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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之诡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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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吗。
这几个衙役还没冲到跟前，对面的人也有了反应，其中十来个人便围了上来。这些人是谁啊，当然是陈焕与徐黑子在济北收买的一群手下。那徐黑子自从在东华镇贴了牛二的纸条后，便一直隐藏在济北，暗中用王然资助的银钱，秘密地招揽了一群手下。这一次陈焕是不能带梁山上的人马出来的，因为那里的人手还不够用呢。所以王然无奈，只好再次动用这颗秘密地棋子。
两拨人很快便剿杀到了一起，好在这里没几人上过战场的，全都是市井打群架的经验。你给我一镐把，我还你一水火棍，你掐我脖子，我把你按到泥里。加上雨天湿滑，一时间，还真杀的难解难分。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后，王然这边的人马，才在陈焕大发神威下，将这一伙衙役收拾了，可还是跑了一个小眼睛的。看他的方向是奔的兖州，陈焕也没在意，转而吩咐加紧挖掘。又是一个时辰过后，大堤上的几处都被挖得薄如纸了，陈焕才带领一众人，跑到附近的一处高地。这里早已备了十几条木筏，还有几袋干粮。
“陈大哥，这点等到什么时候，我等先撤吧？”
说话的小子根本不是在黄河边混过的，完全不懂水势。陈焕也没搭理他，继续焦急地等待。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陈焕也开始挠头了：怎么办，派人上去掘开口子？不过这水真是掘开了，怕是黄河南岸便要成为了泽国，附近的百姓也不知道转移了没有，这该死徐黑子，也不来告知一声。
陈焕少年从军，虽然是成长于蚩尤军。但后来因为任务的关系，一直潜伏在外，身上却少了很多蚩尤军那股狠厉，这也是王然更重视他的原因。王然可不喜欢像廖智那样说翻脸便翻脸的，为了主子什么都不去问个正确与否的主。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身边众人已经急不可耐了，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陈兄弟，我水性好，我过去看看？”
“水性再好能躲开急流？不如换我，我腿脚快些。”
“啥也别说了，咱们还是趁机再躲远些，就咱们身下的土岗，能不能躲开这决口的水流还不一定呢！”
“”
土山上的这些人，骨子里就没有受过军事教育，根本不懂什么是服从，一个个不停地提着意见，好像开会一样，兴高采烈的。到是陈焕一直沉默不语，他心里一直在求神佛保佑，让这河堤最好明天天亮再决口。那样的话，水流冲到村庄，也不会让所有人一下子死光。见过洪水的人都明白，决口一瞬间是很猛的，但越往后便会越慢，如果不是地势的关系，水是会慢慢地涨起来的。这样，将会给那些普通民众带来更多的生机。
突然地动山摇
第139章 树上开花（）
燕军大营帅帐，慕容超守着篝火睡得十分香甜。他也知道不该放松警惕，不过白天这一仗打的实在太累了，加上淋了雨，脑子昏昏沉沉地，不由自主便进入到了沉睡状态。真有些，任耳边万马奔腾，也能一觉睡到天明的意思。
沉睡中，慕容超做了个梦：梦到他亲生父亲前燕北海王慕容纳。（这里的前燕是国名）他父亲夸他聪明，说他几次三番逃过杀身之祸，装傻充愣还能当上太子，这都是兴国之兆。但他必须接回自己的生母和妻子，而且要小心水。
