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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帝传-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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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戮之意好像凭空而起,又好像有人在操纵,他有些气恼的伸出双头锤了锤自己的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轻叹了口气,站起身子,想看看自己究竟被卷到了哪里。
天地苍茫,连半个人影也瞧不见,谌仲索性不在多想,反正一路向北,早晚会到达那雾崖的,攀登雾崖,便能见瞳门,那些同伴自然会去那里集合,但心底却不禁为那些同伴担忧起来,因为昨夜的雪潮实过猛烈,寻常人哪里能够抵的住?
甩了甩发梢上的白雪,舒展了下筋骨,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便起身赶路,向北行去。
并没有走多远,却是发现远方雪地中隐约有个红色星点,他施展栈目一瞧,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人头朝下的趴在雪地之中。
他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打算查看一番,方临近,便闻到一股无比清新怡人的香气,他已肯定,这定然是一位女子,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部如流水一般,周身穿着大红紧身绣衣,纤细玲珑的身段婀娜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她的背部背着一柄长剑,长剑被包裹在一红艳似火的剑囊内,剑囊金丝系带微微松弛,只露出焰红剑柄。
这少女一动不动的趴在雪地之中,似是睡着了。
谌仲走到身前,蹲下身子,方待查看,却哪想那少女竟忽然醒来,缓缓站起身子,略有敌意的瞧着眼前的谌仲,口中寒声道:“你要作甚?”声音冰冷略有寒意
少女的面孔被红纱遮住看不到面貌,但她的声音实在悦耳,让人听来不免心旷神怡,谌仲愣了一愣,随即已感觉出这少女定然因昨晚的雪潮受了不小的伤,雪海一路非友即敌,这少女想必将自己当做了敌人,口中解释道:“我只是看你躺在这里,以为你……”
红衣少女冷笑道:“以为我死了么?”
谌仲一愣,急忙解释道:“我不是坏人。”
红衣少女道:“坏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坏人。”
谌仲苦笑摇头,停了半响,道:“看来你并没有什么事。”
“就算有事,又与你何甘?”红衣少女并不领情
话音方落,她便抬步要走,未走出几步,忽然掩住胸口,一抹鲜血从口中喷出。
“你没事吧。”谌仲急步走向前询问道
红衣少女理也不理他,只是顿住身子,从怀中掏出一红色秀帕将嘴角的血渍抹了一抹,然后转过头,很是奇怪的瞧着眼前这其貌不扬但面带关切的少年,红纱下那只左眼忽然变作白幕,竟透射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光芒,光芒散去,红衣少女嘴角竟露出一丝冷笑,口中道:“你是坝上军?”
谌仲点了点头。
红衣少女又道:“既然是坝上军,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莫非你有所图谋不成?你究竟是谁?”
谌仲闻言心下大惊,自己依靠天谚诀将原本面貌改变,寻常人哪里能够看的破?如今竟被这红衣少女一语道破,他哪里能够不惊。
不知如何作答,冷汗已岑然落下,忽然心下念头一转,苦笑道:“我有很多仇家,而我却并非那些仇家的对手,所以只能……”
红衣少女哦了一声,似是明白,朝着谌仲四下打量了一番,口中道:“你的那些仇家很多很厉害么?”
谌仲点了点头,道:“最起码他们要杀我,我绝没有能力抵抗。”
红衣少女冷笑道:“是谁?”
谌仲道:“很多。”
红衣少女似是尤为不屑,冷笑连连道:“你想不想活着从苍白之陵内出来?”
