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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宫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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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太后监视着沈淑昭,她也开始监视着太后。
“走吧,去前殿见太后。”她带上案上的《廷尉实录》,飞快走了出去,王献连忙起来跟上,门口的惠庄和绿蓉等人看到二小姐出现走得匆忙,纷纷欲要跟上步伐,沈淑昭头也不回道:“不必了,王献服侍就可。”此话一说,众人除了王献皆停下了步子,王献匆匆地跟在沈淑昭后面,却在众人之中更挺直了背部,面上带着浅浅得意。
谁是沈二小姐的心腹,由此一举,众人眼中,分明立现。
路经高台,沈淑昭远远望见宣室殿的繁华热闹,她在高处云烟的冷清阶梯上拢了拢衣袖,放眼望去,偌大九重宫阙,缩聚着整个国家的权力中心。高耸入云的宫殿连起来的地方,就是这万里江山的缩影。北方匈奴外敌之战才结束,后宫与前朝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周身突然觉得寒冷,有冷气相逼,她下意识地退后,肩上却被一手轻轻扶住。她回过头,是卫央的清丽秀颜。
“公主……”沈淑昭不可置信说着。她又一次被卫央的偶然所惊住。
卫央对她淡淡一笑,像二人面前的缭缭云雾,她说:“你可是要去找太后?”
“是。”
卫央的手沿着她的肩,慢慢往下抚,来到手腕,来到手里,然后紧紧握住了沈淑昭苍白没有血色的手,道:“正好孤也要去,不如一起。”
沈淑昭问:“您方才是从空蝉殿来吗?”
“嗯,孤正好看见你从清莲阁出来,脚步匆匆,竟一时跟不上你,于是就和众宫女慢慢随在你的身后,只远远看着你的背影。直到你在此地忽然停下步子,孤才走了过来。”
听后沈淑昭一阵脸红,想到卫央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一直静静地看着自己走路的身影,她掩着心跳道:“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去吧。”
卫央安静地凝望着她,回言:“好啊。”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卫央的面骨柔和,下颚勾勒出完美的弧度,眉目却冷艳无极,天生的长公主不容接近气派。但就是这样的她,却待自己温柔如水。
沈淑昭怜她道:“宫内风雨将至,此次很可能将有一番大变动,臣女只希望公主能保全自身。”
“比起孤,你更该担心自己。”卫央沉默,“此番风雨,有孤陪你。”
两人心照不宣地看向彼此,对面朝阳逐渐升向高处,辉阳金鳞洒在她们身上,将眸里的对方映得更明亮。
随后她们坐着长公主與车前往至宣德殿,经过万岁殿时,沈淑昭却见一人脱下官员帽跪在殿前正门口,面前灰白,颓败不已,她仔细观察着那人的冠帽,断出此人身份显贵。
卫央见沈淑昭看着他,眉头一挑:“他是钱长史。”
前殿在举行大典,钱长史却脱帽跪在皇上的宫殿前,沈淑昭心里立刻了然,她马上问道:“他上奏了?”
“嗯。我昨日去了一趟长史府,将皇上的‘意思’告诉了他,说萧家功劳过大应当封赏,可是朝中尚有臣反对,所以皇上需要一个人首当其冲上奏封萧将军为司马大将军,皇上才有理由在宴席上时晋封,于是他便欢天喜地地上奏了。”卫央说完,轻蔑笑了一下,“除了和孤征战的萧陈将军二人知晓孤的身份,其他人皆视孤为皇上亲信。”
沈淑昭听完后,再看向宣室殿的方向,嘴角也啜了一抹嘲讽。萧家此时正在大典上威风得不可一世,他们在宴席上受尽皇恩,而为了萧家出声上奏的钱长史,此时却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万岁殿门口请罪。
讽刺,当真讽刺!