慕容超还有些纳闷呢，自己是遗腹子，这是哪里来的便宜老爹。他想去追问慕容纳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自己身边出现了无数惊慌失措的动物，动物们奔跑撞击，将他赶出了梦境。慕容超刚睁开眼睛还有些游离，便觉得四周一晃，虽然动感很轻微，但也让他的心跟着忽悠一下，十分难受。
“适才山崩呼？”慕容超询问道。
“回太子殿下，刚刚脚下确实不稳，好似泛舟。”帅帐外值守的军官，显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地震，回答地很含糊。
“几更了？”
“刚过子时，四更天了。”值守的军官回禀道。
慕容超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他又梦到一个右眼是灰白颜色的童子叫他一起戏水。慕容超小时候一直扮傻子来的，基本没什么童年。这下子到好，玩的这叫一个痛快。不过，他慢慢发现那个童子长得很像王然，不由得脚下一滑，又跌进了水里。慕容超惊醒过来，这时的帅帐里已经溢进水来。篝火也被水给湮灭了，缕缕青烟，极其呛人。
“来人啊，何事如此？”
“太子殿下，雨水太大，是否移营至高处？”值守军官施礼道。
这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慕容超大骂身边之人都是废物，他紧忙穿戴，可未置甲胄呢，水已经过了膝盖了。再跑出去寻马，水都快到腰眼儿了。整个燕军大营全都乱了起来，到处是趟着水逃命的人。哭爹喊娘、互相拥挤、推搡。有些地势低的地方，踩进去人就没了。战马刚解开缰绳，便没命的夺路狂奔，不少人都被战马拖死在水里。
慕容超边丢掉手中甲胄，边向营地里的高处而去。不过几处高地如今全都站满了人，燕军兵士们为了争抢地方，已经开始将同袍推进水里。人在面临你死我活的时候，往往是最臭不要脸的。自私自利之心，没有任何道义可以阻止。
慕容超觉得自己即便是上了其中一处高地，那里的人也不会想往常一样对待自己。全都是小人，慕容超咬牙咒骂，不过却又想起自己做的，那两个奇怪的梦。难道自己就这样应梦而去，皇朝霸业转眼就成了狗屁。
“天要亡我，非战之罪。”慕容超仰天咒骂，他这时候居然把自己比作项羽。也是许老天爷真的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楚霸王的惨剧。在他老人家的授意下，一个长方形黑色物体，撞向了慕容超的后背。
慕容超虽被那物体撞得呛了几口水，但转身一看，居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撞他的物体，居然王然送他的那口棺材。慕容超尝试攀到棺材上面，却几次失败。焦急中，他又狠狠地拳击棺材面板。不过这时候，又有两个人游到他的身边，一个是慕辰，一个是荀佥。三人合力将棺材盖打开，慕辰二人借此把慕容超托到了棺材里。
“慕大人，你二人也上来？”
“太子殿下，这棺材盛不了我等三人。”慕辰嘴中含糊吐水，看来也呛得不轻。不过这时候了，他还装忠臣，还彰显忠心呢。
“太子殿下，让慕大人上去吧，他年事已高，恐不能长久待在水里。”荀佥道。
“也罢，老夫谢过荀大人了。”慕辰都没等慕容超应声呢，便往棺材里钻。这老头心里还不停嘀咕，没想到这晦气的东西，自己在活着的时候，这么想钻进去。
“荀大人呢？”慕容超看了看没有余地的棺材，有些为难。毕竟这荀佥加上这次，也算救了自己两回性命了。
“太子殿下放心，佥自幼熟悉水性，一时半刻，还淹不得俺。”荀佥边说，边把棺材盖捞了过来，借以多增加浮力。
此时大营四方，几处高地都已经不见了。不少人在水中扑腾，四处乱抓，拼命寻找救命的“稻草”。有几个水性好的，发现了这边的棺材，借着黑暗慢慢靠了过来。滑动的水声，也引起了荀佥的注意，他放慢了速度，和慕容超二人拉开了距离。
“是太子。”三名燕军扶住棺材，大口地喘着粗气。因为拉拽，棺材开始摇晃起来。慕辰在上面惊得大喊大叫。
