上前去。疾步走到小白国君身前正待行礼,却被小白把住双臂,上上下下端详一遍,然后再次开口道:“好好好!邦之桀兮,为王前驱!果然是我华夏干城!”

    苏宽闻言一脸的黑线,齐君这话不错,但是前两句是描写在家的妻子夸赞自己老公的诗句。

    于是苏宽也笑道:“子之还兮,遭我乎澧之阴兮。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小白国君闻言,大笑着接道:“子之茂兮,遭我乎邯之道兮。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两人在众军面前互相吹捧,说此巧遇为会猎,马上互相大感亲近!苏宽回头对着队伍说一声,然后小白国君把着苏宽的胳膊,将他带到自己的戎车之上,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小白打算回到桥头中军再和苏宽详细了解当前局势。

    于是,素未谋面却互相闻名已久的两人之间,开始了历史性的会面!

第147章 护送南迁() 
来到沙河桥南的十字路口,苏宽看见缴获的财物和上千的战马。再看看刚刚抵达的数百辎重车队正在往邯郸的大路边停靠,跟随着的过万邢国的国人百姓,双目无神地任由指派着在车队旁席地而坐。苏宽也体会了一把顷刻间亡国丧家的感受!

    假如不是自己来到这个时空,苏国恐怕很快就会和卫国一样,步了邢国的后尘,一样的被狄人攻灭,逃到黄河对面去苟延残喘了吧?面对如此惨状,苏宽心中深感同情!

    随着辎重的到来,路边已经搭起了一个个临时帐篷。小白国君引着苏宽和宋伯、曹侯、邢侯一一见礼,然后邀大家都到帐篷中落座说话。

    苏宽看了眼下这个情形,知道后面的仗不必再打了。这么多的辎重和邢国百姓,面对来去如风的赤狄骑兵,能赶走他们就算不错了。能和他们这个兵种对抗的也就是自己的骑兵了,然而,自己的五千骑兵已经连日急行军,又才打了一仗,此刻已经是精疲力竭,无法再战。于是苏宽交代两个师帅率队南下,先行返回到安阳大营休整。

    齐侯小白在帐外等候苏宽进帐,看着苏宽的骑兵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说道:“无垠公子的骑兵果然骁勇!吾诸夏多取车战,骑士训练不易啊!”

    苏宽闻弦歌而知雅意,笑着回答道:“宽将马具稍作改动,使我诸夏骑兵训练容易,三个月就能奔驰,半年就可成军。宽愿意与我诸夏各国分享此新式马具,以强我诸侯,对抗戎狄!”

    “善!甚善!”

    小白也不多说,称道一声就再次邀苏宽进帐商议。他此刻急着从苏宽口中知道一些此地战场的详情。

    进入帐中,几位大佬又重新见礼,众人一让再让,苏宽仍然坚持坐了末座,诸位大佬对苏宽的观感立刻大好!

    此刻众人最关心的当然还是此地的形势,于是问起苏宽是如何来到此地?而且还和狄人交战起来?

    原来,苏宽夜间伏击进犯武安的赤狄,当狄人进入伏击圈的时候三面虚张火把,接着弓弩齐射。狄人暗夜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伏兵,立时大乱前队欲退、后队欲进,在路上乱成一团。

    于是苏宽看准时机,率队从小岗两头分别居高而下向狄冲击,一下子从中间将狄人兵马冲溃,路边就是南澧河,一下子就被赶到河中上千人马。

    剩下的赤狄见路数不对,开始往来路溃逃。苏宽一直死死咬住,衔尾追击。追上了就是一顿弩箭,赶得狄人如丧家之犬,狼狈而而逃。

    帐中诸人听了都是赞叹,然后问苏宽东路敌情。

    苏宽道:“东路狄人取曲周,因为两路狄人在邯郸东分手,我军兵少,只能顾及西路路远的这一支狄人,故而只能由其肆虐卫国城邑,如今士卒疲惫,实在是无法继续作战了。”