想想皇上一面暗地里疑心萧家还被上奏触怒龙颜,一面又在宴上对着群臣待萧氏坦然赏赐之,她就觉得十分好笑。
来到了前殿,沈淑昭在别处等着太后散席后出来。过了许久,宴席终散,皇上要和群臣去甘泉宫玩乐,太后称身子不适后离去,将剩下的时辰留给了天子与功臣独叙国事。
沈淑昭和卫央看见太后后一同跪下:“拜见太后。”
太后自离宴后不好的脸色变为了诧异:“怎的你们一起来?”
“臣女有事要和太后密谈。”
太后看见她手里拿的竹轴,什么也没说。
“母后,儿臣也有重要之事禀告。”
“都起来吧,边回长乐宫边谈。”太后被女御长扶着往前走,沈淑昭她们起身跟上。
那一边,前殿的正门口,萧将军萧祝如面色阴沉地远远瞪着离开的太后,在心里压抑着怒火,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今日司马大将军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他看到熟悉的长公主身影,心里突然生了一丝畏怕,这个女人冷酷,且嗜血得可怕。他永远忘不了她一席白衣上沾满敌人的鲜血站着一动不动,他只在背后轻唤了公主一声,便被她转身回头拿着长剑近乎差点穿破自己心脏,这个女人疯了,在战场上嗜血得都杀红了眼!更令他恶心的是,在她的身上,流淌着的是太后的血,而那也是沈家的血!萧祝如捏紧拳头,沈家的女人——全部都是可怕的毒妇!
“你怎还不走?”耳旁传来爹爹的声音,他回头——是萧丞相。
萧丞相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皱眉道:“时机未到,忍为上策。”
萧祝如忍下手背的青筋道:“阿爹,儿子知道。”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皇上会在大典上册封他为大司马,然而没有。
他看到太后身旁那个体态纤瘦弱不禁风的少女,突然好奇问:“太后身边的那个女子是谁?”
萧丞相沉思后言:“该是侄女。”
“莫非是那个二侄女?”
“不知。”
“呵,若是就好了。妹妹说就是她替太后当说客,拉拢了许多妃嫔倒戈太后。上次在刺客跟踪李崇的时候,险些被杀掉的宫里人也有她。要不是有那个女魔头相救,她不会活生生地还出现在这。若前面真是她,我定要记住她那可憎的脸。”
萧丞相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被众臣包围的皇上,然后压下声:“糊涂,在皇城之中怎敢如此说这些话!莫非今日的一个宴席,就让你忘乎所以了吗?”
萧祝如咬牙切齿道:“儿子知错……只是妹妹贵为母仪天下的中宫,那些妃子又是觊觎皇后之位才投奔太后,儿子怕妹妹会在宫里受委屈,受恶毒妇人欺负!”
“你管好自己便是。”萧丞相摇摇头。
“阿爹……其实原本儿子觉得迎娶长公主也不错,但是这也根本不可能,所以我们才替那李家声张去求长公主的姻事,如今看来……”萧祝如摸着下巴,道:“儿子觉得娶一个沈家的小庶出,也并非不可以。”
第四十六章()
萧丞相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深谋远虑的精光,说道:“嫡庶有别,她不配。”
萧祝如回道:“阿爹,不过是娶来的姬妾,庶不庶出又有何重要?只要她身上流着沈家的血就够了。沈泰升的庶女儿能作司马大将军的小妾,她还有何不知足?”
这时从别处传来唤声,萧氏父子回过头去,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在召他们过来。二人彼此看了一眼,将方才所谈的一切都深埋心底,然后一齐向着面带如玉微笑的年轻皇帝走了过去。
六月的国宴,让整个甘泉宫上下琴瑟相和,众臣将士齐聚一堂,把酒言欢,而在远山处的长乐宫气氛却显得异常萧条。
太后叹了口气坐在九凤朝阳座上,沈淑昭拿出竹筒卷轴,下跪作礼:“陛下,臣女今日擅自主张去狱府拿了一件重要东西,望太后恕罪。”
太后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卷轴,言:“你竟然会去查了此事。”说完,她又自嘲道:“你方才称哀家为陛下?有意思,自从一年前皇上改了宫制,收了先帝赐给哀家的玉玺以来,哀家已经许久未曾听过有人这样叫了,你以后就莫再叫哀家这个称号了吧。”
卫央听后面色微不好,沈淑昭心里明白太后是何样野心的女人,对那曾经拿着先帝御宝垂帘听政的风光日子仍是留恋不舍,于是她继续说:“臣女认为萧将军身上还背负着命案还被封为司马大将军,实在不妥。”
“不妥?再有不妥也无济于事了,皇上早就已命廷尉判下结案。”
“太后是否想为那不幸的刘叁大人重新翻案呢?”