谌仲不知她所言是什么意思,只能点了点头。
红衣少女道:“那好,我受了伤,需要调息,你帮我在旁守护,不要让人接近我,作为报酬,我保你学海雾崖一路安全,至于进入苍白之陵,只要你跟在我的身后,我绝不会让人伤你的性命。”
她的话说的很轻松,但又给人无法去质疑的感觉,谌仲心下只能苦笑,心道:你这姑娘大话说的实在有些不着边际,进入苍白之陵的都是些天下怪才能人,凭你也能保我一路周全?何况这红衣少女与自己萍水相逢,自己何必帮她?他心下虽如此想,口中却未说出,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姑娘好意,姑娘尽管调养身体,我绝不会让人打扰你的。”
红衣少女不在多言,盘膝而坐,调息起来。
谌仲环视四野,空荡天地一片肃静,缥缈天际也是祥和万分,想这雪海一路颇为凶险,光是那雪潮之威,就已足够众人受的,昨晚雪潮来临,也不知多少人死在其中,想到这里,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倍显怅然。
第189章 千奉名家()
倏然间,天际五道寒光落下。
为首少年手挽长弓,背缚羽箭,一身黑裘紧衣墨黑长靴,头裹青巾,目光炯然,眉头微蹙的对身侧一人说道:“你可瞧的清楚?”
“绝不会错,正是这婆娘。”说话的少年披头散发,麻衣麻裤穿着简陋,腰间悬一柄乌鞘长剑,右手却是缠着绷带,绷带有血丝渗出,似是有伤在身。
“何必废话,先将她拿下在说。”一个拎着巨斧的少年目光凶狠暴戾,口中喝声叫道
缠绷带的少年道:“这婆娘厉害的很,昨夜若非琴心出手伤了她的心神,怕不知还有多少人会伤在她的手中。”
挽长弓的少年摆手示意不必多言,走向前来,朝着那红衣女子说道:“你便是那开到茶靡?”
红衣少女正自调息,显然不能分神,谌仲见来者不善,这五人想必与这红衣少女有着旧怨,他既已答应红衣少女,替其守护,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闻到这挽长弓的少年说出开到茶靡的名字,心想这应是这红衣少女的名号了,佛家典故有云“茶蘼花开过,世间再无芬芳”茶蘼花泛指青春将逝,年华渐衰,但这少女显然正是年华正茂,何故有此别号,他微微有些诧异,但却并未多言。
谌仲缓缓走向前来,口中说道:“不知诸位朋友前来,所为何事。”
挽长弓的少年道:“你又是谁。”随即目光朝着他四下打量一番,但见这少年胸口一条紫金绣龙,了然这挺身向前的少年乃是坝上军中人,口中又道:“朋友是十二明秀中的哪位?”
谌仲一愣,当知此人定是将自己当做十二明秀中人,他摇了摇头,道:“我是随行的兵卒。”
挽长弓的少年点了哦了一声,道:“这里并没有你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谌仲叹了口气,口中淡淡道:“不知这位姑娘如何得罪了诸位。”
缠绷带的少年恨恨道:“这贼婆娘偷袭暗算伤我一臂,今日我们来讨还公道,念你是坝上军中人,我劝你速速离开此地。”
谌仲道:“这位姑娘有伤在身,尚在调息,诸位若要寻仇,不妨等她调息完毕,趁人之危,总不是大丈夫所为,何况她一姑娘家,又如何伤的了朋友你?”
缠绷带的少年冷笑道:“这一路不知多少人伤在这贼婆娘的手中,不知有多少人想杀她以后快。”说着他目光一闪,沉声道:“莫非你与她是一伙的不成。”
谌仲叹道:“我与她萍水相逢,方才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如何是一伙的?”
缠绷带的少年冷声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多管闲事。”
谌仲笑道:“但我既已答应替她守护,自然不能言而无信,我说过,等这位姑娘调息完毕,你们要打要杀,都与我无关。”说着他笑容瞬敛,冷言道:“但要趁人之危,我却是绝不允许的。”
缠绷带的少年闻言目露凶光,寒声道:“莫说是你,便是借花献佛都要对我们兄弟几人礼让三分,凭你一随行兵卒,也敢如此对我们口中狂言,我看你当真不知死活。”
谌仲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言必信,行必果,诸位若真要找这位姑娘的麻烦,不妨先杀了在下,死人是绝不会管闲事的。”
“当我不敢杀你不成。”缠绷带的少年陡然抽剑出鞘,剑锋幽寒,寒光迸射而出
挽长弓的少年却是将其拦住,上下对谌仲打量一番,微微颌首道:“坝上军果然非同凡响,便是寻常兵卒都能如此大义。”说着他手指那调息的红衣少女,朝着谌仲说道:“你可知她是何人?这雪海一路做过什么事?”
