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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载千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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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悴拧�
慕生推开学堂的门，稚童正在随着先生读千字文，读书声琅琅入耳，慕生听到读书声，眼神中带着以前的回忆，甚至露出笑脸。
里面正在授课，慕生不好敲开教室的门，只能等着下课。
至于此行的目的，只是把铁匠与他说的话在与小花重复一遍。
不然，以后肯定会出现，令人难堪的场面。更重要的是，慕生想借着这个由头，看一看那个老秀才。
终于，老秀才宣布下课，稚童欢呼着跑了出来，但都奇怪的看一眼慕生。等到最后一个孩子走出教室，慕生走了进去。
小花的童年，并没有太多玩耍的时间，最重要的是，她要跟着老秀才学习。
一直到前几年，老秀才偶然想办个学堂，她便来给老秀才打打下手。她看到慕生走了进来，有些诧异。
在慕生还没有开口之前，老秀才站了起来，花白的头发和胡须是醒目的标志。
他看着慕生，有一种威严的气势，涤荡在两人中间。像极了一个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今日，有头鹿，竟然自投罗网？”
慕生听到他的话脸色大变，正要采取措施的时候，小花出来打圆场。
她掩嘴轻笑：“先生又在说什么胡话。这是慕生，他的父亲是出走小镇的慕帆，现在暂居我家。”
老秀才眯起眼睛笑：“慕生？好名字！不知道我刚刚说的话如何？”
他不等慕生应答，自顾自自的收拾完东西，向门外走去。
慕生的手，此时就按在腰间的匕首上，老先生和昨天一样，与自己擦肩而过，慕生想了想，没有拔出匕首。
小花目送先生离开，目光看着紧张的慕生。慕生回过神来，露出苍白的笑。
洛亡后，天下无一人称皇，群雄狩猎天下，前朝太子为鹿，得太子者，皇。
所以，慕生成了天下共逐的鹿。他在恐惧，那个，仅仅见过两面的老人，为何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有些怀疑，老人是暗探，哪怕仅仅是怀疑，他也要根除威胁。慕生的杀意毕露，打算今晚就杀死这个老人。
小花对老秀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并没有感到意外，好像她提前就知道。
慕生收敛自己的心思，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并将铁匠对他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小花。
她好奇的看着慕生，奇怪他为何告诉自己，最后得出，慕生对自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慕生特地来告诉自己，无非就是让自己知道这件事。
不知为何，小花突然有些生气。她向门外走，慕生跟在她的后面。
两人如昨天一样，一言不发。
慕生打破了沉默，他想从小花的口中听到老先生的情报，只能和她闲聊。
“小花，老先生的学识渊博，怎么会在这里开个学堂？”慕生问。
“先生，好像要在这里等一个人？那个人一直没有来，他就在这里一直等下去。”小花回答。
慕生点了点头，抛出自己的最大的问题：“老先生的武功怎么样呢？”
小花摇了摇头：“先生，没有和别人有过打斗。我也不知道，估计是不会武功的吧！”
只是，这一次她说了谎话。
慕生的眼睛明亮起来，杀机一闪而过。看来，对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罢了，应该很好杀吧！
第4章 夜袭（）
夜晚来临了，慕生对夜的形容，一向只为“迷离”两字，他喜欢没有月的夜和没有雨的夜。
正在安睡的他，缓缓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穿上夜行衣。并带上自己的武器，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
此时没有万家灯火，也没有月色。慕生翻过铁匠家的围墙，确定没有人发现后，趁着夜色的掩映，来到老秀才的门前。
门半掩着，或许因为主人的粗心，并没有关。慕生闪身入门，眼睛被唯一有灯光的卧室吸引。窗上被灯光照映出一个人影，慕生确定那就是老秀才。
在读书的老秀才自然知道慕生的身份，此时苍老的脸上爬满了露笑，自言自语道。“太子，老秀才可等到你了。”
毫不知情的慕生，拿起腰间的匕首，慢慢走到窗前，一跃而起，撞开窗口，便来到屋内。
在他发起又一次的进攻的时候，对镇定的老秀才感到诧异。但这种感觉一闪而过，镇定有什么用呢，这匕首已经快要穿过他的心脏了啊。
下一刻，老秀才伸手握住了慕生的手，好不费力的将慕生扔出窗外。
慕生挣扎着起身，想要逃走，但是已经来到窗外的老秀才，踢掉他手中的匕首。
战斗发生的很快，也没有太大的动静。结果令人意外，至少慕生，是这样认为的。
慕生半跪，抬头看着仍在微笑的老秀才，感到有一股透骨的寒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
“慕生？太子殿下？”老秀才，呵呵的笑了起来，对着慕生说：“你看，我猎到一鹿？”
