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都市-第7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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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风听他又是鸭又是鹅的，还什么不住的可教可惜，已经可以想见这老家伙副摇头晃脑的表情，偏生又无力反驳，只得闷声道：

　　　　“别扯那些虚的！说正经，你究竟想要干嘛？”

　　　　这才是韩风最为关注的重点。是死是活，都得看鸿钧的心意——如果这死老头还想继续玩这个游戏，韩风自然就不能死；万老头子突然没了兴趣，疯哥的小命随时说没就没，而整个世界，也将随之坍塌泯灭！

　　　　“我想干嘛？”短短句之后，竟出现了长时间的沉寂。正当韩风都以为这老头儿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鸿钧才重重叹息声，大大吓了疯哥跳。

　　　　本来用雷声说话的人，古往今来就只有鸿钧这独份，真要猛的炸个雷出来，打不死人也能吓死人的！

　　　　“岁月无穷，便是无边的寂寞。遥想创立此世之时，距今也不过弹指之间。何为时光，何为生死，于我而言，全无意义。除了那伺候我的那几个小辈，就连说话的人都没几个……你说，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偏偏我随万物而在，无生无死，注定孤独，无可解拖……你若是我，又能如何？”

　　　　这只是个老人很正常的感慨，韩风却直接理解为是在装逼：

　　　　你不想活却死不了，可知世上人人都想长生不老？

　　　　你找不到人说话，还不是因为除了女娲娘娘、原始天尊和盘古等几个徒弟之外，谁都不敢不敬你？

　　　　我如果是你，就只管带着娇妻美眷遨游各界，逍遥自在，怎会有你这独夫的苦恼？

　　　　哼哼，明明是自己不去争取幸福，还偏偏要在这里牢骚！

　　　　你特么这是在哥们儿面前显摆呢？还是吃果果的显摆？！

　　　　想归想，疯哥也终究不敢说出那句：

　　　　“你不想活，干嘛不去死！还跑来害老子？”

　　　　小命还攒在人家手上，疯哥就是再疯，也还分得清厉害。鸿钧却似乎根本没有注意韩风的情绪，兀自说了下去。

　　　　“混沌初分，三界鼎立。我令女娲捏土造人，用以维持天道之轮回、填充天地两界之缺失。不料人心难测、人性难填，为了己之私，何种坏事都能做得出来，如此世风日下，实在不是我创世之初的苦衷。所以在天庭之外，佛教弄个西天净土、安拉搞个所谓天国、连耶和华都建了个天堂出来，我都不计较。只想着净化人心，让世人都能相亲相爱，方不负我片苦心。”

　　　　“结果如何，人尽皆知，唉……”鸿钧声长长叹息，那雷声也低沉许多，宛若位老人正在摇头哀叹，恨其不争。

　　　　韩风听得都快呆住。

　　　　搞了半天，这灭世之劫，居然是人间自己招惹来的。如果不是本性中的贪婪，又怎会闹到老头子非要灭世不可？

　　　　这纯粹就是寻常老人，对家中忤逆小辈的失望情绪罢了，换成韩风自己，恐怕也会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教训下不就好了嘛，何必要打要杀的？如果人人都是采用如此极端的家教，人类还不早就被自己杀光了？

　　　　不过想到鸿钧老头从未有过家人，如此偏激也是情有可原……可那都是人家的破事，你特么算计老子又是什么鬼？

　　　　疯哥正在忿忿不平，就听那低沉雷声绵绵密密，却是鸿钧又接着唠叨了下去。

　　　　“既然无数神佛都不能引导人心向善，我又何必珍惜这方寸世界？索性便重新创世，毁去天道，灭去这世，我自重归逍遥。”

　　　　韩风顿时觉得不公平、不甘心了，大着胆子叫道：

　　　　“难道你新创那世界，人心就个个慈善？就没有这世的龌蹉阴险？要知道人性中如果没了贪心，又哪里来的展？还不如大家都穿树皮钻山洞茹毛饮血算了！还有啊……”

