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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道心-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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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转回身来,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它是头悍妖,可惜撞到了我手里。唉……我也只是顺手施为,小弟,你不用太感激我哦!”
秦言哼了一声一头蠢兽,还看不出你的英明神武来。”
“那是。你大哥何等人物,今rì只是随便露一露手,还没有发挥出我真正实力的万分之一来。不过,你说这虎妖是头蠢兽,也有些失之偏颇了。”
“贪得无厌,不是愚蠢?”
“那倒不是。山林中那么多野兽任它吃,它还并非不知满足,只是妖兽修行不比人类,进展极慢,眼看它寿元将尽,照此下去,不出一年就会殁于山林。所以它才会觊觎你道身,要来找你的麻烦。唉!不止是它,荒野中无数山jīng野怪,哪个不窥伺着人身道体?偏偏你现在又虚弱成这副鬼样子,毫无自保之力,任谁看了都得垂涎三尺啊!”
秦言默然。陆离说的很对,如果不是他先一步赶来,现在大概已经进了不知哪头妖兽的肚子了。不过,要想对这样一个满脸欠揍模样的人生出感激之情来,也是正常人都难以做到的事情。
又听陆离道罢了罢了,你也别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我。看来玉美人的面子上,今天大哥就做一回好事,为你护法一阵。一晚上的够不够?”
“够了……多谢。”这一声多谢,终于是真心实意。陆离肯为他护法一夜,正解决了他燃眉之急。第五重的瀚血不同于以往,他现在全身血气虽然被舍生诀耗费一空,但还能隐隐约约生出些许感应。只要能沉下心神修炼一夜,他估计就能恢复一两成的功力,总算是有了些自保之力,不至于被山jīng野怪叼走。
至于陆离的身世和立场、特意接近他的目的,相比于今rì救命的恩义,也都不重要了。
本少爷欠你一份人情,有朝一rì,必有回报!
默默许下诺言,秦言找了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坐下,稳住心神,拿起血狼僧留下来的黄褐sè卷轴,将其伸展开来。
如果有第五重瀚血修炼功法辅助的话,想必恢复的过程会更加迅速。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情是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恢复
07…30
卷轴摊开来,当中夹着四四方方的一块丝绢,上面绘着一尊佛像。
丝绢薄如蝉翼,四四方方,暗金sè,摸在手里柔软得水一般,似乎传递着一股莫可名状的力量。通篇上下,没有任何标注和解释,除了这尊佛像外,再找不出一点花纹和文字。
再看那尊佛陀,双眼微微闭,盘膝,双手结印,咧嘴微笑,既不庄严也不肃穆,反而有些滑稽。
陆离凑过脑袋瞧了一眼,大叫起来这是谁画的,真丑,简直就是亵渎!就不怕佛祖怪罪吗?喂,小弟,这不会是出自你的手笔吧?”瞥见秦言yīn沉的脸sè,他又赶忙缩了,“放心,大哥是不会偷看的啦!”
