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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宫乱-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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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是太后的赏赐。”
护卫端上银子,严寒山眼睛立马放光,正准备伸手去摸时,沈淑昭牢牢地把他的手按了下去,按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娘娘……”他疑惑地抬头看向她,迎来的是对冷到不能再冷的眼神,沈淑昭从来没有这么庄重过,十分不苟言笑。严寒山还在纳闷自己方才哪里惹恼了贵人,就听沈淑昭狠狠道:“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你都再无接受横来之财的机会,请夫子想清楚,日后府里该如何省钱度日,如何照顾妻嗣,如何孝敬长上。这偌大宅子上上下下,可都只靠您一人撑着!”
严寒山被训斥得愣在原地。
她继续道:“本宫知道夫子经常出入长欢坊等赌地,还请夫子莫再做这种事了!”
“你……你怎知的?”严寒山的脸变得青紫,他万万没料到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还是被宫里人知道,实在丢人现眼!
“整个卫朝皆属太后,京城还没有太后不知的事?”沈淑昭傲慢答言,她的话亦使高德忠感到骄傲。
严寒山心里一凉,卫朝外戚权势渗透至此,天子还这般昏庸无能,不做行动,卫朝难道就这样摔落下去,任由这些外姓糟蹋吗?不幸哉,不幸哉!
“太后威仪鄙人早已领略,请娘娘与中贵人放心,鄙人会做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也不会在外乱说。”
“明白便好。”沈淑昭肯定道,她看向院落,“本宫记得先前来时,院里有很多夫子的幼童在游乐,夫子还记得本宫说的话吗?令他们在一方宅邸里无忧无虑长大,是夫子最大的幸福。如今,本宫将此话再道与夫子一遍。”说完后,她和高德忠双双离去,留下严寒山一人安静坐在凉茶旁边,细细品味着这句话,渐渐悔恨蔓延心间……
他们去的下个地方是甄府。
与严宅不同的气派又敞亮的豪府。
在前往的路上,高德忠问她,“娘娘为何要劝严寒山收手?他越沉迷长欢坊,就越依赖于太后。”
“中贵人,你我都皆是为权谋生的人,利用路人,将本不该牵扯的棋子扯入棋盘骚扰对方,这些都是本分的事。本宫纵容他作赌,那是因为太后有用人之急,本宫害他,是谅他还有翻身余地。可现今,他家徒四壁,饭不揭锅,再沉沦下去当成废人一个,本宫逼他停手,为何不能?”
“娘娘善心。”高德忠露出一个不知是否为讽意的笑,就径直朝前走了。
沈淑昭冷笑,当棋子为得连良心都没了,这样出谋献策的人和木匠精心雕制的机械有何区别?
来到甄府,甄尚泽作为精明的商人,不似严寒山般眼中只有高德忠,他过目不忘的本领很快认出了身后的沈淑昭,并且,他还对于宫中的局势万分了解。见面后他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娘娘是否是为了皇上赦免熙妃而来。
“正是。”沈淑昭道,“阁下对于宫廷之事有何高见?”
甄尚泽笑笑,“娘娘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已从名门闺秀变成了皇上宠妃,有娘娘这等人在宫里,这里岂轮得到在下说话?”
“阁下谦虚了,连昨夜后宫出的事阁下都知道,还会有何不懂呢?”
“宫外人人相传,在下不过是略听得一二。”
“皇上被熙妃蛊惑,朝中哗然,太后震惊,本宫正是奉了太后之命前来,询问阁下有关的意见。阁下智慧谋略,宫中,已中意阁下很久了。”
“承蒙青睐。在下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一介卑商,太后再属意在下,皇上宠爱熙妃赦免其罪包庇的事,在下也毫无办法。情,乃难关中的难关,除非皇上觉得熙妃并非真心实意,否则旁人再劝也无济于事。”
“那阁下认为……皇上,是发现好,还是不发现好呢?”