　　　　疯哥顿了顿，见雷声未起，多半是鸿钧正在等待下文，毕竟漫长岁月之中，无人与之交流，估计把这高大上的创世神也确实憋坏了。现在有韩风陪聊，自然也还是想多说说话罢。

　　　　韩风深吸口气，颤颤的道：

　　　　“还有，难道你意想要灭世，可就没有点私心？”

　　　　雷声依旧沉寂，韩风胆气不禁又大了点：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要因私废公，凭啥还要人人都要尽善尽美？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个个都是完人、圣人？”

　　　　这就是强词夺理了。至少疯哥自己就小气、贪财、好色而且怕死，却想要用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又有谁能做到？就算是创世的鸿钧老头，也同样不可能没有点私心杂念。

　　　　然而这种偷换概念的说辞，竟将鸿钧怼得半天都出不了声。

　　　　“可见贪婪之念，并非人间过错，而是你在创世之时便心有杂念，否则现在又怎会想要毁尸灭迹？！”

　　　　韩风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竟滔滔不绝的演讲下去。如果鸿钧真的有心忏悔，只怕当时都能把自己吊死！

　　　　这无良阎君腹黑之深、口舌之利、脸皮之厚，早已经千锤百炼，又岂是不通人情的鸿钧老头子可比？当即默默无语，任随疯哥滔滔不绝、指点天下。若是不知情的人贸然撞见，还真会以为疯哥才是强势的方，而那位躲在墙角瑟瑟抖、满脸羞惭之色的老头儿，不是鸿钧是谁？

　　　　可惜的是，鸿钧可能情商有限，但智商绝对满格，否则也不可能成为创世之神。而且韩风越说越起劲，差点就勒令鸿钧自绝以谢天下的时候，老头儿终于反应过来，雷声也随之轻轻响起。

　　　　“小家伙你果然聪慧，又兼伶牙俐齿，连老头子我都差点堕入你的殻中，难怪地藏等人会选了你……”

　　　　从“小子”到“小家伙”，语气中的亲切之意又多了几分，韩风正在窃喜是不是能就此逃过命，就听鸿钧阴阴笑道：

　　　　“……可惜啊，你终归还是难逃死。不过我老人家答应，在你灭世之后，老头子定给你个痛快，免得你死了都还要怪我记恨于你！”

　　　　疯哥顿时呆住，便如被捏着脖子的呆头鹅，竟是再说不出个字来——

　　　　敢情老子忽悠了半天，也还是要死？

　　　　这老头装聋作哑背后拍砖的手法看来很熟练，差点就赶上哥们儿的程度了……不对！人家说说笑笑之间，决定的可是老子的生死！可是，面对这油盐不进的死老头，又能怎么办呢？

　　　　疯哥的眼珠子还在滴溜溜乱转，就听鸿钧又道：

　　　　“等你灭世之后，我答应将你的魂魄带至异界，让地藏和观世音们好好瞧瞧，这就是暗中算计我的下场！”

　　　　嗯？等等！韩风终于清醒过来，急急叫停：

　　　　“老头儿，你刚刚说啥？什么叫‘你灭世之后’？不是你心想要灭世的么？怎又栽到我头上了？”

　　　　鸿钧淡淡笑道：

　　　　“对呀，就是你要灭世呀，我老人家哪有说错？”

　　　　疯哥还是有点迷糊，呐呐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是说……是说？”

　　　　“真正灭世的是我，而不是你？！”

　　　　此言出，韩风才彻底反应过来，当即石化，似乎连血液都已凝固，脑中空空荡荡，除了个巨大的念头之外，便再没了任何思维：

　　　　原来，这死老头，打的，居然是这种主意！

　　　　鸿钧却是不以为然，依旧轻声笑道：

　　　　“不然你以为呢？我老人家设下许多埋伏，还不就是要让你顺利修炼？还不就是要让你成为这世界唯的真神？还不就是想让你磨砺得更强大、更锋锐，才能替我更好的灭了这个世界？！”

　　　　“你记住，我才是吃肉的那个人。而你，只不过是我选中的把刀！”

　　　　“你神通越强，刀越锋利，灭世就越快，也越能达到警醒人性的效果。”

