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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宽的春秋大业-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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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干系,苏明立即打起精神来细细询问不提。
再说黑夫和暴昭两人正在装车,暴昭道:“黑夫,公子说那姬踕不怀好意,怎见得?”
“我也不知。公子既然如此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吾等只管按公子的吩咐做即可。”正说着,苏宽进了院子。
见两人已经装好金版,苏宽吩咐将金版覆盖好,再将两辆大车上均插好苏字旗招。一切安排停当,苏宽招二人进屋商议。
招呼二人坐下,苏宽说道:“黑夫,明日一早,那郑国姬踕必遣人来。之后司徒大人将会亲至馆舍,届时你如此这般,不可有误!暴昭你配合黑夫,听他的意思行事。”两人答应。倒不是黑夫地位高些,而是做这种事实在是和黑夫配合过十多年无数次了,得心应手而已。
暴昭一肚子疑问,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公子怎知那姬踕不怀好意?若是郑国真的归还河北苏田,岂不是坏了大事?”
苏宽笑了,道:“那郑国公子正是想让你上钩,才下此香饵。”接着宽儿问道:“那新郑到成周三百余里,我等上午放出话来欲以钱换地,晚上那郑国国君就派门客上门,那门客是从新郑飞过来的吗?”见暴昭恍然大悟,苏宽接着说道:“我让黑夫跟去,就是证实是姬踕假借郑君之意。只要姬踕露面,就可以肯定是他搞的鬼。”见暴昭尚有疑虑,苏宽又说道:“河北四邑之地,不是小事。若你是郑君,你会找苏公亲说,还是找本公子这个庶子呢?”
这下子暴昭明白了,一拍大腿道:“暴昭受教了!而且那姬踕绝对无此权限,故其必是自行其是。公子果然机敏。那公子估计姬踕会如何行事呢?”
苏宽道:“郑周相邻,那姬踕既行阴事,必不会将祸水引向郑国。那么……”
暴昭道:“明白了,必是在成周!”
“城内无法行事,则……”
“必在城郊。哦!在郑邑?”
“哈哈哈,不是。”苏宽大笑三声,然后一变脸,搞得暴昭又疑惑起来。苏宽接着道:“既要撇清自己,当然还要杀人灭口、还要暴尸于野了。黑夫,你说……”
黑夫一脸震惊,道:“城东三里树林?”
“正是!“看着一脸震惊的暴昭和黑夫,苏宽怒气冲冲地大声道。
”黑夫,人家要抢劫黄金,还要杀我们灭口,我等该当如何?”
“嘿嘿嘿,那还用说?但听公子安排!”经过苏宽剥茧抽丝地分说,二人顿时明白了。黑夫更是清楚,公子从小不吃亏。骗钱公子倒罢了,这都被人暗算着想要自己的命了,自然是原样奉还才是苏宽公子的做派。三人又计议半宿,这才各自安歇。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果然那“郑君门客“到了。
第31章 林间捕盗()
苏宽长揖而出,将来人迎进大门,进入客堂坐定。苏宽道:“尊使昨日所言令宽喜出望外,不知郑公欲如何交割?”
