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中华-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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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锐的秦铠放到海军衙门里，其实就是他的意思，光靠自己虽然足以掌控，但是他怎么可能去管具体的事务，这海军衙门从建立开始，就注定了是这位发起者李中堂的领地。

　　　　所以，他才建议让精于海战的这位秦大总督加入海军衙门，担任同李中堂一样的职务，谁知道，这位可好，进了衙门就直接撂担子了，倒像是事先都排练好似的，真是奇葩的很，不过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多深究，重要的是，自己能拿捏住下面的这些督抚！

　　　　而现在看起来，这位李中堂，自己可是拿捏的十分的稳妥，这让醇亲王奕譞感觉十分良好，两人一路漫谈，到了海光寺，这才各自告别。

　　　　李中堂辞别醇亲王奕譞后，却没忘记另外一件事，他带着周馥来到跟在后面的另一辆式样不显的马车前，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四品服饰的普通宦官，白净的面皮，看到李中堂迎候，却却毫无惊讶的神情，倒是十分低调的上来拱手施礼。

　　　　李中堂自然不等这位施礼，忙迎了上去，“李总管，这天津的海鲜可还合口味？”

　　　　来人，自然是现在慈禧面前的第一红人李莲英，他此番跟着醇亲王奕譞一起出了北京城，无疑也是队伍中最让人意外的事情，这海军衙门巡阅海军，他这么个宦官跟着来干啥

　　　　李莲英笑咪咪的让李中堂托住自己准备施礼的胳臂，自然很顺势的就收起了客套，等周馥提过来一包物事后，他这才笑眯眯的说道：“中堂大人待人以诚，小李子今天那是见到了，等回宫去，自然要禀明太后的！”

　　　　李中堂一脸的笑意，态度十分恭敬的陪在这个小小的四品宫殿监正侍身边，不住的点头，似乎很认同这个太监的废话，分手后，还站在原地朝着远处的李莲英观望。

　　　　等上了自己的官轿，一旁陪同的周馥手扶着，脸色却不怎么舒坦，看到打起的轿帘内端坐的李中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复，他也有些愤愤不平的低声说道：“大人，您是文华殿大学士，这可是一国首辅、宰相才配有的荣耀，还这么费神的应酬，真是太辛苦啦！”

　　　　李中堂睁开微闭的双眼，目光炯炯的看了看这位陪伴自己三十年的得力幕僚，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一笑，忽又轻轻叹了口气，“务山，我这么做，你怎么会不明白呢，在其位谋其事，我能不这么做嘛？”

　　　　周馥点了点头，他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么做的关窍，他也叹了口气，“大人，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心里有点替大人抱不平嘛，您该做上的位置，那应是执掌中枢，为皇上治理这天下，现在”

　　　　“务山，今天你话多了！”李中堂开口打断了周馥的抱怨，然后才淡淡的说道：“太后垂帘听政，这朝廷中枢掌握大权的都是皇亲，都是觉罗的子嗣，我为官三十余载，这风风雨雨早以见惯了，我就是个汉人大臣，文华殿大学士，不过是哄人的玩意，若是没有醇亲王来照应，咱这水师的银子那可就难了！”

　　　　周馥听到中堂大人言语间深深的倦意，也是感同身受的点点头，不再言语

　　　　快到府邸的前，李中堂忽然噢了一句，开口问道：“务山，那秦铠，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五天前，上海那边拍来电报，说是秦铠带着一支船队匆匆进港补给后又离港而去了，据说是在搞什么海上训练朝廷又没拨银子，这秦铠也不知道闹腾个什么？”周馥在一旁小声的报告道。

　　　　李中堂听了后，倒是不再言语，五天前就在上海了，没理由会迟到的，这个年轻的秦总督，他倒是深感压力，不过，自己在位置上，这秦烈风那是翻不起浪头的，他也是个汉人大臣，而且是大清绝无仅有海外归来的高官，要进中枢更是绝无可能。

　　　　不过，年纪轻轻已经坐上的督抚的高位，想到这里，他忽然开口道：“务山，听说这秦烈风现在安心在两广之地大搞产业，看来倒也是想着造福一方，可惜了”

