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家王朝-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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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女子弯腰叩首，这是她此时唯一能做的事情。

　　　　曹四郎冷笑一声，“臭娘们，刚才还宁死不从，现在学乖了，知道认错了，还不爬过来。”

　　　　程野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那个时候，这个从来不会服软的女子为了保护他那个草包弟弟，将自己挡在了门内，如今又是为了这个草包弟弟，心甘情愿的将自己送了出去。

　　　　程野一把拉住地上的女人，将她拽了起来。

第525章　人就是我打的（）　
程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不过在当地也是有些声望，里里外外也是体面的人，程家的大小姐叫程秀，打小便是一个不服输的性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如今却是这副样子。

　　　　程野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在颤抖，或者说是手掌下的女人在颤抖，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句一顿的说道：“阿姐，咱不必如此，你这个草包弟弟长大了，能保护阿姐了。”

　　　　程野重重的在女子的肩膀上紧了紧，他在告诉她，他已经长大了。

　　　　女子怔了一下，她第一次在这个少年眼中看到这样坚定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她的弟弟要保护她了。

　　　　女子强忍着眼角的泪水没有哭出来，程野伸手轻轻拭去女子眼角的泪花，笑了笑：“阿姐，你可是从来不会哭的。”

　　　　女子点点头，泪花止不住的划过脸颊，再也控制不住了。

　　　　程野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阿姐，稍等片刻。”他歉意的看了眼身旁的冯远几人，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自己的阿姐，然后转身向曹四郎走去。

　　　　程野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很少这样生气，因为他觉得那是不理智的事情，不值当，可是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除了生气之外还应该有什么情绪。

　　　　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走了过来，曹四郎不知为何怔了一下，心底竟然生出了退却的意思，他强自壮了壮胆子，吼了一声，“狗东西，别不识好歹啊？”

　　　　说话的时候，那两个公子哥已经迎了上来，此时若是再不动作，日后便不用再和这个曹四郎来吃酒了，两人也是权贵子弟，尽管心底有些畏惧，不过也不会真的将眼前的这个少年放在眼里。

　　　　两人一左一右的开始对程野推推嚷嚷起来，这是以多欺少管用的伎俩，先是推攘以震声势，若是不识趣，便要动手了。

　　　　程野并不理会二人，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的王越已经动手了，他可不是这些富家子弟，仗着权势地位便拳打脚踢，早就看不惯这些人的王越可是没有留手，上去一脚便直接将其中的一个公子哥踹飞了。

　　　　这一下事起突然，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少年身边的人竟然会先下手，而且丝毫不留情面，眼前那公子哥倒在地上，连苦水都吐出来了，整个人已经抽搐起来，一个贵公子哪里能挨得下这样一脚？

　　　　另外一个公子哥见势不妙，刚想先下手为强，不料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经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从对方的眼神中便能看得出来，自己稍有妄动，对方可能真的会下死手，身子一软，裆下竟然湿了一片。

　　　　程野解开身上的衣带，将外面宽大的外衣褪下来，扔到一旁，然后将衣袖挽了起来，扎紧了，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曹四郎从来没有遇上这样的事情，看着与自己同来的两个富家子弟一个昏死过去，一个尿了裤子，再没有了先前不可一世的语气，不由得退了两步，强做精神道：“你，你做什么？”

　　　　程野扭了扭脖子，语气很是冷漠的说道：“揍你。”说话间人已经一跃而起，冲了上去，还没有等对方做出反应，膝盖已经顶在对方的肚子上。

　　　　他不是什么搏击高手，也没有那样的身体素质，就是拳拳到肉的街头打架，毫不留情，一拳接着一拳的打在那人的脸上，丝毫不管对方是不是讨饶，此时他就是一个莽夫，骑在对方道的身上，一手按住对方的脖子，一手握拳，砸在对方的脸上。

　　　　此时整个花楼都安静下来，似乎只剩下了拳拳到肉的声音，以及一个虚弱的男子的哀嚎声，程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子，一把锋利无比却造型奇特的刀子，那是一把手术刀。

　　　　这把刀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此时却再次被程野取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的在那人的手臂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很有技巧，尽管皮开肉绽，却不会致命，之后将他小刀狠狠地扎在那人的大腿上，又拔起来，这才完事。

　　　　花楼里的人见多识广，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开始惊慌失措的四散而逃。

　　　　老鸨更是捂着嘴，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却是不敢喊出来，生怕得罪了眼前的这个瘟神，再看地上的曹四郎，脸上已经不成人样，青一块紫一块的，眼角已经肿了起来，脸颊上也是青肿的淤痕。

　　　　手臂上已经染红了一片，躺在那里眼见已经只剩下出气，没了进气，老鸨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惊慌失措的挥着手，向楼下跑去，“杀人了，杀人了。”

　　　　程野知道自己惹上大麻烦了，不过却并不当回事，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的曹四郎，冷冷的说道：“小生种痘坊程野，跟你家老爷子说，他不会教育孩子，小生帮他教育。”

