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雄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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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茂治痛心疾首的是，有五十七名精锐的炮手被击毙。要知道炮兵的训练可是比步兵要更烧钱，日军一个步兵每个月训练消耗150发到300发子弹，而一个炮兵每年都要消耗大量训练弹，尽管只是训练弹，却都是烧钱的玩意啊！一个熟练的炮手就是用钱堆出来的！而且训练周期长，训练出一个不容易。

　　　　更令末松茂治大为光火的是袭击者居然只有区区四十余人！而且自己的手下只打死十个左右袭击者！

　　　　说老实话，当年日本人根本没把国民革命军放在眼里，当年在中国战场上，日军和国军的折损比例是一比十。现在却反了过来，而且比例还上升到一比二十六！这对末松茂治而言绝对是一个奇耻大辱！

　　　　若不是末松茂治还要考虑如何应付松井石根，恐怕他早就拔出指挥刀一刀把千叶小太郎劈成两半！

　　　　很快，一封写给松井石根的战报就被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拟好，上面写着如下内容：

　　　　“死守雨花台的支那军乃支那精锐第88德械师和更为精锐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昨晚支那人利用我航空兵在夜间无法出击的机会，组织近万人对我第102联队阵地和第120炮兵联队阵地发起攻击。遭到袭击的102联队奋起抵抗，无奈支那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所幸是我及时调遣第66步兵联队前来增援，经过一夜激战，击毙支那人一千多人，我军伤亡两百多人。因支那人攻击方向是我炮兵阵地，故造成五十七名精锐炮手玉碎，特此向司令官阁下谢罪！”

　　　　落款：114师师团长末松茂治，1937年12月11日。

　　　　本来矶田三郎还想写“击毙支那人两千多人”的，结果被末松茂治制止，可能他也觉得写上两千多人，那牛也吹大了，万一吹破那可不好办。

　　　　若是让肖柏知道日本人的这封战报，他肯定会笑破肚子，要知道他所能指挥的一共就不到三百人，而且经过一个白天的激战，已经折损了三分之一，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居然被击毙了一千多人？

　　　　肖柏一回到自己的阵地，他就进入坑道呼呼大睡，那些执行夜袭任务归来的勇士们也都经过坑道休息，由那些昨晚没有出击的弟兄们来担任警戒任务。

　　　　等到肖柏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射到他的防炮洞中，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上午八时了！

　　　　按原来历史上的进程，日本人在早上六时天还未亮就会发起进攻，然而被肖柏昨晚一个反击打得对面的114师团损失大量有经验的炮兵，为了急着给松井石根解释的末松茂治这才暂缓了进攻。

　　　　历史有所改变，但是不会改变太多，毕竟以肖柏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除非肖柏能够击毙松井石根，击毙谷寿夫，击毙柳川平助，击毙中岛今朝吾等日军高级将领，才有可能从根本上出现变化。但是那些假设，只能是当成一个笑话说说而已，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肖柏从弹药箱上起身，他向冯子亮要烟：“兄弟，给根烟吧！”

　　　　冯子亮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哈德门，发现只剩下一根烟，他毫不犹豫的把烟递给了肖柏：“你抽吧。”

　　　　肖柏接过烟，划了一下火柴点上，他贪婪的猛吸一口，让肺部充满呛人的烟香味，使得他顿时觉得头脑也清醒许多。

　　　　回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亲眼见到身边的弟兄倒下一茬又换上一茬，可是这才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再打下去，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些弟兄们还能有几个活下去，而自己又能活到什么时候，只有天知道，此时，他唯有依靠尼古丁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尽力不去考虑那些令人头痛的问题。

　　　　可是肖柏也没有独吞这根好烟，他抽上几口，又把烟递给冯子亮：“兄弟，你也抽吧！不然憋得慌！”

　　　　冯子亮接过烟，刚刚抽上一口，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炮弹破空而至的尖啸声，他大吼一声：“狗日的！又来了！”

　　　　炸雷般的炮声连绵不绝滚滚而来，大团大团火球骤然爆裂而出，浓黑泛红拔地而起的滚滚黑烟遮天蔽日，整个阵地在炮火蹂躏下不停颤动，被炸光了植被的大地宛如一名即将被*的少女在凶恶的强盗面前发抖。

