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份后悔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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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曲南休愣了一下，真没有想到教授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件事。不过那牛肉干他真的一口都没吃，病的那两天，让杜天元和文杰俩人你争我夺瓜分干净了。

　　　　还没等他回答，罗教授好像已然忘了这件事：“小曲，上次我提过，邀请你去我的实验室坐坐，有兴趣吗？”

　　　　大家都知道，罗教授在x科院有几间很大的办公室，其中一间就是实验室，他手下的研究生们成天在那儿忙活着。

　　　　这次曲南休回答得毫不犹豫：“求之不得！您现在有空吗？”

　　　　“有，今天俱乐部活动有人主持了，你等我一下。”

　　　　很快，罗教授去换掉了身上的衣服，不知从哪儿弄了件比较旧且不是太合体的文化衫，头上戴个最普通不过的白色网眼遮阳帽，边上都泛黄了。

　　　　皮包也换掉了，拎了个非常非常旧的布书包，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去趟实验室而已，您这是？”

　　　　面对曲南休不解的眼神，罗教授神秘地一笑，淡定地手一招：“跟我来。”

　　　　他没有去停车场开车，而是打了一辆车：“小曲，待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不要问。我会给你解释的。”

　　　　“哦。。。。。。”

　　　　一句话把曲南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然而，出租车并没有开往x科院。

　　　　曲南休眼睁睁地看着它把自己拉到六环外，心中的疑虑更甚。但他始终信守诺言，什么都没有问。

　　　　出租车远远地在某处停下，然后他们又步行了十分钟，走到一栋毫不起眼的居民楼下。

　　　　在豪华商厦林立的北京，那楼算是旧得都快塌了。但因为地理位置不理想，没有开发商相中，因此拆迁无望。

　　　　这里连个小区都算不上，既没有围墙，也没有保安，更没有什么花园和像样的停车场，看年头，得有四五十年的房龄了。

　　　　教授说了不要惊讶，所以曲南休仍是忍着不问。

　　　　楼门口有一张用几块砖头、一块木板垒起的简易小桌。一群大爷们正专心致志蹲在那里pk，烟雾燎绕的，还时不时爆发出叫好声，根本就没人注意教授和曲南休走过。

　　　　偶尔还有拎着菜篮子，或者推着婴儿车的大妈路过，也都没多看他俩一眼。

　　　　曲南休疑惑地看看罗教授，意思是，“您在这儿还有一间实验室？”

　　　　罗教授微微一笑：“跟我来。”

　　　　越来越神秘了。

　　　　但男人天生就是爱探险猎奇的生物，曲南休隐隐地兴奋，却做了个用拉链把嘴巴封起来的手势。

　　　　楼道里的灯坏了，即便大白天也暗得很。在布满厚厚灰尘的狭窄空间里，他们侧身绕过一辆辆乱停的自行车。

　　　　罗教授身材发福，挤过去还有点吃力。

　　　　曲南休的鞋带开了，蹲在一旁系了起来。

　　　　这时，有位中年人从楼上下来，没看到自行车后面的曲南休，只亲切地跟罗教授一个人打招呼：“好久不见了老张！忙吧？”

　　　　罗教授也憨笑着回答：“是啊是啊，最近有点忙，都没顾上到你们家蹭饭！”

　　　　“哈哈，忙完了随时过来，就当自己家一样啊。”

　　　　“好嘞，回聊！”

　　　　那人出去了。

　　　　两人就像街里街坊的唠家常，可曲南休石化了。怎么到了这里，罗教授连姓都改了？

　　　　但是他很识相地继续保持沉默，并且特意等那人过去了，才站起身来。

　　　　罗教授看了他一眼，表示满意，掏出一串钥匙，缓缓转开了101室的门锁。。。。。。

　　　　这里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两室一厅住家，甚至没有装修地板，还保留着普通的水泥地面，部分地方铺着过时的地板革。照明是最普通不过的日光灯管，给人的感觉昏暗、凄凉。

