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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大全集-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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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计划行事。
契丹本以游猎为生,善于奔走山林,逃亡之际为避免损失渐渐化整为零,或纵马驿道,或攀援山路,或蹿入密林,洋洋洒洒皆朝东北方向而去。王孝杰人不解甲、马不停蹄,全力追击敌人,也不管处于何种地形,不管发现多少残兵,只要见了契丹人就尽数杀光。如此追杀了一天一夜,至第二日午时堪堪又至硖石谷。
天时不如地利,当初周军便是因为疏于防备被李尽忠大败于此,王孝杰至今未见到叛首孙万荣,岂能不加小心?他下令暂停追击,命随军管记张说驰回檀州告知苏宏晖——张说乃是永昌元年武曌殿试钦点的状元,时任左补阙,虽是文官也欲立功沙场,故而自请从军。
待张说走后,王孝杰又命令将士饱餐战饭,休息了一个时辰才小心翼翼进入狭道。果不其然,只行了两三里便闻喊杀声起,孙万荣依旧在此伏兵。幸而周军已做好准备,不但人人顶着盾牌,连战马也披了甲,王孝杰一声令下全军奔驰,如离弦之箭迅速穿行;契丹军本可用滚木巨石封锁谷道,但战败之际自己人还有许多没逃回来,不能阻断归途,所以只能在山崖上以弓箭袭击,惜乎周军防御甚严、行动又快,眨眼的工夫便一蹿而过,纵然乱箭齐发并没射杀几人。
不到半个时辰王孝杰已蹿出硖石谷,料想孙万荣八成是照搬李尽忠之计,前面的黄獐谷一定还有伏兵,索性不再前行,拨马顺山道而上,剿杀东侧山崖的伏兵。这一变故大出契丹预料,山上伏兵有限,眼见周军尽数冲上来,顿时手忙脚乱,几乎被斩尽杀绝;西侧山崖上的伏兵眼见对面受敌,隔着峡谷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唯恐周军再到西面来,赶紧下山遁逃。王孝杰正全力剿敌,忽听一阵更猛烈的呐喊声从背后传来——孙万荣得知埋伏落空,率领大军从黄獐谷涌出,向东侧山崖围拢而来。
王孝杰经连日恶战兵马已不足四万,此时敌众我寡,倘若困于山上十分不利,但他非但不惧反而窃笑——尽管来围!老子兵分两路防的就是你们这手,我已通知苏宏晖尽快赶来,大军一到里应外合两面夹击,定将你们斩尽杀绝!
他指挥将士沉着应战,封锁上山的要道。孙万荣怎不晓得他打的什么算盘,情知稍有迟缓大祸临头,必须尽快拔掉这根钉子,喝令全军猛攻。此时天色已渐渐黑了,契丹人挑灯夜战,无奈周军居高据险,整整折腾一夜就是攻不下来。待到次日凌晨,两军皆已疲惫不堪,契丹人受伤甚众,攻势减弱了。到这会儿孙万荣就是想撤都没法撤了,只要大军一动王孝杰立刻就会反攻下来,莫说被他击败,就是缠战不休也是大麻烦,一旦被他拖住周军大队人马赶来将是灭顶之祸!孙万荣唯有挥起鞭子驱赶部众,叫他们继续攻杀,可周军凭借地利严防死守,硬是无法撼动。王孝杰立于山崖之上露出了微笑,看来胜负已定……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自清晨直至这日傍晚王孝杰抵住无数次进攻,可是苏宏晖的大军竟没有到,周军在山上苦苦等待,就是不见自己人赶来,反之契丹的兵马却越聚越多,前番战败的何阿小、骆务整归拢残兵赶来,室韦、奚人诸部也陆续围拢过来。王孝杰心中渐觉不安,却毫无办法,只能指挥兵士继续死守。
第二个夜晚契丹人的进攻不及原先猛烈,但周军将士的心情却有些急躁,援军为何不到?难道苏宏晖违背约定把他们抛弃了吗?焦急尚可忍耐,干渴却是难以忍受的,山头之上没有水源,随身带的水一天一夜早喝光啦!