谌仲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受了伤。”眼神一凛,口中又道:“而你们此时却要找一个伤病在身姑娘的麻烦,这实在有违道义。”
挽长弓的少年眉头微微一蹙,似有所思,停顿片刻,说道:“我们只是想弄清一事,这姑娘为何平白无故伤我兄弟。”
谌仲笑道:“那便好说,等她醒来,你们自问便是。”
“她身中妙音天罗,若非强行阻断调息,三日内绝不会醒来,莫非我们要等她三日不成。”缠绷带的少年口中恨声说道,似是极为恼火,瞧向谌仲的眼神也越发变的凶狠起来
闻此言,谌仲心下一惊,妙音天罗乃是那天下十大巨子之一琴心的独门神通,莫非这红衣少女是被琴心所伤?随即转念一想,昨夜那条破空而来未露身形便伤詹司台的神秘人物,莫非便是这红衣少女?
他有些诧异的微微转过头来,瞧向身畔那尚在调息的红衣少女,苦笑的摇了摇头,心想这姑娘虽本领颇大却也是一位惹祸的主儿,若这些人说的话不假,她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呢。眼前几位挟利刃的少年显然也非善类,他凝栈目已瞧出,这几人的修为竟毫不逊于十二明秀中的诸位统领,尤其领头的那挽长弓的少年,竟已是灵恸境巅峰,而他背脊上的那柄长弓,更是寒光毕露锋芒尽显,竟是少有的圣器。
谌仲向来心善如水,既已答应为那红衣少女守护,岂能言而无信,何况此时他若不管,这红衣少女定然凶多吉少,想到如此,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口中说道:“不过三日而已,并不长的。”
缠绷带的少年想来脾气暴躁,闻听此言已是跳将起来,口中大叫道:“老子好言相说,是念在你是坝上军的人,你却是不知道好歹,我千奉名家的人,一刻也等不得。”
说着他抽剑出鞘,冷锋横指谌仲喉间,厉声道:“你若不躲开,我一剑便刺穿你的喉咙。”
谌仲却是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不曾一皱,明净的眸子散出奇异的光芒,泰然自若道:“千奉名家乃是江湖中的侠义门阀,诸位既是千奉名家的人,竟要为难一位受伤的姑娘,说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缠绷带的少年冷声道:“这贼婆娘定是魔族妖孽,我千奉名家今日便要除魔卫道。”
话音方落,长剑已是刺出,想来念在谌仲乃是坝上军的人,他并未下死手,而是朝着肩膀刺去。
谌仲冷笑连连,身形虚晃,便躲避开来,说道:“当真要打么?”
他身形一抖,念力一启,寂灭流劲气霎时迸发开来,无形的流劲气陡然蹿出,朝着那少年长剑席卷而去。
缠绷带的少年顿觉一股无形霸道之气席卷手中长剑,竟险些脱剑出手,他哪里识得这便是那寂灭流劲气,只觉那股无形之气邪气霸道,竟让他难以抵挡,遂脱口叫道:“我看你也是魔族妖孽,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着他手下不在留情,六道剑芒挥出,直指谌仲胸口。
剑芒锋锐,如惊虹掣电,谌仲却是不慌不忙,灵识微启,身形一颤,无形流劲气便护住周身,剑芒刺入无形流劲气竟全部崩碎。
千奉名家众人纷纷骇然大惊,这缠着绷带的少年名为千奉尘,在那千奉名家中也是难得的修行天才,所练剑道虽未臻化意竟,但剑芒之威也不容小视,但见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坝上军兵卒,岿然不动,那些剑芒竟触其身而崩碎,若不是有着圣衣加身或是修为达到神游或是独特体质,哪能轻易不露元气而泯灭剑芒?
