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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七侠五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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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潘盼背起箱子,灰溜溜地尾随其后。
“起!”伴着几嗓子巨吼,一副黑漆棺木从坑底被衙役用绳索杠子担了上来。
“我的夫啊!”打斜刺猛地窜出一年轻妇人,扑在棺材板上大放悲声。
“我的儿呀!”另一侧一白发老妇也瘫坐在地上号啕不止。
“来人,将张氏婆媳带至一旁歇息。”王青山浓眉深锁,喝令道。
两名衙役依命上前,将哭哭啼啼的年轻妇人强行架离,经过身侧,潘盼忍不住多望其两眼。只见那妇人周身缟素,脂粉未施,单薄的身躯,娇娇弱弱好似雨打梨花。长得真不丑,潘盼瞬间竟有些失神。
但她的失神很快被起钉子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响声击碎,潘盼只觉着那声音诡魅异常,刺得人牙根都发起酸来。
潘盼一个劲地摩挲腮帮子,瞅瞅一言不发的柳青、瞟瞟神色严峻的王青山、再瞄一眼死者的漂亮媳妇,益发心烦意乱。
“喟?!”棺盖掀开,四名衙役不约而同发出惊呼。
“莫要惊慌,将死者抬至油毡之上。”王青山一面指挥衙役摆放尸体,一面用眼神示意柳青二人火速登场。
“待会,你将我说的逐件对应,记在验状与尸格之上,听明白了?”柳青将空白验状、验尸格目与正背人形图拈出几份,连同一支秃笔一并塞到呆若木鸡的潘盼手中。
此刻的潘盼已经被不远处那具恐怖的巨型死尸震得突发性失语,嘴巴张合着却发不出声音,木然点头表示同意。
见柳青用面巾掩住口鼻,潘盼恍然大悟,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奋斗两个时辰整出的土制口罩,抖瑟着戴上。
除去衣物,眼前这具高度*的男尸,只消看上一眼,便令人有呕吐的*。全身奇异地膨胀成球形,头大如斗,灰白的眼珠暴突,乌紫的嘴唇宛若两截饱满的蜡肠盘亘在褐色脸面之上,腹胀如鼓,胸腔处却又塌陷几分。
“怎……怎么……会这样啊?”潘盼一把拉住柳青胳膊,惊魂未定地问。
“死了好些天,一肚子尸气,便是这样。”柳青不耐烦地甩开她答道。
“拉下软尺。”柳青扬手将皮尺一头扔向潘盼,示意她把尺子靠到尸体脚边。
潘盼的手持续抖呵,症状颇似犯了帕金森,强行用左手抓住右手,好不容易将软尺在油毡上摊平。
“记。身长五尺四寸。”柳青坑着头吩咐。
“多……多少?”潘盼没听清,磕巴问道。
柳青皱眉,神色疑惑,显然也没听清楚潘盼的问话。
“刚……刚才……您……您说什么?”貌似自制口罩的隔音效果太好,潘盼解下一侧耳搭,大声询问。
“死者身长五尺四寸,快些记于验状之上!”柳青伸手将面巾扯至颈间,怒冲冲道。
“哦,好。”一股腥臭穿鼻刺脑,潘盼忙捂紧口罩。
柳青却没这般便捷,面巾蒙上去又滑下来,只得解开结扣重新扎一遍来过。
“记,头面。有髻子,眼开、口开、舌抵齿,耳目俱全。”柳青持一支竹签,仔细查看死者面部。
“蛇?什么蛇?”潘盼又犯耳背了。
“舌头顶着牙齿,舌抵齿!”柳青拉下面巾又怒了。
“哎哎,晓得了。”潘盼点头哈腰赶紧转过身在验状上鬼画符,不敢再看柳青。
“左手指全、右手指全、可弯曲,肘可弯,皮软、无淤痕、无钝器伤……”
反反覆覆近两个时辰,师徒两个终于将验状与验尸格目填齐整了。潘盼只觉两眼发花,金星乱舞,心底大叫受不了……
“先盖起来罢。”柳青递过一匹白布。