那“郑君门客“其实是郑公之子姬踕的堂兄弟、堵叔的哥哥坚伯。
作为郑国公族,经过最近十七年的郑国争位内乱——郑昭公被杀、郑子亹、高渠弥被杀、郑子婴被杀,公父定叔出奔卫。郑国公室人人自危。
郑公姬突从栎地奔袭新郑,前几天刚刚杀了当年赶自己下台的公子阏、剔掉了仇人强鉏的膝盖,被坚伯看准了姬突的强势,料其复位必定稳固,于是膀上了姬突的长子公子姬踕,随其来成周刷名望。
坚伯新进,立功心切。见姬踕公子恶了苏公子宽,于昨日献策道:“苏宽既然勇武,智谋必然不足。必欲取之,宜先以利诱之。”
不知坚伯这个理论哪里来的,可是姬踕听了很受用。
姬踕点头道:“不错。只是那苏宽似会法术,而且善于观星啊?”说到这用手摸摸头,还疼着呢。
坚伯道:“吾闻方士纵使术法通神,却最怕斧斤加身。公子需下一个他无法拒绝的饵,不怕此子不咬钩。苏公年迈,那苏宽乃次子,必想在苏公面前立功。只需让他以为河北苏田能够取回,立功心切下,必能寻得机会调动其出城。届时不与其言语,直接箭射斧劈,不怕其法术不破。除去此子、夺取其金,可谓一举两得。”坚伯以郑国诸公子们拼了性命争君位,来想象苏宽的心态了。
叔詹倒是提出了不同意见:“那苏宽驱走楚太子艰,绝非碌碌之辈。苏国虽小,我等客在成周,却无法倚仗郑国国力,此事全无把握。吾以为不可操之过急,宜从长计议。”
无奈姬踕父亲新立,自己从栎地楚人监视居住下回国,穷疯了的。在国中诸事急切需要钱财,更想要除掉苏宽报仇。
劝了一句,叔詹也就不再坚持。目夷说叔詹好谋无断,完全正确。
馆舍客堂之中,那坚伯见问,回苏宽道:“郑君复位,念兹在兹的就是睦邻邦交,数言欲归还苏国河北之田。不过河北苏田乃郑国之邬、刘、芜、邗的土田交换而来,需以钱赎回。吾自新郑领命星夜而来,不想苏公已经离去。好在苏宽公子尚在,若是苏公子赍巨资前往新郑,某居中周旋,郑君又有言在先,不愁大事不成。”听上去还真的滴水不漏。
苏宽闻言大喜!命人端出一个漆盘出来。掀起覆盖的红缎面,露出盘中金光灿灿的郢爰黄金。苏宽道:“正要坚伯出力玉成此事!”
坚伯见了,心道:取了四十万钱,这些不还是我的。于是推辞道:“苏宽公子不必多礼。待事成之后再谢不迟!”
苏宽公子于是避席施礼道:“先生高义!如此我等稍作准备,中午押钱车起行赴新郑。先生定要同行,以允宽略尽心意。”
坚伯连忙推辞道:“苏宽公子何须如此客气!吾先行一步,在郑君面前为公子进言,必不误事。告辞了!”言罢扬长而去。
待其出门,黑夫不久也出门而去。宽儿独坐于堂上细细思量。
坐到日上三竿,暴昭引膳夫石速由后门而入。石速见到苏宽笑道:“苏公子缘何使人引老夫由后门而入啊?”
苏宽笑着与石速见礼,分宾主坐下。
苏宽笑道:“采邑乃我王恩典,却不是想要就有的。宽万分承情!但这钱虽是宽心甘情愿相助,到底是见不得人的。请膳夫大人恕宽无礼!”
“嗯,公子所虑有理。”王子颓虽然势大,公然受贿也怕落在有心人眼中。于是石速带着王子颓的十几个家臣至院内点验钱车无误,双方就此交割。
苏宽道:“苏字旗招还需保留。路人问起只说是苏国转运,免得落人口实!”
石速道:“公子思虑周全,就依公子所言。”
说完正欲跟随大车出门,被苏宽一把拉住道:“石公且慢,随我来。”石速要那些人先行,随苏宽来到内堂。
苏宽如前般取来漆盘,掀开红缎露出满盘黄金,双手呈送石速道:“石公奔走劳累,宽略备薄酬不成敬意!另外还请小酌一杯,宽年少为官请石公教诲。”
石速也不推辞,接了漆盘道:“公子将来必鹏程万里,果然英雄出少年。”于是留下和苏宽饮酒谈笑不提。
却说两辆钱车在王子颓家人的押送下离开馆舍往东门行进。路上果然两次有人询问,均答曰苏国物资转运。
出得东门三里,车队进入一片小树林。片刻间到了林中一个开阔地,道路忽然被倒伏的枯树截断。
车队刚一停下,那带队之人正在奇怪这林中怎的如此安静?只听得一阵梆子响,箭如雨下。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押送队伍仅发出几声大喊,登时了账,竟无一幸存!原以为凭王子颓的势力,仅仅出城十里再安全不过的一次押运竟然遭到埋伏!梆子声一停,射箭立止。从林中走出一群人来,检验尸首、更换拉车的犍牛、验看货物井然有序。为首之人赫然是郑公子姬踕!坚伯陪在一旁。
不一会儿有人来报:四十万钱的黄金全数都在;尸首之中却没找见苏国公子。
坚伯道:“必是辎重车慢,那苏宽以辎重先行,必随后就到。只是奇怪,城中眼线怎不见来报?”正说着,就见一人飞奔而来。坚伯转头一看,正是留在城中的眼线,于是骂道:“无用蠢材!怎的才来?”