他停了一会儿,见秦言凝神盯着佛像,没有理会他,便忍不住又道小弟,大哥得劝你一句,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别浪费了,趁早放弃吧。就拿这幅画来说吧,它实在丑到了不一般的地步。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你还真不愧是血狼僧的真传弟子……”
秦言此时已经听不进陆离的言语,他的整幅心神都投入到了画像之中。
佛像只是有点滑稽,并没有陆离说得那么不堪。五官四肢的神态有些夸张,是为了把细节特征凸显出来,而且透出几分亲切。秦言凝视许久,越看越觉得熟悉,渐渐从中体会到了一种无比祥和安宁的情感。
那就是佛的境界。
佛之道,超脱于世,却近于人xìng。佛不是独一无二的,世人一朝悟道,皆可成佛。佛舍弃sè身妄念,愿以大慈悲造极乐净土。
佛之正法,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一实相印。了悟万法如梦幻泡影,即见本体空xìng。虽处处如幻,亦处处实相。只须幻相看得开,实相自显现……
此刻,往昔念过的佛经,一一在脑海中浮现。秦言闭上眼,端坐于石上,便能看到黑暗里一道道金sè的篆体经文如繁星般在虚空中闪现,纠缠盘绕,流光飞舞,而他本身也化为其中一个玄妙的符文,与众多同伴在一起纠缠追逐,无yù无惧,浮于虚空之上。
忽然光芒一闪,场景剧变。天上琼楼玉宇,地狱修罗恶鬼,云端天女菩萨,人间众人庸碌。繁华的绝璧之城,人cháo涌动,叫卖声此起彼伏,顷刻间,一座座房子倒了又立,千万城主人转眼即逝,城里繁华不改,只是物是人非……飘渺的梵音在天边唱响,千年的历史转眼看遍,浮光掠影,沧海桑田。世人为贪yù所蒙蔽,庸庸碌碌,不知深陷苦海,尚为权财名利争斗不休。在佛的眼中,他们就如朝生暮死的蜉蝣,转眼即成白骨,到死方知一场空梦。
而他们为之追逐一生的那些,在佛看来,又算得了呢?凡人深陷苦海,却以为乐,不知耻,不知悟。而在此刻,我亦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这个念头刚刚生起,万千幻象砰然破碎,一切又归于虚空,人间各态还原成金sè的符篆,纠缠飞舞,绞于一处,凝聚成一尊巨大的佛像。而人世间纷扰百态,俱在佛眼中呈现。
佛怜世人,佛舍身步入污浊凡间,佛要渡人成佛。
我佛慈悲。
我……就是佛!
一念兴起,方恍然大悟,归于本心。方才种种,都是佛在引渡。我虽无慧根,仅以愚拙念想,猜不透经中真意,却也在淡淡飘渺的梵唱声中,步入到另一番不一般的境界。
虚空中的佛像,姿态渐渐变化。照映着世间百态的双眼缓缓阖上,盘膝虚坐,双手结印,面含微笑。这一神态,与卷轴上的影像一模一样,也与此刻秦言现实中的姿态毫无二致。
虚空中极遥远之处,无数星辰隔着银河闪烁,它们shè出无穷长的光线,落在了佛的身上,一寸寸钻入,助佛凝铸金身。而在佛的身下,也渐渐出现殷红的液体,汇聚成溪,围着佛环流,逐渐壮大,形成一方血池……
不知过了多久,星辰纷纷隐去,东方出现了一缕照彻虚空的金光,投shè在佛的身体上,穿过晶莹剔透的佛躯,在血池上洒下一片金sè的光影。
秦言由此清醒。
意识归于现世,睁开眼睛,已是黎明,东方投来第一缕曙光,让人全身清凉,好像沐浴在清风之中,全身毛孔之中都呼吸着清气,整个人飘飘yù仙,无比舒畅。
不太对劲!
他紧接着就,不仅只是感觉到“飘飘yù仙”,而是确确实实地漂浮在半空中,身下离地数十丈。低头看去,陆离的身影渺小得像蚂蚁一般。
意识一清醒,拖住身躯的那团虚无之力顿时消失,他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从数十丈高空中摔落下来。
幸好,经过一夜的修炼,身体中已经恢复了一些力量。他催动血气,重新找回了重心,就在即将着地之际,运力往上一缓,接着两脚在地面轻轻一踏,身形随之折转,将下坠之势化为前冲之力,如脱弦的箭一般向前急速shè出十多米远,才止住了身形。
很不,从如此高度摔下来没有任何损伤。放在他刚刚下山的时候,即使是全盛状态也是难以做到的。这一次人间一行,也算是受益匪浅了。
他舒展着四肢,感受着血气在体内流淌的韵律,更有些喜出望外。才一夜的工夫,血气就恢复了四成多,远远超出了预计。看来这第五重的功诀真是神妙,难怪黄凡师兄能凭此占据首席弟子宝座五年之久!
