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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蛊-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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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轩宇闻言显得很无奈，三生石治标不治本，且用量逐年加大，如此持续下去，恐怕要出大问题，不禁犯愁道：“弟，近来我夜不能寐，很是担忧。现在大家并不知道忘川河水出了问题，可一旦此事泄露出去，被仇家获悉，常家就要大难临头了。”
常轩光宽慰道：“哥，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了吗？只要有‘龟虽寿蛊’在手，镇压封印河底那条裂缝，便能一劳永逸，再无后患。”
“龟虽寿蛊，岂是那么容易寻找到的？”常轩宇焦心。
常轩光却是抖了抖手，取出一封书信来，笑道：“刚收到的消息，南海那边，有一只龟虽寿蛊，在一场大风暴之后诞生，我已经派人去了，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得到！”
“此事当真？”常轩宇大喜过望，连忙接过信看了又看，不禁仰头长舒一口气。
“好！好！天佑常家！列祖列宗庇佑常家！”常轩宇振臂欢呼，压在心头六年的大石终于去了。
常轩光笑了笑道：“龟虽寿蛊要得手，还需要一段时日，今天要渡过难关，还需要三生石，我已经派人去蛊园那边采购了。”
“嗯，这将是我们最后一次采购三生石！”常轩宇振奋的点头道。
……
蛊园，三层会客厅内。
常山庆焦急来回踱步，额头冒汗。
不一会儿，万胤和双喜联袂而来，笑道：“见过常家外家主。”
世家分为内族，外族。
家主只有一个。
不过，常山庆是常家外族的最高统领者，这样的人往往被大家敬称为外家主。
常山庆脸上有着怒气，焦急道：“万老板，蛊园的信誉向来极佳，不知为何这次失信于人？”
万胤吓了一跳：“外家主请息怒，有事慢慢说。”
“我们常家一个月前就向蛊园下了订单，预备购买大批物资，你们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准备齐全？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说着，常山庆把订单递了过去。
万胤看了眼，皱眉道：“缺了什么？”
“缺了两样，一是金银草，一是三生石！”
万胤连忙转头看向双喜，怒喝问道：“怎么回事？我让你看管蛊园，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双喜连忙低下头，惊慌道：“属下该死，已经向外家主解释过了，这两样物产断货了！”
“呀，断货了？！”万胤惊呼一声。
双喜斜了眼常山庆，道：“前阵子，河妖赤练大闹渭河壶口，毁掉了两艘商船，导致金银草供货不足，断货了。至于三生石，就更麻烦了。”
第118章 血脉，传承（）
双喜忍不住再度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常山庆，徐徐道：“金银草在北地还有供货源，多费些时日便能凑齐。三生石……几乎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凑齐了。”
“胡说！”万胤一拍桌子，咋呼道：“三生石又不是稀缺物产，以前从来没有断过货的。”
常山庆也连忙点头，这位心里急的就是三生石，却不能表露出来这一点。