　　　　小客厅里，旧木沙发、藤椅、木凳子乱入，还有极为古老的冰箱，噪音很大，很像曲南休小时候，爸爸抱回来修的那种。

　　　　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以现代眼光来看，土得掉渣的塑料花，特假特鲜艳的那种，上面堆着灰。旁边还有暖水瓶，和缺了口的大瓷缸子。

　　　　厨房里虽然堆放了少量食材和锅碗瓢盆，看上去却是冷冷清清，没有丝毫香火气。

　　　　这仿佛是一个被时代抛弃了的空间，站在这里，就好似也一并被尘封进了古老的岁月里。

　　　　以罗教授的身份地位和收入，他怎么会住在这样一套房子里？也许是他的父母留下来的？

　　　　罗教授带着些许狡黠的微笑，欣赏了一会儿满脸问号的曲南休，又露出“好戏还在后面”的笑意，示意他跟自己进卧室去。

　　　　曲南休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也开始对罗教授的真实身份有了别的猜测。

　　　　仗着个头高，往里看了一眼，教授示意他进的那间卧房，连窗户都没有，拥挤地摆着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没什么转身的地方了。

　　　　单人床上的枕巾和床单，都不出意外地是古老的格子布，以前奶奶爱用的那种。

　　　　在这么小的房间里，这个写字台未免显得太大太厚重，简直不知道它是怎么被塞进门里的。

　　　　可是两个大男人，挤到如此狭小的卧室干嘛？难道。。。。。。

　　　　曲南休甚至对罗教授的性取向产生了怀疑，赖在门口不想进去，并不时回头看看大门的方向。

　　　　“进来啊，我有东西给你看。”

　　　　曲南休虽有些抵触，但毕竟年轻，抵不过好奇心的诱惑，还是闪身进得门去。

　　　　罗教授将门一关，意味深长地看了曲南休一眼，然后把手里的布包往床上一扔，两手握住写字台两角，弯腰开始用力。

　　　　难道秘密在地下？

　　　　曲南休下意识地凑上去帮忙。说下意识，是因为他一看到别人费力，就条件反射自然而然地想要伸手，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没治了。

57　金屋藏摇摇

　　　　两人挪开了写字台，地上却只有一个肉眼几乎可以忽略的手指粗的小洞！看样子极浅，就像水泥被磕掉了指甲盖那么大一块似的。

　　　　只见罗教授蹲下，伸了一个手指头进去，一弯，一抠，竟拎起一块长宽各半米的水泥盖来！地上露出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有点地下工作者的意思！

　　　　曲南休有些紧张，甚至开始担心罗教授会不会是在逃罪犯。但说真的，他也很好奇洞里面有什么。

　　　　罗教授真是火眼精晶，总是一下就能看穿他的心思：“是不是有点怕了？放心，我不干坏事，下不下去，由你自己决定。你要是不去，原路退出去就好。”