    众人于是点头,听说东路狄人也只有万人,三国联军数万人,有了防备之下倒也不惧他来。

    到此时,苏宽已经连续数日行军作战,疲惫得双目通红,支持不住。于是对着诸位国君告个罪,在帐中找了块褥子倒头就睡。

    齐君小白看着苏宽睡下,真是越看越欢喜!心道:“此子真是赤子情怀!掌偌大的权力,与寡人等初次见面,却坦坦荡荡,毫不防备,在帐中躺倒就睡。”再看苏宽刚刚躺倒,鼾声就起,也就痛惜他连日的奔忙,找来自己的斗篷披风,给苏宽盖上,然后示意众人悄悄退出帐篷,招呼苏宽的卫士前来守卫。

    走到路边,小白国君对宋伯、曹侯、邢侯道:“卫君的军队到此时尚未到来,如果不是此子,武安和曲周一下,安知狄人不会得寸进尺,再下安阳?曲周尚有万余狄人骑士,此地溃散的狄人至少还有七千余人马,必定会前往与之汇合。”

    诸位国君闻言都是点头,知道是危机此时尚未减小。

    小白接着道:“狄人胡骑,机动灵活,战法诡异。我军步卒难以相抗,若是被其一路截杀,恐怕难以平安抵达夷仪。不如吾等稍等无垠公子醒来,请他一路护送,无垠公子的骑兵对付狄人胡骑倒是合适。”

    诸位国君刚刚见过狄人穿越阡陌,绕城过邑,象一阵风一样逃遁无踪,都是点头称善!

    诸位国君来到另一个帐篷内歇息,也是等苏宽醒来。正在闲坐,就见先前四处派出的侦骑一拨拨地返回缴令。

    北方后路倒是真的没有狄踪,前方邯郸被烧为平地,也没见狄人,唯有东方回来的斥候报告见到赤狄万余人马,已经将曲周攻下,正在洗劫!途中见到溃散的西路狄人正在赶去汇合。

    众人心道:果然齐侯所言非虚!如今苏宽所部骑兵已经返回安阳休整,自己大队多有辎重老弱随行,东方数十里尚有一万七千多的狄人骑兵,若是行军途中被其纠缠,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众人只好继续在原地驻扎防卫,等候卫君的军队过来接应。

    再说东西两路赤狄在曲周汇合,得知西路竟然遭遇华夏骑兵截杀,都是大为吃惊!

    诸夏各国多是步卒,少量战车十分的榔槺笨重,狄人骑士故而从来不惧!此时听说华夏也有了骑兵,而且骑术同样娴熟,器械却更为精良,顿时个个害怕起来!若是如此的骑兵,数量再多过我等,岂不是大家大部分将回不到北方?

    于是,粗粗商议一番,所有的赤狄就草草地将劫掠来的物资打包,不能带走的就一把火烧了,片刻间,整个曲周浓烟四起,一片火海!

    随即一万七千赤狄,赶着数千匹驮马的物资,开始回撤。

    大队人马走到距离沙河桥三里之处,开始涉水过河。看着过河的驮马,赤狄的头领心有不甘,想着自己率领二万余人马,在北方草原已经是除了白狄王之外的无敌存在,此番洗劫邯郸的财物就在沙河桥头,另外还有千余战马,若是就此回去,那此行岂不是亏多了?想到这,他眼珠子转了转,就下令分出五千人马,顺着大路继续往西去,打算去沙河桥头试探试探!

    三里多路,对于骑兵转瞬即到,看着桥头营地早有防卫,却并没有见到什么骑兵,领队的头领心中疑惑,决定试探攻击一合试试,正待发布攻击命令,就听得南方邯郸方向如同雷鸣一般的声音响起!

    久在草原放牧的赤狄骑士们立即望向南方,他们都知道,这个声音是万人以上的骑兵发起冲击的轰鸣声!

    那头领此刻哪里还不明白:此地除了自己的一万七千多骑兵之外,这个声音,自然就是西路军所遇见的打苏字大旗的华夏骑兵了!

    于是,他一声令下,所有狄人立即拨转马头,往回就跑!急匆匆涉水而过,将马侧立在河边高岸上,赤狄首领回望对岸,果然!

