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神祭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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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丽拍案而起，许久，又坐下，“你故意把撒西特引到最轻松的陷阱里去，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怒极反笑，“我的阴谋阴得过你？用丑陋的容貌骗取玛格丽特的同情，再对她下诅咒！”
　　　　“不准提丑陋！”她手上拿起桌上的茶杯扔了过去！
　　　　圣道轻松接住，讽刺道：“就只准你长成这样，还不准别人说了？”
　　　　莎丽扁平面孔上的黑色胎记立刻亮了一下，胸膛一时起伏不定。
　　　　圣道负手站在那里，脸上都是不在乎的笑。
　　　　“你给我滚！”
　　　　他扭头转身就走，好象有几百只野兽在后面追一样。
第六章　机关算尽（二）
　　　　满室的冰，光滑如镜。莎丽踮脚展臂，凝望冰中倒影，翩翩起舞。
　　　　无乐，无歌。
　　　　只有尖细鞋跟踩在大理石上的叮叮声。
　　　　她脚步猛地一转，左臂高举过顶，右臂背在背后，回头，跺脚，完成一个完美的休止符。“我美吗？”她半扬起脖子，骄傲地看着倒映中自己完美的身段。
　　　　“像长了乌鸦脑袋的天鹅。”冰室一角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
　　　　莎丽脸色立刻一变，“看来冰的冷酷并没让你得到教训。”
　　　　“我的确是学不乖，怎么办呢？”蜷缩成一团的身子慢慢抬起头，即使脸色青紫，依然掩饰不住她娇美精致的五官，“任谁看到这么丑的脸都学不下去的。”
　　　　莎丽抿紧嘴唇，死死瞪住她，须臾，扑哧一笑，“你和圣道还真是天生一对，天生的反骨。”
　　　　半睁的眼帘垂得更低，以免眼眶中的委屈流露。
　　　　“这几天圣道倒是乖得很，听话地把撒西特骗进了陷阱，我就大人大量，不计较他私自放走瓦哈那个窝囊废了……”她故意顿了顿，困苦道，“不过，最近我开始有了新的烦恼。”
　　　　显然另一个人对此并无兴趣。
　　　　“玛格丽特啊，”莎丽只有自己接下去，“我，好象看上圣道了。”
　　　　“哦。”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愤怒，玛格丽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你不害怕吗？”她不满地叫嚷，“男人可是很容易变心的。”
　　　　“可惜对象永远不会是你。”她咳嗽一声，喘了口气。
　　　　一道雷轰得打在她身侧，虽然没有直接中的，但炸得冰屑四溅，弹上她手臂裸露在外的肌肤。
　　　　她侧脸一看，划破了点皮，幸好她已经冻得没知觉了，而且血液循环极慢，应该不会失血。
　　　　“别忘了，在弥撒四大美女中，我的排名一直在你之前。”莎丽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
　　　　玛格丽特抬起头，然后轻轻在瞟了一眼扁平脸上的黑胎记，又垂下头。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那眼神足以说明一切。莎丽的指甲深深插进手心里的肉，血水流了下来，但她毫无感觉，眼睛只是死死地看着前面，好象看着玛格丽特，又好象只是透过她看着别人。
　　　　“等圣道杀了撒西特，再杀了瓦哈，找到水晶果，我就让你们团圆。”她别过头，冰冷的语气让四周的温度一降再降，“即使我现在容貌……”顿了顿，“我说出的话，一定会遵守。”
　　　　玛格丽特眨眨眼，看着那倔强的身影慢慢离去，微微叹了口气。是谁说过，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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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道抱胸站在那张巨大的花雕椅前，不耐烦的气息三十米外都感受得到。
　　　　“我要瓦哈的人头和水晶果。”莎丽一再控制怒气，再度重复。
　　　　圣道还是一模一样的一句：“不去。”