第三日天刚亮,契丹军再次大举攻山,周军将士只能忍着干渴负隅顽抗。怎奈孙万荣凭借优势兵力将人马分成数队,片刻不停轮番进攻,将近午时之际终于攻上山来。周军此时人困马乏断水缺粮,又寡不敌众,有心杀敌却已无力回天,一个个扯着干裂的嗓子狂吼着冲向敌阵,却相继倒在契丹武士的刀下,漫山遍野的敌人逐渐逼上来……时至这天傍晚契丹将士已大举上山,周军抗拒不过死伤殆尽,王孝杰身边只剩百余名将士,被围困在山崖边。
连番厮杀他已遭十余处创伤,鲜血顺着战袍汩汩而下,身边死士也都杀得血瓢一般。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此刻敌人无须再过来拼杀,一阵箭雨他们就会被射成刺猬!但他仍伫立崖边,望眼欲穿注视着西南方——大军为何不来?哪怕苏宏晖此刻出现,我死也能含笑九泉啊!
可是峡谷依旧静悄悄的,峭壁突兀草木森然,莫说是人影,连鸟儿都栖于枝头一动不动。金乌西坠一切渐渐变得模模糊糊,终于再也望不见南方的路径,王孝杰长叹一声,颓然坐倒在山石上,又闻背后传来嚣张的呼喊声:“周军余孽听令,放下兵刃立刻投降,饶你们不死!”
王孝杰回头一看,敌人已围拢归来,距离自己这堆残兵只剩四五十步的距离。而他并不畏惧,心中只有说不出的悲凉,面对敌人怒吼道:“我乃天子之将,为国趋驰肝脑涂地,岂能降你等胡虏?今日之事唯一死耳!来吧!”
不料敌群一阵骚动,手持弓箭的契丹人缓缓闪开一条道路,隐约望见有个身披锦袍、高大虬髯的人来到山崖,身边还有亲兵高举麾旄——显然是叛首孙万荣。
“姓王的。”孙万荣嗓音浑厚,汉语却说得不好,磕磕巴巴道,“我敬你是真汉子!曹仁师和张玄遇……废物,一百个也不及你。只要投降,歃血做兄弟,肉一起吃、酒一起喝……江山分你一大块!财宝奴隶也给你。姓武的女人老糊涂,给不了你富贵……跟我吧!”
“哈哈哈哈……”王孝杰一阵狂笑——我效命沙场难道就为一己之富贵?河北百姓无辜受戮,三军将士阵亡无数,我为国雪恨而来!不能破敌已愧对江山父老,岂能叛国投敌?可叹契丹猖獗至此,将来必成我中原之大患!
他本有百步穿杨之技,此刻与孙万荣相见,何不一箭射死这厮?想至此王孝杰止住笑声,俯下身东摸西摸,好不容易捡到一支带血的箭,摘下铁胎弓一看,弓弦早在搏斗中被扯断;赶忙从亲兵掌中抢过一张弓,惜乎他左右臂均已受伤,箭未射出鲜血喷涌,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嗖!随着一声轻响,那支箭划出一道弯曲的弧线,轻轻跌落在黄草间,离敌人还很远。孙万荣已知不善,匆忙退入人群之中。
“唉!力竭矣……”王孝杰抛弓在地,虎目含泪仰天长叹,“今日之败非孝杰之过,实乃天数!苍天何故佑此叛贼啊?”呼罢他倒退两步,张开双臂仰面栽下悬崖——戎马一生战功无数,岂可落入敌手?我宁可自尽也不受辱!
“将军……”众士卒俯在崖边一阵惨呼,既而愤然跃起,各持兵刃向敌阵冲去。
却只闻一阵阵弓箭破空之声,然后一切又都恢复宁静,只惊起一群夜栖的野雀,飞向黑暗的天空……
二、龙颜大怒
王孝杰的死讯传至神都已是五月末,是张说风尘仆仆赶回来汇报的消息,武曌闻讯既悲且愤——王孝杰称得起是当今第一大将,有勇有谋正在壮年,武曌对他寄予厚望,甚至期望他日后撑起整个帝国积弱不振的军事大局,没想到竟糊里糊涂殒命硖石谷,怎不叫人痛断肠?她未经群臣讨论当即追赠王孝杰为夏官尚书、耿国公。当然,她痛惜之余更多的是愤恨,一场本来胜利的战斗转为惨败,第一大将自尽殉国,这完全是后军失约造成的。她立刻派御史赶往军中,要将违抗军令的副总管苏宏晖就地正法!
