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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神祭师-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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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利没有回答，只是拥着妻子的手更紧了。
风蓝也被他的话唬得一楞一楞。
“但是，”声音突然变得严厉，“那为什么要买这把水果刀呢？”一把铁制的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明晃晃地倒映着他惨白的脸色，“这把刀是从哪里来的？你要用这把刀做什么？！说！”
无限威力的一喝，将桑利震倒在地，他疯狂地摇着头，嘴巴反复低叫，“这不是我的，这不是我的，我没有，我没有！”
“呵呵……”声音突然又笑起来，温柔地如春风送暖，“孩子，我亲爱的孩子桑利，你不要怕，做梦并不是可耻的事情，来，告诉我，在你的梦里，你想用把刀做什么？告诉我吧……在我这里，你能得到解脱和救赎。”
桑利的目光又迷茫起来，怔怔地对着妻子的满脸病容。“我想买把刀，杀了她，杀了她，只要杀了她，我就能自由，我就能离开这个见鬼的城市，我就能……不，我不能，我要照顾她，我应该要爱她的……”
“孩子，人祈望自由的心是没有罪的，”声音如母亲般谆谆诱导，“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他的自由权利来自于我们伟大的自由女神。每个人的人生短暂的，所以大神赋予我们每个人追求幸福的权利。懂吗？我的孩子……”
桑利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听我说，把刀拿起来。”
桑利木然地拿起刀。
风蓝要大喊，却发现周遭的声音突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完全盖过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将刀缓缓捅进你妻子的心脏。”
“不！”风蓝身上爆出一阵白光，从锁链中挣脱出来。
“看来真的是位贵宾呢，这样强大的实力。”那个声音不急不忙道。“你也想当救赎者吗？但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位妻子愿不愿意让你救她呢？玛亚，告诉她，你的答案。”
玛亚蜡黄的脸上慢慢展开一朵虚弱却让人觉得无比美丽的笑容，“请让我……解脱，让桑利也……解脱……”
看着那把铁制的廉价刀子缓缓没入她的心脏，她的眼睛像被纸糊了一样，模糊起来……不应该这样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第十一章 阿布依鲁的悔恨（上）
“蓝……”
风海苑的脸突然在面前放大，宠溺地看她一脸的不知所措。
“哥哥，我怎么会在这里？”她环顾周遭，发现自己正坐在家里后山的山坡上，樱花已开始凋谢，满地的花瓣春泥。
“刚才谁吵着要来这里的，自己又睡着了。”他爱怜地抚着她的长发。
风蓝偏着头想了想，好象是她硬拉着好久没陪她出来的哥哥到山坡来玩的，“哥哥，圣帝还在欺负我们吗？”她不喜欢那个圣帝，非常不喜欢。每次他一来，哥哥的表情就开始悲伤犹疑，虽然他从来没向她提起，但从下人的嘴里也听到只字片语，好象和她有关。
“蓝，”风海苑严肃起来，“圣帝是整个大陆最崇高的象征，因为他的存在让这片大陆安宁和平。”
“但以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他是侵略者，你会帮唐皇伯伯好好守护他的江山！”那么慈祥的唐皇伯伯，在战败之后她曾见过一面，已经瘦削的不像人形了，虽然圣帝依然保持了他的爵位，但失去荣耀和国家的他又还要那些虚名做什么呢！
