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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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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查散蹙眉拱手,忙道:“多谢都堂关怀,下官已好些了,诸位大人还是继续听审罢。”
杜文辉望望身旁的颜查散,又看看跪地上的潘盼,满脸狐疑道:“院使与这衙差……莫不是旧识?”
颜查散一个劲摆手,潘盼忙不迭摇头,二人异口同声:“不认识!”
杜文辉轻哦一声,问向潘盼道:“方才便见你鬼鬼祟祟盯着颜大人瞧,我问你,你既然不识得颜大人,那般惊怪作甚?”
潘盼擤一把鼻涕,狗腿道:“颜大人年少才俊,四里八乡,街知巷闻。小的总听人讲,听着听着,便仰慕上了。今日见颜大人抱病审案,心怀唏嘘,一时感慨,便发作了。”
一语道尽,堂上隐有窃笑之声,趁众人不备,潘盼火速丢个眼色与小侠,示意他看自个儿手势。
上座的五位皆是哭笑不得,文彦博拉长了脸下令:“来人啊,将潘盼押至二堂,听候发落!”
问起潘盼先前比了个什么手势,有人可是要笑话,便是当年中超联赛场上场下煞是流行的竖中指。那头艾虎早已心领神会:“这位与我家太老爷有些相像。”手一偏,点着马朝贤说,“边上这位才是。”
陈林见了,笑眯眯道:“好孩子,眼力着实不差。”朝向马朝贤又道,“马总管,咱家劝你还是据实招了罢,免得皮肉受苦。”
那马朝贤早已唬得肝胆俱裂,跪在堂前涕泪交加:“诸位大人明鉴,御冠在四执库没了,犯人也知难逃干系。可这小厮不知受了谁家指使,在这里含血喷人。犯人三年前回乡祭祖不假,私携御冠却是绝无此事。犯人久沐皇恩,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心背反呐!”
杜文辉道:“这事儿倒不难断,艾虎说御冠尚在你侄儿庄中,吾等即刻遣人去搜,你既咬定艾虎诬告于你,可有胆量具结为证?”
马朝贤怎知赃物已被妖狐狸栽到家中,大大咧咧具了张结子,心里早把小侠恨透了几个窟窿。
稍候,众人又传上马强,两相一质对,艾虎将马强在霸王庄设地牢子、鱼肉乡里之事说了。马强见抵赖不过,只得将散光家私、遣散群匪,进京诬告倪太守与北侠的事由全盘托出,惟独不认马朝贤交付御冠这一桩。几位主审依样画瓢,也让他出了张具结,暂且寄监收押,待杭州府查明御冠下落,再作定断。
前堂开释了倪继祖跟欧阳春,后堂却还拘着潘盼。远远听得退堂的呼喝,身边半点动静全无,某人猫爪挠心似的着急。
“这位差大哥,前边儿都退堂了,何时放咱上路啊?”潘盼旁观一名堂差面色和善,顿时转向他打探消息。
那和善的尚未答话,身边的刀疤脸倒开了口:“放你?你当放个屁恁简单呐!滋扰公堂可是大罪,指不定几位大人还在商榷着给你量刑呢。”
“不会罢?!”潘盼惨叫连连。
又一位堂差出声:“行了,行了,你们都甭唬他了,大罪谈不上,挨罚可是少不了,待会执事来,你好好问问罢。”
“钱执事。”
“钱执事。”几名堂差纷纷转向门口行礼。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潘盼蹙眉望去,只见门前立着个圆滚滚的身影,深色便服,一手猪毫,一手帐册,小眼睛骨碌打转,嘴里还念念有词。那模样儿倒不像大理寺的执事,而是哪家大户的帐房先生。
“人犯拘哪去了?”钱执事眼神不好,转了一圈愣没发现潘盼就站在他前首。
“在这儿呢。”有人指点道。
“呦,你便是那潘盼……”钱执事上上下下打量于她,“咆哮公堂,你可知罪?”