潘盼拉着一张苦瓜脸接住,纠结万分蹭到死者跟前,习惯性地又犯帕金森,一抽一抖地将白布缓缓蒙上……拉到死者头部时,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迷离之中又好像看见什么物事?索性闭了眼去,一拽到底……
路中早有皂班衙役置下了火盆。深棕的苍术、暗红的皂角“噼噼啪啪”和着木炭烧得旺盛,奇异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哧啦”又是一瓢米醋倾入盆中,刺鼻的味道薰得一旁的潘盼几欲落下泪来。
“绕一圈,跨过去!”柳青催促道。
“咳咳……这味道,呛死人了……”潘盼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低声抱怨。
“想落一身尸气回去,尽管杵在这里好了。”柳青再也懒得答理她,自顾自迈向火盆。
“喂,等等我!”潘盼弹身而起,速度奇快,且极具冲劲,险些将无甚防备的柳青一古脑扑倒于炭盆之上。只见她壮帽歪斜,神情狼狈,一幅衣袖捂住口鼻,腾出另一只上下挥舞,驱赶烟气,绕着炭盆不停蹦哒。身后不远处,横躺着一副巨大的黑漆棺木,此番情境倒颇似旋鼓跳大神的,直引得两班衙役暗地里嗤嗤发笑。
“验状、尸格与尸图在此,请大人过目。”柳青将新老两份验尸记录呈上,退至一边,仍不忘狠剜两眼给他找了□□烦的师爷匡镇。
“内里无毒,外表无伤……”王青山对照两份验状出声道。
“逐一验来,确系如此,大人。”柳青应道。
“张刘氏,本县二次开棺,前后两名仵作所验结果俱是相同,张仁暴毙并非他杀所至。这番,你可还有话说?”王青山朝向路边瘫坐在地的白发老妇,缓缓问道。
“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呀……”老妇仍是捶胸顿足,身旁的俊俏媳妇也捂着面目嘤嘤啜泣。
“来人。将张氏婆媳送回去罢。”王青山无奈摆摆手道。
*****
日暮归家,对着死尸折腾了大半日的潘盼心理生理饱受打击,再无心思烧火弄炊,就着早晨剩下的两块干馍胡乱扒拉几口汤饭便打发了一顿。又泡了个热水澡,早早蜷进被窝歇息。
可躺在床上的她却跟烙剪饼似的,翻来覆去如何都睡不着。一盍上双目,那具高度*呈巨人观的死尸似乎就在眼前晃悠。
“邪门了真是……顶了三天差,就碰上死人,街坊都说中牟县是个太平地儿,一年出不了几起命案的……怎么就撞上了呢?真他nn的倒霉!”潘盼心底一个劲地犯嘀咕,倏地用棉被蒙了头,努力不去想下午的惨痛经历。可是,那白布蒙上死者头部的一瞬,反复在她脑海中闪现。
顿了半刻功夫,潘盼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坐于床上发怄,揪了棉被揪枕头,揪了枕头又揪头发。
“我说张仁啊张仁,你要死得冤枉,那你托梦给你老妈,咋不说清楚是谁害的你啊?没事净在我眼前晃悠啥啊你?我和你无冤无仇,八杆子打不着的……赶明儿有空,咱多烧些纸钱给你成不?”向来睡眠良好的她忍不住郁闷得嘟嚷。
第5章 遇捕头潘盼滥竽充数盖被子侠士笑傲春风()
翌日,潘盼起个透早。打着哈欠洗漱一番,揽镜自照,一双无敌熊猫眼光辉灿烂。
“唉。”心疼不已,她低声叹息着将□□小心粘上,对着镜子又发了一会儿愣,心道:何时能寻到那珠子再穿回去呢?要是能回去,顺便将这前世相貌一并捎带走,该有多好……
刚踏进东跨院,便迎面撞上一急行而来的大汉。谁这么不长眼呐?潘盼抽气皱眉,揉着脑门定睛细瞧:眼前这中年汉子身形高大,一身快班服色,腰挎雁翎钢刀,气势凛凛。
这不是快班的头目唐风,又会是谁?被刑侦队长撞上,还能有啥想法?人家级别高,还拎着刀……潘盼顿感矮了半截,强打精神招呼道:“唐捕头,您忙啊?”
“嗯。”唐风神情严肃地点头,“才将班内弟兄来报,城西东营弄有人滋事殴斗,正赶着过去。”
“噢。”潘盼赶紧闪至一侧,殷勤道,“您先请!”
