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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法神-第7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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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忽然停住了,苏菲菲和亚雷莉对视一眼,赶紧将有些凌乱的床整理好。然后苏菲菲躺进亚雷莉的怀里,做闺蜜说悄悄话状。
脚步声再次响起,显然刚刚外面那位宗师和人聊天,耽误了一点时间,这一次脚步声真的进了,而且巨大的脚步声后面还跟着一重几乎微不可闻的轻柔脚步声,显然后面那人,才是真的高手。
比韩凛虚修为更高的人。
脚步声直达门前,接着是开锁的声音,当房门打开的时候,一束很亮很亮的光透射过来,照亮了这间遮瞒了帷幕的昏暗房间。
房间里的蜡烛,依然尽职尽责地燃烧着,一切都静默得如同死囚的牢笼,这种静默并不代表着安全,反而代表着出现危险。
“咦?”一声岩石敲击铸铁般的,刚硬无比的嗓音响起来,接着才是另外一道相对柔和一些,却也充斥着强者惯有的盛气凌人语气的声音:“怎么了?”
“……人还在。”前一道声音说,接着门口的光线猛然一暗,一道宽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走进来,几乎没有脚步声。
后面的脚步声沉重而清晰,甚至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势,韩凛虚跟了进来,天行武馆中最核心的两大宗师齐聚这里,让空气中的压力都忽然增高了一成。
“张老师!”亚雷莉转过脸来,假装刚刚才发现他进来,而苏菲菲本能地朝亚雷莉身体里缩了缩,反而显得十分自然。张威武淡然地环视了下四周,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不说,帷幕没有被掀起或者扯开,而帷幕后面的窗户也透射出黑漆漆的完整阴影,显然并未被破坏或者打开,看起来,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不过在江湖上浸淫了一辈子的张威武,此时反而提高了警惕,因为刚刚已经出现了异常,那么眼下的正常也算是异常了。
他记得自己镖局里的规矩,如此的一间防守严密的屋子里,守卫的岗哨分为明暗两班,暗哨可以不动,但是明面上的岗哨,那是他进来的时候,要出来行弟子礼的,这是规矩,也是最起码的礼仪,他可不觉得手底下的女弟子们能忘了这个,哪怕他自己有时候忘了这茬呢。
可如今,他开门进来了,没有一个女弟子给他行礼问安。
这不能说明女弟子们忘了规矩礼仪,只能说明她们已经遭遇不测,因为他的镖局不是崇王府,没有任何管理松懈的可能,管理松懈队伍都已经死在了押镖的途中。“真以为天行武馆是简单的跑商?老夫这一辈子就没有带过一趟子安稳和平的镖!”这句话早已经深深镌刻在张威武的骨髓里,让他神经质到除了天行武馆的老窝,这世上哪里都不安全的地步。
正是因为这强迫症一样的想法,才让他面对眼前无关紧要的异常时显得有些吹毛求疵,他一眼看到重获自由的苏菲菲时,不禁皱了皱眉头。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假掩护·真掩护()
“东家小姐,你怎么给苏姑娘松绑了?”张威武虽然十分不满,但是说话的语气还相当客气的。天行武馆几乎是第一次干了绑票这样的脏活,当然也是在建州奴儿的威逼之下才无奈如此,他们一直以来秉持着一种武馆精神,即尚武,正直,扶弱,助人,他们押送的东西,全部都是对于主顾极其重要的物件,或者干脆将某个人物武装护送到其亲人身边,如此才在北方攒下偌大的名头,如今这一趟镖,押送光器“困锁之雨”,在张威武看来也是救人性命的举措,原本没苏菲菲什么事情的,可是北武帝亲自下了道旨意让他们顺路将苏菲菲绑架到潘洋城,这才有了一路上的捆绑虐待。从任何意义上来说,张威武对于自己的主顾那是没有底线地好,无论这个主顾是叶赫维琳部族还是纳诺部族,都是一样的,张威武知道叶赫维琳部族的困境,也知道暴雨派其实声名不显,就是个普通的魔道山门,上不能为一方百姓造福,下不能对抗邻近的山匪恶寇保护旅人安全,不就是一群瞎掰呼的神功修炼者么?说起来张威武觉得他们的前途还不如血阳城的斩鬼烈,至少这个家伙在认认真真地为所有的市民挣钱啊。