慕生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完全有能力再次发动进攻或者逃跑，他只想明白老秀才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
而老秀才似乎也不担心慕生逃走，也许听到慕生的心声，他问到。“你想知道，我为何清楚你是太子吗？”
慕生点了点头。甚至露出急切的表情。
老秀才收敛了自己的笑，露出认真的表情。“其实啊！慕帆是我的人！为了引太子来到浅镇，我可是下了一盘大局。”
慕生的目光黯淡下来，在老秀才认为他要绝望的时候，慕生向后翻身、跃起而逃。老秀才挥了挥衣袖，同样腾身而起，将慕生拦截下来！
老秀才不在客气，轻飘飘的一掌按在慕生的胸口前，慕生便倒地不起，甚至吐出一口血来。
老秀才称赞到。“不愧是李家的孩子！杀气和灵敏都足够了。不过太子殿下认为，老夫将你引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慕生大口的喘了口气。“先生若将在下的人头，送于群雄，这功劳，足够封万户侯了吧！”
此时，月光终于穿过云层散落下来，清冽而又冰冷。
月光落在老秀才的身上。老秀才，低头露出疯狂的神色。“万户侯那可不够啊！”
月光又落在慕生的身上。“先生的胃口不小啊！”
老秀才扶起慕生，甚至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我此时擒住太子，不过向你证明，我能杀你，也能帮你。我欲奉太子为皇，平天下之乱。”
“先生莫不是在开玩笑？大洛已亡！四海荡覆，寸土一民，皆非洛有！”慕生的声音有些悲哀。
老秀才躬身行礼：“请太子信臣，臣于此蛰伏已久，必助太子，扶摇直上，九万里青天。”
慕生抿了抿嘴，神色冷峻，他一言不发，继续盯着老秀才，他在等老秀才说服自己。
“人言：洛输天下，先失其民。今洛亡五年，诸侯互伐，民不聊生。天下莫不怀念大洛之安宁？”老秀才像面对虚心请教的学生，他缓慢向慕生介绍自己的优势。
“太子登高而呼，人人趋之若鹜，缓缓而图，必可重领天下，恢复皇室，还于旧都。”老秀才继续抛出诱饵，意图说动慕生。
老秀才看不懂慕生，面前的年轻人并没有出言表态，只是冷清的站在清冽的月光下，凄凉而又孤独，又有一些倔强。
“先生之言，在下记下住了，可是先生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在下，不想要这个天下呢？”慕生问。
老秀才自信的摇了摇头。“身为太子，你从来都不能只代表自己。你的臣子，你的子民，都依你而活。洛亡后，皇室血统几乎被屠戮殆尽。那些不愿投降的大臣、王侯更是遭到满门抄斩，更别说那些为大洛死战的士兵。”
慕生咽了口气。“鲜血，屠杀，满山遍野的死尸，这些都是功名的威力。天下大乱，诸侯互伐，大洛失鹿，这也是功名的威力。大臣、皇室、王侯享大洛千年国运，赢千年富贵。享够了功名带来的好处，这些是他们要付出的代价！”
老秀才将慕生带到屋内，为他斟茶。“太子雄辩，老臣佩服，可是太子真的是在说服老臣吗？”
慕生叹气，挺身跪坐在地上，威严浩荡，像极了一个太子。随即，他的目光溃散：“先生，说得对，我只是在说服自己，我不能现在答应先生，况且哪怕是先生此时放我走，我也不信先生。”
“若是太子现在答应老臣，那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太子可以随着老臣读着书，学几分权谋，老臣的权谋还是值几文钱的！”老秀才像卖瓜的老农，推荐自己的文学。
慕生应承下来。“明天我会跟着小花来学堂的，不过小花，她既然跟着先生学习，那她，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姑娘，先生可否告诉在下，她的本领。”
“小花？她也叫另一个名字！她的武功是跟着老臣学习的，她的书也是跟着老臣读的。如果她要是个男子，就是老臣的弟子了。小花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
老秀才的脸上显示出足够的骄傲：“小花的本领，都是老臣教的，只是武功比老臣弱上不少，其他都足够让老臣骄傲。”
慕生明白老秀才的意思，他起身：“多谢先生告知，夜色已深，在下告退。”
“太子，慢走。老臣恭送。”老秀才目送慕生离开，转身走进屋内。
一只白色的信鸽，拍打着翅膀，在夜色内向东方飞去，那里大概是书院的方向。
第5章 窈窕淑女（）
至于小花还隐藏着什么秘密？慕生就不打算深究了。
他向老秀才辞别后，想了整整一夜，今后的事情，他甚至想一走了之，在他看来与老秀才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慕生还是决定和老秀才合作，虽然太子傅公孙止，曾认真的告诉他：“太子，不要试图掌握比自己强大的力量。”
慕生一直记得这句话。他突然想起以前的生活，皇宫的金殿宫阙和红墙白雪。
早饭时，慕生和铁匠夫妇表示歉意，说是要和小花一去去学堂，不能帮忙打铁了。
铁匠痛快答应，小花若有所思的看着慕生，慕生也只能报以若无其事的表情。
今天的老秀才很是高兴，他迈出了计划中的第一步，他相信太子最终会相信他，他能实现自己的整个计划。
慕生和小花一同来到学堂，早他们一步来的老秀才，已经再等他们。
慕生和小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跪坐在老秀才的面前。慕生用奇怪的语气说：“先生，我如约而至了。”像一只自投罗网的猎物？
老秀才索性也跪坐在地上，看了看从进门就一言不发的慕小花。“小花，你知道他是谁吗？”
老秀才相信以小花的聪慧，一定已经猜出慕生是谁了！