　　　　程野捡起地上的那件外衣，将手上的血迹胡乱擦擦，又将那满身污血的衣物披在身上，王越走了上前，看了地上的曹四郎一眼，又看向程野，程野摇了摇头。

　　　　程野的话不知道地上的那人听到没有，不过周围的看客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仔细一瞧，这个少年还真是这些日子风靡青州城的程医师，不由得更是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便是此时，楼下一阵响动，一些官兵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那个惊慌失措的老鸨，不时的冲着楼上指指点点，却是再也不敢上来，那领头的官兵二话不说，一挥手带着人便冲了上来。

　　　　此事已经惊动了官兵，定然是无法善了了，被打的又是青州別驾曹家的公子，更是有理说不清了，那些看客又赶忙将脑袋缩回去，掩上门窗，生怕被拉去作证。

　　　　那些官兵上了楼，一下瞧见眼前的情况，也是大吃一惊，来之前便料想曹家的那个公子定然又是惹事了，自己这些兄弟又是上来擦屁股的，不曾想这次倒是曹四郎被人给打了。

　　　　再一瞧，那打人者也是眼熟，便上前拱了拱手，“程医师，你怎么在这里？”他倒是认出了眼前的少年便是种痘坊的程医师，一时有些奇怪。

　　　　程野笑了笑，“人是我打的。”

第526章　别致的牢狱生活（）　
那官兵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再瞧瞧程野满身的血污，便是不由得不信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少年竟然下手这般狠辣，将那曹四郎打成了这个样子。

　　　　不用问也知道，定然是那曹四郎仗势欺人，结果遇到一个不服软的，将这个纨绔教训了一顿，不过那官兵现在有些难办了，眼前的程野虽然没有什么权势，不过却是执掌种痘坊，为人也和善，之前自己的一些小毛病还是程医师给瞧好的。

　　　　又看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曹四郎，那官兵挥挥手，赶忙让人将他抬进屋去，再找个医师过来，这要是放着不管，肯定是活不成了，他虽然不喜欢这纨绔，可也不能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略扫一眼，那官兵也能将眼前的事情猜上一个七七八八，程医师向来仁义，若不是他路见不平，难道还能是那曹四郎见义勇为不成？

　　　　若是平常，这官兵还能拉拉偏架，让曹四郎不要太过分，可是这回被打的是曹四郎，而且整个人几乎是被打费了，那官兵也不敢擅自做主了，只能与程野拱拱手，“程医师，得罪了。”

　　　　眼见着官兵来了，曹四郎仰着头，整张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他眯着眼恶狠狠地看着程野，还在说着狠话，“狗东西，你一辈子便在大牢里关着吧。”说着又吐出一口血丝。

　　　　曹四郎哼哼唧唧的被人抬了下去，那两个公子哥见到曹四郎这个样子，两腿都吓软了，知道自己惹了祸，便赶紧跟了上去，若是曹四郎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程野与王越交代了几句，又与冯远几人拱拱手，然后让阿姐不要担心，这才跟着那几个官兵离开了，他走的很坦然，那些官兵也没有过分为难他，更没有连累其他人，只是将程野押了出去。

　　　　程野已经不是第一次坐牢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的，他很清楚，自己定然会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怎么也要让那曹四郎出出气，朝堂的大牢，向来都是那些权贵的私家重地。

　　　　牢头倒是没有难为程野，知道眼前的少年便是种痘坊的程医师，还特地挑了一个环境较好，平日里还能见到光亮的牢房，怕程野不舒服，还专门加了几张席子。

　　　　看得出来，这个牢头很是敬重程野，连伙食都是特别准备的，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被扔在阴暗的潮湿的角落，不闻不问了。

　　　　这也难怪，程野是种痘坊的人，如今的种痘坊可是老百姓心中的良药，大家都是打心底感激，毕竟种痘可以防治痘疮的事情传开之后，种痘坊可是成了大家心中的活菩萨，每家每户种痘坊都会派专人前来上药，不收取任何费用，有了遗漏还能找种痘坊补漏，这样的好事大家可是一辈子都没有遇上过。

　　　　所以尽管嘴上不说，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都是将程野几人捧上天了，在他们看来，种痘坊的人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就这样，程野还算舒坦的在牢房内睡了两日，这一日，牢头拎着一壶酒，几样小菜进了牢房，他左右瞧瞧，赶紧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将酒菜放在案上，对着程野便是一顿跪拜，程野赶忙将牢头拉了起来。

　　　　“牢头大哥，你这是为何？”程野觉得两人的身份似乎是换了个位置，他一个坐牢的，见到牢头这样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程医师，真是谢谢你啊，俺这是替俺们一家老小感谢你啊，你可是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命啊。”

　　　　那牢头叩了首，这才坐起来，看着程野说道：“程医师让俺帮俺家那娃晒晒太阳，果然俺家那娃就好了许多，这可是多亏了程医师啊。”

　　　　原来这牢头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不过却是一直没有子孙，之前有过两个孩子，很是不幸都相继夭折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年纪若是再不能养一个孩子，怕是要孤独终老啊，恰巧这两日家里的媳妇又生了一个孩子，男娃。