双喜叹口气，苦笑道：“在北地，只有两家出产三生石，一是黑虎寨，一是怒鲲帮。黑虎寨勾结风妖害人，被怒鲲帮察觉，长老沈炼一怒之下攻破黑虎寨，该杀的杀，该烧的烧，矿洞也被牵连，毁了！此处的三生石自然就没了。”
这件事已经在北地上层势力间传开了，这也让沈炼进入了世家的视野之内。
常山庆自然也听说过此事，知道蛊园不是在说假话。
万胤眨眨眼：“黑虎寨没了，怒鲲帮总还有吧？”
“这，天有不测风云，怒鲲帮那处矿洞发生了塌方，也无法供应三生石了。我亲自去怒鲲帮问了，至少要三个月后才能恢复生产。”双喜摊开双手，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怎么会这样？”万胤沉吟一会儿，转过头，满脸歉意，躬身道：“外家主，小女子初掌蛊园，经验不足，以致出现这样的变故。请多给我一点时间，北地没有三生石了，中原还有，我这就让人从中原……”
说到此处，双喜连忙拉扯一下万胤的衣服，直冲她摇头，万胤不耐烦地吼道：“这儿没有外人，有话直说。”
双修硬着头皮也似开口道：“您忘了赤练袭击商船那件事了吗？渭河水域现在不太平，中原那边不敢冒然发船，有货也运不过来。”
万胤呆了呆，有点傻眼。
常山庆目光来回，心里那叫一个急躁，沉声道：“这些都是借口，我要的是结果。常家订购的物产，你们必须准备齐全。”
缺少了三生石，这位回去没法交代的。
“一定，一定。”万胤心知肚明，连忙道，便开始与双喜商量解决办法。
“水路不通，陆路呢？”
“北地和中原之间，隔着崇山峻岭，路途遥远，走陆路至少要三个月，还不如坐等怒鲲帮恢复生产。”
“那还是水路，多花些钱，总有人愿意冒险一试的。”
“可以是可以，但不能抱太大希望。那河妖赤练乃是水麟王之子，水麟王痛失爱子，震怒之中，兴风作浪，渭河神仙难渡。或许……”双喜欲言又止。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万胤急声道。
双喜道：“邀请中原世家的人坐镇压船，让水麟王不敢肆意妄为，保证货物肯定能运送到蛊园。唯有这个办法，能迅速搞到三生石，快则十余天，慢则一个月。”
万胤呼吸凝滞，惊呼一声：“邀请世家的人，这，这得付出多少代价？”
边说边转向常山庆，万胤干脆致歉，道：“外家主，事出有因，小女子实在无能为力，一切罪在小女子，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常山庆彻底无语了，骂你有个屁用，急的跺脚道：“真地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万胤低头，眼中含泪，委屈道：“小女子初掌蛊园，照顾不周，请外家主见谅。”
常山庆也不敢逼迫太甚，毕竟常家以后还要与蛊园做买卖，关系不能搞得太僵了。
“没有三生石净化忘川河水，孟婆茶全要枯死，收成不到孟婆茶，忘情蛊全要饿死！”常山庆深知此事的严重性。
很多事情是一环扣一环，别看世家强大绝伦，地位超然，一个小小的变故便可能导致世家迅速衰弱下去，甚至可能就此灭亡！
“邀请中原世家坐镇压船……”常山庆明白代价是什么，不再墨迹了，赶紧给家主常轩宇传信，讲清楚前因后果，由常轩宇裁决。
……
数日后，沈炼再度来到宁柔心处探望毕元海。
“恩公！”毕元海恢复得不错，感觉身上长肉了，也更有精神了。
“毕兄，感觉如何？”沈炼笑问，坐到了床边。
“好多了，宁医师的治疗蛊非常神奇，我想要不了多久我就能下床走路了。”毕元海脸上涌现莫大的感激。
一旁的宁柔心闻言，笑了笑。
闲聊了一会儿，沈炼开始套取信息，道：“毕兄见多识广，我有些疑惑一直无人可解，想要请教你指点迷津。”
“恩公请讲，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元海连忙抖擞精神。
