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殁者-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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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将军，参谋长。”俩人敬礼之后转身走出办公室。薛岳和吴逸志爱怜地看着俩人离开的背影。

　　　　“将军，上次之事仇战发誓。他将只为国家而战，只有在国家危机之际才会拿起枪。不会介入国共战争。”吴逸志说道。

　　　　“看来他找到了自己的信念。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改变了。”薛岳点了点头说道：“由他去吧，一群忠义之士呀！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们。学行，我们还是继续谈谈民兵训练之事吧……”

　　　　仇战的死神训练基地就在武陵源北部的深山之中。距离宜昌并不是非常远，北上宜昌，东下常德，西退重庆。为了避免跨战区活动的麻烦，这个训练基地是以财团的名义卖下来的。周围聚居着很多少数民族，也有汉族人，成份比较复杂。从而可以避开很多的目光。

　　　　而死神在这一带活也主要也是为了训练山地活动能力，不会打扰当地的平静生活。再加上周家财在这一带的人缘非常好，可以说拥有了一定的势力。也得到了当地百姓的暗中支持。

　　　　他们的基地与平常的小山村没有两样，全部都是湘西风格的民居建筑。死神没有过来，整个小山村显得有点安静。仇战住的吊脚楼上燃着熊熊的炭火，桌子上摆着地图，身穿便装的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地图。

　　　　地藏王十二个女孩子正在旁边的一幢房子里热闹地与当地女人们学习做当地的食物。她们就是谢德庚、老喜的家属。这一次全部接过来了一起过年。

　　　　周家财、杜慧、陶建佳、袁百昌、白正天、毕海航等人正被她们抓着做苦力。不时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小村子的平静，让这个小村庄开始充满生气。

　　　　“仇战，还在做功课？”老喜抱着一个酒坛子走了上来说道，他后面还跟着三个已经成家的男人。

　　　　“改不了了。”仇战放下手头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桌上的地图说道：“要喝一个？”

　　　　“对。杜慧几个小子有点眉目了。”老喜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几个成家的人只能回避一下给他们多创造一些机会。”

　　　　刘会土摆上碗，老喜把碗倒满。然后坐了下来，其他人跟着坐下来。战场上仇战是冥王老大，但平时里老喜还是他们的大哥。

　　　　“五年了，就如梦一样。”老喜端起碗来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已经有一儿一女了。无数次处于生死战场上，没有想过能有一个家。仇战，谢谢你！干！”

　　　　“干！”仇战一口气干完碗里的酒说道：“老喜大哥客气了。弟兄们在战场上生死搏杀，现在的生活是弟兄们应得的。只是……这第一碗为我们活着的弟兄干杯，这第二碗就为死去的弟兄干杯！”四人的碗碰了一下，然后恭敬地倒在了地上。

　　　　“明天是农历新年了，我们应该要兑现我们的承诺。”仇战接着说道：“明天我们要对死去的弟兄进行祭祀。仪式可以从简，但程序必须要有。以后每一年我们都要举行祭祀。”

　　　　“好。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谢德庚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电告死神和阎王，同时举行祭祀活动。”

　　　　“好。来，继续喝酒……”

　　　　第二天一早，在营房的正面挂着国民军军旗，在军旗下摆放着一个牌位上书：冥王战殁者灵位。正面端正地摆放着仇战手抄牺牲弟兄名单的笔记本。

　　　　仇战站在第一位，弟兄们齐齐地站在他的后面，然后是地藏王的女兵们，接着是抱着孩子的家属和下人。

　　　　上香后，仇战单膝跪地。弟兄们齐刷刷地跟着单膝跪了下来。家属于下人抱着孩子也跟着跪下。

　　　　“我起誓！为了杀鬼子，从今天开始我们结为异姓兄弟！一寸山河一寸血，倭寇一日不驱，我们就一日不停止战斗！殊死不退！”

