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明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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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先生如今经过了几个月的锻炼，早已不比往昔了，虽然还是一袭普普通通二蓝布的长衫。但是那个气势神态，活脱脱就是一个当世大儒。

　　　　高先生淡定从容的度步过去，手扶在一个制药厂工人的肩膀上，登上了一只一尺半高的小板凳。

　　　　又伸出两只手来，向下摆动，安抚下大门口众人的情绪，声音清朗涛涛不绝的发表了一番演说：

　　　　“阴阳调和，五行轮回，金木水火，针灸拔罐。”总结一起来，就是一个字儿，中医就是好！

　　　　在场的听众更加激动起来，拍手叫好，高先生大才！

　　　　高先生将自己的台词儿念完，就跳下板凳，口也渴了，要回家喝茶呀。可是听众们不干呀，一起扑了上来，要和他详细探讨一下五行八卦。

　　　　“五行是那五行？”

　　　　“金木水火土。”

　　　　“八卦是几个八字？”

　　　　“这个这个……”

　　　　高先生答对不上来，就用长衫的袖子盖住头脸，在几个制药厂工人的帮助下挣脱出来，快步急走，一路撞到南墙，幸好南墙边上还有个轻便的竹木梯子。

　　　　高先生手脚并用的盘着梯子爬上墙头，擦一把汗，正要将梯子提起来，顺到墙的另一边下去。

　　　　可是学生和医学徒弟们已经冲了过来，乱七八糟几只手抓住梯子。

　　　　梯子不能用了，高先生大恨，暗念一句菩萨保佑，闭目咬牙，直接扑通一声跳到墙外面去。

　　　　菩萨果然保佑，加上这种跳墙的勾当高先生以前也做过几次，算是业务熟练，所以他也没有伤到，迅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长衫上的尘土。扬长而去。

　　　　高先生倒是挣脱了，可是高先生的学生山东先生倒了大霉运！

　　　　慧文中学的食堂里。

　　　　张美溪花一个铜板买了一碗米饭，又得了赠品一碗味汤，正在研究是吃青菜好那，还是吃豆腐。

　　　　就听见身后的人议论纷纷。

　　　　中医医学界已经公推了山东先生做大头领，大头领山东先生要带了医药代表们，去南京找大总统算账！

　　　　张美溪吃了一惊，眼睛瞪的老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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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画一张先生做领袖

　　　　山东先生被中医界公推为大代表，而张美溪完全不知情。这种事情，在中国是完全不稀奇的。

　　　　从考据历史来说吧，早在一千年前，公元560年，那个时候中华的国号叫做大周，正月里大周的北方有部落叛变，皇帝年幼，太后急命大将赵匡胤去剿匪。

　　　　大将军赵匡胤从当时的都城河南开封出发，带着大队人马走到一个叫“陈桥”的地方，他的部下们趁着他喝了几杯酒，半醉半醒间，就把一件黄色的袍子披到他身上。三叩九拜，高呼万岁，拥护他做了皇帝。等赵匡胤酒醒了，还一副被胁迫的委屈样子说：

　　　　“都是你们这些人贪图富贵，让我做皇帝！”

