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火油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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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素素会来事，忙出声调和道：“李大哥，你千万别误会，我爹不是在质疑你的厨艺，只是腾云楼名声在外，实力雄厚，我们要跟他们比，太难了，爹会担心是难免的。”

　　　　李如新面色放缓，道：“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其实这道菜，只不过是开路先锋而已，我拿手的东西多着，区区腾云楼，算不了什么。”

　　　　“是吗？那我相信李大哥。”李素笑着说道：“对了，说了半天，还不知这道菜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就叫西湖醋鱼。”

　　　　“西湖醋鱼？”

　　　　“没错。”李如新嘿嘿一笑：“怎么样，是不是很应景，总之先把这道菜推广出去吧，打响我们饭馆的第一炮。”

　　　　第二天一早，老李就在饭店门前贴了张布告，上面大致说，本店推出了一道新式佳肴，新奇美味，世间少闻云云。

　　　　一版字下来，大半都在天花乱坠的吹嘘，有些词句之夸张，就连李如新也不禁面红耳热。

　　　　但这通布告，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偶尔有人经过门前，扫上几眼，随后便露出不屑冷笑，转头就走进了对面的腾云楼。

　　　　贴出的布告没有产生丝毫效果，一如既往，这一天依旧没有客人上门。

　　　　但或许是西湖醋鱼深深打动了李家父女的味蕾，他们对未来充满乐观，没有因此气馁。第二天，在李如新的建议下，老李在布告的下方加了一行字：凡是前来光顾的客人，均可免去三成费用。

　　　　通俗来讲，就是打个七折啦。

　　　　然而还是没什么用，生意又是一天没开张。

　　　　到了第三天，免去的三成费用改成了五成，老李甚至拉下老脸，亲自跑上街吆喝，可仍旧没有人理会，人们只把这当作又一个倒在腾云楼下，垂死挣扎的失败者。

　　　　李如新坐在店门前，看着老李穿梭于人群中，受尽路人白眼，忍不住轻轻叹息。幸好李素此时待在厨房候着，没有出来，否则看到这一幕，估计又要抹泪了。

　　　　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李如新是相信这点的，但他却忽略了一个关键，那就是假如巷子的当头，就有一家名店当拦路虎，那再香的味道，它也是飘不出去的啊。

　　　　“哟，还没开张呢？”

　　　　刺耳的声音传来，李如新不用看就知道，是张炳又带着他的跟班徒弟过来嘲讽了，这已经成了每天必有的一个节目。

　　　　“看来你这道新式菜不怎么样啊，三天了，都没人光顾。要不这样，你求我一声，我倒是可以考虑尝尝，顺便帮忙点评一下，做这第一位客人，你看如何？”

　　　　张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李如新，话刚说完，他的徒弟马上就接了话，夸张的喊道：“使不得，使不得！师父，这可使不得啊！您可是咱腾云楼的大厨，金贵着呢，怎么能随便在这种小店，吃什么不知所谓的新菜，要是吃坏了肚子，损失可就大了，我看这破店都不够赔的。”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

　　　　这两人一搭一唱，乐在其中，不去说相声真是屈才了。刚开始的时候，李如新还会挺气恼的，但现在已经习惯了，无视便可，就当是两只苍蝇在叫，反正以前张炳还在李记饭馆时，每天也少不了被他这么烦着。

　　　　“可怜，可怜啊。”

　　　　张炳摇晃着脑袋，道：“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餐费全免，再无限供应，这样的话，应该就会有人上门光顾了，嘿，虽说亏点钱，但至少场面上不那么难看嘛！”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远处的一个乞丐。

　　　　李如新几天下来，本就积累了不少怨闷，被这唠唠叨叨一激，烦不胜烦，火气更是蹭蹭蹭往上涨，当下再也忍不住，猛的一拍桌，对着大街吼道：“庆祝本店大厨新上任，餐费限时全免，吃喝都不用钱了！有人来吗！”