“尔等好大的胆子，想把此物拽翻吗？”慕辰双手死死地抓住棺材沿，尽量地让棺材保持平衡，“快，快送太子殿下上岸。”
“慕大人见谅，小的们也泡了半天了，这里冰寒，我等无力啊。”
慕容超暗骂慕辰是蠢材，这个时候还耍什么官威，他轻咳两声道：“各位卿家忠心可鉴，我定会像父皇保举诸位的。”
其中一个兵士嘴上称谢，但却将目光放到了慕辰的身上，“慕大人，我等轮流上去歇歇可好？”
“此物怎能再容他人？”慕辰装傻反问。
“嘿嘿”
那兵士一声奸笑，伸手就要去拖慕辰下水。可别看慕辰年纪有些大了，但毕竟也是行伍多年，气力不减。他挥起老拳，便和那人撕扯。一旁的慕容超，趁机将发髻上金簪取下，紧握在手里。
“你们傻愣着干啥呢，不想冻死，就把这个老东西拖下来。”
“要不把太子也拽下来得了。”
“你不想升官了？”
“死都死了，还要那些富贵干嘛！”
这三兵士还真性情，简单交流，说干就干。慕容超二人尽量让棺材保持平衡，再与三人周旋。就在此时，水中好像出现了什么怪物一样，接二连三地将三名兵士，拖进了水里。望着黑漆漆的水面，慕容超二人不禁暗自咋舌。可不一会儿，荀佥便钻出水面。
第140章 树上开花（）
汤汤荡荡，浩浩滔天。如今的梁山，真的变成了八百里水泊。不少曾经熟悉的地方，全都安静地躲到了水里。王然呆坐在一处崖边，双眼透红，显然是哭了很久了。不过此时雨水成线，让他人也分不清，这是水，还是泪。
程良几个人一直跟在身边，怕王然寻了短见。昨夜从段思嘉那里回来，王然便像发疯一般，吵闹着要去东平。程良无奈，只好将他打晕。今日一早王然便跑到这处崖壁，指天骂地，嚎啕大哭。
“仲修”
王然的嗓子已经嘶哑，嘴中还在呢喃。他双眼无神，注视着洪水中漂浮的尸体。尸体中，有些卷曲着，有些一直张着手臂，仿佛是在呼喊，不过谁又能听得见呢。悬崖下应该是处月牙形的凹处，水流将许多尸体冲到了这里，有少量燕军，大多都是百姓。
造孽。所有人包括王然自己，此刻心里，怕已经全被这个词铺满了。痛苦、悔恨，这根本无法弥补王然所犯下的罪孽。妻离子散、生死殊途，这也许便是天道对十恶不赦之人的惩罚吧。
这一次，人为加上地震造成的黄河决口、改道，最少让三万人直接死于洪水，近十几万人无家可归。这还是因为连年战乱饥荒，人口稀少。兖州、济北、东平三郡都被大水围困，仅凭借着高大城墙，堪堪抵挡下来。如果其中哪个郡的城防工程，是豆腐渣的话，那将会再死上更多的人。可没有高大城墙保护的村镇，全都成为了泽国。
世上的事必须是严谨的，不容一点马虎。王然没想过此次大水会来得这么凶猛，更没预料到自己会亲手造就了这一幕人间惨剧，他的印象里1998年的洪水是慢慢地涨起来的，人们在得到预警的情况下，是有足够的时间用来逃命的。
可就是因为对自然力量的无知，还有对历史、地理知识的匮乏，才将事情变成了无法挽回的态势。他不了解的东西太多了，包括一些古代城市名字看似相同，但也会因为战争、自然灾害等等，而在地里位置上发生改变。简单举个例子，这公元四百多年的东平，便与现如今我们看到的东平，不是一个地方。
“小哥！？”
“仲修一定不会有事的哈？”
“小哥回去吧，胡万已经命人打造木船了。”
程良近身劝解道，他组织了半天的语言，而且也思量了对策，如果王然说不，他便要再将其打晕扛回去了。王然点了点头，没有答话。洼地之战前，他便安排人去了东平，可面前大水他看得真切，王然即使是个相信奇迹的人，但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彷徨，乃至绝望。王然麻木地向梁山大寨走去，程良几人全都松了口气。不过下一秒，王然疯了一般转身向崖边冲去。这动作太突然了，即使是王然腿脚不利索，身边几人全都没了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王然一只脚踏出崖壁的时候，江云龙一把将他揪住。
“贤弟糊涂啊！”