　　　　这言下之意，周馥也是一番感慨，这位中堂大人可惜这位秦烈风的同时，何尝不是对自己仕途的一番自怜啊，岁进京应试，便做入京十首，这“丈夫只手把吴钩、意气高于万丈楼”的诗境，三十年后吟来，却是另有一番感悟。

　　　　中堂大人和周馥不胜唏嘘之时，秦大总督却在旗舰黄山号上喝着咖啡，享受着海上专享邮轮的特殊待遇，只是，这身边一个妹子都没有，端茶送水的都是宋云泽这等粗汉这自然是秦大总督小心思，当然，现在已经官封参将衔的宋云泽可不会认同这位总督乱扣帽子！

　　　　坐在廊桥的秦铠站在窗前，正好看到宋云泽在和船上的炮手比赛搬运炮弹，当然，这会儿玩的都是练习弹，否则真炮弹可经不起这些家伙乱摔，玩意真的出了意外，虽然这艘防城造船厂计价70万两的黄山舰不至于沉掉，但绝对是个大灾难。

　　　　这厮出身越南豪门，据说自由熟读儒家经义，不过就没看到过这厮嘴里冒出过真正的经义来，而且在越北时就是军中坏分子，跟了自己后，倒是正儿八经的改邪归正了，不过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倒是有些埋没了，等这次巡阅结束后，放到指挥学院去好好锻炼一番！

　　　　这一次从广州出发的船队，若是以现在航行的船速来算，绝对是龟速在海上爬行，那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以赶来接受巡阅为目的的，吕翰早在出发前，就把每一天的训练科目排的满满当当的，秦铠一路上，就没看到这黄山舰上的军官、士兵消停过。

　　　　等秦大总督喝好咖啡，正拿着一个机器厂特别定制的蒸汽咖啡壶煮着摩卡咖啡时，一个全身黑乎乎的家伙推门进来了，看的秦铠也是一愣，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来，却是舰队指挥官吕翰。

　　　　看到秦铠的表情，吕翰也是哈哈一笑，他从士兵手里接过湿毛巾抹了一把，这才露出褐黑色的原本肤色，“烈风，今天是全船运煤训练，我这个提督自然不能落后！”

　　　　秦铠自然知道这事干啥去了，这时代的战舰烧的自然是煤炭，而从遍布船体水线装甲后面的储煤仓中把一包包的煤炭运到锅炉房去，这是一项极其繁重的体力活，而在南洋水师中，早已打破了所谓的士兵和水手的概念。

　　　　即便是锅炉工，那你首先要接受海军士兵的训练，然后你才是一个合格的战舰锅炉工，而战舰作为一个作战的整体单位，每一个人，从指挥官到最底层的杂工，在战舰上的任务都是完全一样的，那就是守护战舰，并且利用战舰去战胜敌人。

　　　　一旦战舰被击沉，不管是管带还是杂兵的命运都是一样的，都是彻彻底底耻辱的失败，所以在南洋水师训练中，一切的训练都围绕着战舰这一整体作战力来进行，而作为船上最脏最累搬运煤炭的差事，无疑训练集体精神的一个最佳机会，所以，从管带到锅炉工，都会一起参加搬运。

　　　　对于自己亲自挑选吕翰成为南洋水师的指挥官，秦铠至始至终都感到十分幸运，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南方汉子，无疑是这时代少有的精英，行事一丝不苟，而在作战时果敢冷静，战无定式，这一点秦铠岂会不明白，能在战场上保持冷静和果断出手，那就是一个极其优秀的指挥官了，传说中的诸葛神算，那只是传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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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海军大阅兵（）　
第506章　海军大阅兵

　　　　秦铠赶到天津港，正是李中堂摆下夜宴为醇亲王奕譞接风的第二天，这支组成奇特的船队自然也引起了几日前已经云集天津港的北洋水师及各国观礼的舰队，尤其是挂着提督旗的黄山号铁甲舰。

　　　　秦大总督，已经是四个月来第二次来天津卫了，驳岸后，秦铠按照规矩自然要去拜访他那海军衙门的顶头上司醇亲王奕譞，虽然他这个海军衙门协办基本属于打酱油的角色，但是现在这种时刻，他可没打算因为这些小节出什么意外的纰漏。