这时,一直埋头看书的陆离起身走,道不不,刚才这一下比起大哥来也只逊sè半筹,以你这样的资质,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秦言直接忽略了他的自吹自擂之语,点点头道多谢你了。”
“唉,别提了!”陆离长长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书丢,“这么美好的夜晚,我却要守着一个男人……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秦言随手接过书,望了一眼封面,立时呆住清微居剑诀总纲……会在你手中?”
“地上捡到的,送给你了。”陆离挥了挥手,“好了,大哥陪你浪费了一晚上,也是时候去找个美人排遣寂寞了。这一次的大恩大德你先给我记着,下回再来赴汤蹈火报答我吧!”
不待秦言,他便转身离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恢复
第一百二十七章 恢复是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归
07…31
秦言望着手中的书册,翻开看了看,心里面悄然萌生出一缕异样的情感。前面一半的内容其实都已看过,而且已经在很多次回想中变得相当熟悉了,但当那一幅幅图画和文字再一次真实地映入眼帘时,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起,那一rì在藏书阁中,林沐瑶伴在身边的情景。
就算是当rì觉得烦扰的过往,放在记忆里在品味,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离别之后的追忆,一切都变得美好。更何况,大确实是个仗义的人,秦言对她本就是怀着感念的。
这就是在婆娑门中从未有过的,可称之为感动的……不,如果揭开那一段已有些模糊的过往,其实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有过这的。
江遥……大概已有七八年未曾提过这个名字了吧。那个陪伴我走过最初最艰难的四年、却在最后关头背叛了我的,不知他是否转生到良善人家。
现在想想,其实也不能怪他,魔窟之中一切都只为求生存,只是当年太过纯真的无法接受罢了。我留不住之情,是因为我不够强大。如今想来,我或许该饶他一条xìng命,无论如何,都毕竟曾有过同生共死的四年呵!
罢了,之人不可追,将来之事不可知,万古不变。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现在。
长叹一声,翻动书页,一字一字,细细品读。许久之后,终于看过了一遍。他将书册与佛像卷轴翼翼地收好,贴身放入怀中。这时候,已经是午后rì斜,也该抛下所谓的感慨与眷恋,回往那片yīn森黑暗的天地去了。
虽然师父没有限定的rì期,但若还流连于中原迟迟不归,那也未免太不知好歹了。面子是相互给的,既然师父对本少爷宠爱有加,本少爷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对不对?
俗世欢笑,毕竟不属于我。只有行走在那片黑暗的世界里,才是我真正的宿命啊!
于是,一路向西,踽踽奔行。行到力竭疲倦,便打坐片刻,恢复力气,又再度出发。随着这个过程,身体中的血气一点点地壮大起来,直至恢复到全盛的顶点。他不分昼夜黑白,夜以继rì,几千里的荒莽山原在脚下踏过。如此,经过了三个rì夜,终于再度望见了那熟悉的狰狞的骷髅棘门,以及那高高耸立的巨大石碑上、以活人鲜血书就的七个大字——
“碧落谷,生人止步!”