沈炼好奇道：“我常听大家说，蛊分三类，世家的血脉蛊，宗派的传承蛊，除此之外，便是我们这些人手里的其他蛊。敢问毕兄，这三类蛊，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个问题，沈炼问过孔侑，边禅玉，也问过满伯玉，三人都是一知半解，解释不清楚。
毕元海笑了笑道：“恩公不是世家出身，也没有加入宗派，不了解三类蛊的差异，也在情理之中。”沉吟了一会儿，他整理了下思路，娓娓道来。
“先说世家的血脉蛊，某种蛊与某个家族的血脉绑定在一起，血脉相融，代代沿袭，这就是血脉蛊。
血脉蛊只有这个家族的血脉才能炼化，且炼化难度非常低，血脉越是浓郁，就越容易获得蛊的认可，日后的成长进步就越快，催动蛊产生的力量也更加强大！
可以说，世家是以血脉浓郁程度来定强弱，谁的血脉更浓郁，谁的潜力就越大，未来成长的上限就越高。”
沈炼咂舌道：“血脉浓郁程度，是一出生就决定的吗？”
毕元海点点头：“基本是这样，但也有例外。世家的人炼化了血脉蛊后，其血脉越是浓郁，血脉蛊成长进化就越快，而血脉蛊进化之后，还能反哺自身，提高血脉的浓度，这是一个不断循环进步的过程。有些人一开始血脉浓度或许很低，后天进化成长却可以无限高。”
沈炼微微皱眉：“怎么听着像是妖怪的伴生蛊？”
毕元海双目一亮，惊叹道：“恩公果然聪慧异常！不错，所谓的血脉蛊，其实就是效仿妖怪的伴生蛊改良出来的。人族在漫长的养蛊，炼蛊，用蛊岁月中，为了能与妖怪相抗衡，不断学习妖怪身上的优点，血脉蛊便是最大的成果。可以这样说，血脉蛊便是人族的伴生蛊！”
“原来是这样……”沈炼恍然大悟，啧啧称奇，也终于有点明白，那些世家的人为什么视众生为蝼蚁，行事作风与妖怪如斯相似了。
毕元海：“再来谈谈传承蛊。宗派的传承蛊，与血脉蛊和其他蛊，最大的区别在于，蛊师与蛊的关系是平等的，蛊是独立的个体，而是被炼化了！”
“什么，不炼化？！”沈炼吃了一惊，不炼化蛊，如何养蛊，炼蛊，用蛊？
毕元海却是点点头：“传承蛊与蛊师之间，更接近于合作互利的关系。传承蛊与蛊师签订了某种契约，蛊师供给蛊所需，蛊则会赐予蛊师力量。这种独特的契约关系，让蛊师与蛊是对等的存在，盟友般关系。”
说的有点复杂，毕元海想了想，便举例说明，“以佛门为例，佛门就是典型的宗派。其传承蛊为佛心蛊，此外还有八大金刚蛊，三十二法相蛊，八十一罗汉蛊，万千菩萨蛊等等。
在很久以前，一个人与佛心蛊相遇了，他很想炼化佛心蛊，却始终无法成功，他便每日端坐于佛心蛊前，虔诚祈祷，领悟禅机。
终于有一天，他的诚心打动了佛心蛊，佛心蛊想要被他炼化，他却只愿意与佛心蛊做朋友，于是佛心蛊便与他立下了契约。
而这个人，便是日后开创佛门的佛祖！”
那一天，我摇动所有的经桶，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在山路匍匐，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次次的转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佛祖有了佛心蛊，开创佛法，佛宗，并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佛祖先后遇到了金刚蛊，法相蛊，罗汉蛊，菩萨蛊等等，佛祖都没有炼化这些蛊，而是让佛心蛊与这些蛊签订了契约，于是这些蛊都愿意臣服于佛心蛊。
这就是用蛊来炼化蛊！
此后，佛祖将金刚蛊，法相蛊等等，送给他的信徒，并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他的信徒也不需要再炼化这些蛊，直接便能收入体内，开辟空窍，催动蛊的力量。
这还没完，佛祖还发现，他随时能够收回这些蛊，而且能够汲取，聚拢这些蛊的力量，全部归于佛心蛊。”
沈炼有点傻眼，听这意思，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还能这么玩？！