千奉尘心高气傲,见挥出的六道剑芒竟如尘埃一般烟消云散,便是连那少年的衣袖都未曾沾染,心中早已大怒,他大喝一声“接招。”随后剑花飞舞,剑气层峦,如山崩地裂般朝着谌仲席卷而来。
剑势凶猛,凭谌仲此时的修为施展出的流劲气加固而成的气盾,若要抵挡,着实有些困难。他灵识虽强大元气虽丰厚,但所学功法却是颇为有限,从军坝上不过习了一套军中杂拳,剑锋临身,他下意识的挥拳而出,这一拳看似平淡无奇,但灵识内有着聚星八引的虚幻八星又有着传奇流劲之气,挥出的一拳竟犹有龙威之势,他出拳意在格挡剑招,却哪想平淡一拳,竟攻在剑锋之上。
但听轰隆一声作响,拳风与剑锋相互碰撞,千奉尘只觉手臂酥麻,掌中剑竟脱手而出,趔趄数步,拳风余威竟将他轰出十数丈之远。
千奉名家诸人悚然大惊,以肉拳抵住剑芒之势,拳风余威竟将千奉尘逼退,这坝上军中的兵卒竟有如此本领,这决是他们意料之外的事。
第190章 帝之觅箭()
谌仲心下也是吃惊不已,方才一拳他并未施展全力,不过小试牛刀,却哪想迸发如此之势,瞧见那千奉尘被自己一拳击退,面色苍白难堪,他倒是有些不忍,口中急忙关切问道:“你……你无碍吧,我不是有意的。”
他的话虽真诚,但较之千奉名家诸人听来,却是极为刺耳。
“好霸道的拳风,我来领教阁下高招。”那拎巨斧的少年名为千奉巨,天生神力的千奉巨手中巨斧足有七百六十九斤之重,巨斧劈头而来,竟夹杂裂地之势。
谌仲见状不敢小视,身形一虚,闪避开来。
巨斧劈在雪地之上,激荡而起的雪花顿时纷扬飞舞,谌仲闪退数步,正待开口,那巨斧又呼啸而来,侧削自己的腰间,这一斧下去,自己绝是有死无生,他心下微怒,自己与这千奉名家诸人并无新恨旧仇,这人出招便是杀招意欲取自己的性命,他哪能不怒?
他纵身一跃,翻身朝一侧闪去,足跟未停,却是借力纵身而起,朝着那千奉巨一拳挥去。
“来的好。”千奉巨大喊一声,跃身而起,将巨斧举过头顶,斧刃金光闪耀,气势磅礴
谌仲嘴角冷笑,催动体内流劲气施展在拳风之中。
“破。”
又是一声轰隆作响,再看场中局势,谌仲被震退数步,在雪中单膝跪地滑退数步,面容紧绷,脸色难堪至极,他只觉这一撞击扰的肺腑动荡,胸口一闷,喉间一腥,竟要呕出血来。
在看千奉巨被一拳击中手中巨斧,但人却稳稳持着巨斧站在原地,停了许久,只听“吱吱”的声响,那巨斧竟碎裂成片,若碎石一般缓缓掉落在地。
那巨斧乃是精铁精炼而成,此时竟如碎石一般脱落,这一拳该有多大的威力?
千奉名家诸人目光凸显骇然之色,每个人的心思都凝聚在方才那一拳之威中难以自拔。
千奉巨的眼神由惊诧转为惊骇,也许只有亲自体会到这一拳,才能体会这一拳夹杂的威力,是如何的让人费解与惊悚。
有布料撕扯断裂的声响,缭破了原本寂静的气氛,千奉巨身上所穿的衣衫,竟碎成无数片,缓缓的从他庞大的身躯脱落下来,而原本握着巨斧的宽大手掌中,此时只有斧柄在手。
“你究竟是何人。”挽长弓的少年很快从惊讶中缓过神来
谌仲只觉胸闷气短,缓了好一会才会略微舒适了一些,他挺起身子,口中道:“我说过,我只是坝上军中的兵卒。”
挽长弓的少年蹙眉道:“便是借花献佛都没有能力一拳打碎这精铁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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