　　　　因为这个赵匡胤确实有些才华，成了中国历史上能数上号的“唐宗宋祖”。但凡中国人，基本都知道他。

　　　　当然说一千多年前的事情，这也太扯了，但是中国人就是有这样的传统。

　　　　就连江湖梁山上造反的好汉们也会将卢俊义掳掠到山上，强迫人家做他们造反的大头目。

　　　　这是名著《水浒传》的事情，也许是演义的那。也不提了。

　　　　单提十几年前，1911年的时候，武昌大义。有位黎姓的旧式军官，和起义的义士们没有任何渊源和沟通。

　　　　当时义士们占领的南昌，这位黎姓军官变身飞毛腿儿，一夜就逃出八十多里地去，才安定了心神，找了张床睡觉，忽然听着外面一阵大乱，义士们居然追了过来。

　　　　吓得这位黎姓军官钻到了床底下，然而没用，义士们把他从床底下拽出来，拿大枪顶了他的脑门，也不知道被枪顶住的那一刻，这位军官的裤子是干的还是湿的。

　　　　义士们提出的要求彻底让这位黎姓军官崩溃了。

　　　　义士们要推举他做义军的都督，并且拿出事先写好的安民告示让他签字。

　　　　这位黎姓军官为了保命，只好假装答应，又推三阻四，和义士们墨迹了足足三个月。

　　　　当时也有义士愤怒的说：

　　　　“你本是满清奴才，当杀！我们不杀你，举你做都督，你还不愿意。你甘心做清朝奴才，我枪毙你，另选都督。”

　　　　黎姓军官为自己辩解：

　　　　“此举事体重大，务要慎重。我不是革命党，我没有做都督的资格，够资格的是孙某人，你们何不接他过来做这个都督。”

　　　　再到后来，这位床下都督居然又更进一大步，出任国民总统。

　　　　由此可见，我大华夏子民是很有推荐不相干的人等做自己大头领的传统的。

　　　　主管上海市卫生情况的副市长黄大舅舅公馆，门前已经冷清了很多，院子里种了几株丁香树，倒也花繁叶茂，蜂蝶翻飞凑趣。

　　　　黄大舅舅弓着腰，用十分恭敬挚诚的态度将花老太医迎接进他的书房。黄老太医已经是古稀之年，最近大约有些忙碌，清瘦了很多，腮帮子都蚀进去一些。

　　　　黄大舅舅又抱拳拱手：

　　　　“花老哥看着，清减了不少啊。要多保重身体。”

　　　　黄大舅母在一边陪着笑说：

　　　　“有钱难买老来瘦，这个是好病。”

　　　　黄大舅舅气急，回身给了黄大舅母一个很重的眼色，吩咐她去准备茶饭。

　　　　花太医随便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就起身告辞，去拜访其它权贵人物了。

　　　　黄大舅舅对中医国手们佩服的很，态度明确的支持他们。

　　　　上海很多名医国手在权贵府邸之间来回拜访，虽说收获了大批的支持者。可是也有一个难题，就是这些名医们混到如此地位，大多都是七十古稀之年了，有的甚至已经是八十杖朝之年。就算年轻些的，也有六十花甲之数了。

　　　　这些老名医们平时出诊，不管遇到多大的病患，都是淡定。可是这次却是为了自家事，这是付出了一辈子心血的事业呀，都难免有些着急上火，年纪岁数又大，奔波劳累，慢慢就有点不能支撑，接二连三有人病倒。

　　　　更年轻一些的中医们，体力干劲儿自然是足的，但是无奈中医这门事业，是需要年限积累的，年轻的中医们就有些声望不足。难做领头人。

　　　　再更更年轻一些的中医学生学徒，做事就更加嘴巴没有毛，办事不牢靠了，他们倒是活泼，又是要主张全上海中医中药店停业抗议，又要组织人马上街游行。都是激进做法。

　　　　到最后，中医协会，中药协会，一干中医们集合起来，开会商议，不管是老的中的小的，一致认为，他们应该推举一个灵魂人物出来做头领招牌。

　　　　这个头领，老中少三代的中医们又一致认为，非山东先生莫属！

　　　　中医们意见，山东先生可以做他们的精神领袖。可是西医们的意见，山东先生崇尚科学，也是他们当仁不让的精神领袖那。

　　　　这个说起来，倒也不是很冲突，两派水火不容，互相征战讨伐、流血流泪的人类，是可以拥有一个共同的精神领袖的，比如ji督jiao和tian主jiao，他们的神灵都是上帝和耶稣。

　　　　中医界们公推了山东先生作为他们的领袖人物。

　　　　可是山东先生仙踪缥缈。

　　　　美溪小同学还在慧文女中的食堂里研究，买些熏鱼干儿做小零食吃那！

　　　　找不到山东先生，这一点都难不倒中医们，他们请来一位丹青高手，丹青高手铺开纸张，挥毫拨墨。只用半日功夫。

　　　　一个侧身望月的山东先生跃然纸上，画上的山东先生衣带飘飘，看不出年纪，留着一尺多长胡须，身后一个云纹装饰的八卦炉，八卦炉里正开出“黄青白”三色仙丹来，正是包治百病的神药，片仔癀，云南白药，青霉素。