然而使者还没离开洛阳,苏宏晖的谢罪表已递到女皇面前——苏宏晖没有跟进是因为懦弱怯战吗?事实并非如此,他没有出战是因为有人拖后腿,就是武攸宜。这位大总管倒不是存心要害王孝杰,而是畏惧使然,他先前坐拥二十万大军尚不敢与敌对战,如今领着三万人镇守渔阳,心里哪有底?即便身边有李多祚保驾,仍惶惶不可终日,得知王孝杰离开檀州讨敌,立刻写信给苏宏晖,恳求其千万不可率众出战,唯恐敌人趁后方空虚杀过来。苏宏晖接信甚是为难,武攸宜毕竟没撤职,又是武家宗室,况且契丹人善于流窜,万一何阿小等辈真去袭击渔阳,武攸宜有个三长两短他担待起吗?权衡再三他决定不出战,却也没有弃王孝杰于不顾,还是派了些兵马去救援;惜乎派去的兵少,又没有他指挥,皆被驻守硖石谷口的契丹大将李楷固击回,终致王孝杰全军覆没。
噩耗传回苏宏晖震惊了,畏惧了,更多的是难受和自责。因自己一时犹豫葬送国之上将,此罪尚可承受,此辱如何能当?正嗟叹间又闻孙万荣挟得胜之威再度逼来,气愤之下他率领檀州所有兵马出城应战。这又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战,败报传来军心已乱,但在苏宏晖的奋勇拼杀下,周军虽然付出惨重代价,还是将契丹人击退了。既而他委托陈子昂代草表章,向女皇请罪。
“臣等仁亏圣略,智昧诡图,遂以熊罴之师,挫于犬羊之旅,诚合结缨军垒,抵罪国章。陛下以尧舜深仁,且缓三苗之伐;禹汤罪已,不与万方之辜。将士同心,誓雪孟明之耻;殇魂共愤,思亢杜回之仇……”面对这份措辞沉痛的请罪表,武曌渐渐冷静下来,传令追回杀苏宏晖的使者。毕竟这还是个可用之将,罪责也不全在他身上,他总比那些逃避不战的人强,大敌当前不能再杀有用之人了。
接下来怎么办?檀州兵力折损一半,而且战死的都是精锐,这样下去孙万荣岂不又要侵入河北?无奈之下武曌只得再度调兵,这次把南方各军府的兵也调来了,又是二十万人。随即任命河内王、右金吾大将军武懿宗为神兵道行军大总管,右羽林将军杨玄基为副总管,右豹韬将军何迦密为先锋,第三次征讨叛乱。
兵是勉强凑起来了,战马却无处着落。陇右各地牧院的群牧使尽皆上奏,因两度大兴兵马,所有牧院的马匹都是征空,只剩种马了。要奔赴东北与游牧部族征战,没有马怎么行?武曌只得把御厩和各官署的马匹抽调出来,并向京城所有官吏宣布,凡能贡献良马者晋官一阶。社稷安危匹夫有责,群臣纷纷把自家蓄养的良马献给朝廷,多数人是真心实意为朝廷出力,却也有投机之徒,最过分的当属朱前疑。三度靠做梦晋升受赏,朱前疑仍不知足,总觉得自己的绿袍与绯算袋不般配,非要谋到五品之位不可。谕旨下达他又逮到机会,本来他手中并无良马,却利用驾部员外郎的职权命手下小吏四处搜购,献给女皇以谋升官。然而这次进献却没有下文,他等了几日心中焦急,竟上书询问为何不升官。
其实武曌对朱前疑早有些厌恶,得书更是大怒——你屡次做梦是真是假,难道朕不知?利用职权买马的事早有人汇报了,朕没揭你的老底已是照顾,竟还上书要官。如此贪得无厌,还有个够吗?于是责令有司退回朱前疑的马,并褫夺官职永不叙用,命他限期离京还乡。人苦不知足,幸进者终因贪婪太过招致厌弃,一切富贵得而复失,连当初那一介九品小吏都不能当了,朱前疑只能牵着他的马在同僚百姓的讥笑声中离开洛阳。
经过一个多月的筹办,兵马总算是凑齐了,出征之日文武百官皆至都亭送行,期望大军马到成功。武曌之所以任命武懿宗为帅,乃因他在刘思礼案中展现出狠辣残忍的一面,不亚于来俊臣等酷吏,武曌希望他能在战场上发挥这一点,对敌人狠打狠杀,提振全军的士气。可惜事与愿违,对同僚凶残之人未必有胆子跟敌人拼命。武懿宗本无统军之才,离朝之日仗着兵多倒也威风凛凛,还命张说写了一份杀气腾腾的檄文,可行至途中听说契丹已袭至幽州(今北京),心里便有些打鼓;抵达赵州时又获悉敌将骆务整率数千骑兵来犯,他脸色苍白浑身战栗,再也按捺不住恐惧,立刻下达一个命令——撤!