“慢着!”唐风甫又出声。
潘盼吃惊转过身,四下望望,偌大的堂院只她与唐风二人而已。心思疑惑望向他,探询口气道:“唐捕头与在下说话?”
唐风点头,审视的目光朝着潘盼上下打量,看得她心头阵阵发虚。
“唐捕头找小的有事?”潘盼小心翼翼问。
“这样,潘盼。咱班内近来短人手,你来顶个几日,回头我跟你们张班打声招呼。”
潘盼闻言大惊,忙推诿道:“这……这怎么成呢,唐捕头。小的初入三班,资质浅薄,只怕去了帮不上忙,还坏您事儿。您说,那样多不好……”
只见唐风唇线越抿越紧,脸色沉得比下山的太阳还快,掌中攥着的快刀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手劲大了,刀环发出“噌噌”脆响,直吓得某人是声渐式微,小腿得瑟,刚燃起的一点反动小火花,宣告全线熄灭。
未等二人开口,廊下一道声音响起:“唐捕头,听匡师爷说快班人手紧,这月小周就借于你们巡街便是。”大踏步过来的正是张喜,身后还跟着一名瘦弱衙役,却是中牟县皂班有名的老病号,值守登闻鼓的周小刀。
“哎?潘盼,你拦着唐捕头作啥?还不快做事去!”张喜先是好奇,紧接着又是喝斥道。
“张班头……”
潘盼刚招呼一声,随即便被唐风打断:“张班好意,唐风先谢了。不过巡街是个体力活儿,小周怕是有些不合适。我看潘盼手脚长、身量高,想让他在快班呆上几日……不知张班,意下如何?”
张喜愣了愣,咧开嘴满口应承道:“行行行!小潘这几日也闲,正准备让他去守义庄呢,既然唐捕头看上了,跟你们巡街去便是。”
唐风轻瞟身旁呆若木鸡的潘盼,略带几分得意,转向张喜抱拳称谢:“张班鼎力相助,唐风铭谢于心。”
张喜摆着手继续充好人道:“哪里的话?都是衙门里的事儿,唐捕头甭跟咱客气。小潘这孩子能吃苦,您出力使唤。”
潘盼心头悲愤:看来铁柱说过的话是真的!这中牟县的衙差就没轻巧的活儿,着了空便要兼职,巡街、押解,间或还要守守仓禀、蹲蹲义庄。这么冷的天,还要咱出外勤,有没有天理啊!
唐潘二人穿庭过廊,渐行渐远。风下站了一会子的周小刀已是喷嚏不断。
“你看看你!风吹吹都要倒!衙门里个个都像你一样,就不要做事了。”张喜冲着周小刀瞪眼道。
“班头……阿――嚏!”周小刀吸着鼻子嘟囔,“为……为啥不要小的……阿嚏去……”
“你去?快班是拿贼的!你以为贼是你打个喷嚏就能哄跑的?先给老子看义庄去,把死的给我看好喽,再想活的!”张喜蒲扇般的大掌一挥,击在周小刀肩头,将他一个趔趄推出老远。嘴里小声念叨着,“懂个屁!借人,当然要借最没用的出去,留个病号使唤总比留个呆子使唤强……”
西跨院是快班的地儿,唐风随手得了套浆洗过的衣服扔给潘盼,示意她去里间换上。
“嗯,还成。”唐风看着打扮停当的潘盼,频频点头,甫又催促道:“抄件适手的家伙,快些跟我走!”
“抄……抄,抄家伙?”瞅着身侧一排寒光闪闪的兵器,潘盼又傻眼了,导致的后果便是舌头不听使唤。
“别磨蹭了,胡进还在衙门口等着咱们!”唐风面上不耐之色尽显,径直从架上取下一柄长刀向潘盼直送而来,“努,这把。”
潘盼抖瑟接过,心叹落后啊落后,搁我们那一支小驳壳枪解决问题,现在整这样一大件,老笨重的……“这刀,真沉……唐捕头,小的能不能……换把轻点的?”双手擎着刀,她鼓足勇气又问。
“你事儿真多!快换!”