“让我死，让我死，这是老天爷对我惩罚，我不能照顾重病在床的妈妈，现如今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这是惩罚，是惩罚。我是混蛋，是畜生，让我死，求求你们，让我死”
王然哭喊着，对着江云龙拳脚相加。一旁的程良已经准备上来动手制服王然了，却被江云龙用眼神制止。他夹着王然便往回走，任由其撕打哭闹。如果江云龙的第一个孩子还活着的话，那应该和这个王小二一般的年纪。他理解失去亲人的痛苦，更理解此刻王然的心态。
当初兵败安邑，他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绝望的父亲自刎的。为人子，不能尽孝。为人夫，不能相濡以沫。为人父，不能看着子女们快乐成长。这样的痛苦，简直就是噩梦。
众人走回到大寨门口，王然突然不闹了。因为他发现雨中一个孤零零、凄凉凉地身影，站在那里。原来是段思嘉，她没有撑伞浑身湿透，身上缠着布带的地方，又渗出了血。她也在哭，不过看到王然后，她又笑了笑，虽然很苦。
“莫先生。”众人打了声招呼。
“送到牢里？”程良却憨憨地继续问道。
“送回房间吧，你等放心，有我陪着他没事的。”段思嘉答道。
王然在梁山的住所和其他人一样，只是一间靠里的小木房。段思嘉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将那只灰鹰也带来了。房间很小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连坐的地方都没有。王然还在和自己发脾气，也不换衣服，段思嘉本想狠狠抽他几耳光，让他清醒清醒。却没想到王然扑到她怀里，哇哇大哭起来，上一次在井中也是这样。
王然就像是个顽皮且不懂事的孩子，闯了祸后，不懂怎么去面对，只有躲在别人的怀里，去寻求安慰。本来以为他成长了，可此刻看来，他还是太脆弱了。别看他内在灵魂四十了，但他离成为一个虚怀若谷、侠之大者的男人还是差太远了。
一天一夜，一夜一天。段思嘉感觉自己那条没受伤的腿，都快被王然压麻了。那灰鹰也因为饥饿，叫唤两三次了。王然终于在一次鹰啼后，慢慢恢复了神志。他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段思嘉。
“姐。”
段思嘉没说话，苦戚戚地笑容，显得神态更为憔悴。
“你这伤也没好呢，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王然是这么说，可他这两天也没有合眼，一直处于游离状态中。
段思嘉敲了敲麻木的腿，“胡万刚刚来禀过了，木舟已经造好了，他安排牛二、薛义去东平了。”
“什么！？”王然一蹦老高，“为何不唤我同去？”
“你这样，适合出门吗？”段思嘉继续说道：“若当初你早些将此计策告知众人，必不会闯此祸端。”
段思嘉没有责怪王然的意思，她是不想看到王然颓废下去，对于她这样的一个郡主来说，死个万八千的平民百姓，都不如失去一个她关心的人重要。
但王然却没这么理解，起初他心里还在推卸责任，还把一切过错怪到地震上。他的意识里，让陈焕派人去事先通知一下，离河岸近一些的村庄就够了。他没想过要让山下的燕军喂王八，更不想连累无辜的百姓。如今这样的局面，全是地震惹的祸。不过这两天来的思索，终于让他想明白了什么。
“速命胡万赶制舟船，我要去救助那些还活着的百姓，我要去东平”
第141章 树上开花（）
“你不等东平的消息了？”段思嘉有些疑惑。
“等，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小符浩。”王然眼角挂着泪花，“但我不能这么干等，我要马上去救助那些，因为我而失去亲人的人。”
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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