　　　　“轰”距离冯子亮不远处响起一声巨响，“哗啦啦”夹杂着钢铁破片的碎土块碎石块沙尘纷纷扬扬飞上天空。肖柏连忙把冯子亮扑倒在壕沟中，抽得剩下半截的烟从冯子亮指缝中滑落，掉在地上。他正欲拾起香烟时，一阵碎土块下雨一样落下，把两人浇了一个浑身灰头灰脸，香烟也被埋在土里。

　　　　“狗日的！连烟都不让人抽啊！可惜了这根好烟！”冯子亮骂了句。

　　　　炮击只是一个开始，天空中响起一阵刺痛人们耳膜的轰鸣声，抬头望去，只见天边出现一大片密布的“乌云”！

　　　　“飞机！鬼子飞机！”

　　　　对于精锐炮手被击毙一事，松井石根也是暴跳如雷，若不是看着末松茂治“及时组织兵力并击毙支那人一千余人”的份上，恐怕末松茂治的师团长早已当到头，等待他的是一张免费返回日本的船票。

　　　　松井石根一声咆哮：“出动飞机！炸光卑鄙无耻的支那人！”

　　　　遮天蔽日的机群从雨花台上空呼啸而过，随着机翼不停抖动，摇曳的*如同冰雹恶狠狠砸下去，“轰隆隆”一阵地动山摇，整个雨花台的中国守军阵地再一次陷入火海之中，密集的爆炸声不绝于耳，死亡的尘烟中飞迸出无数锋利的碎片。

　　　　“哒哒哒”瓢盆暴雨般的航空机枪子弹向地面疯狂泼洒下去，从空中垂直射下来的子弹令壕沟中的中国士兵几乎无处藏身！

　　　　灼热的弹片和纷飞的子弹疯狂跳着死亡的舞蹈，早已被蹂躏得体无完肤的阵地上飞溅起一阵阵刺眼的血雾，碎肉块夹杂在泥土中四处横飞。

　　　　炮声尚未停息，涂着膏药旗的飞机还在空中盘旋，地平线上又一次响起隆隆的坦克轰鸣声，三三两两的乌龟壳趾高气昂高昂着炮口碾压过来，排开一条长线的日军士兵在挥舞着指挥刀的低级军官和曹长的指挥下，向守军阵地压上去。

第三十四章　鏖战（9）（）　
肖柏一声大吼：“洪斌！”

　　　　“在！”

　　　　“马上去检查一下伤亡状况！还有武器损失情况！”

　　　　“是！”

　　　　洪斌猫着腰在战壕里来回奔忙，他一边检查伤亡状况，一边让弟兄们注意隐蔽，避免在敌人的炮击和轰炸中遭到伤亡。胳膊上扎着红十字的卫生员来回忙碌，不时给负轻伤的弟兄们包扎伤口，把身负重伤的弟兄们抬下火线，送往后方医院进行救治。

　　　　不到一支烟的功夫，洪斌又出现在肖柏的身后：“报告连长！伤亡结果已经统计出来！我们又有四十三名弟兄阵亡，二十六人身负重伤被抬下去，现在阵上不算你我在内还有一百零三名弟兄！”

　　　　“武器损失呢？”

　　　　“又被鬼子炸毁一挺重机枪，还剩下两挺；损失迫击炮一门，还剩两门；被炸毁轻机枪三挺，还剩下五挺。”

　　　　“好了，鬼子要上来了，让各单位准备迎敌！”

　　　　“是！”洪斌退了下去。

　　　　想到前天才拨过来的两百弟兄，现在就只剩下一百零三人，肖柏觉得异常痛心疾首，这些弟兄们可都是唐生智特意拨给自己的精锐啊！难道以自己的力量，真的没有办法改变被动挨打的状况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日军已经开始发动大规模进攻。这次鬼子可谓是精锐尽出，以飞机、坦克、重炮、步兵和骑兵相互配合，向雨花台发起疯狂攻击，看样子他们势必要在十一日拿下雨花台！

　　　　一旦雨花台失守，日军将会在雨花台架起大小火炮，对固守中华门的李天霞153旅和邱维达172旅进行猛烈炮击，届时就算是74军军长俞济时再有通天本事，也难以阻挡日寇杀入中华门！