挑哪件呢?潘盼心下盘算着,得拎着轻松,舞着唬人的那种才好……忽然瞄到门边戗着根木棍,登觉眼前一亮:木头密度小,要比那些铁家伙轻便多了!就它吧!乐颠颠跑过去,扛起木棍,大声道:“就这件好了。唐捕头,我们快走吧。”
“你……”唐风跺脚,又气又怒道,“扛个门栓做啥?还不放下!”
“啊?”难怪这木棍是扁的不是圆的,潘盼大窘,忙将门栓搁置一边,苦着脸等得挨剋。
“得得得!那架上的你都甭拿了,把捆绳给我捎好!”唐风摆手叹气,将脚边一捆油麻绳踢给潘盼,心中暗道:难怪这张泥鳅不似往日小气,应得这般利索,罢罢罢,这皂班本就没几个长进东西。
来到衙门口一会合,潘盼才发现,原来被抓差的不止她一人,居然还有壮班的铁柱。看到铁柱一脸严肃紧张的神情,想起他连做梦都会念叨当捕快的事儿,登觉好笑得紧。
唐风带队,领着三人连拴带赶冲进东营弄。到了春风楼下,潘盼只剩叉着腰大喘气的份儿。
“还没到歇脚的时候!快跟上!”胡进白了她一眼,连声催促。
潘盼听了也不敢多吱声,将肩头挎着的捆绳拢了拢,尾随三人一同进了春风楼。
“哎呀!我说差爷,你们可是来了!”
潘盼抬头寻找声源,就见一脑门微秃、体态巨胖的中年男子,以常人难以启及的速度从楼档间飞纵而下,看到他们一行四人,原先惊恐的表情瞬间化作找到组织的喜悦之色。心头不禁啧啧称奇:这人长得这般累赘,那么高下来倒是灵活得很,难不曾也是练过的?
唐风也是一脸惊讶,扶定来人问:“马掌柜,你没事吧?”进而环顾店堂,桌椅安好,食客俱是形容平静,并未见着打斗痕迹,忙道,“方才殴斗的人都散了么?”
胖乎乎的马掌柜一面拾掇被拉皱的绿绸袍子,一面叫苦不迭:“没呐!还在楼上呐!刚去劝他们,那么高把我扔下来!差点没吓死!”
这晌功夫,潘盼和铁柱二人是一头雾水,啥都没听明白。唐风和胡进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另有盘算:能将偌沉的马掌柜从高处抛下,且又不伤毫发,这分力道,这分准劲,来人必是个正点子!
唐风又急着问道:“打斗的一共几人?”
马掌柜肥厚的手掌举起,伸出两根短指在众官差眼前晃悠,唾沫飞溅:“俩!就俩!再多些,春风楼还不被他们拆喽?一个是东营弄的赖子七,另一位看装束像是外地来的……”
赖子七?中牟县知名的泼皮破落户嘛!潘盼早有耳闻,听县衙里的禁卒谈起过,此人常因惹事生非被收监,蹲号比上姥姥家串门子还勤快。也不知是打哪来的外地人和这地头蛇杠上了……
四人拎刀的拎刀,提棍的提棍,还有个背着一捆麻绳的,“嗵嗵嗵”向楼上直奔而来。
胡进眼尖,指向西面角落,率先嚷道:“头儿!他们在那里!”
潘盼扭头望过去,眼前一幕让她瞠目结舌,唏嘘不已……一蓝衣黑裤武生打扮的高大男子正背对他们,一脚跷凳子上,一手提着长剑,抄着胳膊立在一倒放的方桌跟前。这方桌四脚朝天,桌腿儿乱颤,顺着往下瞅,才发现在方桌底下居然还压着个人!尖嘴猴腮,一对斗鸡眼已有发直趋势,不是赖子七还会是谁?
只听得背向他们的蓝衫男子又朗朗出声,声音甚是年轻:“天怪冷的,这被子盖上了,暖和多了罢?”
“是是是!好多了……多谢大侠!”赖子七头如掏蒜应道。
“爷今儿就好人做到底了,这单的漏风,再给你加层夹的罢!”蓝衫青年说着,作势转向身侧一十人围的八仙桌。
“别别别!大侠!大爷!饶命啊!小的福薄,一床单的就够了,夹的是万万受不起!”赖子七扯开嗓子,杀猪似的尖嚎起来。
潘盼盯着眼前一抹蓝影,心底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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