　　　　“至于为什么我不亲手灭世？这很简单：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也算是生灵。只要有灵慧，就免不了会有私心！而这是个我亲手创造的世界，我又怎舍得亲手将其毁灭？所以，才需要你这样的刀！”

　　　　“我现在这样说，你可明白？”

　　　　“呵呵，人界创始于贪念，便会注定因贪念而毁灭，这就是因果循环，这才是真正的天道！”

　　　　“只可叹地藏等人，居然还以为我无知无觉……”

　　　　雷声隆隆，是鸿钧在不停抒着心中的得意，落在韩风耳中，全然都是显摆。

　　　　对！就是在显摆！

第250章　刀俎鱼肉（）　
自己都满怀私心，还怪人心不古？

　　　　我呸！

　　　　我鄙视！我厌恶！我憎恨！我特么的还……能怎样？

　　　　人为刀殂，我为鱼肉。　非不想为，而是无力可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老子纵然无敌三界，可现在被这死老头占据了小宇宙核心，就是再大的本事，也用不出丝毫。除了静静等死，根本无法反抗。

　　　　至于借老子的手去灭世？嘿嘿，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大不了，老子现在就自裁，也绝不能让血脉至亲在自己手下血流成河，死不瞑目！

　　　　“你现在居然想死？”鸿钧突然炸出道巨雷，随后却又轻轻笑道：

　　　　“我承认，你现在真实的修为，的的确确已经略强于我……可那又能怎样？这世界毕竟为我所创，只要残留丝元神，我就能掌控切！而你纵然神通再高，也注定只能是我手中利刃，就是想死，也不可得！”

　　　　“刀就是刀，就该有刀的觉悟！而我，才是握刀的人，才是真正掌握你命运的人！”

　　　　“否则，你还真就以为，这冥世诀果真就是上天赐予你的福缘？嘿嘿，如果真是，那我就是天！”

　　　　韩风被拿住了要害，毫无抗拒之力，听他所言，竟是再也不可改变，不禁心如死灰，鼓起最后点不甘，嘶哑问道：

　　　　“当年在死前送我摄魂镜的那个老头……”

　　　　“不错，正是本尊！”鸿钧语声中充满笑意，但在韩风听来，却是恶毒无比！

　　　　“老头，难道你就不怕老子炼成冥世诀之后，却又脱离了你的掌控会如何？”

　　　　鸿钧得意笑道：

　　　　“看来你确实很笨……你就不会想想，那地藏伙同十殿阎罗妄图炼化地府灵山，还想劫持我的元神，该是何等重大的件事？我又怎可能无所知？如果不是我老人家想多玩会儿，又怎会轻易放过地藏等人？不怕实话告诉你，直到现在，地藏都还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呢！哈哈哈哈……”

　　　　韩风翻了个白眼，弱弱的道：

　　　　“照此说来，我之后的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没有点偏差？”

　　　　鸿钧突然收住笑声，稍沉吟，才道：

　　　　“也不是没有……就比如你那个稀奇古怪的非人类生灵，还有遇上的怪兽，这两件事，都很令人意外。不过，也还在我的掌控之中，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所以，你还是……”

　　　　“你是说小灵？还有坎比纳星球的狂战族？”

　　　　韩风哑然失笑，心中酸涩难言。

　　　　事实的确如鸿钧所说，小灵只是台智慧机器，掌握着宇宙间最强大的科技力量……可那又如何？难道还能在纯粹修炼层面的交锋中争雄？狂战族的怪兽们就更不用说，根本就不可能是鸿钧的对手。这两股力量，也确实挽救不了自己的命运。看来，是注定要成为鸿钧手中的尖刀了。

　　　　疯哥很是沮丧，沉默半晌，才弱弱问道：

　　　　“观世音曾有留言，说是大劫早已降临，却为何现在你才真正出现？”

　　　　鸿钧又是阵狂笑：

　　　　“说你笨，还真是不错！难道你就没想过，当你接过本尊摄魂镜开始修炼冥世诀的时候，大劫的序幕，就已经正式拉开了么？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我是该说你老实好呢，还是该赞你比猪还笨？！”