站威武知道叶赫维琳部族的困境,因此他敢于投入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来押送一件光器,也因此他对于暴雨派的反扑态度强硬,甚至拉来一些官面上的人物助拳,更因此对叶赫维琳十分十分客气,正如现在,他虽然对于叶赫维琳干扰他的另一个任务而有所不满,但是语气依然尽可能地温和。
“可是这位姐姐一天到晚这么捆着很可怜啊!”叶赫维琳·亚雷莉佯装可爱地说道,她的话半真半假,一半是苏菲菲这个样子辛苦一路确实可怜,到了潘洋估计整个人都快废了,另一半是因为她和苏菲菲达成了协议,苏菲菲不再反抗绑架,而她负责照顾苏菲菲。
张威武一眼就看穿了亚雷莉的大部分心思,虽然他还不知道亚雷莉和苏菲菲达成了什么具体的协议,但是他至少知道她们之间至少有一个协议,一个干扰了张威武此行计划的协议。
因此他真正皱起眉头,有点不悦了,主顾能让他不高兴的时候,只有主顾擅自更改行动规划,干扰他的其他任务的时候。
“东家小姐……”张威武正准备说说苏菲菲那拿出任何瓶子类的东西都可以发动音攻致晕周围一圈人的特殊本领呢,就被苏菲菲打断了:
“这位张先生,我想给您说说,我……不打算跟您对抗了,可以……任由您带我去潘洋城。”
她的声音如同空谷幽兰,每一个都借助音乐的力量,增加语气中的诚恳意味,让所有听到她的话的人都更加倾向于认为她说的是真话,是推心置腹地想和人诉说。
张威武听到她如此说,神色微微一动,暂时压下了对周遭异常情况的不安全感,沉声道:“这是为何?”
“郑先生本身也不太喜欢干这种事情,对吧?”苏菲菲冰炫聪明,从张威武将她弄来到现在的种种蛛丝马迹,以及对于天行武馆这个在南方尚且没有太多名气的镖行的些许风闻的分析,就能知道张威武的天行武馆,是认认真真保护弱者,做着南北沟通生意的镖局武馆,而不是其他那些三流武馆那样打着镖局幌子的黑社会。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清楚地看到张威武的眉头又皱了一下。
“这事情确实受人所托……”张威武还打算再托个什么说辞,就听到苏菲菲继续说道:“张先生不必解释,想来对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知情,不是共谋之人,既然不是共谋之人,那么这趟子镖完成,苏菲菲的死活荣辱,应该和张先生无关了吧?”
“此话怎说?”张威武心里有些嘀咕,其实他知道抓苏菲菲去潘洋城这事情的大致因由,但他没有标明自己知道,而是以退为进,听听苏菲菲的说法,他同时隐秘地看了一眼自家的主顾小姐,觉得这个小姐会不会用什么花言巧语将苏菲菲诓骗了。
依照张威武的本心,他不太希望苏菲菲被人诓骗,毕竟他自己对这个女孩还抱有一丝同情,但如果主顾家的小姐能通过诓骗苏菲菲达到帮他减轻守备压力的目的,他也不介意暂时蒙蔽这个女子一下,因为他知道秀杭那边一些无聊的公子哥和魔道青年已经组织了一支营救队伍,而且说不定还会和暴雨派勾结起来,给他更大的困扰。这次绝重镖,早就退居二线的张威武亲自出山,其实已经能够说明情势的危急了,叶赫维琳也好,天行武馆也罢,都是情非得已,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张威武还指望叶赫维琳部族能在秦本雅思克强盛起来,成为天行武馆开辟北方丝绸之路的桥头堡呢。这一趟子,天行武馆中的每个人,都要压上自身持有的全部赌注。
“张先生一路上苛待妾身,不过是为了加强防护,妾身也大概知道江南六公子已经集结了些许人手启程朝这边来了,张先生所在乎的,不过是武馆甲子清誉而已,并非和那因陀罗的人有什么瓜葛吧?”