　　　　“咦，天下竟有不要钱的饭店？真是奇也怪哉。”

　　　　李如新这一吼，纯粹是发泄的，没想到话刚出口，就有两个青年驻足向这边望来，还都是衣着不凡，偏偏君子打扮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李如新脑袋清醒了些，眼珠一转，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客官，游西湖累了吧，小店近日推出了一道新菜，保管整个杭州城都没人见过尝过，哪怕是腾云楼都没有的。二位，要不要来试试？你们可是头一号哦。”

　　　　“你这人口气倒不小，若如此，那定要尝一尝了。”

　　　　两人笑着，在屋外檐下的一张桌坐下，李如新喜上眉梢，赶紧把老李叫来招呼客人，然后一头扎进厨房，着手烹饪这“开张菜”。

　　　　张炳眉头微皱，轻咳了两声，他身旁的徒弟小陶立即会意，凑到那两位食客身旁，不怀好意的道：“两位，你们真想吃这破店的什么新菜吗？不瞒你们说，他都是瞎编乱造的，可千万别被骗了，不然你们看看，这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过来招呼客人的老李一听，顿时急了，指着小陶骂道：“你这是污蔑，污蔑！”

　　　　小陶没有理会老李，继续道：“要吃东西，不如到对面腾云楼吃去，您们在这吃，未免太掉价了。”

　　　　可让他失望的是，人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我们去哪里吃，还轮不到你来指教吧？”

　　　　小陶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退了回去，张炳冷笑道：“没事，我们就留在这里看看，他们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8章　开张了！（）　
“好，好，好！天下竟有如此奇味的鱼菜，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李如新端上西湖醋鱼后，那两位食客仅仅才尝了两筷，就已经赞不绝口了，连道三声好。

　　　　“哈哈，客官喜欢才是好。”

　　　　李如新一直候在旁边，耐心等待这俩食客的评价，此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也笑得合不拢嘴。

　　　　但同样站在旁边，等着看笑话的张炳师徒二人，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

　　　　“你们这店虽小，手艺却着实不错，我看不比对面的腾云楼逊色！”其中一个客人赞道。

　　　　张炳忽然又咳嗽了两声，他身旁的小陶便道：“哼，这种破店，也配跟我们腾云楼比？我懂了，你们是这小子请来的托吧，隔着大老远都能闻到酸味，这种鱼也能吃？”

　　　　那两个食客眉头微皱，打量了张炳二人几眼，没有说话。

　　　　“怎么，被我说中，心虚了吧？”小陶见状，气焰更是嚣张。

　　　　“真是聒噪。”

　　　　两客人中，有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他生得极为俊俏，白面如玉，斯斯文文，跟个女孩子似的。用李如新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长得很妖，人妖的妖。

　　　　而这时，这俏公子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还挺好听，只是他接下来的举止，却跟外表严重违和，没想到这是一个暴躁小哥。

　　　　只见他挥了挥手，不见起身，却忽然传出“啪”的一声响，一个巴掌印出现在了小陶的脸上，大家见此情形，均是目瞪口呆。

　　　　高手！

　　　　再蠢的人，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小陶捂着脸，有点不知所惜。

　　　　他毕竟只是腾云楼一个分店里的杂役，要在店里，他可能还有点底气，但在外头，惹了这种一看就不简单的狠角色，他哪里还敢再逞能。

　　　　除非，他的师父帮他出头。

　　　　小陶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张炳。

　　　　张炳为难了，他刚加入腾云楼，显然也没底气惹事儿。但是这徒弟吧，整天跟在屁股后面转悠着，把自己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如果这时候不帮一把，难免会产生芥蒂。

　　　　左右为难之际，远处冒出一小厮，大喊道：“张师傅，可算找着您了，快回来吧，伙计们已经忙不过来了！”

　　　　“知道了！我这就来！”