“知……知……”她战战兢兢应声。
“知罪还得认罚。”钱执事哗啦啦翻起了帐册。
“怎……怎么罚……”
“咳咳”,钱执事清清嗓子开口,“我看你身子单薄,棍子怕是吃不消,不如就缴些罚金罢。”
娘咧!又要吐银子哇……潘盼欲哭无泪:“要,要多……少……”
钱执事鼠目放光,微微一笑甩袖,几名堂差识趣,纷纷退至门口把风。那刀疤脸经过潘盼身侧,轻轻撂了句话儿:“记得还价。”未等脑子转过弯,钱执事搓手上前,沉吟片刻,一只肥肥短短的手掌由东向西打她眼前晃过。
“五……”潘盼眼珠子跟着转,忽然咯噔打了个顿,只见肥手一转,又自西向东转了回来。
“这个数。”钱执事铿锵出声。
五……再加个五……“十两?”她悄声试探。
“嗯?”钱执事冷哼一记,神情煞是不悦。
难道是五乘五?“二十五两?”潘盼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钱执事发飚,脸上肥肉跟着颤动:“我跟你说啊,你放明白些……你咆哮的可是大理寺公堂,不是甚么小衙小院!”手一扬,纸笔俱到跟前,“一百两!画押!”
要死了……开封府不过五十两,这大理寺黑得没边儿吖……潘盼正要哀嚎,倏而忆起还有“还价”一说,赶紧套近乎:“钱执事,您看咱一开封府小小衙差,同吃公门饭,那点饷银您还不清楚么……一百两,到哪凑得齐啊?”说着偷瞧钱胖脸色,惴惴道,“您高抬贵手,也给打点折罢?”
钱执事斜睨她一眼:“八十两,不能再少了!”
“再……再少点罢……咱真,真是没钱……”潘盼哭穷道。
“好了,钱执事。”门外响起一道温厚男声。
“哟,颜大人。”钱胖子转身,拱手行个揖礼。
颜查散淡淡说道:“此事因本院而起,这罚银也该由本院代劳。钱执事,你回头差个人到本院府中支取便是。”
钱胖子本想让潘盼背个一年半载的巨债,这下有人包圆,可不乐得高兴,连声应允:“颜大人吩咐,下官但敢不遵。”回首又向潘盼使个眼色,“算你运气好,还不快谢过颜大人?”
天降财神……英雄救美……某人脑海里盘旋着无数形容词,都不足以表述她此刻对颜美男的景仰之情。
“还愣着作甚?想留大理寺吃牢饭呐?”刀疤脸推她。
“啊,打哪个门出去?”某人大梦初醒,不辨东西南北。
“本院正要回府,你跟过来罢。”颜查散忍俊不禁,唇角绽出个笑容。
这柔柔一笑又把某人给瞧痴了,手足无措拖在后首,挖空心思想词儿,好倾诉自个儿的感激之情。
这就样一言不发跟到大理寺门口,官轿已候着了,眼见恩公就要上轿,潘盼终于鼓起勇气,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攥住颜查散胳膊,声情并茂道:“颜……大人!”
颜查散吃了一惊,半转过身指向她身后,微笑不语。
潘盼只觉脖领骤紧,人被拉退丈许,耳边传来一声冷哼:“你对按院拉拉扯扯作甚?”
“白兄,颜某公务在身,先行告辞。”颜查散略拱一拱手,潇洒入轿。
“颜大人!”潘盼被白玉堂拽着向前走,回头冲轿子艰难挥手,“您要稍微来迟点儿,六……六十两就够了……”
第62章 老宅地潘盼感身世环翠谷阿信逢大难〔上〕()
前头说到马朝贤叔侄具结上供,不出几日,杭州府官员便从马强庄中起出御冠,用黄亭子抬了,差精干人手日夜兼程护送至京师。诸位堂院验明了真假,又传他叔侄到案,见了证物,二人俱是有口难辩。几位大人公断,由颜查散代笔,拟了复奏折子交于都堂陈林。天子阅后,虽是盛怒,却将诸位堂院联名弹劾襄阳王一事给压下了,只准了马氏叔侄斩刑。群臣悻悻不甘,可碍于兵部尚书遭谪贬前车之鉴,也未有直言相谏的。
“吃了端午粽,方把寒衣送。”悠悠然厮混两月,潘盼把自个儿关在房内,抚着身上夹袄叹气:“唉,这开封府是蹲不得了……”提起这事,要从天气渐暖说开去,这都五月中了,府内衙众皆换了单衣,唯有潘盼异类,成日介捂个棉袍穿东走西的。旁人见了心堵,有揶揄她衣服是否租来的,有关怀她是不是打摆子的……诸如此类臆测,是五花八门,林林总总,潘盼唯有讪笑了事。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急,前儿穿得厚重去巡街,太阳心底下一晒,差点没中暑。也不知是春生夏长怎么的,这发育迟缓的模子竟起了变化,脱了单,居然□□。她试着围个裹胸,半天功夫,已勒得心慌气短了。没法子,只得一身冬装捱到现在。跑路的事儿也打听过几遭,可操作起来却难如登天。自从开了年,边关突紧,牒文更是难弄,往辽国去的除了官茶官盐,私队极少。何况自个儿一契丹语盲,真要孤身犯险,指不定没到大佛寺,便人财两空了……正想得纠结,屋门骤响,她慌忙束衣趿鞋。
“咦?”拉门一看,却是月前回中牟探亲的铁柱,她颇觉诧异,“柱子哥,你不是销了一月假么?如何这般早归?”