“你该不会想成全了老夫,接着从那里逃出来吧?姑娘以为那因陀罗的潘洋总殿能是什么地方,有那么好进出么?姑娘既然有这样的心思,反倒不计较老夫先前得罪之事,老夫自然不敢再期满姑娘,那因陀罗……”
“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样的龙潭虎穴,是我们叶赫维琳家的勇士不敢闯的?”亚雷莉低声道,似乎自言自语,但马上将张威武的话截断。老镖头脸色一红,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语气之中略带唏嘘:
“想不到你们叶赫维琳一族,为了这个降雨用的光器,居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祖坟都快没了,家园都要完了,还有什么不可以付出的……若非如今空蝉拦截的手段太多,不能冒险,我等早就不计伤亡,将这东西抢走了。”说到家园,亚雷莉不禁又带上了哭腔:“许是我等先祖追随纳诺家族,做下太多恶事吧,才让我们这一代人遭受了无尽的祸难,我等以为,我们这一代人吃尽世间苦楚,尝遍红尘艰辛,只要下一代或者下几代人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倒也值了,就怕老天不开眼,先祖之过,子孙永偿……”
“小姐不要太悲观了,这光器么,牵连门派命运倒也是真的,门派要完,光器自然易主,如今暴雨派纠集了这么多人来,肯定散尽门派积蓄,若是我们将镖压成了,只怕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吧?困锁之雨若是能造福一方百姓,暗示功德啊,总好于藏在盾天城这种本身就苦雨的地方,成为某个所谓的门主的私人玩物……”张威武赶紧安慰她,接着又对苏菲菲道:“想来苏姑娘也知道如今叶赫维琳一部情势十分危急,这东西要是不能在年底送到,明年春季……不说也罢,总之,苏姑娘高义,老夫很是敬佩,若姑娘真能做到不再抗拒我等,老夫也不吝以上宾之礼相待。”
“我愿与亚雷莉妹妹歃血盟誓。”苏菲菲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丁点被强迫的意思,显然已经被亚雷莉说通了。没有人知道,其实一开始亚雷莉也没有说通她,反而是敛月灵的营救让她改变了主意,决定不管亚雷莉是不是蒙她,都两眼一闭一头扎进潘洋城的那所谓的教主府邸中。
她这么做,何尝不是一种自暴自弃。敛府的覆灭给她的打击,绝对和她表面上显现出来的那种镇定无关。苏菲菲曾经蒙受敛府恩情,和敛月灵又自小为闺蜜,几乎将敛府当成了自己的家,她这样一个风尘女子注定一生漂泊无依,有这么一座如同家般的府邸,哪怕里面没有一根丝线,一勺米饭真正属于她,也必然成为她寄托心灵的地方,如今这个地方已经在建州奴儿的暴政之下毁灭了,也就意味着她苏菲菲的根断了,真正成为孤苦无依之人,那么她这身香艳的臭皮囊,落在何处,落在什么样的臭男人的手里,又有什么区别!何况她若是自愿前往了,那么她的敛月灵妹妹就不必来营救她,就可以远走高飞,不用自投罗网,而且她还能救起一大群曾经形同陌路如今已经初步认识了的牧民,救起一大片草原和这片草原上永世流传的甜美歌声,她的小小牺牲,如今能换来这么多这么多的人生存乃至于幸福,她,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艺人,多愁善感的音乐之女,又如何不会觉得值当呢?
苏菲菲是个“肮脏的”娼妓不假,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心思纯洁的琴女,一个已经将红尘看破,一心只为曲艺而活的人。她早已对现实的肮脏与黑暗失去了兴趣,甚至失去了感觉,她在青楼中的这么多年来,其实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曲艺的幻梦中。
如今这场幻梦里,可以不仅有儿女情长,痴痴怨怨,还可以有一点家国往事,侠肝义胆,对她来讲,何尝不是一种升华,一种功德圆满?