这话,是在问立场了。
甄尚泽严肃了起来,沈淑昭淡笑不语,他一时半会儿拿捏不准她的态度,而且太后是看好还是不看好他怎得知?甄尚泽只好意义含糊道:“天子的心事,孰人道得清是非?发现,寒了天子的心;未发现,寒了臣民的心,在下难以回答。”
谁知沈淑昭岔开了这件事道:“阁下门前养的花本是六月花,怎的在如今还开着?真是稀奇,本宫在宫里都不曾见过,不知阁下可否赠予一盆,供本宫拿回去同其他妃嫔把玩?”
“嗯?好,好的……”甄尚泽对她突如其来的发问感到疑惑,但还是说道:“娘娘想要多少盆都可。”
沈淑昭回头,“中贵人,劳烦你去为本宫挑一盆。要紫色,中间蓝的那盆。”
她对高德忠的发令在外人看来十分正常,可是高德忠是侍奉太后的头等心腹,他怎能容忍沈淑昭对他这般做?可碍于外人之面,高德忠忍下愠气转身就走出了屋内。这小妮子,莫非是因他之前对她嘲讽一笑而作故意报复?
待他走远,沈淑昭终于松了口气,她双手端正叠放,襦裳沿地铺漫,对甄尚泽谨慎问道:“皇上如今深陷熙妃美色里,太后痛心疾首,整日以泪洗面,本宫不仅忧心于此,更焦虑于天下朝臣的反应。无人敢谏,言官缄默,这就是卫朝的现状,你我都是这里的子民,何尝不觉悲凉?”
她的话动容了甄尚泽,谁不想生活在君主明智国盛强大的疆土上?
“那娘娘……想让在下怎么做?”
“阁下八方识人,人脉众多,卫朝如今没有良臣,实乃它的不幸。若阁下愿意为朝廷广寻有志之士,做到直言不讳君主,不贪生怕死,阁下可就是为卫朝立了堪比拥护新帝登基的功劳啊。”
“可是整个朝堂都无一人敢言皇上的不是,其他人又怎会敢?臣们都不愿做折中当出头鸟的事,在下去找良臣恐怕有些为难啊!”
甄尚泽说完以后,自己当场愣住了。
沈淑昭没说话。
他似乎明白了,等等,原来——
他重新打量起这个自初始就令她觉得不简单的少女,她想要的……就是在这些不敢做出头鸟的人中,寻找一个敢于做出头鸟的人啊!
不简单,太不简单。
在昏君引太后极度失望以后,她还能化腐朽为神奇,把这件事变得灵活起来。
看着他的表情慢慢变得明了,沈淑昭知道他的思绪转过来了,于是就不再多言什么了。高德忠率人捧着盆花进来,沈淑昭继续说道:“阁下能明白自己的立场就对了。如今谁主掌着天下,一目了然,还望陛下,莫看走了眼。本宫该说的都说了,先行告辞。”
她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与高德忠擦肩而过时,两目相对,气场相撞,试探,冰冷,谁也不让着谁。她自己先走了出去,她希望甄尚泽能明白她真正的话——谁的天下,一定要一目了然。
沈淑昭攥紧了手指。
一定……
第一百三五章()
两日前——
夜色弥凉,趁着无月阴云,殿外荡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转角,绣鞋踏进。
在长夜寒风里,薄纱绸缎随风摆动,好不仙气。
一本书放下,烛因推门灭了又灭,随后又恢复了笔挺。
“你怎来了。”
问声轻响,自前方窗棱下传来。
“臣女是有事相禀。”
“何事?”
她绕屏风,走至面前,“今日臣女拜托陛下遣卒救人,可陛下是否深想过,迫害良嫔的幕后黑手露出了马脚,陛下该当治以何罪?”