风海苑放在她头顶的手僵了下，语音艰涩道：“圣帝有他的抱负和梦想，也许为了完成它需要牺牲很多人，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大陆上的人民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没有战争，没有饥饿，没有迫害……”
“所以如果有一天，圣帝希望你去帮他做一件事的话，你也要努力去达成。”他的手如铅铁般按在她的头顶上，重得她直觉想挥开。可她没有，她只是抬起头，努力地仰望这张在她心底深深扎根的俊逸脸。不是在战败前，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要好好活下去吗，连同他的那一份？那样决绝的口气让她既害怕又骄傲！她的哥哥啊，这样英勇不屈的哥哥。为什么会变了呢？是因为那个圣帝吗？他用他的花言巧语骗走了她最敬爱的哥哥！
她决定不但讨厌他，而且开始恨他！
如果可以杀了他，也许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哥哥还是会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疼她，爱她。而唐皇伯伯也会撑着他那圆滚滚的笑颜跟她分享后宫里的八卦。
心底仿佛有道声音在轻轻地说。
她捂住耳朵，杀人是不对的，哥哥说过每条生命都是宝贵的！
但是圣帝杀了很多人，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杀了他，是解救更多人。
不……不……不……不能杀！
她猛然睁开眼，却发现风海苑不见了，而圣帝正站在她的三步距离外。英俊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金银交织的长袍烘托他卓尔不群的气质，竟比之风海苑更为英挺。
手中突然一凉，她低头看着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匕首，双刃正散发冷光，似乎在提醒主人它的锋利。
圣帝的眼睛动了动，嘴角嘲讽地掀起，依旧一动不动地等着她过来。
她的脚动了，一步一步地拿着凶器向前挪去。
眼见匕首被她的手慢慢举起，那打着闪的刀渐渐碰触到圣帝的衣料上……
“吁——”似狼非狼的吼声从天边而降！
风蓝只觉得胸前一热，脑门紧跟着一凉！自己好象从哪里转了圈，又回到了那个广场上！
桑利正挂着变态笑意，看着她手中的匕首抵在他胸口上，她急忙往后退去。
只差一点，还好只差一点她就真的落入对方的圈套了。
脚步还没站稳，她就陷入一个冰冷的怀抱。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想也不想道：“撒西特！”
“呵呵，师父，欢迎光临我的图湾城，瞧瞧，您一出马就吓到我的贵宾小姑娘了。这可不好哦……”风蓝认得这就是那个所有变态中最变得没形态的超级大变态——努迪巴克！也是刚才在幻觉中鼓动她杀人的家伙！
撒西特斗篷一卷，将她护入保护下。“自从你暗算我以来，已经快一年没见了，躲得这么远，真让为师好找啊！”
风蓝翻了个白眼，果然是怎么样的师父就有怎么徒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狗咬狗最好了！动了下，想让自己退出这场师门风暴的中心，却发现他的手突然缠上了她的腰，并牢牢钳制，不让她动分毫。
感觉他的冰冷气息搔着耳垂很痒，但腰上却越来越热。她看了眼四周，没什么人注意她。算了，她丢脸地把自己藏起来，等他们吵完再说。
但这对师徒显然精神充沛，双方你来我往斗得不亦乐乎，风蓝仿佛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
抬头看看天色，竟渐渐泛白。如果撒西特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找他徒弟浪费口水的话，那他就是弥撒大陆第一白痴，他是白痴吗？显然不是，所以他们更可能是在等待什么。
她蹙眉，如果一方有利，那另一方必然不利，但看现在情形发展他们居然都有意思等？