“不……不好了!”铁柱跑得急,气喘吁吁,“我赶着回来告你桩事儿。”
潘盼听着一头雾水,紧张道:“谁不好了?柱子哥,你别吓我。”
铁柱摇头接道:“盼子,我这趟回乡,发现你家院墙坍了半爿。”
“啊?!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是不是遭贼啦?”潘盼激动应声,转念一想,家徒四壁,倒也没啥好偷的,心情方平复了些。
“那倒不是。”铁柱抓抓脑袋,答道,“虎子他娘说是前月底连日阴雨,你家那小院中了划险,这才塌的。”
遭雷劈?!她暗自庆幸:亏好咱住这窗明几亮的开封府,要呆在中牟,炸个外焦内嫩,那还了得……碧眼珠子一骨碌,竟转出个脱身的法儿——竹子精,我来了!
清心楼内,一壶雨前翠,两道楚汉局,恰逢午休时分,公孙策与展昭,这一文一武借着棋盘角上了力,正杀得兴起,门外进来个搅局的。
公孙策扣着枚卒子,慢声开口:“小潘,行色匆匆所为何事?”
潘盼朝二人揖了个礼,大声答道:“主簿大人,小的是来告假的。”
展昭神色微动,未有多话,公孙策笑笑又问:“因何告假?”
某人作痛心疾首状,话音却透着欢快:“刚听铁柱说的,我家房子倒了,咱得赶紧回去看看。”
“哦,修缮祖屋。”公孙策将手中小兵顶过界河,“中牟一来一去,那也要不少日子了。”
“嗯哪。”潘盼点头,“班头说是假长,得由您批。”
“去罢。”公孙策答允,拈起过河卒,又深进一着,“小潘,一人出行多有不便,修葺房屋更非易事,你可要带个帮手?”说着,笑望南侠。
“不用!不用!”潘盼忙不迭摆手,“路上有念竹陪着够了,至于修补屋子,乡里乡亲的,喊来帮衬帮衬,也不算甚么大事儿。”
展昭轻轻落下一子:“路上小心。”
“多谢二位大人关怀,小潘这就去了。”她长吁口气,虽说有些舍不得,可这是非之地还是远离为妙。
目送那高挑影子渐远,公孙策回首冲南侠笑道:“展护卫,这棋你输了。”
展昭细观变数,略显憾然:“先生技高一筹,展某自愧弗如。”
公孙策意味深长道:“要破棋围,先破心围,你未想到我这过了河的卒子,竟能左右大局罢?”