　　　　中医们拍手叫好，又请工匠们刻板印刷，大小画像做出几千份来。

　　　　中医药铺停业抗议的时候，也在门口悬挂出大幅的山东先生画像。

　　　　中医学生们上街游行的时候，也高举了山东先生的头像做招牌旗帜。

　　　　街上的小民百姓们也看着那个画像十分有仙姿神态，讨一张回去做药王供奉起来。

　　　　连高先生也得了一张，凝视片刻，忽然大哭起来：

　　　　“画的这样像我，以后还怎么上街。”

　　　　咳咳，这样的艺术夸张手法，这个高先生还真是多虑了。

　　　　张美溪在慧文女中的食堂里买了些熏鱼干，拿回去和同学密友分吃。

　　　　凌果边吃边赞：

　　　　“我觉得密斯张这个眉毛长得很好看！”

　　　　众人纷纷调戏她：

　　　　“勉强也算个小美人吧。”

　　　　这个美溪小姐和山东先生，长得还真是不一样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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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中医代表汇聚沪市

　　　　古今中外皆是相同，要做一件大事，总要弄一面旗帜才鲜明威风。中医界扯了山东先生（的假头像）做旗帜，工作安排起来，就顺利多了。

　　　　先是通电全国，遍邀中医界的同行来沪商议大事。

　　　　电报上还写明了，路费自理，但是在沪的一切吃住费用，由沪地的同行提供。如果外地中医愿意为这件大举捐款的，也非常欢迎。

　　　　各地中医纷纷回电，表示会立刻收拾行囊，赴沪市和同行交流。

　　　　远的有新疆伊犁，近的有香港澳门，各地的中医们有的互相结伴，也有独自一人单身赴会的，故都北平是结团过来，代表团人数众多。

　　　　医生这个职业的社会地位颇高，收入丰厚，就算那些工作繁忙，不能来沪的，也会打一张汇票过来。

　　　　又有权贵们也出手捐助一些，总的来说，山东先生旗下的上海中医联合会活动经费十分充沛。

　　　　他们包下了几个质量不错的大旅社给各地代表们居住，但还是有代表看不上眼，自己出钱，去住国际饭店或者六国饭店。

　　　　中医联合会又包下了光明大戏院作为全体代表的首次聚会的场所，光明大戏院可以容纳六百人，可是各地代表加上本地接待人员，人数差不多快满千了。

　　　　慧文女中的女同学们商议了周末一起去划船游湖，张美溪也跟着去了，凌果带着她的妹妹不乖一起来划船。

　　　　不乖小妹妹非常不高兴：

　　　　“你答应了带我去光明大戏院，看猴子戏的！”

　　　　著名的京剧大师梅老板已经去故都北平慰问演出了，前几天光明大戏院一直上演《西游记》。

　　　　凌果哄她：

　　　　“刚才我们的汽车路过光明大戏院了，里面都是医生，灌你喝苦药汤子，怕不怕？”

　　　　不乖不说话，撇着嘴巴，大眼睛里波光淋漓。

　　　　清林赶紧把不乖抱到船上去：

　　　　“苦药治病，那些中医们讨厌，他们的药倒是好的。我们不乖才不怕那。”

　　　　万仙儿又拿一盒子鱼食，哄着不乖去喂鱼。

　　　　不乖小妹妹看见湖水里有半尺来长的红色游鱼，立刻高兴起来，伸出双手和鱼打招呼。

　　　　清林只得费劲的揽住她的腰，防止她掉到湖水里去。

　　　　张美溪坐在游船上，只觉的这湖光水色，分外迷人。

　　　　光明大戏院内外挂满了山东先生的画像，又拉着横幅，贴着标语。中医联合会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所有的中医代表在光明大戏院里安排好了。座位倒是够用，因为大批代表情绪激动，他们强烈要求站着参加会议。