    只见一大队黑甲骑兵追至岸边便止住脚步,河岸上数面大旗迎风招展!当先一面“苏”字大旗,随后一面大旗上书一个“晋”字。

    苏宽的晋新军终于也赶到战场了!

第148章 雨中梦境() 
来者正是新晋军的军卿苏彤!

    苏宽信使轻车快马,本来就比苏宽早半日从成周出发。这信使过孟津、走获泽,最后竟然借道潞子国,抄近道到达平遥城。

    要说这信使真胆大!潞国,又名潞子国,子爵,为赤狄族人方国。苏宽从晋国搬兵去打赤狄,这信使却从赤狄同族的潞子国借道?偏偏这信使的周王大师和晋国相使节的名号这次非常好用,潞子国不仅允其通行,甚至派人陪同穿越国境。表示同那些流窜到邢北的同族划清界限!

    还是苏宽在晋国时吞并六国,北伐无终和另一个赤狄族咎如,在三晋大地树立了权威。在得知苏宽此时又入周为大师,崛起势头如日中天的情势之下,潞子国如何会给晋国讨伐自己的借口呢?

    这样一来,信使比走亘方、桐乡路线少走约二百华里,提早一天将急件送达苏彤军中。

    苏彤在平遥古城驻守,平日里连个人都难以看见,早就想着班师,无奈不得命令。这一接到苏宽的军令,大喜过望!留下二千人马留守,再遵嘱向新绛调兵补充平遥,以支撑新辟之地并州。而苏彤自己当天就率军走滏口陉,次日就抵达卫国境内,而且第四天直接出现在了战场,竟然没有如苏宽想的取道苏国。

    这样,苏彤又节省了一天的行军时间。

    苏宽没有想到,自己的信使和军将的主动性这么高!

    自古王国方兴之时,扩张迅速,建功立业的机会无数。这就导致其国中人人踊跃、个个主动。这种主动性又和王国的扩张配合,形成一种良性互动。而一旦王国的扩张停止,国中各种成形的势力就开始结党营私,划分地盘,开始内斗。

    三代之内还能保持开国的传统,三代之后,也可以依靠稳定的制度。再过三代,则连制度都变得千疮百孔,人民离心离德,这就到了大厦将倾的时候了。

    苏宽整合六国,统一行政,组建新军,完全和新立一国一样。作为开国首脑的他,此刻还在沙河桥边的帐篷里做自己的春秋大梦,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白国君见到了另一位打着苏字大旗的黑甲将军——苏彤。

    没捞着仗打让苏彤有点沮丧,毕竟是长途奔袭五百余里;见到名人又使得苏彤稍有点局促,还好,齐侯指点他找到了苏宽睡觉的帐篷。

    小白国君看看天,这雨快要下来了!既然邯郸已经烧成了白地,不如就在此地暂时扎营,一来等雨过去,二来搞清楚狄人的动向再行赶路。

    于是下令扎营。

    旷野之中,人马杂沓。苏宽骑马挺槊,看着对面一个骑着枣红马的军将正在与黑夫缠斗!

    黑夫家传连珠箭法,连射四箭。第一箭被那大将偏偏头躲了过去,第二箭被他顺着偏头的动作一带马缰闪开,顺势纵马奔向黑夫,黑夫第三箭也到了,却被他以槊杆格开。此时,那员大将的长槊抬了起来,开始向着黑夫冲刺!黑夫第四箭到了,仍然再次被其以盾遮下,此时黑夫见弓箭不能建功,自己战马没有速度,于是拨转马头就走。

    那敌将马速已经起来,看看就要追上黑夫,苏宽就听得身边有人大喊:“三姓家奴休走!暴国暴昭在此!”

    苏宽扭头一看,就见暴昭挺丈八蛇矛,斜刺里冲向那个枣红马敌将。

    那敌将见状,弃了黑夫来战暴昭。暴昭马快,直直地冲了过去,矛尖对准敌将右肩,矛纂在腋下夹紧,正待穿刺上去,就听得那大将一声大喝道:“开!”

    只听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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