众将都懵了,二十万大军面对数千敌人竟要逃避!杨玄基、何迦密乃至张说等人纷纷劝阻:“虏无辎重,以抄掠为资,若按兵拒守势必离散,从而击之可有大功!大王奉钦命而来,以众对寡,岂能不战而避?”武懿宗的心已被恐惧占据,只想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哪还听得进众人之言?忙不迭分兵一半给何迦密等将,叫他们去御敌,自己灰溜溜后撤至相州,美其名曰“遥做声势,统摄全局”。
消息传至洛阳,武曌真是郁闷到极点——相州距前敌千里之遥,还怎么指挥?武懿宗这点儿胆子还不如武攸宜呢!怎么自己这群侄子就没一个顶用的呢?
其实也未必是武家子侄废物,而是任非所能,类乎武懿宗、武攸宜之辈若授以爪牙之任、州郡之位还是可以升任的,可若叫从没上过战场的他们统兵打仗,那就强人所难了。局势陷入一个循环往复的怪圈,武曌越以武家宗室为帅战况越糟,而战况越遭契丹人高嚷“归我庐陵王”越起劲,他们越这么喊武曌越不敢信任手下将领,只能以武家宗室为帅,如此推延下去戡平叛乱只怕真是遥遥无期了。幸而此时有一位旁观者看不下去了,要来“帮忙”——那就是阿史那默啜。
默啜可汗这两年反复无常,时而帮武周对付契丹,时而又占武周的便宜,其实为的都是自己的利益。对他而言他固然不希望武周强盛,对他构成威胁,却更不希望契丹崛起。因为武周毕竟是在关内,他觊觎中原的财富,却自知不可能直接统治中原汉地,反之武周也很难吞并他的大漠,就算当初李唐灭了东突厥,不也是设立都督府羁縻而治吗?所以两者之间并没有你死我活的矛盾。契丹可就不一样了,同处关外之地,这个民族一旦崛起扩张,必与突厥有领土之争,何况两家本来就有仇,迟早要翻脸。现在武周用兵一再受挫,孙万荣割据之势已露端倪,奚族、靺鞨、室韦听其调遣,再这样下去这个强敌真要屹立起来啦!为此默啜一改先前凶恶的嘴脸,又遣使到洛阳,声称两国亲厚、母子之邦,孩儿愿为母亲分忧解难。
当然,买卖人无利不起早,鉴于武周叛乱局势进一步恶化,他提出的帮忙条件也十分苛刻:第一,归还丰、胜、朔、代、胜、灵六州境内所有降户;第二,将原单于都护府辖下的土地割给突厥;第三,提供谷物种子四万斛、绸缎五万匹、农具三千套、铁四万斤;第四,允许突厥可汗家族与中原皇族通婚。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廷舆论为之沸腾。以凤阁侍郎李峤为首的人坚决反对,他们认为默啜反复无常不可信赖,而且这次的条件值得警惕,索要种子、农具以及降户明显是屯田备边之用,一旦予之默啜便可在边境蓄养兵马、构建防御,以后朝廷再想北上征讨突厥就难了;至于割地更是丧权辱国之举,万万不能答应。可姚令璋、杨再思等人则表示赞同,因为契丹之叛已经够麻烦了,如果再公然拒绝默啜,可能促使突厥与契丹联手,北方边镇兵力已抽调得差不多,一旦突厥大举来犯如何应对?如果连契丹都无法搞定,还谈什么征讨突厥?两派各有道理,争论最激烈的是左豹韬将军阎知微与左卫中郎将田归道——原来前番奉命至突厥册封默啜为“立功报国可汗”的即此二人,当时默啜颐指气使,对中原使者甚是傲慢,阎知微性情恭顺,以臣子之礼向默啜跪拜;田归道却谨守上国使节的自尊,辞色不挠、长揖不拜。默啜大怒欲杀田归道,幸而昔年跟随骨笃禄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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