　　　　肖柏对自己所在的88师觉得没有什么好指望的，师长孙元良昨天差点从下关逃离南京，如果不是被宋希濂用机枪“请回”阵地，恐怕现在88师早已群龙无首。孙元良这个“飞将军”是指望不上了，现在肖柏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能力！

　　　　正当肖柏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越来越清晰的膏药旗时，突然空气中又是传来一阵裂帛般的嘶鸣声。

　　　　‘狗日的！又打炮了！’肖柏连忙缩回战壕里，‘这些龟孙子连口气都不让我们喘啊！妈的！’

　　　　被肖柏一个夜袭打得上了火的日本人发起比昨天更为猛烈的攻势，炮弹下雨一样落下，腾起大团大团黑红相间的火柱；航空*一遍遍反复耕耘这片烧焦的土地，航空机枪子弹泼洒到各条壕沟中，打得守军血肉横飞。

　　　　高喊着“天皇陛下板哉”的日本人刚刚冲近浓烟滚滚的阵地，四处突然喷出无数灼热的火舌，轻重机枪、*和步枪射出呼啸的子弹，编织成一张绵密的火网，不时有打着旋的*和*在这火网中间落地腾空橘黄色的烈焰。

　　　　冲上来的日本人被打懵了头，前头一排鬼子被撩动的火舌吞噬，化为一阵血雨肉末；后面的一排鬼子来不及趴下的，黄色的人影纷纷如同成熟的麦子一样被死神手中的镰刀接连收割，被天照大神拉回怀抱。

　　　　数辆97式坦克和89乙坦克喷泻舞动的火蛇，纤细的炮口不停吐出一团团橘黄色的火球；后面的步兵炮、野炮，前方的掷弹兵都在疯狂向守军阵地尽情倾泻金属暴雨。一个接一个沙袋飞上天空，轻重机枪在火球中四分五裂，中弹的中国士兵接连化为一阵放射线飞散的血雨肉末。

　　　　扎堆的日本人向六连阵地发起最后的冲锋，眼看他们就要冲入守军阵地的时候，突然六连阵地上跳起一排*手，对那些正准备退子弹拼刺刀的鬼子泼洒去一通瓢盆钢雨，在人群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鬼子神枪手纷纷开枪射击，守军*手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泊中。

　　　　肖柏的九连阵地上响起步枪清脆的射击声，刚刚屠戮友军弟兄的日军神枪手一个接一个好像木桩一样翻倒在焦土上。

　　　　布置在距离六连阵地侧翼边缘的两挺民24重机枪突然打破沉默，机枪发出咆哮声，帆布弹带迅速缩短，流水一样的子弹向即将冲上六连阵地的鬼子射去，九连的*手随之跃出战壕，向眼看就要突破六连防线的日本人一个反冲锋，手中*挥洒阵阵弹雨。

　　　　眼看胜利近在咫尺的日本人被突然从侧面冒出来的九连打了一个猝不及防，在六连阵前丢下一地尸体。

　　　　但是九连对六连的援兵很快就遭到日军更加疯狂的火力打击，坦克炮、步兵炮、野炮、轻重机枪、航空机枪、神枪手和掷弹兵构成空地立体化交叉火力，对没有任何重武器的中国士兵进行疯狂扫射。

　　　　飞散的血雨渐渐散去，反冲击的九连被打得缩回战壕，只能眼睁睁看着鬼子爬上六连的阵地，看着鬼子挥舞着血淋淋的刺刀，向六连兄弟的身上捅去。

　　　　“杀！”肖柏打出一颗子弹，击毙一名鬼子机枪手，他把步枪一丢，端起*就向六连那边冲去。

　　　　后面的弟兄们看到肖柏跃起，也纷纷端起*，拔出手枪跟着肖柏向六连阵地冲去。大伙们也知道，一旦六连阵地失守，日军即可利用守军的壕沟逼近自己，届时自己的阵地也将无法守住，这个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

　　　　“嗖嗖嗖”子弹射在肖柏左右的壕沟边缘，激起阵阵飞扬的碎土块。“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声，一颗中口径炮弹呼啸而来，重重砸在肖柏后面壕沟上的一座机枪火力点上，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拧成麻花的捷克轻机枪和变成马蜂窝的沙袋腾到空中。