　　　　等到了海光寺，醇亲王奕譞竟然是出乎意料的热情，对于秦铠在北京拜会自己时所表现出的诚意，他却在最后时刻放弃了立刻扶持光绪亲政的打算，他自然没打算把他和慈禧之间的小秘密公开，但是对这位大清年轻一辈中佼佼者，在他看来是必须拉拢的。

　　　　秦铠还是一如既往的表现的十分恭顺，对于他最后时候的表现，这倒是应了左宗棠的揣测，他也明白必然是慈禧在最后时刻做出了某些让步，而且，希望通过这些满清贵族来掀翻那个老女人的统治，他原本也并未抱以太大期望。

　　　　事实上，虽然光绪亲政的风波因他而起，但是真正推动这场**的，自然还是这亲政之后的巨大权力交替，醇亲王奕譞、帝师翁同龢自然是其中最大的受益者，而李中堂在这件事情上的低调，虽然没有任何明面上的道理，但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

　　　　而秦铠恰恰是知晓一二，在二十多年前那一场席卷全国的大浩劫中，李中堂是与翁同龢结下了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大仇，翁同龢的长兄翁同书当时任安徽巡抚，太平军打来的时候，竟然弃城而逃，而当时曾国藩奏请严处的稿子就是出自李鸿章之手，而翁同和因此郁郁而终。

　　　　所以，在未来这场朝堂上的权力斗争中，李鸿章现在走的显然走的是另外一条捷径，只要攀上醇亲王奕譞的高枝，以他淮军的实力，加上朝堂上皇上生父的权势，即便是小皇帝亲政，那也能保得淮军体系的安若泰山。

　　　　而醇亲王更是满意于李中堂的主动投靠，而他对于秦铠，也是这个心思，这秦烈风可是与清流关系密切，若是能假他之手，将清流一党拉入自己的阵营至少是唯自己马首是瞻，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一旦小皇帝亲政，自己在朝堂上那就是掌控自如了。

　　　　当然，秦铠在这次的小皇帝亲政之事中那是出了大力气的，所以他在会面后，很爽快的秦大总督的一项请示，海军衙门日后的战舰制造产业，除了大型战舰为，应当尽量先满足马尾船政的生产在他看来，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做法。

　　　　毕竟大铁甲舰虽然马尾船政也能造，但是秦大总督说的明白，因为大量的材料需要外购，成本相比从海外订购并无优势，而自己正在打着这海军衙门银子的算盘，这能少花的自然要少花，而秦铠提出，千吨以下北洋需要的鱼雷艇，马尾船政技术过关，造价比从英国外购便宜2成，他立刻大笔一挥，将两年内的6艘350吨鱼雷艇全数批了。

　　　　两人之间的秘密交易做得真是淡定自如，醇亲王倒是想起来，这位秦大总督历来有大清点金手之名，这两年间，两广税收可是涨了一倍有余，当然，他自然不知道，秦大总督的南洋工业体系，完全是免税经营的，这银子交给满清，那还不如放自己口袋，只是，这件事情，外人怎么可能知晓。

　　　　不过，这倒是可以尝试的途径，他立刻屏退丫鬟、小厮，然后转身从身后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份奏章，他并没有递给秦铠看的意思，只是那在手上说道：“这是詹事府詹士马陶的折子，请在昆明湖筹建水师训练学堂，烈风你是水师行家，此事你看是否可行？”

　　　　这问题问的秦铠一头黑线，自己是来参加海军巡阅，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掺和到这个大黑锅里了，这昆明湖里玩水师，这不是慈禧那个老女人修建颐和园大戏的前奏嘛，这个吃光大清军费的腐朽项目，没想到比历史的进程更快推进了。

　　　　而自己，竟然成为了参与策划这场大**的一份子，这所谓的昆明湖水师学堂，说白了也就是一群不习水性的八旗兵在景区里训练，试图在崛起的北洋中也为满人捞些个位置，当然，这种拍脑袋想出来的玩意，毫无可行性可言，早年八旗禁军倒是有在昆明湖进行水师操练的旧惯例，不过因为实在毫无用途，最终被裁撤废弃。