碧落谷,狭窄冗长的山谷,两侧的崖壁陡峭嶙峋,怪石突出。地面上黄沙堆叠,或高耸若山或低陷成谷,起伏逶迤。无数或绿或红的暗淡光点散布在这片沙石堆里,飘荡不定。时而有幽幽呼啸的yīn风掀起一片沙尘,露出下面成堆的骷髅尸骸。
秦言从沙堆上走过,脚下不时发出喀吱喀吱的脆响,那是死人骨头折断破碎的声音,与风声一并,浸人心凉。
冗长而恐怖的通道,却无法用轻功快速跑过。只要行人的速度达到某个程度,或者跃起的高度超过一定的界线,就会有森罗地狱随之开启,接引你永坠幽冥。
以意境高远的碧落命名的山谷,却是最接近黄泉的地方。
纵使秦言自信现在的修为能够扛过头几波攻击,也不敢有丝毫逾矩。碧落谷不同于他处,天元以下若敢硬闯,就是必死。不管你能坚持多长,只要没有最后一下降临之前逃出去,结局都是一样。
漫长的峡谷,蜿蜒向西,毫不重复地刷新着一幕又一幕恐怖的场景。怪风刮面,yīn魂逡巡游荡,常常还会有鬼爪从沙堆里伸出来,扯住人的脚踝,这绝对不是觉。正常人只要在这里呆上一炷香,就会陷入疯狂。而要通过这条山谷,即便是以接近限定的最快速度,也至少需要一整白昼的。
秦言翼翼地控制着步伐,离限定速度差了很远,还不时得清理跳出来阻扰的鬼怪,因此花费的格外漫长。从午后走到黄昏,到子夜,再到黎明,与一头赤光yīn魂大战一场后,才终于逃离了这个恐怖的通道。
碧落谷之后,是龙跃崖。两崖相望,以上下两根神金铁索相连,崖下是无尽深渊。两崖之间长年充斥着**蚀骨的罡风,被吹一下就会骨崩肉离,因此要等到正午时分,yīn气稍弱之际,再找准风停的那一线时机才能通过。
当然,以秦言现在的修为,大概可以硬闯。不过这种自讨苦吃的行为他是都不会去做的。
他在石窟中等待了许久,打坐半天,恢复了些jīng神,便来到崖边转悠。虽然没有闯的想法,但是也想试一试蚀骨罡风的强度,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崖边上一片平静,罡风的范围并没有达到这一块。只有到了铁索zhōng yāng,罡风的强度才是最盛的顶点,甚至呈现出肉眼可见的灰黑sè。隔着紊乱的能量激流,根本无法感应到悬崖对面的景象。当然,秦言只是想在边缘试探一下,绝不愿意以的xìng命去展现一下人生尽头的狂欢。
他握着铁索,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四五步之后,渐渐有了感觉。这里的罡风还很微弱,只是有些冰凉透骨,与冬天的冷风也没多大的区别。秦言于是又往前迈了几步,渐渐感觉到皮肤被罡风刮得刺痛,呈现出殷红之sè。如果再前进,可能就要拼出全力来抵挡了,那可是极度危险的做法,清晨的罡风可没规律可言,万一再强上几分,岂不倒了大霉?
不过,只是倾下身子,用手摸一摸总是可以的吧!
他如此做了,只觉得手上霎时酥麻,慌忙闪电般抽回手来,放在眼前一看,只见整个手背呈现一片乌青之sè,几乎失去了知觉,麻木的感觉沿着手臂。但身体中血气随之做出反应,冲开了入体的寒流,将其逼出体外。而手上血脉也渐渐活络,很快恢复如初。
不过如此嘛!
以本少爷现在躯体的强度,可以硬抗七步外的罡风,如果再施展瀚血护体的话,应该是能够冲的——只不过会很累很累罢了!
正有些得意间,忽然有一股大风从后刮来,将他狠狠推了一把,他猝不及防地往前冲出数步,顿时跌入到罡风最盛的路段当中。
“卧槽!大意了!”他心里面只来得及浮现出这个念头,四肢躯干便在一瞬间被罡风冻结麻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归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归是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同门
08…01
那股风不是罡风,强度也不是正常的山风所能达到的。虽然是猝不及防,但能将秦言推动的风,如果放在俗世,掀翻一座房屋丝毫不是问题。
秦言心中迅速闪过一个名字逸远师弟!”
唯有两位次席弟子之一的方逸远,才能毫无征兆地施放出这种强度的飓风,并且瞒过他的感知。
大意了!看来在俗世中呆得太久,安逸腐蚀了我的心xìng。在魔窟中还抱着这种松懈心态的话,粉身碎骨就是我最终的下场!
数个念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罡风灌体之下,他也在第一运起瀚血功诀,金sè的光晕从身体里喷薄而出,一下子爆发出来的力量猛然推开罡风,而他也趁着这一瞬间的空隙,拔腿朝前悍然冲去。
罡风肆掠中,金sè的身影如电疾驰,逆风狂奔,两股力量在体表激撞,迸溅的余波令钢铁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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