　　　　“哗啦啦”碎土块下雨一样劈头盖脑泼洒到肖柏身上，他一甩头，抖掉身上的尘土，又是一个箭步冲过去，眼前六连阵地已经近在咫尺。

　　　　面前出现一个端着步枪的鬼子，滴着鲜血的刺刀还没有来得及向肖柏刺过来，mp18*“哒哒”一个二连发短点射，鬼子胸口喷起两团血雾，一头仰翻在壕沟中。

　　　　侧翼一个鬼子突然跳进壕沟，狠狠一刀刺向肖柏，却被肖柏一闪身躲过这一刀。他飞起一脚，把鬼子踹翻在地上，还没有等到鬼子爬起来，*吐出一条火舌，把被踢翻在地的鬼子打得身上多出几个冒着青烟的血窟窿。

　　　　前方壕沟中出现三名刚刚杀死友军弟兄的鬼子，未等到那三名鬼子靠近，肖柏又扬起*一梭子，三个鬼子东倒西歪横翻在战壕中。

　　　　战壕拐弯处，一名探头探脑的鬼子从地上守军尸体边上拾起一支*，躲在弯道后面，企图等肖柏冲近再给他一梭子。谁知肖柏人未到，一颗*就先飞到壕沟中，一声巨响，鬼子的断手和变形的*一起飞上天空。

　　　　趁着硝烟，肖柏冲入战壕弯道中，*一阵激射，前方两名鬼子应声倒地。

　　　　他随之丢掉打空子弹的*，从腰间拔出手枪，左手撸子，右手快慢机，左右开弓，把试图靠近他的鬼子一个接一个撂倒在壕沟边缘。

第三十五章　鏖战（10）（）　
鬼子神枪手扣下扳机，“砰”一声枪声响起，鬼子神枪手头盔上多出一个破洞，头一仰向后躺下，他的手指刚好扣下扳机，人倒下的时候，枪口指向天空，“八勾”一声枪响，子弹射到天上。

　　　　开枪射击的正是郭天柱，他这一枪击毙了鬼子神枪手，也救了肖柏。

　　　　肖柏打完两支手枪的子弹，他把手枪一丢，从腰间拔出一支短刀向一个鬼子军官的背后一刀砍去。

　　　　鬼子军官刚用倭刀一刀把一名六连的士兵砍成两截，此人也是一个日本剑术高手，他感觉到背后一阵风声，回身一刀招架住肖柏砍过来的短刀。

　　　　“当”一声，两般兵器相撞迸溅出一道火星，此倭刀锋利无比，一下就在肖柏的短刀上磕出一个缺口，两人都感觉手臂一麻。

　　　　肖柏心中暗惊：‘好家伙！又是一个难缠的家伙！只可惜前些天缴获的倭刀被上级拿起邀功去了，否则那把宝刀在，自己三招内必定毙杀这个鬼子！’

　　　　前几日，肖柏好歹身上还有一支手枪，现在所有的枪都打完子弹被他丢掉，他只能凭借短刀和鬼子对砍，无奈国产的短刀质量太差，又是一刀对撞，短刀被磕出一个大口子，估计再几刀下去，自己的刀就要断掉。

　　　　边上两名鬼子挺着血淋淋的刺刀向肖柏刺来，而肖柏的退路又被鬼子军官封死，眼看他只能躲过一把刺刀躲不过另外一把的时候，又是一声枪响，一名鬼子的脸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失去生命的身躯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向前冲了几步，身体向前一倾，刺刀刺入地面，和倒下的身体形成一个“人”字形交叉。

　　　　另外一名鬼子从边上一刀刺来，被肖柏躲过，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第二个鬼子头上飞出一道血箭，一头仰翻在战壕里。

　　　　“八嘎！有神枪手！”鬼子军官骂了句。

　　　　这一下局势马上发生逆转，鬼子军官随时要担心被神枪手偷袭，他无法放开手脚发动进攻，结果被肖柏抽出一个空挡跳出圈子，一道白光一闪，手中断得只剩下一半的短刀向鬼子军官的心窝飞去。

　　　　“当”双手握刀的鬼子军官把飞来的半截短刀打落，他还没来得及发动进攻，一颗子弹迎面扑来，这个军官连忙躲闪，可是躲过远处射来的子弹，却没有躲过肖柏近距离的一记重击：肖柏趁着鬼子军官躲避子弹的时候，飞起一脚踢在鬼子军官裆部。

　　　　“啊！”这个家伙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一手离开倭刀捂住裆部。肖柏趁势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