太后道:“你有何看法?”
“臣女不过卑拙之见,以下所言还望太后见谅。两年前萧将军嚣张跋扈,竟然以如此卑鄙手段夺了刘关内侯的性命,但是当年北方匈奴对中原土地虎视眈眈,正是用将之际,皇上只是新君,初临王位,朝中政权不稳,所以萧氏才得以戴罪征战。可如今皇上权力渐稳固,再不是昔日年轻的十八少年,他扶植自己的势力,于是萧家在朝中一手遮天的权势必成最大的阻碍。今日是萧家在笑,明日笑到最后的,也许就是太后您啊!”
太后身子往后靠了靠,闭上双眸沉沉道:“尊贤使能,信忠纳谏,所以为安也。当今天子他……哀家自儿时起便知他胸怀大局,善用贤士,他是不会留萧家太久的。”
沈淑昭说:“太后既知敌人将倒,那么只需加快他们自取灭亡的速度就好了。”
闻言后太后想了一会儿,此时门外高德忠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他贴在太后耳边说了什么,太后的脸色顿时大变,这让沈淑昭和卫央彼此对视了一眼。
太后看着她们,一字一句道:“李崇死了。”
死了——?
沈淑昭为之一愣,她想到李崇还是拖儿带女的人,马上问道:“怎么死的?”
太后阖着眼,以一种幽深的口吻说道:“这个可怜人,该是路经荆州时马匹在雨中不小心脚滑绊倒,以至于连人带车一起翻下了山。”
真是天命!
沈淑昭在心里直呼如此。
而太后看着她,眼神越来越寒凉:“淑昭,哀家接下来该怎么做?”
沈淑昭回过神来,轻轻问了一句:“那他……家人可还好?”
“探子说并未发现他夫人和孩子的尸身。”
“好吧……”她低下头,既然生命已逝!那便代表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她心下终于一狠,叩首说:“那臣女就奏请太后——将李崇,身、首、异、处。”
太后眸里是阴狠的黯色:“你接着说。”
她抬起头,目光与太后直视。猜测、怀疑、毒辣、沉默、隐藏、野心在视线交织间轮番上演,过了片刻,沈淑昭怔怔说道:“两年前萧家怎么做的,如今太后就怎么做,再次如法炮制一出关内侯刘叁的惨案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一次,不惜一切手段——也要将萧家的疑点全盘推上明面上来!前些日子,臣女拜访了文人严寒山,只要太后做做悲痛的样子,他们便能为太后写出一系列的文赋诗句,传颂世间。同时臣女在此恳请太后给予一次出宫的机会,京城富商甄尚泽开有不少茶楼,若是有人为太后惜才与李崇之死疑点编出段文在百姓间传开……太后,臣女只知君者谁主民声,谁得天下,整个京城若人人上下皆知一个贤德明理太后为国家损失良臣悲痛欲绝,谁不道国家有望?若是整个京城都知道这个良臣是为奸人所害,凄凉身首异处于荒郊远外,何人不感愤怒?”