半晌无声。
“朕无以力。”
他淡淡对自己报以自嘲,“朝臣世家势力盘牢,朕固若知道也无法惩处。”
细声喃后,他举目带有歉意地望向她,“让你失望了。”
沈淑昭坚定道:“没有,陛下请别自责。”
“朕虽贵为天子,可政权尚还掌在母后手中,你是为了皇姐而投奔朕,落差之大,朕心存愧疚。”
“臣女是为了卫央而来,但在臣女的心中,仍对主上的位置怀有保留。”
“你的意思……”
“陛下究竟是否值得臣女效力,明年臣女自有定夺。如今陛下局势偏劣,臣女能理解所有不情之处,只是陛下莫太过自责,唯有拿出真正的力量来,臣女才知自己做的选择没有错。究竟是年轻的天子适合当储君,还是干政多年的太后能保卫朝,只有陛下能给臣女答案。”
皇上闻言,鼓舞甚,“你所言朕明白,朕会给你满意的答案。”
“证明给臣女看吧,也证明给长公主看。”
提及卫央,皇上当下起了神,他低垂头,似有所感慨道:“朕知道了,朕绝不会让她失望,绝不会……让她再次失望。”
“陛下现在最缺的,就是敢直言不讳的良臣。忠臣——陛下非神仙,怎知他们不是因为陛下的身份而拥立,不是因为陛下本人?唯有良臣,是储君择人的优中之优,他们所虑皆为陛下本身,陛下做错了事,他们聪慧擅言,不会令陛下做了误事。”
“朕自当太子起就开始扶持良臣,可遭太后屡屡打压,她竟认为朕乃一国之君不该启用自己的良臣,朕实在不解。”
“那些人都是什么官位?”沈淑昭忆起前世皇上大多下臣职位都很低,言官居多,武官势脉几乎都被萧沈瓜分走了。不同的是,萧府是自家嫡子上阵,沈府则以太后笼络为主。
“大多三四品,最高不过二品。一半文官,一半武官。北仗回来后,武官的官阶就升高了。”
什么?皇上还有自己的武官下臣?
她以为皇上什么都没有,难道前世皇上都是在暗中进行的吗?
“臣女记得长公主也去了北塞,那她的人呢?”
“军营以内,出征前有半为萧陈的人,出征后有半为朕的人,这些全靠的是皇姐的智谋与武艺。莫不是她单枪独马便可沙场战敌,加之策略有方,屡率胜仗,其他的武官士卒不会这么佩服她。当然,除了高位武官知道外,他们都还以为她是朕派过来的奇才男子罢。”
沈淑昭愈发听得水雾,卫央前世回京城应当享受将军待遇,就如同她此时这般风光,再不济也是当朝嫡长公主,为何就这样匆匆嫁了人?她还无半分反对?以她对卫央性子的了解,卫央绝非这样逆来顺受的人,当中定是出了什么差错,譬如她没有嫁人,只是假借名义永远出宫之类的,毕竟卫央至今都表现得不是很喜皇宫。
她陷入深思,直到皇上开始唤她,她才从卫央的身上抽离出神来。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看见皇上手撑上案,正正经经地说道。
“陛下说笑了,臣女想了些与这无关的事,陛下大可忘却。”沈淑昭笑着掩饰尴尬。
皇上没有多问,只道:“皇姐做了很多事。今生没有她相助,朕恐不会成全那么多。”
“臣女也是,奉召命初入宫时没有她多次化险为夷,臣女哪能安然无恙站在陛下面前?”
“淑昭啊,”皇上道,“皇姐为我们做了太多事,可你我却只知二三,并不明其五六,有时朕会想,若到头来朕令她失望了,失败了,她会如何想呢。”
“陛下是她自小长大唯一亲密无间的弟弟,关系早已不可拿肤浅血缘相较,她会理解陛下难处的。”
“朕失败了,尚且对朕来说只有一次失败。可于她而言,却有……”皇上欲言又止,沈淑昭侧头,“有什么?”
“没什么。”
沈淑昭表现低落起来,皇上见之紧张起来,“朕并非刻意瞒你。”
“可对臣女来说,陛下和长公主多次都有事欲对臣女说,总是提起又放下,臣女不解,对他人有事善意之事相瞒难道不会感到痛苦吗?”