　　　　“对兄弟，不陷害！不放弃！对同胞不伤害！不漠视！对敌人不手软！不仁慈！死要死于大义，活要活得尊严！”

　　　　“不妄言生死，保有用之躯为民、为国、为民族而奋勇杀敌！生者及其后代子孙永不忘记为国捐躯的死者，誓成！”

　　　　誓言声响彻云霄，这是死神的誓言，这是冥王的誓言。每一个弟兄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誓词了。每一次都会让他们激动万分。

　　　　枪声、炮声、冲杀声……战场上的一幕幕在他们的脑海里浮现。冥王没有后退者，都是死在进攻的路上……

　　　　“从上海一路走来，我们走的是一条血路！我们是杀出一条血路走到今天！敌人死在我们的脚下，弟兄倒在我们的身边。这条血路有敌人的血，也有弟兄们的血。杀敌无数，我们也付出了几千弟兄的生命！

　　　　四千一百一十三个弟兄，你们的英灵佑我活着的弟兄完成我们共同的誓言！”仇战庄重地举着酒碗说道。

　　　　“请你们的英灵佑我活着的弟兄完成我们共同的誓言！”

　　　　酒从他们举起的碗里洒在地上。众人把头低下。仇战站起来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人说道：“都记住了，这是我们对牺牲弟兄的承诺。

　　　　我们活到抗战胜那一天的人，我们的子孙后代。将永远沿着我们的理想大道而奋斗，将永远给那些牺牲的弟兄以祭祀！永远记住他们为国家为民族奉献的精神！

　　　　此精神不倒，中华不亡！我、我们、我们的子孙后代，将永远是中华民族的脊梁！要亡我中华，必先亡我，后灭我后辈！”

　　　　“我承诺，欲亡我中华必亡我及我后辈！牺牲之弟兄永享祭祀！永享祭祀……”

　　　　宴席是按当地传统的习俗，摆出一条长席，老喜坐在首席，然后按年纪分坐两旁。陈年米酒、肉食……摆满了桌子。

　　　　这是仇战从上海逃出来之后吃得最为温馨的一顿饭。让他有了家的感觉，而且还是一个大家庭！

　　　　温馨的日子过得太快，大年初四就命周家财安顿好老喜他们的家人。仇战带着老喜他们返回长沙。他们到达长沙时已经是初八。弟兄们已经开始训练，仇战站在训练场边缘观看着训练。

　　　　“进攻！”

　　　　“左侧发现敌人！”

　　　　“前方发现敌人！”

　　　　“发现敌人尾追！”

　　　　这是突击过程中的标准训练动作。随着每一道口令，士兵们都按标准的动作做到位。整个训练场上人员翻跳，远比常规部队的训练要精彩万分。

　　　　每一个动作都是仇战他们在战场上通过实践证明出来的，也是用鲜血检验出来的。只是死神做得更快，动作更连贯。而仇战的动作可以说得上是完美。

第480章：军统的态度（）　
“终究还是要分开……”老喜轻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道。

　　　　“按计划进行吧。”仇战良久说道：“各部带回召开会议。”众人散开，仇战返回指挥部。

　　　　“仇战，部队要缩编，这是真的吗？为什么？”毕海航冲了进来质问道。

　　　　“这是命令！”仇战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那有那么多为什么？”

　　　　“总得要有一个理由吧？给弟兄们一个理由！”毕海航无奈地说道：“冥王应该要扩编，而不是缩编。”

　　　　“我要弹药，有吗？我要装备，有吗？没有人员可以训练，没装备我能怎么样？”仇战看着毕海航认真地说道：“第九战区的情况你是清楚的，没有足够的补给，我冥王还是冥王吗？”你跟了我那么久，应该很清楚我的性格。我是最见不得弟兄做无谓的牺牲。让弟兄们拿着步枪去突击，这不是送死吗？”

　　　　“为什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毕海航喃喃地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不是！”