　　　　“你不想再见玛格丽特了？”
　　　　“想。”
　　　　“那就去。”
　　　　“不去。”
　　　　“那玛格丽特就见不到了。”
　　　　“不要。”
　　　　“不要见不到玛格丽特就去杀了他！”
　　　　“不去。”
　　　　“你……”刹丽率先停下这段幼稚的对话，无论如何她废得口水都比对方多得多。“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吗？”他轻轻一笑，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笑容，有三分眼熟。
　　　　“好象，由不得你吧。”圣道神情一动，笑容真挚起来。
　　　　“你在打什么主意？”即使处于上风，但还是被他的笑容搞得全身发毛。
　　　　圣道耸肩，“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
　　　　她冷哼一声，“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制住我，让我放人吧？”
　　　　圣道叹口气，“这么简单的办法我有必要到现在才使出来吗？”
　　　　她疑心更起，“越是这个时候，越不容易让人起疑，发挥的作用也就更大不是吗？”
　　　　圣道向她身后突然喊了一声，“你不说句话吗？”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转身。
　　　　他嘴角弯起冷笑，身影如电，向她扑去。
　　　　莎丽转身看到身后空无一人时就知道不好，头也不回地向旁边平移过去。可惜她遇到的是圣道，有预知能力的圣道。
　　　　手中爆射出银色斗气，毫不留情地穿过她的后背，从前胸射了出来。看到这么轻易就得手，圣道也是一楞，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她整个人被连带地向前扑倒，胸口被穿了个大洞，血水噗噗直流。“咳，”她吐出口鲜血，转过身来，“你早就能够杀我，为什么等到现在？”
　　　　他厌恶地皱眉，“我没想到你这么不堪一击，本来还以为必须和你同归于尽的。”
　　　　“和我同归于尽也要出手？”她给自己的伤口加持了一个冻结，圣道没有阻止，这只能让她多说几句话罢了。“你不怕你我都死了，玛格丽特就会被冻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
　　　　“所以我才一直在等足以救她的人来。”圣道不屑地看着她，“倒是你的实力让我大为惊喜。”
　　　　“足以救她的人？”她喃喃自语，“难道是山姆…撒西特？不可能，你们根本没有互相通过消息。”
　　　　圣道冷笑，“你以为你所看到我用幻像与他交谈的对话是真实的吗？”
　　　　她一怔，“什么意思？”
　　　　“你忘了撒西特最擅长什么法术了吗？只要对对方下了催眠，你就会看到你自以为的东西。”
　　　　她重复了那句话，“我会看到我自以为的东西？”
　　　　“你既然想看到我骗撒西特入陷阱就会看到我骗他入陷阱，而真相刚好相反。”
　　　　“他会这么好心来帮你？”
　　　　“我只是用一样他想要的东西最交换而已。”
　　　　“水晶果？”
　　　　他摇头，“是你的命。”
　　　　“用我的命还不是换水晶果。”她惨笑一声，“想不到我辛辛苦苦为了抢夺水晶果所做的一切努力竟是为他人做嫁！”
　　　　“你的实力本不该如此，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弱？”他满面疑云。
　　　　她咳了几声，又吐出口血，“呵呵，当然是因为你运气好，如果不是因为你放走了瓦哈，让他带走了水晶果，我何必用我的本源将这个国家冰封！”
　　　　圣道恍然大悟，“你以为水晶果必须在冰冷的环境才不会枯萎？”
　　　　“难道不是？”她瞪大眼。
　　　　圣道大摇其头，“与温度无关，水晶果即使离开树茎，只要呆在本树方圆三百里以内就可以坚持一个月。”他叹了口气，“你还没受过你的自作聪明吗？毁了摩是勒的水晶果还不够，又来糟蹋砍都的。”
　　　　风蓝的脚刚好踏进门，听到这句话，眼睛立刻大了两倍。水晶果居然有两枚？
第七章　机关算尽（三）
　　　　莎丽好似感受到风蓝诧异的目光，朝她所在的方向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却刚好被圣道的身体刚好挡住撒西特他们，“不可能，上古异书上明明记载着，水晶果可以解除一切诅咒和毒素，因此才被奉为圣果！”