“不对,”皇上摇摇头,“想说不能说,才是最痛苦的。”
想说不能说……
沈淑昭咀嚼着半句话,心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初次遇见皇姐的时候,有没有似曾相识的……嗯,就是那种,故人的感觉?”
她听后轻轻笑了,“没有。初次相遇的时候,我可怕她了。”
“怕?”皇上听得有点儿懵。自己美若天仙的姐姐,还有让人感到害怕之由?喔,他也是有害怕她的时候的,比如儿时不懂事,被各种倚仗练武的理由打揍一顿什么的……
“那片桃林还令我有些阴影,她拿着……”说至一半,沈淑昭停下了言语,她的眸光微动,映着比星光更灿烂的光流,“不不,那不是初遇。我同她初遇的时候,就好似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一眼万年。”忆起往事来的她是如此的专注,连在天子面前的自称都遗忘了,过后才讪讪意识到这点。
一眼万年,多重的词。
皇上看着她的模样,饶有了解的兴趣。
“她从对面而来,臣女只是不经意地抬眸望她,想见见她长得如何——她的目光亦同样落向了臣女。臣女当下觉得心慌意乱,静静等她过去之后,很久才回味过来,她那时候望见我的眼神万般忧郁,心事重重……臣女觉得她当时,该是有事烦心着的。”
沈淑昭说着说着眼前宛如在现情景,她被卫央的情绪所染,竟不自觉地变得悲伤起来。
听完后皇上大抵是有所了解,他拍了拍沈淑昭的肩,“好了,朕对你是放心的。”
“陛下……”沈淑昭语气骤转,把皇上吓了一跳,“陛下认为太后今生会逼长公主嫁人吗?她为国争力,却连将军礼遇都无,陛下也能允她就这样匆忙嫁给陌路人吗?”
“你觉得皇姐像那种人吗?”
“可……”她不想说,这些都是实际发生过的。
皇上轻松地走至案边,负手道:“皇姐不可能嫁人。因为朕自小就知道,皇姐对男子……没有意思。”
沈淑昭脸变绯红。
“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以此为由,永远离开这里,离开母后,离开回忆。”
“离开回忆?莫非宫里有她曾经的……”沈淑昭虽然知道卫央生得好看,招引女子无可厚非,有过去也很正常,但是真当问出来时,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皇姐不是那种一走永别撒手不管的人!”皇上义正言辞地纠正道,他对卫央特别相护。随后,他的眼神慢慢温柔下来,“她只是换了方式守护这里。”
而这里,就有你啊。
沈淑昭从皇上所说中渐渐明白过来,卫央前世出嫁的事情很可能只是为了出宫避世,她没有嫁人,亦无旧情人,她忽然感到谢天谢地,随后才终于想起之前聊的正事,忙圆回之前的话道:“对了,明日若真凶现身,无论是谁陛下都不能重罚。先帝病重至驾崩以来,太后垂帘听政有数年之久,朝中大臣无一人敢为陛下说话,真是可悲矣。陛下万万不能再信任他们了,从今后起,陛下依旧装作不闻朝事,对罪妃也不要过多作罚,旁人都认为陛下乃昏君故更不愿言,唯独等到……等到那些真正有良知且不为权势低头的人出现,对陛下直言不讳其错,这样的人才是有助于陛下的人,可以帮陛下重夺政权。”
“朕也期望你所言能成真,皇姐果然没看错人,你的眼界实在不像庶出的,倒有嫡出的风范。”
“陛下谬赞了,不过别忘了……您还在臣女的考察之内,臣女是个好臣,但只忠明主。”
“朕就喜欢有挑战的。”
“……”
“今夜臣女所言就到此为止,臣女先行告退。”
“外头夜已深,路不好走,需要朕派人相送吗?”
“多谢陛下了,只是长公主还在殿外等着臣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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