“好,好。”太后起身,面色重重,“你不愧是沈家的女儿。淑昭,你是天生的权谋家。”
沈淑昭卑微地低下头,太后却笑了笑:“正因如此,哀家倒是不舍得让你离开后宫了,只是当一个正夫人,也太委屈了你。”
然后她离开凤座,步步走下短阶,停在了沈淑昭面前:“比起你长姐,你更适合皇宫。”
“臣女并未对长姐的位置有何非分之想。”沈淑昭赶紧道。
太后转过身去:“怪哉,怪哉。任何人来到哀家身边,都是有求于哀家,唯独你身为哀家的侄女,却什么也不求,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
沈淑昭听到后,偷偷看了一眼跪在她身旁的卫央。那人正默不作声地看着地面,柔和的侧颜宛如清芙,难忘的眼睛只一瞥就让她心动不已。
臣女想要的……
正是她。
“下面的事,”太后如此说道,“就照你说的做吧。过几日哀家生辰宴,你得时刻跟紧在你长姐身边。你退下吧,卫央留下。”
“是,臣女告退。”
沈淑昭老实地走了出去。
她的背后,太后目光复杂。
一道门合上,光线渐渐收拢,留下黑暗里的太后与跪着的卫央,最后大门紧闭,沈淑昭是再也无法知道里面再说些什么。
太后的身后女御长看着沈淑昭走远,背部冷汗连连。李崇早就头身相离,不知死于谁的刀下,可是太后却并不是这样说的……
她引导着沈二小姐一步步说出这些话,直到说出所有的计策,那些太后自己知道怎么做的计策。女御长深吸一口气,太后她……果然还是对任何人都不信任的。今日二小姐献策得以成功,若有朝一日计谋失败,二小姐是否就会被太后不留情面推出去?
都说伴君如伴虎。
太后——从未相信过任何人。
又是入夜,新的一天被翻了过去,太后的长乐宫,皇后的长信宫,沈府,萧府,都共同在等着一场充满未知的生辰宴……
第四十七章()
永元六月八日,太后千秋节来至。
皇宫内一派喜气,从长乐宫的正门,铺上一条百丈长的红地寿字花盆毯直通向永寿殿,宫人踩在上面来来往往,为千秋节的盛筵作准备。
当日作鼓五声后,皇上领携众后妃与朝臣于前殿拜访太后,在鼓乐齐鸣中太后稳坐在鸾凤雕花紫檀座上,接受着天子与万民参拜。沈淑昭藏于后阁内,她和太后的其他宫人在此等候,默默注视着鲛绡宝罗帐外所有人的举动。
随后众人开始进献寿礼,寿礼中多为玉器、织绣、奇异花卉等精美的寿品,寓意多择“万寿无疆、洪福滔天”的含义。献毕后,皇上又亲自拿上一件以丝织成且被金镜绶带点缀的承露囊,向太后恭敬道:“儿臣祝母后千秋无极,最后献此薄礼望搏母后欢心。”
太后接过它,将丝绸囊解开,顿时里面的物体金碧透亮,光熠映得她周遭如同带显天光。沈淑昭屏住呼吸,她不敢相信——皇上,他竟然给了太后刻印的假玉印!只见那贵物以金黄玉雕刻其身,用独角兽为图章纽,兽口微张,四肢各关节部位饰涡纹,神似太后之前的玉玺,却又并非全像!
“天子他……”沈淑昭情不自禁念了出声,最后她还是忍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天子他的心思是最把握不定的,收回了太后心心念的玉玺,又复而在她生辰上还了一个玉印,只要他一道封旨下去,无权的玉印又可立即有权!谁又能担保现在的这块御宝就是死物?她望向众臣,果不其然萧丞相和陈太尉脸色大为难堪。
太后喜极而泣,拥住皇上:“吾儿懂事了,哀家甚感欣慰!哀家如今只愿你能稳下江山,施怀雄图大略,莫听奸人所言,哀家便觉安心了!”
“母后自抱养儿臣来含辛茹苦数年,实在无以回报恩情,自觉惭愧。今闻母后谨言,必定铭记于心。”
说完母子相抱,场面动人。
沈淑昭回头对着那个提着笔还对玉印感到惊愣的史官说道:“愣着作甚?赶紧记下。”
史官方才回过神来,下笔记录下此刻。沈淑昭走上前去,看到“天子太后接泣”的字句便不看了。
史记记录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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