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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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女孩从一群小混混之中救出来，只是因为在他们同桌的那半年里女孩帮他抄了不少作业。虽然那都是他强迫女孩的，但他还是记住了女孩的好。不得不说英雄救美的戏码虽然很老套，但效果却出奇地好。女孩一改对周辉不好的印象，竟然转而崇拜了他起来。

　　　　自此，女孩时不时就会来周辉的住所帮他洗衣做饭，美其名曰，为了报恩帮他改善生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女孩对他有意思。爱这个东西很莫名其妙，他不知不觉间竟然也爱上了女孩——缺一根筋，傻到无可救药的同桌。哦，难以想象···

　　　　如果不是一场意外，他是永远不会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在周辉的眼里，这个世界充满了肮脏。当然，作为小混混的他并不厌恶这个肮脏的世界，而是心安理得地在其中畅游。可是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第一次产生了毁了这肮脏世界的念头，比当初他被别人欺辱还让他愤恨！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同样很危险。对于傻傻的女孩而言，步入这里几乎就注定了悲剧的下场。在找工作的途中，女孩落入了人口贩子的手中。得知女孩被人口贩子拐卖了的周辉，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灰暗了，从来都没有那么恐惧过！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将女孩救回来的。

　　　　狐朋狗友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用的，至少他们会给周辉提供一些消息。终于，他在一家夜总会的单间找到了女孩···

　　　　女孩被绑在床上，脸上有乌青，嘴角还流着血。迟到了！周辉上学时，每次都会迟到，但这次迟到却几乎让他疯了！但，不论怎样疯狂愤怒，他都不会在女孩面前表露出来，只是默默走到女孩面前解开绳索，抹去女孩嘴角的血迹。

　　　　自始至终，女孩都没有任何反应，如果不是女孩依旧睁开的眼睛，周辉都会以为女孩死去了。但睁开眼睛又怎么样呢？

　　　　那眼神······

　　　　那晚是周辉第一次杀人，血溅得老高，但他没有一丝恐惧不安，只有无限的快意。干掉了所有与这一件事有关的人以后，他带着女孩来到了暮城。

　　　　当然，他没有管女孩愿不愿意，只是紧紧跟着女孩，死磨硬泡。

　　　　几个月之后，一直失魂一般的女孩终于出声了。她哭着大叫：“我不要你可怜我！”

　　　　周辉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抱着女孩，紧紧的。他要用事实证明他能为女孩改邪归正，于是他做起了出租车司机，以行动告诉女孩，他能够给她幸福。

　　　　女孩的心终究是水做的，经不起周辉的火热，不久便滚烫了起来。终于在一个美丽的夕阳之中，女孩收下了他廉价的结婚戒指。没有婚礼，没有见证人，只有两只手在夕阳的晚霞之中紧紧握着。

　　　　后来，女孩给周辉生了一个女儿，但女孩不久却死去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女孩为自己的孩子撑起了生的空间。他无法忘记那个场景，女孩拱起背的那个姿态。一块巨大的水泥板就那样死死压在女孩的身上，而女孩竟然将之撑起来了。

　　　　才五个多月的女儿安然地在母亲的身下睡着，粉嫩的小脸蛋很可爱啊。现在，周辉的女儿已经八岁了。他很爱她，与女孩一样，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乃至于生命。

　　　　平静的生活坚持了将近八年，但在一个星期前却发生了一件事，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

第十三章　善与恶的决断（）　
【什么是善，又什么是恶？相信这都不是你我能决断的。只是因为我们站在对面，你对于我而言就是罪恶。所以我将毫无顾忌地挥刀，断你头颅！】

　　　　雨还在下，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周辉在雨中没有打伞，衣服已经湿了大半。但他还是茫然不知，神情一时落寞，又一时微笑。