“回坚伯,我二人在城中观望车队过来,上前打问。得知是苏国货物转运,却不见那苏公子。欲再打问,却被巡人拦下,污我两人盗窃。孟明被拿,吾奔速得脱,绕路赶来回报。”
听到这,那坚伯倒没什么,姬踕却忽然心惊肉跳、毛骨悚然!猛地抬头四处张望。
正在此时一箭飞来穿透那报信之人的咽喉,随即一拨箭雨飞来,恰如前面一般,将场中所有人全数射倒,只余姬踕公子孑然独立。
姬踕两股栗栗、张皇四顾,见四面有黄色号衣弓手围了上来。一人排众而出,边走边骂道:“不是说都杀了吗?如此劫财杀人者,还留着他过年吗?”这是骂他是猪了。旁边的人唯唯诺诺的样子,骂急了才回了一句:“那是个公子啊。谁敢射死他?”
姬踕一见来人立时万念俱灰、无比惊恐——苏宽到了!
苏宽手持宝剑走到姬踕面前,剑尖朝下,用两个鼻孔看着姬踕道:“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我是该杀了他呢?还是剁了他?”
姬踕心道:这不是一样吗?到此时他已经吓得是站不住了。
这时苏明也走了过来,对苏宽附耳说了几句话。苏宽眼珠子转了几转,唰唰两剑将姬踕的衣袍划破,顺带在身上留下几道血口子,不会致命。对旁边的黑夫一使眼色。黑夫上来就将姬踕扒了个干净,只给他留下兜裆布。
苏宽对姬踕道:“想死想活?”
姬踕一愣,见苏宽提起宝剑连忙答道:“想活,想活!”
“好!将今日之事前因后果写个明白,满意了就饶你一命。否则嘛……”
“我写,我写!”于是姬踕接过笔墨蹲在地上就写起供状来。无非是属下蒙蔽,谎报匪情,误杀王公家臣等等。写完签名画押。苏宽倒也不为己甚,将供状递给苏明。道声:“给我打!”于是上来一群莽汉,棍子、拳头、牛鞭子齐上,把个精凉凉的姬踕打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泪鼻涕鲜血糊的满脸满身。苏宽还在旁边说着:“看你字写得好,打你是救你!郑国公子路遇劫匪劫道,奋勇抵抗受伤,被司寇巡人解救。不受点伤谁信、不打疼了哪会长记性,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郑公子一边在地上蹦跳着挨打,一边连连哭喊。
心中又是后悔没听叔詹的话、又庆幸杀了这么多人,自己居然逃出一死、还恨这个苏宽法术高明,看穿了自己的毒计、又想可恶叔詹不愿同来,害的自己现在一个人挨打,连个伴也没有、心中还骂坚伯馊主意,死了活该却连累自己。反正自己一点错也没有,所以说,二的人想事都比较有创意。
见这姬踕公子已经没个人样子了,苏宽才找人抬他回去郑邑。
没一会儿,石速带人到了。见到林中景象大吃一惊,道:“苏宽公子妙算!我还不信,果然遇盗。幸好钱车尚在。”苏宽心想:“这位注意力全在钱上,还好,估计死的没什么要紧的人。”
现场自有人料理,宽儿与伯兄和石速告辞,三人先行离去。
一路之上,黑夫、暴昭不言不语,满面的敬佩掩饰不住。
暴昭问道:“公子,怎的不除掉那个郑公子?”
苏宽无奈回道:“巡人没杀他,就不能杀他了。现场全是周王的人,杀了无法遮掩。苏国现在还惹不起郑国,只好留着过年再杀了。”
进了城,黑夫问:“公子,现在干嘛去?”