展昭噙口茶叹息:“是啊。谁料到这过河卒,我一车一炮竟捉它不住。”
“有些东西,一旦放手,再想起是抓不着的。”公孙策袍袖轻挥,拂去棋局。
南侠抱肘,沉思不语。
八百文雇了驾驴车,颠簸三日,终于晃到中牟。途经旧地,昔日风光无限的春风楼早已改换门庭,忆及张氏姐弟,潘盼不禁心怀唏嘘。连着赶路,肚腹也有些饥饿,她索性进店要了份茶点。正牵了念竹入座,这一路倦怠的松狮骤然来了精神,“嗷嗷”唤着直往屋角一桌人冲去。
潘盼唬了一跳,恐它伤人,吆喝着紧追不舍,松狮却有些疯魔,对她不理不睬,撒腿儿奔得更欢。眼瞅着两只前爪便要搭上背对坐着的一名女子,只见那女子身姿曼妙,一个旋身落在邻座,紧巧巧避开这一扑。松狮逮了个空,喉管“呜噜噜”出声,像似十分委屈。这会子潘盼也赶到了,顾不上形象,纵身一跃,将个松狮牢牢压在身底,狠揍了两记,满心愧疚与人陪不是。这一抬头,不由愣住,心底连声感叹:天底下竟有如此神仙眷侣似的人物!
那女子看似二十多岁,尖尖的脸蛋,肤色微黑,五官俏丽至极,眉宇间一抹子英气更显端严之意,怀内抱一婴儿,看身量尚不足岁,却不似寻常人家裹在襁褓之中,只着单衣单裤,闭眼张嘴,睡得正香,全然未被方才一番大动静惊到。观其身旁,是一名身材伟岸的男子,年纪略长些,剑眉鹰鼻,颧骨高突,面相奇伟,说不出的气势迫人。二人虽是普通衣着,却隐有贵胄风范。女子爱怜地拍拍婴儿,冲男子浅浅一笑,男子眉眼略弯,无言之中,尽是柔情蜜意。
潘盼呆怔不语,那青年汉子朗朗出声:“小兄弟,这熊犬是你豢养的?”
“是朋友送的。”她尴尬站起,将念竹拽至一边,“带到身边没多久,不是太听话,惊忧尊夫人与小公子,实在是抱歉得紧。”
男子挥手,大度道:“不妨。哪有那么娇贵了。”打量她两眼又问,“小兄弟,可知道环翠谷怎么走?”
潘盼想了想道:“环翠谷在荥阳浮戏山,出了中牟南走,马车得行四五日罢。”
青年汉子转向女子笑道:“云萝,看情形咱们来得早些了。”再冲潘盼抱拳,“谢了。再问一句,附近还有甚么入眼的景致没有?”
“城郊三十里外,有处雁鸣湖,鸟鸣风轻,雅致宜人,二位若有兴致,不妨前去走走。”潘盼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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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往老屋去,无意中照见身后影影绰绰,停下回望,却杳无踪迹,她摸摸肩头包袱,心觉不踏实:全部家当都背这呢,孤身一人回破屋子住忒不安全……暗忖片刻,她掉头向西:还好有个柳家庄!到柳青那蹭几宿再说,顺道借两名庄丁,连修房的钱都省了……兴冲冲杀到柳青府上,下人回禀庄主出游未归,闻者沮丧,执事的管家倒甚为客气,问明情由,将她安置在客房,又拔了两人与她帮忙,一通照应下来,把个吝啬鬼感动得是千恩万谢。
“喂,潘当家的,这老槐根都烂光了,不如刨了罢?”一名庄丁问道。
潘盼瞅过去,院里那棵歪脖子树,被断墙压得好不凄惨。唉,刨了清爽……点头答允:“行行,二位大哥看着办。”
那二人随即刨拉开来,没挖上几镐,触到个硬物,小心翼翼起出,竟是只一尺见方的铁函,忙唤潘盼来看。
财迷捧着铁匣子忒兴奋:难不成那穷姥姥还给咱留着宝物……啧啧,瞧这铁盒,铸得多精致……脑海里一翻腾,是手也抖了,眼也晕了,抖抖瑟瑟打开,入目的却是几封泛黄书信。田契?藏宝图?某人不甘心地拆阅。
“锦娘……逢智大人举荐,为夫觅得辽东守备一职……边关危急,大丈夫焉能独善其身……”一管行草飞扬之际宛若谒马奔河,灵动之时又如惊蛇入草,洋洋洒洒几大张,煞是难辨。潘盼本是个书法盲,繁体字更不识几个,连蒙带猜,晓得个大概:这一封的意思像是做丈夫的雄心壮志要报效国家,经熟人介绍,去前线弄了个小官当当,写信给他娘子汇报行踪来着。再看落款,是个“春”字,潘盼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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