　　　　“大叔，现在还开车吗？”周辉的身后响起了有些嘶哑的声音，似年轻，又似苍老。回首一看，他见到的是一名打着黑色雨伞的黑衣少年，飘然立于雨幕之中。

　　　　又是黑色雨伞吗？周辉转身上前，叹声道：“唉···去参加葬礼啊。小伙子看开点，路还很长。要到哪里去？”

　　　　在暮城已经生活了十年，周辉懂得黑色雨伞的含义，何况眼前的少年还是一身黑衣，面色又苍白颓废，似受了沉重的打击，看来是亲人去世了吧。

　　　　就在周辉打量着木夜的同时，木夜也在打量着周辉。眼前的男子双鬓斑白，满目沧桑，似返璞归真的朴实无华。这样的一个人虽然不一定是好人，但也一定不是坏人。可是，不是坏人又怎么样呢？不管是怎么样，错了就应该付出代价的。

　　　　木夜颇为怪异地弯起嘴角道：“嗯，是去参加葬礼。一个小女孩出了意外，作为哥哥的我得去看看。大叔就带我去东方街吧。”

　　　　在夜雨之中，蓝儿告诉木夜，在东方街附近有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那时，她被一个大胡子叔叔带到了那里，还有其他三个所谓的叔叔也在那里。而眼前的周辉就那所谓的三个叔叔之一······

　　　　虽然周辉并没有伤害蓝儿，但他也对蓝儿的事情熟视无睹，漠然地走开了。

　　　　有罪！在木夜的眼里这也是死罪，怎么可以对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见死不救呢？

　　　　周辉在听见东方街后，开车门的手一抖，但随即就恢复正常。他平常般答应道：“东方街吗？好的，进来吧。”

　　　　打开车门后，周辉首先进入车内，坐在了驾驶座上。在坐好后，他的手掌张开，轻轻触碰了一下垂在前方的红色平安符。不要以为这个动作是偶然的，因为这个动作周辉已经坚持了九年！每次开车时，他都会用手碰一碰红色的平安符。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因为这平安符是他的妻子送给他的。不知道何等原因，触碰它，他就会莫名心安，甚至有小感冒、头痛之类的问题都会在突然好转，一天的天空都会觉得是晴朗的。

　　　　在周辉进入车内以后，木夜将黑伞抵在车顶，动作怪异地拉开车门，停顿了片刻才收起黑伞进入其中，坐在了后面的一个靠车窗的位置。

　　　　这个古怪的动作进入了周辉的眼里，但他没有多想，只以为寻常，道：“坐做好，走了。”

　　　　话音一落，周辉拉动引擎，一辆出租车就如光芒般穿透了雨幕。到东方街的路虽然车辆不多，但也不好走，这是因为路的问题呐。这些路段坡度起伏大，弯道也有不少，所以暮城的大多数车祸都是在这里发生的。

　　　　一上一下的车身摇晃着，上面的人也控制不住前倾或后仰。动作最大的就属红色的平安符了，几乎成了大幅度的钟摆。不过，有些奇怪的是，红色平安符的摆动只是左右，而非上下。这种违背规律的力的运动并没有引起车上人的注意，因为发生了更加引人注意的事情。

　　　　开车中的周辉突然感觉到脖间一痛，低头间，他发现一把有暗红光芒的黑色短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间，锋利的刀刃已经没入了一层皮肤。很惊讶，但这种情况并没有让他失去方寸，双手依旧握着方向盘，寻常般开着，还保持着先前的节奏。

　　　　他只是透过后视镜，看着木夜淡淡道：“小伙子，寻仇的吗？”

　　　　面对如此淡定的大叔，在后面的木夜蓦然一笑，随即也淡淡回道：“嗯，是寻仇的啊。大叔···”

　　　　周辉又问道：“寻谁的仇？我应该在最近今年没有与人结怨吧。即使是曾经的仇怨也不应该会拖到现在？”