　　　　原来从开始，就已经在鸿钧的算计当中，可笑自己还以为冥世诀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还借此耀武扬威，在三界中为所欲为。现在想来，果真可笑，真是笨到家了！

　　　　“那么我创立天门、获得安拉神念并由此建立阿拉伯神盟、还有创建风族风影称雄地球，并成为教廷神王的事情，你也全都知道？”

　　　　这是韩风最后的希望。

　　　　但凡有股力量再出乎鸿钧掌控之外，韩风就有扳回来的机会。因为这几股势力，或多或少都留有韩风元神的印记，借此翻身也不是不可能。

　　　　不是有伟人就说过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令人失望的是，鸿钧并不在意：

　　　　“这些蝼蚁，只不过我顺着你的意愿，让它们再肥壮些罢了——你不觉得越是肥壮的祭品，杀起来才越是过瘾；越是丰盛的祭品，才越能配得上我的身份么？”

　　　　“当然，这些祭品，都将由你亲自宰杀，成为我祭坛上最新的牺牲之物。”

　　　　“否则，你又怎会如此顺利？”

　　　　“你神通越高、掌握的势力越大，灭起世来，岂不更有意思？”

　　　　“老头子我就想看着地藏、观音这帮家伙想要救世，结果却被自己培养的传人亲手灭世之后，该是何等反应！不过，想起来就肯定很精彩、更有意思吧？哈哈哈哈！”

　　　　“若非我老人家就想看这个热闹，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韩风终于明白切，不再问，只是默默等待命运的安排。

　　　　生死都在他人之手，这对心高气傲的韩风而言，何尝不是已经死去？现在还活着的，只不过具躯壳，身修为而已。

　　　　哀，莫大于心死。

　　　　用鸿钧的话来说，韩风，只是柄锋利的刀——

　　　　灭世尖刀。

　　　　而刀子，自然没有任何选择目标的权力。

　　　　不管是仇敌还是亲人，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在这柄灭世尖刀的刀锋下，注定都只能倒在血泊中，成为给鸿钧献上的牺牲品。

　　　　而真正的灭世大劫，不是别人。

　　　　就是韩风！

　　　　…………

　　　　“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鸿钧依旧笑着，轻松的雷声次第响起，就象在演奏舞曲。只不过在现在的韩风心里，世界早已变成片血色，再也无从幸免。

　　　　良久良久……

　　　　“灭世之后呢？”韩风异常艰难的问出句，竟是个极其无聊的问题。鸿钧呵呵笑：

　　　　“既然三界不存，你又何须在意这些？”

　　　　韩风自嘲般干笑声：

　　　　“呵呵，老子也就是问问而已，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回答……另外，你可不可以让我再问最后个问题？”

　　　　鸿钧淡淡笑道：

　　　　“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虽然暂时不死，跟死也差不多！我老人家大人大量，就再听听你最后的遗言罢！也免得以后还有人指着鼻子骂我没有人情！”

　　　　韩风挤出丝笑容，集中全部意念，将心中怨恨弥散在整个小宇宙之中！

　　　　“老子只想问问你：你特么怎不去死！”

　　　　语之后，黑暗袭来，便就此没了知觉。更不可能听到，就在迷失的下刻，小宇宙里，又传来声低低的惊呼。

　　　　…………

　　　　“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天了，韩风爸爸怎么还没睡醒？小金，我、我好想回家！我好想妈妈！”

　　　　坎比纳的宝石沙漠上，异常虚弱的陈丹躺在张兽皮上，曾经丰腴的脸蛋，已经憔悴不堪。小金赶紧应了声，深深注视眼直昏迷的老爸，闷声闷气的应道：

　　　　“老爸还在睡着……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老不醒来……要不这样吧：姐姐老婆，咱们扛着老爸回家去，也总比在这沙漠里要强得多？”

　　　　陈丹微微皱眉，小脸上怒意闪现：

　　　　“我都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居然还敢乱讲！我还是那个问题：如果韩风爸爸就这样回去，妈妈们该会多担心？还有小钰弟弟和小月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