　　　　张炳心中狂喜，这真是一道及时的救命符啊！便借坡下驴的对小陶道：“走，我们先回去，耽误了生意可不好，这场子师父改天定帮你找回来。”

　　　　“哦”小陶脸上闪过一丝不甘。

　　　　“你放心，为师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张炳装模作样的盯着那两个食客一阵儿，像是在记住人家长相，日后好算账一样。

　　　　面对张炳的目光，两个食客都不屑的笑了笑。

　　　　“哼。”张炳也冷哼一声，拉着小陶迅速离去。

　　　　这场闹剧吸引了不少路人注目，李如新哪会放过这等良机，当即便吆喝一声：“诸位，想用餐的客官请注意了！今儿本店餐费全免，更有一道新式菜肴等待诸位品尝，想要尝鲜的可得抓紧了啊，数量不多，过时不候！”

　　　　老李一听，猜到了李如新的用意，虽然很心疼“全免”二字，但想到可能带来的回报，也硬着头皮，一起吆喝起来。

　　　　终于，有人开始意动了，几个原本正要走进腾云楼的食客，脚步一下转了个弯儿。

　　　　虽然只是星星点点，但这般变化，依然让李如新和老李兴奋不已，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动力。

　　　　“老李，你招呼着，我去厨房做菜。”

　　　　“行，你快去忙活，别让客人久等。”老李忙应道。

　　　　在去厨房前，李如新也不忘记最先那两位食客，来到他们跟前，带着歉意道：“二位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方才不知哪来的两只苍蝇，破坏了二位的用餐气氛，我这就再去烧一条鱼，为你们赔不是，请稍等片刻。”

　　　　那两人表情都有些意外，一人道：“你很会来事啊，不错，我记住你们这家店了，以后会多向友人推荐，让他们来光顾的。行，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了，哦等等，我有一个锦囊不小心掉地上，劳烦帮我捡一下？”

　　　　李如新应了一声，低头扫了眼，捡起地上的黄色锦囊，递还给了那人。

　　　　“素素，告诉你个好消息。”

　　　　李如新兴冲冲的走进厨房，将外面的情况道出来，李素欣喜的叫道：“太好了，李大哥，只是接下来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不是还有你陪着。”李如新调戏道。

　　　　李素脸色微红，低着头，小声道：“我，我真的可以留下来吗？”

　　　　“当然了，刚才你不是也帮了忙，怎么现在还问这个。”李如新奇怪的道。

　　　　昨晚，李素找到他，恳求他能把她留在厨房打下手，她想借此机会，好好讨教一下厨艺。

　　　　对此李如新很爽快的答应了，爽快到李素几乎不敢相信。因为在之前，李记饭馆的掌勺师傅们都是很吝啬的，一丁点手艺都不肯外漏，防备得极严。

　　　　哪怕连张炳都是如此。虽说张炳不像对待李如新那般，严苛的限制李素进出厨房，但多少也有点藏着掖着，对李素学艺的请求，也一直吞吞吐吐，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

　　　　所以这导致了李素虽有心想学，却在这方面，一直没有多少长进。

　　　　李素以为大师傅都是这样，所以向李如新提出请求时，心里是非常忐忑的，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李如新明白缘由后，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张炳看来真是个傻子，既然喜欢李素，为何不借着教学的由头，增进彼此间的感情呢？再不济，手把手教的时候揩揩油，吃点豆腐都好哇！真是愚蠢。

　　　　不过这厮打的什么主意，也能猜出一二，估计是怕李素把手艺学了去，李家对他的依赖就会大大降低，等到他“求婚”的时候，就没多少筹码了。

　　　　其实他算计得挺准的，马后炮一波，当时要不是自己在场，恐怕还真让这厮得逞了。

　　　　李如新看着李素，认真的说道：“素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和李阿叔收留了我，这份恩情重如泰山。何况你平时又很关心我，我们不是一家人嘛，教你做几道菜算得了什么？你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助理，要想学什么可以直接开口，我包教包会！”