　　　　不要看周辉表面上的淡定，其实他的心已经乱了。不然，向他一向果断的性格是不会与人那么多话的。平静了太久的生活已经让周辉失去了往日的锐气，开始惧怕死亡。当然，这是因为他的女儿还需要一个父亲，所以他不能死！

　　　　而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周辉的控制，背后的黑衣少年完全不像新手。年纪轻轻却太过于平静了，持刀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抖过一下，让他没有一丝逃脱的希望。而且横在他脖子间的短刀，确确实实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很浓烈！让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被剥夺。现在，他只能拖延时间，寻找破绽。

　　　　不管木夜有没有看出周辉的心思，都不会在现在要了周辉的命，因为周辉最多不过是一个帮凶罢了。罪魁祸首还没有找到，怎么能轻易断了这根线呢？

　　　　木夜道：“不，不是最近几年，也不是你所谓的曾经，就在八天前。八天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一听是八天前，周辉的瞳孔剧烈收缩，不顾刀刃的锋利，硬是转过了头。如果不是木夜及时收刀，他的脖子定然断掉了，即使是这样，鲜血还是一滴滴顺着刀锋滑落，脖子有一道较长的口子。

　　　　而他不管不顾只是盯着木夜道：“八天前，发生了什么事？”

　　　　木夜道：“还记得一个蓝衣裙的小女孩吗？头发绑着蓝色的蝴蝶结，很可爱。”

　　　　微微停顿，又说道：“还有，她的名字叫做蓝儿···”

　　　　话已经说得如此明白，周辉也已经失去了隐瞒的必要了。八天前，他的确做错了一件事。这件事情让他这几天都心神不宁，毕竟那是一个和他的女儿一般大小，一样可爱的小女孩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找到了我？”周辉并不明白对方怎么找上他的，这件事情就只有四个人知道，而且都不会说的，何况还有他这一个路过者。

　　　　询问并没有回答，因为木夜突然大吼一声：“开车！”

　　　　原来一时激动的周辉竟然忘记了控制方向盘，让车靠近了防护栏一边，差不多都已经撞上了发出：

　　　　“嗤、嗤~~~~~~，嗤、嗤~~~~~~~~~~”木夜这一声让他回过神来，立即就转头，正了方向。

　　　　重新掌控了方向盘的周辉又继续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怎么找到了我？”

　　　　没有短刀威胁的周辉相信自己的生命不会再受威胁，但他现在却是真的对八天前的事情很在意，不然也不会有刚才的冲动。

　　　　面对周辉的追问不舍，木夜诡异一笑道：“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木夜的话让周辉笑了，他笑道：“哈哈···，我相信啊，但我只相信人的心里有鬼。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就有千千万万只鬼！”

　　　　木夜道：“世上千千万万的人，就有千千万万只鬼吗？嗯，有道理。不过，我说的是现实存在的鬼，人死后形成的鬼魂。”

　　　　周辉透过后视镜，古怪地看着眼前黑衣少年道：“在我没有见过之前，我是不会相信的。难道，你来寻仇和鬼有关吗？”

　　　　这一问已经距离真相不远了，木夜也就顺着说出了实情：“是啊。如果我告诉你，在这车内就有鬼，而且就是蓝儿，你相信吗？”

　　　　木夜的话让周辉的背脊骨有些发寒，他想起了木夜那会儿上车的动作。那不就是让另一个人上车的动作吗？

　　　　“要说什么就说吧，不用什么鬼魅之类的。”

　　　　“你会相信的，不是蓝儿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当时在一间仓库外看着她被欺负，无动于衷呢？”

　　　　“不要说鬼了。你找到我，是因为那小女孩的事，你要杀我为她报仇吗？应该知道，我并没有伤害她。”

　　　　“你为什么不救她啊？还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忍心无动于衷啊？”

　　　　“我并不想那样，可是·····”

　　　　周辉想说些什么，但木夜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冰冷至极。

　　　　“或许你认为你没有什么错，算不上罪大恶极。但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相信这都不是你我能决断的。只是，因为我们站在对面，你对于我而言就是罪恶！所以我将毫无顾忌地挥刀，断你头颅！”