听他们声音一个苍老一个温柔，偏偏又该死得充满感情，让她的眼皮不自觉地越来越重。真像以前小时候奶妈的催眠曲啊。
撒西特感觉手臂的重力越来越大，低头一看，风蓝已经闭上眼睛安稳地进入梦乡了。她到底有没有警戒心，他们的关系只算是敌人吧，在敌人的怀抱里呼呼大睡，真不是普通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速战速决吧。”他斗篷一扬，露出自己半老半嫩的脸来。
“啧啧，”那个声音幸灾乐祸地笑道，“师父的花容月貌毁成这样，真是让徒弟心疼呢。”
撒西特阴笑不已，“是吗？那就好好疼一疼吧。”他的‘吧’字音突然扩大百倍，如千万铜锣齐鸣，让广场上所有人耳鸣不止，连风蓝也被惊醒过来，痛苦地捂着耳朵。
“师父，你把我可爱的小贵宾吓坏了呢。”努迪巴克的声音像一根针一样穿过撒西特的浑厚，尖锐地刺入众人耳膜深处！“您曾告诉我，心灵魔法在曙光乍现前威力最大，因为所有人在那个时候的神志最迷糊，可惜您现在的法力太弱，无法让您全力以赴，清理我这个不肖徒弟啊。呵呵……”张狂地笑声不绝于耳，如千万根刺戳入耳朵。
撒西特脸色一白，身体一个踉跄，一口血‘哇’得喷了出来。
风蓝刚觉得耳膜稍稍舒服点，一个重量就差点把她压垮。“你……”外伸的精神力突然一松，某个结界已经打开，一个身影以无比快速的身法掠了过来。
心里有点明白撒西特打的如意算盘，她在心中嘿嘿冷笑，这么折腾的计划，她才不会让他轻易如愿。
就在那个未知身份快靠近她一米距离时，一道光乍现于手，横扫了出去。
对方身影来不及刹车，硬接了一记，然后慢慢飘停在五米开外处。
“想不到你居然没有晕？”努迪巴克有些惊奇，四周围除了他们三个还站着外，其他都倒下了。
撒西特放在她腰上的手突然重重地捏了一下，显然他现在心中震怒已极！
风蓝咬牙没吭声。哼，发什么怒，不就是没有当他的帮凶把握机会杀了他徒弟嘛，她从来没兴趣被任何牵着鼻子走！
“不过结局不会有什么不同。”撒西特一边冷哼，一边抬起头，引来两声抽冷气声。
第十二章 阿布依鲁的悔恨（中）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曙光初露，漫洒在他脸上。
她一直知道他的半张脸漂亮，但从来没想过如果半张脸变成一张脸的时候会漂亮成这种程度！长长的睫毛如娃娃般卷翘，但挡不住漂亮眼眸里的阵阵邪气，让人想要亲近却又害怕。
“你，你，恢复了。”努迪巴克的声音顿时萎靡下来。
撒西特不说话，只是把从斗篷里拿出一对铁制的手镯。
努迪巴克的脸色立刻变了，比被打了十七八个巴掌还要难看，嘴巴噌噌吐了冷气，结巴道：“师……师父，我错了，你……”
“戴上。”撒西特表情不变，微卷的短发，高傲的气质让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大国贵族。
抖着手接过那黑色的铁手镯，他的眼珠高速转动着。
“最好别再打其他主意，不然……”撒西特手指一弹，一连串的咒语就吐了出去。那些躺在地上的城民如僵尸般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努迪巴克下唇剧烈抖动了下，双眼若走马灯般变了一圈。先是惊疑，再是懊悔，再是愤恨，闪动了半天，等一切散去，最后只剩下无尽的挫败。叹了口气，他乖乖念了个咒语，把手镯套上了。
一股寒意从心底冒起，风蓝下意识地离开撒西特。但为时已晚，黑雾已从他身上渗出，迅速席卷她的口、耳、鼻！
日之能在心中蠢动，她心念电转，璀璨金光从她灵台一点迅速放出，覆盖全身。
黑雾不屈不挠，如水银般点点渗入，原本纯净的金色竟慢慢抹上一层灰暗。
这个力量不是属于人界的！风蓝眉头紧皱，脸色愈加苍白。这是异界的能量！要破点它必须使用禁咒，其他的对它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
一阵阵呻吟声在她耳边渐渐响起，是解除努迪巴克迷魂术后苏醒的城民。
成型的咒语又被咽了下去。她郁闷地看着满眼的黑暗，论心理战术她的确比不上撒西特。她还没有狠辣到可以对这些无辜生命视而不见。
好象知道她放弃抵抗的心理，黑雾逐渐淡去。有些不明所以，她暗自道，难道他只是想测试下她的法力？