　　　　“李大哥，你，你真好。”李素双眼微红，显然被这番真诚话语，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其实李如新还有一句话没说，嘿嘿，你要是能把手艺全学去，那才是真好，到时掌厨的工作就交给你，我可不想天天闷在厨房，面对锅碗瓢盆。

　　　　俗话说，有一就有二，有一个客人上门，第二个自然而然跟着来了。不出所料，西湖醋鱼这道菜异常受欢迎，凡是尝过的人，无一不叫好，直到鱼都杀光卖完了，依旧还有闻讯前来的人，指名要品尝这道菜。

　　　　老李提出要去紧急采购一批鱼回来，被李如新否决了。

　　　　“为什么？”老李颇为不解。

　　　　“给你省钱还不好啊，别忘了，我们现在是赔本赚吆喝呢。”

　　　　李如新白了他一眼，随后才将真正目的缓缓道来：“饥饿营销知道不？呃，想来你也不懂，那奇货可居的道理总明白吧？西湖醋鱼目前反响不错，暂时不需要太着急，先缓一缓，稍微给点时间让它发酵出去。”

　　　　“至于鱼，肯定是要买的，但不需要马上让它变成菜，至少今天是不需要了。”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来了这些客人，我们拿不出东西，岂不把招牌给砸了吗！”老李急道。

　　　　“这种时候，就该是其他菜出场了，让素素炒些家常菜顶上！反正是不限量免费供应的，人也不能说什么，局面肯定稳得住。”

　　　　“我跟你讲，你这就去告诉客人们，说西湖醋鱼手法处理复杂，今天的份已经卖完了，让他们给我们一点准备时间，明天再来。”

第9章　小广告（）　
“客官，您慢走！”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太阳也下山了，老李抹去额头的汗水，长吁口气：“终于结束了。”

　　　　他转过头，发现李如新正翘着二郎腿，靠坐门边，优哉游哉的嗑着瓜子，不禁大怒：“好啊你，我累死累活当了一天跑堂，你倒会享受，到底谁才是掌柜！”

　　　　“我在后厨忙了很久的。”李如新辩解道。

　　　　“胡说八道，全是我女儿在忙好不好！方才我还去看过，厨房里只要能吃的东西全都煮光了，这得多辛苦啊，可是把我的宝贝素素给累坏了。”老李一脸心疼的道。

　　　　就不知他是真心疼女儿，还是心疼那些免去的饭钱。

　　　　这时李素刚好出来，笑着道：“爹，我不累的，店里可是有一段时间没这么热闹了。”

　　　　“是啊！”

　　　　老李一番感叹，虽然今天是李记饭馆开业以来，亏损最多的一天，父女俩也忙活得够呛，但是两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打烊后，老李迫不及待的询问李如新，下一步该怎么办？李如新大手一挥，道：“笔墨伺候！”

　　　　“你要干什么？”老李奇道。他怎么看也不觉得，李如新是那种能跟笔墨沾得上边的人。

　　　　“我发现你这人废话真多，叫你做就去做。”李如新不耐烦的道。

　　　　“好好好。”

　　　　老李憋着气，从柜台取出纸笔，用力的放在李如新面前，脸上那表情，好像李如新要是拿不出什么好点子，便当场吞了他。

　　　　李如新顺势提起毛笔，头一甩，耍足了文豪的派头。父女俩都不禁带着点期待的目光，没想他磨蹭片刻后，又放下了笔，讪讪一笑：“老李，快去找个写字漂亮的人来，我今天累了，手有点酸，不好下笔。”

　　　　老李无语，一脸怀疑的看着他，好像在说，你小子就会装模作样，其实压根不会写字吧？

　　　　不过急于知道李如新想干什么，所以老李没直接拆台，而是看了李素一眼，神气的道：“我家素素写字就很漂亮，比起那些整日钻研书画的才子才女都不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