　　　　圣道叹气，“但书上说的并非全部，水晶果的确是良药，但缺少药引。”
　　　　“药引？什么药引？”
　　　　“圣家之血。”圣道淡淡道。
　　　　风蓝回想到当初由于她的体质无法接受日之能时，圣帝用了一枚水晶果帮她全身脱胎换骨，记得那时她隐约觉得这看起来剔透光洁的果子竟有股血腥味，现在想来应该是圣帝自己的血液。
　　　　“你是圣家人？”她脱口问道，随即又自己否定，“不可能，圣家向来一脉单传，难道……你是圣帝之子？”
　　　　不可能。风蓝替她否决这个可能性，因为圣道是圣帝死后好几年才被抱来日月神殿，从时间上就不可能。只是若没有圣家之血，岂非拿到水晶果也无用。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郁闷起来。
　　　　“趁着最后一口气，交代你的遗言吧。”圣道看出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是风蓝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圣道，阴冷、决绝，整个人散发出排斥和敌意。想起佛朗，她突然觉得也许这些从小到大的朋友没有一个她是真正了解的。包括爱蕾西雅她又知道多少？花白呢？如今想起来，除了平日里的嬉闹竟没有其他的记忆。
　　　　仿佛日月神殿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自己不也是如此。
　　　　“帮我杀一个人，”她咳嗽数声，血花飞溅，“帮我杀了，梅赫嘉耳！”
　　　　风蓝的猫耳立刻竖起来。
　　　　“你的诅咒是不是异界那个人下的？”撒西特突然插口进来。
　　　　只见莎丽好象风中落叶似的颤抖了几下，“你……”她瞪大眼看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烧出一口洞来，最后又泄气一样垂下头，“不是。”
　　　　风蓝有种奇怪的感觉，撒西特所做的一切似乎是和异界有关。难道他要杀的人竟是异界之人？所以才如此棘手？
　　　　“那就是丁了。”撒西特用陈述句道。
　　　　风蓝心里涌起一种更奇怪的感觉。
　　　　莎丽骤然抬头，眼中射出恶毒的目光，“你是谁？”
　　　　“撒西特。”
　　　　她恍然般点头，“原来是你，是你……你为什么不把斗篷脱下来？”
　　　　因为他毁容了。风蓝心里暗道。
　　　　“难道你和我一样？”她笑了，笑得血水从嘴角潺潺直流，笑的泪水如泉，笑得整个房子都有股森冷的怨气。
　　　　除了风蓝，其他人的眼中都隐有同情。
　　　　曾经，她以容貌闻名当时，虽然在四大美女之中排名第三，但她却是四个人中最富才华的魔法师。仰慕、艳羡、钦佩如她日常华衣，常伴左右。对于一个曾高高在上受众人追捧的美女而言，毁容却是被杀戮更残忍的手段。
　　　　撒西特终究没有摘下斗篷。
　　　　莎丽却已闭上了眼。在最后的梦中，有一个黑衣少年，黑发肆扬，背对朝阳，却露出比朝阳更温暖的笑容……
　　　　“喵……”风蓝打破沉静。现在谁来告诉她应该怎么办？水晶果快被别人抢走了，而自己的希望却愈加渺茫。
　　　　“还你。”撒西特将手中昏睡的玛格丽特还到圣道手中，看圣道小心翼翼地接过她，仿若最珍贵的瓷器时，风蓝心里大大的艳羡了一把，脑海中却突然出现海德里耶笑容灿烂的样子。
　　　　“喵！”她用爪子使劲抓了自己一下。这个时候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变回人呢！
　　　　“你要干什么？”圣道突然闪身挡住撒西特的路。
　　　　“交换水晶果。”撒西特道。
　　　　圣道摇头，“先解除冰冻之国。”
　　　　“与我无关。”
　　　　四目相对，交锋无声。
　　　　玛格丽特悠悠醒转，看到圣道，把头埋得更深，“下次来得再这么晚就罚你一个月不许亲我！”冻紫的手伸入他的衣襟，寻找最暖的地方。
　　　　圣道苦笑，“是是是，老婆大人。”他转头对撒西特道，“送佛送到西，不如帮我最后一个忙？”
　　　　撒西特沉吟了下，“用你的血来交换？”
　　　　圣道愕然道：“你要和我宣战？”
　　　　“我要圣家之血。”
　　　　“可我不是圣帝之子。”
　　　　撒西特冷笑，“真巧，对于圣家的事情我知道得并不少。”
　　　　圣道脸色微微一变，目光深邃，须臾，点头道：“好，我答应。”
　　　　风蓝呆望中……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圣家之血又有了？为什么她老觉得她被排除在状况之外？