“去了四十万,咱还有五十多万。走,随本富豪公子西市买人去!”
“对对对,多买几个女奴给公子暖床。”黑夫作死。
暴昭呵呵笑着,果然看见公子的大脚使劲踹了过去。
第32章 牵羊买羊()
三人来到西市,只见路上来往的人不多,笼子里的人不少。
在这个时代里,身边跟着成群的奴隶是彰显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自上古以来到春秋战国,不管是部落与部落之间还是诸侯国与诸侯国之间,往往都有着较为频繁的战争,那些在战争中被俘虏的兵将就是奴隶的重要来源。
《墨子》书中曾描写大国进攻他国的情况:一攻入他国的边境,就割掉农作物,砍掉树木,攻毁城郭,焚烧祖庙,掠夺牺牲(家畜),见敌国人民中顽强的就杀,顺从的就绑着牵回来,男的作为“仆、圉、胥靡”,女的就作“舂、酋”。
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和贫富差距的加大,因贫穷而成为奴隶的人数也在增加。
苏宽三人在西市一露面,立即有一帮人上来招揽生意。苏宽交代暴昭找年轻的、有手艺的。问了价格苏宽很是吃惊,壮年男子居然十几个布币就能买下,女人和孩子只要几个就行。苏宽于是交代:男女壮年的尽量搭配着买、是一家子的一起买、另外小孩子都买下来。一会功夫,苏宽身后就栓了一长串几百人。一个个蓬头垢面、神情凄苦的样子木然地跟着走。
正走着,苏宽听得旁边有人喟然长叹道:“想我百里奚满腹才学,竟落得如今的地步!唉!”苏宽本来还在往前行,走了两步猛然醒过神来——百里奚!
猛然回头,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士人。此人衣着简朴,好吧,穿着件下摆挂绺子的衣服。腰中竟然还悬着长剑!不过看那剑鞘轻飘飘晃荡的样子估计他的主人是不好意思拔出来的,空的。可贵的是,全身干干净净的,头发一丝不苟。
苏宽立即上前施礼道:“苏国公子宽见过先生。”
那人一见,也连忙还礼道:“宛人百里奚。苏公子这是?”
“百里先生,敢问先生可认识骞叔?”苏宽问道。
这下子百里奚吃惊不小,心想难道是从宋国追过来的?我在宋国被骞叔接济,好像没欠谁家钱啊?迟疑答道:“正是在下挚友。”
“哦?哈哈哈哈!”苏宽心想:中学课本里好像有一句叫做“百里奚举于市,孙叔敖举于海”什么的,必是个牛人!于是两人立于街边就攀谈起来。
原来,这百里奚是楚国宛地人。三十岁时抛妻别子,先是来到齐国谋官,却不得赏识。然后到了成周,仍然没有得到赏识录用。等他跑到宋国去碰运气时,已经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
幸而遇见骞叔!被骞叔收留后正碰上齐襄公被公子无知杀死,公子无知自立为君。他便想去投靠,被骞叔劝止,结果免去一灾,逃出一死。
百里奚听说王子颓喜欢斗牛,凡是会养牛的都能得厚赏。就准备到洛邑,通过养牛来接近和投靠他。等王子颓决定重用他时,蹇叔来到了洛邑,再次劝止了百里奚。
再次应聘落空,口袋空空、肚子空空的百里奚不免沮丧。上街散心,见苏宽公子散漫使钱,必定是个贵公子,于是发出长叹。
一是感叹自己数年怀才不遇,落魄至身无分文;二是看能不能和贵公子搭上话,或者有一线机会。
苏宽认定了中学语文课本上的人物绝对牛逼,故而一定要招揽过来。听百里奚说想帮王子颓养牛只是为了赏钱,心道:这好办!于是说道:“先生既然无有好去处,不如到我处先委屈着?待找到合适去处我苏宽定礼送先生,如何?”说完见百里奚迟疑,便喊道:“暴昭,过来下。”待暴昭一脸懵懂地来到面前,苏宽对百里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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