　　　　说着，自己慢慢从那个入口倒着钻进去了。

　　　　曲南休探头看了下面一眼，昏昏暗暗的不清楚。思考了三秒钟，想到平时观察的罗教授为人，还是选择相信他，于是也纵身跃入，同时很细心地回身，把盖子拉过来盖上洞口。

　　　　眼前除了罗教授的手机照明之外，其余地方一片黑暗。

　　　　昏暗狭窄的过道，一走就是二十多分钟，其间，曲南休想象了很多种可能，兴奋远远大于了恐惧。

　　　　爱冒险，是男人骨子里抹不掉的天性。要不怎么小时候，最调皮捣蛋的都是男孩子呢？

　　　　隐隐约约的，前面总算看到了一扇门。根据反光程度判断，应该是道玻璃门。

　　　　罗教授用什么东西晃了几下，门就自动向两边拉开，里面还是一片黑暗！

　　　　教授示意曲南休跟着自己往里稍微走几步，门在身后自动关上了。

　　　　曲南休密切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这时，灯光大作，四周陡然亮了起来！

　　　　用了十秒钟让眼睛适应黑暗到明亮的转变，而后，眼前的情景让曲南休瞪目结舌/目瞪口呆/大惊失色/石破天惊/外焦里嫩/呆若木鸡！（以下省略表震惊的成语250个！）

　　　　如果说，上边那房子还停留在几十年前，那么这里，简直就像穿越到了未来世界！

　　　　面积不算太大，灯火通明。也许是受地下地形所限，并非四四方方一间屋子，而是呈狭长不规则状。

　　　　周围的墙壁看起来是深色玻璃制成，但其实是无边框超薄液晶屏，或许比液晶更先进，上面清晰地变幻着各种复杂的数据。

　　　　罗教授一进门，手指就在上面某处轻点两下，墙上马上出现了他第一时间所需要查看的信息，同时辅以各种图表，比触摸屏更加智能。

　　　　空间正中，是一条简洁实用的白色流线型操作台，上面有序摆着各种常人闻所未闻的仪器和零件，有的正在自己发声，甚至移动、飞行！

　　　　操作台也是特殊材质制成，以指尖在上面轻轻划过，就能如同笔一样留下痕迹，方便书写。需要抹掉时，特殊的灯光一照，就没有了。

　　　　照明灯光从犄角旮旯各个匪夷所思的地方射出来，方便照亮仪器上每一个需要仔细研究的角落。

　　　　也许是作为装饰，有些地方还摆着超现代雕塑。神奇的是，那些雕塑会慢慢地自动变形，这里加一点，那里少一点，一会儿工夫，就能从一个形状变成八竿子打不着的另一个形状，让曲南休着实着迷了一会儿。

　　　　狭长空间的那一头，被一个大家伙占据着，它的外观像个鸟巢，中间有洞，人似乎可以从那里钻进去。

　　　　曲南休用眼神试探着询问：“我现在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教授点点头。

　　　　曲南休松了口气，刚想问“这也一台机器吗”，忽然旁边有人兴高采烈地开口道：“教授回来啦！”

　　　　曲南休大吃一惊，刚才没看见有人啊！竟然还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他的脑海里瞬间转过好几个念头——莫不是罗教授在这里，瞒着家人金屋藏娇？

　　　　小锦知道吗？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她。。。。。。

　　　　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年轻妹子，而是一名机器人！

　　　　圆滚滚的脑袋，圆筒状的身材，眼睛是两个会亮的洞，其余五官一概没有，腿脚是用轮子做的，可以说是一个造型极简的机器人，但内里的程序有多高深，就不得而知了。

　　　　脚下滚动起来，头和身体都摇摇晃晃，让“她”看上去憨态可掬，令人想起国宝熊猫。手和胳臂倒是很纤细精巧的零件。

　　　　罗教授笑着介绍道：“她叫摇摇，因为走路总是摇嘛。别看她是个机器人，她可是我做实验的得力助手哦。”

　　　　摇摇摇到跟前，友好地伸出机器手说：“你好，型男。”

　　　　曲南休被逗乐了：“你好，靓女。”

　　　　他握到的是冰冷的零件，但听到的声音却极富人性化：“之所以叫你型男而不叫你帅哥，是因为你的脸蛋我只能给7分，但是身材我给17分，哦，忘了说，满分是10分，哈哈哈哈！”

　　　　罗教授笑着数落她：“天天念叨帅哥，这回可算见着活的帅哥了吧？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啊。”

　　　　“教授，我见一回活的帅哥容易嘛我，有点失态也是正常的呀。”

　　　　“行行行，正常正常。”

　　　　摇摇转向曲南休：“别看我现在有点胖，但是教授说了，他很快会帮我减肥的！”

　　　　“你？减肥？”

　　　　曲南休望望罗教授，教授笑着说：“是啊，技术进步了，她的外形也就可以改进改进，往她一心渴望的窈窕淑女努力努力。”

　　　　摇摇开心地挥着胳臂大喊：“耶！我要做窈窕淑女！我要做窈窕淑女！”

　　　　这个一心渴望整容变美的机器人摇摇，真是太可爱了！

　　　　“摇摇真能成窈窕淑女吗？”