　　　　牢头可是高兴坏了，不过却发现小儿子身子似乎不大好，皮肤、眼睛都有些发黄，这可让连失两子的牢头急坏了，整日里魂不守舍的，就怕在出现什么意外，他倒是想辞了眼下牢头的工作，回去安心照顾孩子，不过家里就指着他这个活计养活，不做这个了，一家子便只能挨饿了。

　　　　知道程野是种痘坊的医师，闲聊的时候便说起此事，程野便教了牢头一个法子，回去帮小孩儿晒晒太阳，很快便没有事了，牢头将信将疑的按照程野的法子做了，结果还真的没什么大碍了，这可让牢头高兴坏了，立时跑来道谢。

　　　　小孩子的康复也在程野的意料之中，听牢头的一番描述，小孩子多半是生了黄疸，这在新生儿中是很常见的一种病，也是小孩子夭折的杀手之一，光疗法可以有效的治愈这种疾病。

　　　　虽然程野手头没有这样的设备，不过好在牢头的小儿子的病情并不严重，只有轻微的黄疸，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带着小孩儿晒晒太阳，虽然效果与光疗法不能相提并论，不过对付眼下这样轻微的症状倒是足够了。

　　　　“程医师，这是你家嫂子特意让俺带过来的一些小菜，还有俺们家乡的水酒，一点心意，不成敬意。”牢头很是客气，之前对于程野只是敬重，现在便是实打实的感谢了，他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也做不了什么事情，便只能带些好酒好菜过来，让程医师不至于太受罪。

　　　　牢头将食盒打开，端出一些小菜，都是家常便饭，荤素搭配，瞧着便是自家人亲手做的，程野也不客气，夹了几筷子吃得赞不绝口，那牢头又是拿出两个陶碗，倒上了水酒，与程野敬了一碗。

　　　　这场景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定然是啧啧称奇，一个牢头竟然坐在大牢内，与囚犯一同吃酒，还有说有笑的，着实是让人不可理解。

第527章　万民请愿（上）（）　
酒未足，饭食未饱，远远地便听到外面有一些嘈杂声，牢头顿了一下，他进来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不可打扰，毕竟身份有别，他也不想因为徇私枉法而惹上麻烦，所以让手下注意一些，怎的还闹出这样的动静。

　　　　牢头皱了皱眉头，定然是哪个犯人又不老实了，刚想出去瞧瞧，却已经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还有同伴不断的咳嗽声，立时意识到不妙，赶紧想将案上的酒菜收拾起来，自己一个牢头倒是也没什么，就怕给程医师再惹上什么麻烦。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牢头已经看到有个人影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他只好手忙脚乱的将案上的剩菜收拾一通。

　　　　牢门被打开了，来人是一个面色有些发黄的男子，而立之年，看着牢中的一切直皱眉，牢头心中大凛，他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知道站在这里之人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瞧对方这样闲庭信步的出入大牢，便知道一定是一个有官身之人。

　　　　牢头暗叫不妙，自己的小动作还是被人发现了，只是希望不要给程医师带来什么麻烦，那人站在那里皱着眉头不说话，身后一个小吏却是一边冲着牢头挤眉弄眼，一边不停地招手使眼色。

　　　　牢头立时也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人自己定然是招惹不起，再一瞧更是暗呼糟糕，之前由于慌神便没有仔细去瞧，现在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正是中尉袁大人，掌管城中盗贼之事，也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赶紧拱拱手，退了出来。

　　　　中尉大人怎么会跑到这又脏又臭的牢房中来了，老头自然是不清楚，不过瞧对方的面色，便知道定然是为了程医师而来，之前便知道程医师是因为得罪了城里的大人物才被关押在这里的，看来果真如此了。

　　　　牢头此时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暗自替程医师祈祷，希望他不会有事，与自己的同伴小声嘀咕几句，便中尉大人面色不善，望了过来，两人禁了声，很是识趣的离开了。

　　　　中尉袁大人看着案上的那些酒菜，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挥挥手，立时有人上前来，将案上的酒菜都收拾干净，一股脑的扔在牢头带来的食盒中，然后拎了出去。

　　　　牢内一时安静下来，袁大人站得挺直，余光向两旁瞧了瞧，这才轻咳一声，又有人捧着一个更大的食盒，放在案上，袁大人挥挥手，那人退了出去，顺手将牢门合上了。

　　　　“程医师在这里受苦了，那些牢头当真是不懂事，尽拿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程医师一定吃不惯吧。”

　　　　那人拱拱手，在案前坐下来，忽然面色一转，变得十分殷勤，抖了抖袖子，然后将食盒打开，立时一股清香飘了出来，接着便端出一桌案的好酒好菜，若是有些见识的瞧见了，定然认得出来，菜是城中酒楼的招牌菜，酒也是难得尝上一口的好酒。

　　　　“程医师，这是我专程让人跑了一趟清运酒坊，让酒坊的大厨特意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