第八章　变身少女（一）
　　　　冰封之国的形成是由于莎丽将砍都最大的落萨湖的湖水抽出，化作冰雪，掩埋大地。如今要再化解就必须先化冰，再导流。
　　　　“如果风蓝在就好了，也不用走这么多路。”圣道感慨道。日光一普照，冰雪准化掉。
　　　　撒西特的脚步微微一顿。
　　　　玛格丽特担忧地皱起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轰轰烈烈地干掉了萧恩皇宫，又山崩地裂地捣毁了阿沙尼亚的首都，我想她现在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圣道对她闯祸的功力深为叹服，到现在他还在遗憾当时没让她发挥余力把萧恩城墙弄塌。
　　　　“前面就是落萨湖了，”圣道指着前面，“我们只要把她的本源引出来，然后毁掉，冰雪就会自然融化，不过应该会淹没一些城市，这也是难免的了。”
　　　　风蓝听出他话里的漠然，心中不禁有些难过。虽然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用最小的牺牲获得最大的胜利，但，她还是希望圣道表现得并不是那么无所谓。
　　　　冰雪的尽头是一望无垠的大坑，深不见底，仿佛一道悬崖。
　　　　“靠你了。”圣道冲撒西特笑了笑。
　　　　撒西特闭上眼，将莎丽的尸体平放到地上。本源是由魔法师修炼而成，因此和身体有着不可分割的牢固关系，一般情况本源离体，则身体必死。莎丽可能是服用过一个水晶果的缘故，竟做到了将本源分离。现在要将本源从深渊里吸引出来，也只有用身体了。
　　　　慢慢用精神力侵入莎丽的身体，尽管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但血液的温度却还没下降。他慢慢引导血液流动，然后催动提内的法力……
　　　　大地震动了一下，然后连续震动起来。
　　　　风蓝跳到树上，牢牢地抓住树枝。
　　　　飞沙走石，人的肌肉也随着震动上下颤抖。
　　　　一颗血红的明珠从深渊里射出，飞向莎丽的身体。圣道眼明手快，先一步把它抓在手里。
　　　　“趁冰融化之前先找到瓦哈换水晶果吧。”圣道抱起玛格丽特朝原路飞奔而去。
　　　　撒西特向他一点头，望了眼风蓝。后者立刻自动跳到他背上，抓住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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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精壮的男子站在王宫顶楼向他们招手。
　　　　还是瓦哈那张脸，但个头却变得和撒西特一般高矮。
　　　　“谢谢你们，我身体一恢复就知道你们成功了。”他兴奋地搓着双手在他们面前来回走动。
　　　　“水晶果。”撒西特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圣道倒是很自觉，拿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然后在手臂上割了一道递给他。
　　　　瓦哈也从怀里拿出一颗透明的果子。
　　　　风蓝好象地往上嗅了嗅。
　　　　“那个魔女到死都没想到我一直把它藏在王宫里，她的眼皮底下吧。”他得意一笑。
　　　　接过果子，撒西特眼神不定。
　　　　“你如果是不想让风蓝拿到果子的话，就把它喂给这只猫吃吧。”圣道笑眯眯道。
　　　　玛格丽特诧异地看着他，好象第一次认识般。
　　　　风蓝也吃了一惊。
　　　　撒西特哼了一声，抱起她，消失在其他人视线中。
　　　　向瓦哈解释了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立刻匆匆忙忙地去布置迁徙了，在冰雪融化前，必须让砍都的人民找到一处好的栖息之地。
　　　　“你为什么让他带走水晶果？你不是说预测到风蓝会很需要它吗？”玛格丽特气呼呼地戳着他的胸膛。
　　　　圣道无辜道：“我现在就是在帮她啊。”
　　　　“你明明让他把果子喂猫！”她光火地扭着他的胳膊。
　　　　圣道吃痛讨饶，只好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什么？你说那只猫是……”她狐疑地看着他，“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