　　　　“没问题，应该可以以假乱真。目前在生物仿真机器人领域领先的，是日本大阪石黑浩教授研制的‘石黑浩情感机器人’。它是采用柔软硅胶做肌肤，使用电子动物肌肉，让眼睛保持灵活，面部可以产生六十五种不同表情，通过内置3d摄像头，感知三米以内的环境，和人类的行为举止，再借助云端数据分析，配合灵活舞动四肢，具备比较深度的语言理解能力，和沟通表达能力，还能够自主学习。”

　　　　“摇摇也能达到这种水平吗？”

　　　　“她呀，其实现在除了外型，其它都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水平了。”

　　　　“摇摇，你太牛了！”

　　　　“不是我牛，是教授牛，对吧罗教授？”

　　　　教授也不谦虚：“还可以吧。”

　　　　“罗教授，您不是说让我到实验室来，有话跟我说吗？我看这回，要说的话可太多了！”

　　　　罗教授捧腹大笑：“是啊是啊，欢迎来到我的机密实验室！我知道你有一肚子问题，让我一一为你揭开谜底吧。”

　　　　原来，罗教授多年来，醉心脑神经科学研究，特别侧重于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项目。

　　　　但是，原先项目组的同事和以前的投资者，都不看好他这个研究的前景，觉得他是在胡闹，也担心钱扔进这个荒唐的无底洞，就再也出不来了，因此极力阻挠。另外，罗教授搞的这个研究课题，牵扯的领域比较广，在情况尚不明朗时，也许无法被大众所接受。

　　　　因此，他干脆找了这个最最不起眼的地方，秘密另起炉灶，建造了这个完全由他做主的、神一样的实验室！

　　　　而仅仅几十米相隔的地面上，街坊邻里们，还都当他是个失意的单身汉，做着份不起眼且收入很低的工作，时不时睡单位，所以偶尔才回来这个一切设施都与时代脱节了的蜗居。

　　　　这样是为了避人耳目。

　　　　住在这附近的，大多是某厂的退休职工及家属，大家关注的是今天买什么菜、谁赢了这盘棋、谁家儿子娶媳妇了、谁家女儿生娃了、涨工资了，没人关心什么脑神经，什么高科技，也没人认得出这位科学巨子。

　　　　“哦！”解开了许多疑团，但曲南休仍有一肚子问题要问，首当其冲就是，“为什么这么保密的实验室，会容许我知道？”

　　　　他甚至还想过，知道了这么多秘密的自己，会不会被杀人灭口？以这里的神级配置，杀个人应该神不知鬼不觉，而且易如反掌吧？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没信号。万一有需要，该怎么通知家里，通知李汤霓，以及报警呢？

　　　　“呵呵，你怕我把你囚禁在这儿吗？你真以为这是高智商犯罪片啊？放心。我让你来，是因为你说的那个关于白光和幻觉的事情，让我很有兴趣，我断定你的大脑，应该很不寻常。”

　　　　曲南休恍然大悟。

　　　　罗人雁一指：“小曲，你看，那边那台机器，因为长得像鸟巢，所以就叫做巢状扫描机。我还没申请专利，可以说，目前全世界仅此一台。”

　　　　曲南休的目光追随过去。

　　　　“它能够深度扫描人体大脑，比现在医院里用的那些仪器，先进了几十倍，也许它能帮咱们揭开你频繁产生连贯幻觉的谜底。这机器对人体很安全。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坐进去，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58　我还有多少时间

　　　　罗教授的脸上，有着成熟男人兼高级知识分子的自信，加上他闪闪发光的履历，以及平时对他为人的了解，曲南休选择相信他。况且，曲南休对这个神秘的地方、对那机器、对自己的大脑也挺好奇的。

　　　　罗人雁招呼道：“摇摇。”

　　　　“来了！”

　　　　摇摇听话地晃到巢状扫描机跟前，开始操作复杂的启动程序。在她的帮助下，曲南休小心翼翼钻进了“鸟巢”中间的洞。

　　　　里面的座位居然异常舒适，设计得极其符合人体力学，且里面空间的大小，容纳一个高大的成年人还绰绰有余，地方宽敞得很呐。坐好之后，本来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