　　　　“象老喜他们已经在战场上战斗了十多年了，这样的人在我冥王有数百之多。”仇战淡然地继续说道：“他们的付出已经够多了，我也得为他们这些老弟兄安排一个退路。

　　　　我也厌倦了，第九战区的战略地位越来越不明显。有时候我也得要替自己考虑考虑了。未来的一段时间我会长时间呆在湘西。”

　　　　“仇战，誓言中不是这么说的！这不是你的真心！”毕海航有点激动地说道。

　　　　“有时候人必须要向现实低头。”仇战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怕是将军和参谋长也要低头。冥王缩编已势在必行。第九战区也不必要保留一支强大的部队。”

　　　　“仇战，我虽然是军统在编的成员。但我的观点还是要让第九战区保持一定的威胁力。从而牵制武汉第11军。而且我多次向上级呈报了我的个人观点。”毕海航想了想认真地说道。

　　　　“小毕，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兄。”仇战看着他诚挚地说道：“我冥王对于你来说没有秘密。我可以理解你，但我们身上的任务不同。”

　　　　“从我加入国民军序列走到将军身边开始，我就有两个要求。其一、冥王要有一定的作战自主权。其二，弟兄们有一定的自由之身。这一点将军和参谋长满足了我。”

　　　　“国民军和将军对我们的好，我心里非常清楚。我没有政治观点，我还是懂得感恩。所以，我与我的弟兄不会做出对不起党国的事情来。这一点也不会与你的任务相冲突。”

　　　　“但谁也不喜欢被监视，我仇战也必须要保证我弟兄们的安全。你可以把我的观点向你的上级汇报。老喜他们虽然会退役，但应参谋长的要求，他们会组织一个训导团对游击队进行指导。不过我希望他们的行动不要受到干预。”

　　　　“冥王，我保证！”毕海航认真地说道：“你把我任命为副营长也是为了向军统表明自己的清白。我也会向上级证明冥王的清白！”

　　　　“另外我会向上级争取足够多的补给，并同意支持将军扩编楚江王独立营。我一定会做到！如果做不到，我就退出军统组织！真正地成为冥王中的一员！”

　　　　“不。你的身份必须要保留，你在，我就放心楚江王的安危。”仇战摇了摇头说道：“冥王扩编之事不必力争。同意冥王缩编我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至于第九战区战略地位的下降也不是你我，甚至不是你军统和将军能够决定的。事实上第九战区的战略地位是自然下降，是由战局态势决定的。这也是政治，不是我们这个层次能改变的。所以你我都不必做没有用的抗争。”

　　　　“第九战的地形只利于防御，并不利于反攻牵制。这一点要冬季攻势和夏季攻势中得到了证明。把兵力集中到第六战区可以随时增援长沙，从布局上来说也非常合情合理。”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在我们保证不背叛党国的情况之下，你必须要保证弟兄们不要冤死于内争之中，就算牺牲也要让弟兄们牺牲得有价值。”

　　　　“保证完成任务！”毕海航敬礼道。

　　　　“我也希望你能配合我把这一次整编工作做好。”仇战想了想继续说道：“当然，我也希望能通过你的渠道给冥王弄一些武器弹药过来。”

　　　　“我会努力！”毕海航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仇战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毕海航只好转身离开。此时他内心中当感觉到与仇战已经有了一层隔阂。不挑明自己的身份，他们心中知道但在合作过程之中不会有什么阻碍。

　　　　挑明了，就算理解对方，心中自然不能再象以前一样亲密无间。毕海航没有去找袁百昌，反而是换下便装进入了长沙城。

　　　　长沙城内，毕海航秘密进入一幢商铺之中。随后伙计把他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密室之中。一个严谨的中年人示意他坐下来，并随手递上一杯茶水。