右手指尖突得一痛，低头一看，才发现黑雾竟然形成一把小刀状，割了她一个小伤口，一滴鲜红的血立刻从伤口处滑落下来。
风蓝一惊，他不会是要用她来完成某种仪式吧。想起玛亚中的巫术正是需要鲜血为祭礼。
撒西特猛然抓过努迪巴克的手，一边念着咒语，一边看着那滴鲜血隐入他被黑铁手镯禁锢的手上。
“你，你做了什么？”风蓝有种极端不好的预感。
撒西特环顾眼前两个脸色同样臭的人，轻松道：“只是为你招收了个仆人而已。”
风蓝的嘴巴立刻变成O型。这年头还有这种好事，还好不是她想的什么结婚仪式。
“撒西特，你到底想干什么！”咬牙切齿道。
风蓝也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虽然白收了个仆人听起来是不错，但她一直信奉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世界是平衡的，一件好事的背后往往隐藏着与它相反的真相。
撒西特眼神一冷，努迪巴克立刻如杀猪般痛叫起来，看得风蓝也是一阵心寒。刚才还这么优雅的声音怎么叫起来和猪也没啥区别呢。
“跟我来。”撒西特斗篷一甩，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风蓝在他们两人间来回张望半天，茫然地问：“他叫你还是叫我？”
努迪巴克酷酷地哼了一声，朝和撒西特相反的方向走去。
风蓝摸摸鼻子，看来是在叫她。眼珠慢慢斗鸡，她看着自己鼻子中间那点点红斑，这是什么时候长的？郁闷地想摸摸它，她的眼珠又被自己的手指吸引，这点红色……有点眼熟。
晕！是她刚才割开的伤口上的血抹在鼻子上了。
一道黑雾又袭了过来。
她灵巧一闪身，才发现撒西特已经走远了。
用另一只手擦掉鼻子上的血迹，她认命地跟了上去。只要不是在人堆里站着，她就有把握把撒西特踩在脚底下狠狠蹂躏！
钻进一个僻静角落，撒西特立刻撒下一个结界，让其他人既看不到他们也不能进来。
“帮我杀个人。”撒西特一点时间也不愿浪费，开门见山道。
“不要。”风蓝想也不想地回绝掉。
“你知道努迪巴克手上戴的是什么吗？”
“手镯。”她翻了个白眼，算是智力测试看她是不是弱智吗？
“它叫阿布依鲁的悔恨！”
风蓝顿时毛骨悚然。
阿布依鲁，曾经是圣帝统一弥撒最大的敌人。他的强大除了他天生战斗力超群外还有他比钢铁更坚硬的意志。为了收服他，圣帝甚至破例用了极刑，将他全身涂满蜂蜜，曝晒在阳光下，招引各种昆虫，又或用鞭子将他抽得体无完肤，然后再洒盐水。对于这段记载，大陆褒贬不一，但有点无法否认的是，圣帝曾在晚年承认，因为当年的一时意气，而对这位勇士所采取的恶劣手段，是他毕生无法抹去的污迹。
但即使经历这种种酷刑，阿布依鲁仍然没有屈服，最后圣帝拿出了一件宝物，原名叫什么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了，后人称之为——阿布依鲁的悔恨。因为这样东西，使得这位酷刑不移，诱惑不屈的勇士低下了高贵的头，甘心臣服在圣帝脚下。
圣帝死后没几天，阿布依鲁也失踪了，而这件曾令无数人好奇、丧胆的宝物也从此失去下落。
但风蓝知道这件宝物的真正出处。它，来自异界！因此她一直以为是宝物的主人将它收了回去，但想不到居然会在撒西特身上，但这更印证了她的猜测，撒西特和异界有着很深的渊源。
“你将它用在了别人身上，”他该不会以为她有副悲天悯人的心肠见不得努迪巴克受任何痛苦吧。他刚才还用迷魂术探视她的过去呢！折磨吧，使劲折磨吧，要折磨累了她还可以给他帮帮手。
“我说过他是你的仆人。”他淡然道。
他该不会在努迪巴克让她陷入迷乱状态时偷看她的过去吧，所以现在才这么老神在在。狐疑地目光在他脸上徘徊不去，怎么只要长得好看的人都有副狐狸肠子呢。“把你的算盘一股脑儿全倒出来吧。”这么猜来猜去他也不嫌累！
“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又或者是你帮我的酬劳。”话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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