　　　　这一次，为了替太后修园子，醇亲王亲自操刀拟定了这份奏请复昆明湖水操旧制折的折子，当然这折子先让个手下奏上，没有太多反响，他在出面，现在看到秦铠，倒是想起来自己担心的银子问题，你这秦烈风来了，自然是要为太后的事情尽一份责任的嘛！

　　　　秦铠自然知晓，这位手上就是那份惹来万事骂名的折子，所谓“以昆明湖换渤海，以万寿山换滦阳”，也就是因这份折子而起

　　　　不过，他可没有丝毫想要阻止这种超级大**的念头，即便是自己背上这超级骂名，他也会沾沾自喜，不过现在却不是自己该说这种话的时候，否则那可就太有先知先觉了，他一本正经的想了想，“王爷，这水师学堂天津卫也有，而昆明湖也就能搞搞操演，恐不经用！”

　　　　醇亲王笑了笑，他立刻又稍稍提醒了一句，“这昆明湖若是要重开水师操练，自然需要修缮一二”

　　　　秦铠这次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王爷，这可是头等大事，若是有需要之时，下官一定举两广之力尽力报效！”

　　　　20日晨，“海安”号客轮已经在天津码头鸣响了汽笛，载着醇亲王、李中堂一应大员驶出了港口，这次特供醇亲王乘坐的是轮船招商局的一等商客船“海安”号，那是去年末刚刚从黄埔造船厂定制的新式火轮，船体坚固，是专为贵宾所备。

　　　　这位大清第一任海军衙门总理大臣也是第一次出海，醇亲王奕譞倒也并非那种弱不禁风的贵戚模样，这船驶出去十余海里，不少第一次出海的京师达官贵人已经忍不住晕船呕吐，他却是兴致勃勃的和李中堂站在舰桥贵宾室，远眺海上，看着轮船斩开碧波飞速而行，甚是惬意。

　　　　等“海安”号火轮驶出海口，一副壮观无比的场面忽然就在海面上幡然展现，两翼忽然出现4艘巨舰高速驶来，在两翼替当中这艘千吨的客轮列队护航，高高飘扬的龙旗，清楚的表明这正是大清国海上的雄狮——北洋水师。

　　　　此刻站在醇亲王身后小半步的李中堂，看到自己爱将丁汝昌精心设计的这巡阅开场，也是笑得合不拢嘴，自己从淮军中挑选的这位勇将，在几年的海上打拼后，到底是整饬出一番强军的模样。

　　　　看到此时看的津津有味的醇亲王奕譞，李中堂自然不失时机的伸手指着远处自己花费不菲购置的新式战舰，笑着一一介绍，“王爷，右翼这艘钢铁战舰，就是北洋之定海神针定远战舰，铁甲厚一尺三寸，炮口308mm，就是整个西洋列强也不过只有二三十艘而已，而我大清则有两艘，左翼领头的就是同级的镇远舰！”

　　　　“好好”此时此刻，身处这种壮观、气势磅礴的环境之中，这位少有机会离开京城，更是从未登上过战舰的大清权贵，也为这铁甲舰队的慑人威势所震撼，海安号商船已经是一艘颇为宽敞的大火轮，不过在两面这两艘远东第一巨舰面前，无疑就是矮子和巨人之间的巨大差别。

　　　　醇亲王看到也是兴奋了，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手搭在额头上，想要把两翼的威武战舰仔细看个清楚，这时候，一旁早有军官送上粗粗的铜管望远镜，而李中堂显然也是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自己这十几年洋务，呕心沥血才建起来的海军，看来这份心血没有白费。

　　　　忽然，正前方传来了沉闷而整齐的炮声，海平面上一支庞大的

　　　　迎着海面上一轮灿烂的朝阳喷吐而出，远处的海面上缓缓驶来一直庞大的船队，领头的正是两个月前刚刚从德国伏尔铿船厂完成试航回国的装甲巡洋舰“济远号”

　　　　李中堂看到济远舰免不得又要嘀咕两句，海军衙门原本为济远拨款140万两，准备按照定镇的吨位，参考英国最新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