　　　　首先是医药联合会的干事上台，讲了一通现在国民政府对待中医中药的政策，又讲为什么将大家召集起来抗议。然后宣布大会为期三天，由花老太医的孙子花小太医担任主持人。

　　　　花小太医首先安排各省的代表上台说话。

　　　　这下就出了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原来当时虽然报纸和电报都流行起来，全国各地的文化人士沟通起来完全不成问题，当时一旦社会上出现什么重大事件，各个团体都喜欢或者通电，或者登报，表明自己的态度立场。

　　　　这是秦始皇统一中华文字的大功劳。

　　　　这次中医界开会，全国各地都来相应，到场的中医们来自十三个大行省。

　　　　河南河北都是北方，他们听不懂南方人说话，南方人不光听不懂河北话，就是同在南方，浙江人说话，福建人也完全不懂。

　　　　各地代表上台后，一个个的，或者慷慨陈词，或者声泪俱下。看台下的人就慢慢的安静下来，实在是听不懂说的啥呀。

　　　　主持人花小太医不愧是家学渊源，头脑十分灵活，他看场面不妙，立刻宣布让一位福州的中医钦轻鑫上台演讲。

　　　　这位钦轻鑫医生，年纪很轻，中气充沛，上台之后先是抱拳行一个全场礼，再说几句奉承各地名医的话，最后高举右手，开始带领大家喊口号：

　　　　“听山东先生的话”

　　　　“跟着山东先生走”

　　　　“中医救国”

　　　　“西医欺师灭祖”

　　　　声音洪亮，咬字清晰。

　　　　台下观众立刻精神振奋起来，坐着的医生们也纷纷站起身来，不停的举起放下手臂。配合着跟随着大喊口号。

　　　　“听山东先生的话”

　　　　“跟着山东先生走”

　　　　“中医救国”

　　　　“西医欺师灭祖”

　　　　声音裂帛穿云，简直就要震破光明大戏院的屋顶。

　　　　喊口号确实是一个全员参与的好办法，众人都跟着高声喊叫，使劲来回上下举动右臂，真是通筋活血，热血沸腾。

　　　　大家都通过这种方式，为伟大的中医的传承和发扬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最后花小太医宣布，十三个省要选出十三名代表来，大家组织一个代表团，一起去南京，找大总统情愿，和大总统好好讲讲道理。

　　　　然后大家又一起商议了，见了大总统的面，要说些什么话之类的一二三，各地代表都有意见发表，但是要等回了旅社，用统一的标准的汉字写出来比较方便。

　　　　中医的人数众多，然而代表却限定了只能是十三个人，所以其他人员纷纷表示，愿意捐钱捐物，支持请愿代表团。

　　　　又有些精力十分充沛的人士，表示愿意跟随代表团一起，作为外围人员，以壮声威！

　　　　中医界花招频出，将保护中医中药的运动闹的轰轰烈烈。

　　　　西医们岂会袖手旁观？俗话说的好，趁你病，要你命。这次既然大才有见识的东南五省大都督支持废除中医。

　　　　这样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的好事，西医们能不踩一脚，能不狠狠的踩？趁着这次机会焚烧掉着封建糟粕，切除了这万恶的毒瘤？

　　　　上海的西医们已经成立了一个西医联合会，他们也要选举一个灵魂标志，领袖人物，毫无疑问最后一致就公共推举了山东先生。

　　　　但是山东先生隐居在山东或者欧洲？西医们也找不到人。

　　　　找不到人也很好办，西医们也找了一位西方油画的知名画家，做一副山东先生的油画作为旗帜。

　　　　印刷厂开了机器，彩色印刷出来。

　　　　报纸上纷纷报道：

　　　　“两个山东先生打起来了！”

　　　　等拿到西医们的旗帜，西医版本山东先生的画像。

　　　　张美溪撇嘴巴，被画成这种模样，真的有点想哭。

051乱哄哄你还没唱完他又上场（一）

　　　　这是一张油画的印刷品，上面是一个面色不太和蔼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