“朝闻道夕死可矣,何况此番,真正行道啊!”这就是苏菲菲此时的想法,这种想法十分可笑也十分壮烈。
她这番想法将她自己感动了,却也让张威武微微震惊了一下,慨叹于这些闺阁之中的女孩们,其实也有不输于须眉男子的气概了,于是便说道:“苏姑娘侠肝义胆,老夫自叹弗如,若姑娘心意已决,老夫便可命人准备仪式,哪怕姑娘还有些许托付,老夫也能帮忙一二的,只是……”他沉吟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此间客房,有些沉闷了,姑娘既然不与我等对峙了,老夫便希望姑娘移步他处,也好和东家小姐一起,善加保护。”
“可以……”苏菲菲强迫自己爽快答应下来,实际上她有点不想离开这里,不是她有什么受虐倾向,而是因为床底下还藏着一个敛月灵呢,她必须等到将敛月灵想法送出去并且圆上谎了再说——
“镖头,情况不对!”韩凛虚的声音此时急切万分地响起来,将三人都吓了一跳。张威武在惊愕之间,还敏锐地捕捉到亚雷莉和苏菲菲同时露出的惊慌之色。“她们合起来诓骗老夫?没理由呀?”张威武心念电转,但还得转身去看韩凛虚这边发生了什么情况。
“怎说?”他转过身,暗暗运起魂气,却买有着急释放魂兽化形,他完全转过身的同时,感应到身后两位女子都十分十分紧张起来,苏菲菲甚至有点发抖,这种异常情况让他心生警惕:“不会真的坑老夫——”他的念头还没转完,就似乎瞄到壁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无论明哨暗哨,早就被人杀了!死法——”韩凛虚的语气急切且严厉,这一屋子女弟子是他和张威武共同经营的天行武馆中的重要力量,死伤之下虽然不伤筋动骨,却也十分令他心痛的,而且她们的死相十分诡异可怖,让他认定这间封闭的客房里还藏着一位心狠手辣的绝世高手。
他政要向张威武示警,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留神!!”张威武爆吼一声,全身的冰气轰然爆炸,形成一道粗大无比的风雪,《冰屑旋转功》在他手中运转如同星系,被他仓促之下整个儿推射出去,可是,即便是强如返虚境界的张威武,与那黑暗之中的偷袭者相比,也似乎太慢了些。
亮光,真实地在张威武眼前闪烁起来,那似乎是一只巨大刀轮旋转时发出的反光,红铜色的反光之中,还带着一道道飞溅的血线。
斩风燕破·叛镜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少女的普罗米修斯()
“哎呀!”韩凛虚没能忍住惨叫,显然被伤的不轻,他赶紧后退到门口,顾不上开膛破肚的可怕伤势,身上立刻荡漾起一圈圈金色的涟漪,战魂化形,他的身体立刻膨胀了大半,一身长袍几乎被撑得粉碎开来,也才勉强弥合了伤口,同时,一股强大无比的气息爆发出来,他在情急之下,用上了杀道。
“着!”甩手般的一拳,变成了一条蝮蛇的残影。那残影疾如闪电,却能在空中盘旋成两个圆圈,将敌人左右闪避的空间封死,他的拳头此时已经变成一只大张着的骨头蛇口,没有信子,只有非常突出的两对尖锐的毒牙。蝮蛇所过之处,绿色的冰雾如影随形,很快弥漫过一大片空间,与此同时,张威武打出的那一道螺旋形的暴风雪也从后面杀上来,共同锁定了壁炉周围的一小片空间。
壁炉里的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暗沉沉的阴影。阴影之中,忽然间亮起金色的闪电,仿佛即将发动战魂化形时产生的金色涟漪。那些金色的闪电沿着某种固定的路线流动着,如同细细的金液流淌,勾勒出一串串寓意不明的字符,这些字符编织成网,勉强显出了宽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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