“佛祖有无数信徒，万千信徒蛊师，一念之间，便能让佛心蛊将信徒蛊师的力量汇集于一身，那般浩瀚的伟力无可比拟，震天撼地，佛法无尽，法力无边！”毕元海惊叹不已。
“某个宗派的传承蛊，都是类似于佛心蛊，由历代宗主传承交接，不依存于血脉，也不受制于血脉，却能使一派宗主强大到足以称霸一隅，开宗立派，屹立不倒，长盛不衰。”
“众人拾柴火焰高，传承蛊便是集中众人之力，让某个人或某些人强大无比，统率群雄，形成一股强横的合力，与天斗，与地斗，与万妖斗！”
第119章 因我而生（）
沈炼呼吸顿了顿。
“毕兄能否详细说说，所谓的契约到底是什么？”
契约无疑是关键，如果能弄清楚了契约的真面目，拥有嬉命蛊的他，或许也有那条件，开宗立派，凌驾于众生之上。
“契约是宗派的核心机密，是宗派的立身之本，只有宗派的高层甚至只有宗主一人知晓，我还只是一名岷山派弟子，从未见过契约，也不清楚契约究竟是什么。”果然，毕元海微微苦笑，这般回道。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沈炼也不失望，略一沉吟便讶异道：“这么说，毕兄加入宗派后，主升蛊是宗派赐予的，毕兄必须对宗派保持绝对的忠诚，甚至惟命是从，不然宗派随时能够回收你的主升蛊，将你打落凡尘？”
毕元海点点头：“可以这样说，宗派弟子与宗派荣辱与共，唇亡齿寒！而下位弟子绝对服从高层的命令，则是忠诚的表现。
在这一点上，其实与怒鲲帮没有区别，你们的帮规不也是要求帮众对帮主忠诚不二吗？
只不过，宗派的约束力更为强大，宗派弟子须得时刻保持敬畏之心。宗主与弟子，便犹如君臣之间，宗主对弟子有杀生大权！”
当然是有区别的！
传承蛊能够汲取汇聚众人之力，门中弟子越强，宗主能够汲取的力量就越多，这意味着宗主就会更强，稳稳碾压其他人，拥有绝对的霸权。
如此前提下，宗主只会一心希望门中弟子更强，不遗余力栽培天骄奇才，才不会像怒鲲帮满伯玉之流这样小肚鸡肠。
沈炼情不自禁疑惑道：“那要是有人想要忤逆，甚至背叛宗门呢？”
毕元海顿时哭笑不得，发现这位还真是有意思。
你加入一个宗派，自然是以宗派为家，一心为了宗派，宗派好了，你才会好，你做出的贡献越多，宗派也会视你为栋梁，大力栽培你，哪有整天想着忤逆背叛的。
不过，毕元海转念想了想，觉得沈炼是怒鲲帮长老，有很多属下，他却很年轻，未必能服众，可能他是在为如何让属下们保持忠心而烦恼，这才有此一问。
“忤逆和背叛，为人所不齿，背叛师门更是重罪，处罚极重，却……还是时有发生的。
因为无论是多么牢不可破的契约，都有漏洞，且可以被绕开、甚至打破。
这就好比世上有‘言而有信蛊’，便有‘言而无信蛊’。
总有一些人挖空心思，损人利己，掠夺他人利益，甚至将个人利益置于集体利益之上，冒天下之大不韪。
在宗派内部，如果有人生出背叛之心，他须得寻找到一种破解之法，解除他的主升蛊与传承蛊之间的契约关系，摆脱传承蛊的控制，这是必须的环节。”
沈炼目光一闪：“像这种非正常解除契约，传承蛊能够及时发现吗？”
“能！不过，不要低估了背叛者的能耐，他们往往不会强行解除这种契约关系，更多的是篡改契约，模糊契约，表面上看起来他们还是受到传承蛊约束，实则脱离了规矩枷锁，暗中为所欲为。”
“一个宗派越是强大，其契约也就相对越完美，漏洞极少，几乎牢不可破，背叛宗门的人也就越少。”毕元海强调道。
听到此处，沈炼笑着点点头，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毕元海没有见过契约的真实形态，说的再多也是全凭想象力，不过能通过他把血脉蛊、传承蛊了解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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