　　　　“快半年没有过来了吧？”中年人问道：“你的身份在第九战区是公开的，随时可以过来汇报工作。”看得出中年人对毕海航的工作不满意。

　　　　“站长，这一次有重要的情报要向你汇报。”毕海航放在杯子说道：“冥王已经在做缩编的工作。计划把阎王独立团缩编为一个营。缩编之后长驻衡阳整训，我出任冥王独立营副营长，将来我会长时间呆在衡阳。”

　　　　“我也刚得到情报。”中年人说道：“薛岳将军是多虑了，委员长对他还是非常信任的。那些流言蜚语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从而分化薛岳将军与委员长的关系。”

　　　　“那为什么要把第九战区的精锐部队全部调离？”毕海航问道：“第九战区事关三湘这片粮区的安全，也是保证粤汉线安全的重点地区。直接可以策应确保第六战区南线安全。湘中南也是向第三战区供应的重要通道。”

　　　　“目前中日双方的态势你是非常清楚的。如果我国民军兵力充足，自可以第九战区来拱卫陪都安危。”中年人笑了笑说道：“眼前日军已经向缅甸集结重兵，意图控制我中印通道。”

　　　　“现在各战区都有兵力不足补给困难的问题，每一个战区都担负着重要的作战任务。在第九战区唱空城计也是出于无奈之举。委员长是想以薛岳将军之威名坐镇长沙，以暂时镇慑日军第11军。”

　　　　“随后肯定会进行兵力调整。恢复第九战区战斗力。缅甸方向将是日军的主攻方向，他们在夺取缅甸之后马上就会进攻云南边境。我们必须要抽调精锐部队以应对，故而第九战区成为首要抽调部队的地区，这都是暂时性的。”

　　　　“第九战区的补给可以保证吗？”毕海航想了想又补充道：“冥王的补给可以保证吗？我建议最高统帅部应该要支持冥王扩编。只要冥王保持一定的编制，足可提高第九战区的震慑力。”

　　　　“此事不归我军统负责。”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看了一眼又问道：“仇战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我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但并不歧视我。”毕海航想了想说道：“他是一个明白人，他任命我为副营长也是为了向我军统证明他的清白。”

　　　　“当然，他不喜欢被监视。我想谁也不想。他说得很直白，可以接受我们的监视，也保证不会背叛党国。但他也要有一定的自由和空间，也要保证弟兄们没有背叛党国的情况下不能死于内斗！”

　　　　“他这是什么意思？”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脸色阴了下来问道：“他在担心什么？难道他怀疑我们陷害抗日勇士不成？”

　　　　“站长，不是那么一回事。”毕海航忙解释道：“应该是他的一种态度。我们只负责监视他，但不能干预他对部队的指挥。更不能以什么借口调动他们参战。冥王在第九战区拥有足够的独立性。”

　　　　“只要他不背叛党国，我可以保证。”中年人沉思了一下点头说道：“我也交给你一个任务，必须保证我们的人不能在这一次缩编中清退出去。中统方面我也照顾一下，对于冥王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是，站长。”毕海航点头说道。

　　　　“高层也知道冥王对第九战区很重要。”中年人想了想接着说道：“对于冥王所需要的装备我们会建议拔付。但你也要逐步拿到冥王的控制权。战后冥王必须要为我们所掌握。”

　　　　“这……”毕海航迟疑了，这不是要他背叛弟兄们？

　　　　“有困难？”中年人问道：“据我所知仇战并不想在军中发展，战后肯定会退役离开。你就可顺利接手冥王的指挥权，把冥王控制在我们的手里。

　　　　这很重要，冥王的能力你是非常清楚的。对于我国民军来说是一次大胆的改革，将会大幅度提高我们部队的战斗力。这一点王耀武将军和李玉堂将军都非常认可。也曾向最高统帅部建议对冥王进行大幅度扩编。”

　　　　“那为什么不重用仇战？仇战是冥王的灵魂，失去了仇战的冥王是没有什么前途的。”毕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