果不其然，慕小花眼帘低垂：“知道！大洛的太子—李惊蝉！至于原因，我偷看了你和别人写的信。”
老秀才并没有责怪她，慕生表情波澜不惊，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那好，小花你来看看，我该如何处置他！”老秀才提出问题。
小花一字一句的吐出自己的答案。“奉其为主，缓缓而图大事，最后亦可取而代之。”亦可取而代之，杀意滔天。
慕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小花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感情。
老秀才抚掌而笑，笑容间充满欣慰，最后冷静下来，充满批评的说：“可是小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是不容打破的秩序，弑君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小花拒绝的摇头：“我只看成败，不讲结果。”
老秀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了一声。“小花，你不像这个时代的人，甚至可惜了你是女儿身！”
小花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太子殿下，你想和老臣学习什么？”老秀才转身问慕生。
“我想和先生学可万人敌的兵法！”慕生回答。
“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如此甚好啊！”老秀才问。
慕小花看着慕生，眼神有几分诚恳。“慕生，你愿意和我学吗？”
慕生的眼睛看着小花的眼睛，他对面前的女子产生了好奇，拿什么来形容她呢？
“怎么样，不放心和我学？还是不敢？”她的语气中带着挑衅。
慕生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沉默。
老秀才很乐意看着两人胡闹。“太子，你可知道小花的兵法是一流的，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自成一家。”
慕生昨天就见识到老秀才的厉害，看到他对小花如此高的评价，对小花的好奇又加重了。
慕生最终没有选择小花，他感觉，这个和自己几乎同龄的女孩，本领高深莫测。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讲，对自己的威胁更大。最最重要的是唐唐太子怎么能向一个女子拜师呢？
可是小花不能理解慕生的心理。“没关系啊！先生教你的时候我会在你的身边的！”
老秀才的学生们都到了，看着新加入的慕生，不免有些好奇，个个都在打量慕生，比慕小花这个漂亮的姐姐，更能吸引目光。
但看到老秀才严厉的眼神，一个个不得不正襟危坐，乖乖拿出课本。
慕生走出教室，拿着老秀才给他的一本书，看了起来。书的内容是讲述一场著名的战役。正是景元四年冬天的天择之战。
书上详细的写到：景元4年冬，洛军上下，都以为，帝国虽然失败了那么多次战争，但每次都是外力所影响，帝国这次可以很容易击溃敌军，甚至绞杀，这点连敌军主帅也深表赞同。
帝皇御驾亲征，将士战意昂然，粮草充满，从哪一方面来看，大洛必胜。可是意外发生了，大洛将相失和，又中了敌人的反间计。主帅擅自出军，先锋军受挫，丢失了一大片土地，可要知道他们的身后就是洛都，本应寸土必争。
看到这里，慕生合上书，再也看不进一字。这是大洛的耻辱，也是他的耻辱。人们都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慕生也不例外。
小花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满脸悲伤的慕生，便坐在他的身边。慕生突然感到严重的不适，小花看出来他的不适。
“慕生，你在害羞？”小花觉得很好笑。
“不是。”慕生否认。只能越描越黑。
小花突然觉得，只有此时露出自己感情的慕生，才是真的他自己。
“慕生？你知道我没有见到你的时候，对你很好奇！我每天都在想这个太子会是怎么样呢，他会很威严呢？还是有着逃亡的狼狈？”
慕生回过头看着慕小花，不明白她对自己为什么那么好奇。
小花接着说：“因为我偷偷地看了先生的信，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早餐上，父亲介绍时，说到慕生这个名字，我就知道是你来了。你一点也不威严，还有些瘦弱，倒是十足的精神。你所有的心事总是藏着，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不过，你一头钻进了先生设计的陷阱，还是有一点笨。直到刚刚我终于看到了会害羞的你，那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慕生沉默的听完。“小花，你不明白！我能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我是大洛太子—李惊蝉，背负着帝国的屈辱和复兴。小花我只能这样了！”
小花突然有些同情这个男孩，她伸手帮慕生整理了一下头发，看到慕生泛红的脸，她笑了起来。“慕生，你容易害羞哦！”
慕生再次否认，像一只受惊的鹿一样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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