　　　　他邪气凛然，手中的短刀血色更艳丽了。

　　　　而周辉沉默不语，将车停在了路边。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善了，最终还是胜者为王！

第十四章　苍白女鬼（）　
出租车内，木夜拍拍蓝儿的小肩膀，低头轻声道：“蓝儿，在车里乖乖的，夜哥哥和大叔先出去一会儿。好吗？”

　　　　不知道为何，蓝儿的精神在白天很低迷，大眼睛眯着，失去了夜晚的神采而显得有些呆呆然了。还有啊，她坐在车里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动作，小脑袋一直都低着。就连木夜对她说话，她都只是微微抬头，点头“嗯”一声，随即又低着头，没有了反应。

　　　　周辉关注着木夜，这些在他看来古怪的动作自然落在了他的眼里，还有话语他也听得见。虽然他的口中不相信有鬼魂之说，但他的心里却相信了几分。在外十几年，真话假话他还是分辨得出来，何况这些动作都是不能假装的。

　　　　还有那表情，那眼神······

　　　　对于周辉来说，木夜说的是真是假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女儿还等着他去学校接她放学回家呢。迟到了，女儿是会害怕的。

　　　　想起去年，他为了多赚些钱改善女儿的生活，就有一次迟到了一个小时才去学校接女儿。那时他开着出租车急匆匆赶到学校却没有看到女儿，门卫说他的女儿等了半个小时就背着小书包离开了。当时可把他吓得半死，急忙冲进出租车在回去的路上寻找。

　　　　幸好女儿并没有发生意外，只是背着小书包蹲在一个十字路口旁“呜呜”哭着。

　　　　原来女儿是想一个人回家的，但她在十字路口迷路了，不知道该走哪条路。无助的女儿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只能蹲在那里哭了···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周辉不管有什么事都会准时到学校接女儿，即使有一次出了车祸，差点死掉都没有迟到过。他承受不了女儿发生意外！

　　　　活着，准时去学校接女儿回家！这是现在周辉唯一的念头。

　　　　这时，两人都下了车，进入雨幕之中。

　　　　眼前的黑衣少年脸色苍白无血，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却让周辉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在冥冥之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他动手，死的人一定就是他！

　　　　那把暗红的短刀持在黑衣少年的手中，仿佛有了魔力，雨水打击在上面竟然没有溅起的迹象。周辉知道，正如黑衣少年说的那样，下一刻，他很有可能被那暗红的短刀斩断头颅！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才能活下去？他有些绝望，眼前的少年明显有些极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不愿就这么等死的他面部朝天让雨丝使自己清醒，接着他又看着木夜，目光很复杂。

　　　　“非杀我不可吗？我可以告诉你伤害那个小女孩的那些人，你可以放过我吗？”他服软了，不知有多少年都没有低过头了。尊严！在现在已非他最为重要的了。

　　　　为了女儿，一切都要靠边站！

　　　　其实木夜也不是非杀周辉不可的，何况他还需要周辉提供的信息。暮城这么大，能够碰到一个目击者已经十分不易了，要碰到元凶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即使有那么幸运，他也不会有那个时间的···

　　　　于是木夜道：“嗯，我需要你提供的信息。但这样放过你，也是不行的。至少要一只手和一只眼睛，你愿意吗？”

　　　　蓝儿的事情让他极其气愤，就这样放过周辉，难以平息自己内心的怒气，更是对蓝儿的不公平。他至少也要让对方知道冷漠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至少需要断一只手，瞎一只眼睛才行。

　　　　“如此代价虽然远比死去好，但手和眼睛都是人体重要的器官，就这样少了一半，对人的生活影响很大！”

　　　　周辉苦笑道：“何况你要我一只手和一只眼睛，虽然是活下去了，但我开车就不行了。你这是要断我的生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