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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的世界-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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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鱼翅蟹黄灌汤包以及兰花豆干和一个水晶包之后说:“下次有机会,去台湾吃红烧鳗鱼和胡椒饼,也很好吃的。”
陈冲和李世石做翻译,其他人跟着一阵点头。
“咱们走吧?”梁静文吃了一肚子大杂烩,基本上饱了,“明天再来?”
后天就是比赛了,还来什么。陈冲一干人等还是分得清哪个重要,回到酒店第二天都不出门安心休息准备比赛。
梁静文对于陈冲不能陪她很理解:“比赛第一哦,千万不要分心。”
但你在这,似乎我不能不分心。陈冲看着坐在椅子上轻声唱歌的梁静文,一脸苦笑。
除了老曹等几个老一代之外,包括中国棋手在内的其他人都跑到他房间里来挤了个满满当当,还美其名曰:大家一起研究才能长棋。
而第二天下午3点预选赛开始的时候,马晓春竟然也问:“梁静文来了?”
这还问什么?陈冲看了他一眼,继续擦拭棋盘。
“嗯。”马晓春仿佛听到了回答,“别分心啊。”另外,“这几天听说你一直跟赵汉乘一起睡?这样不大好吧?”
我倒是不想分心!可梁静文……陈冲想起来前天晚上的事情就忍不住地欲哭无泪:
吃完了小吃之后众人回到酒店纷纷告辞回房睡觉。而梁静文则在众目睽睽之下跟着陈冲一路走进他房间,进去之后顺手还带上了门。
“你的房间,是多少号?”陈冲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我送你回去?”
“我没订房间啊。”梁静文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你是我男朋友,我当然要跟你住一个房间。”
咱俩没确定关系吧?陈冲并不觉得这是艳遇,反而有些害怕起来:“我这个是单人间……”
“没关系。”梁静文让保镖把行李放到床前,“虽然床小一点,但挤一点也能睡哦。”
陈冲真的害怕了。作为一个处男来讲,面对这种事情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兴奋,而是害怕,吭吭叽叽的说:“但是,这样传出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梁静文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瓶红酒,“来喝一杯吧?”
“不了!”陈冲连连摇头,“我后天有比赛,喝多了不好。”
“哦。”梁静文也没有失望的表情,把酒放回去之后向他嫣然一笑,“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好吧?”
但让她完全没想到的是,陈冲趁着她洗澡的功夫溜了。当她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是陈冲,我今天睡在赵汉乘的房间里,你睡我那吧。”
去死!穿着睡衣的梁静文气哼哼的坐在床上一脚踢在小冰箱上:该死的陈冲!亏着我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然后她抱着脚躺在床上叫:“疼死我了……”
梁静文似乎已经把陈冲的房间当成自己的了,而笑的鬼鬼祟祟的赵汉乘也没说什么,去楼下开了一个有双人床的大房间:“钥匙给你‘哦’,我不管了‘哦’。”
陈冲不睡大房间,死活跟赵汉乘挤了,他去哪自己就跟过去睡。
“这样子很容易被人误解的。”赵汉乘哭笑不得,“会被误会成断背山的!”
陈冲不管,宁死不屈。梁静文无奈,赵汉乘极无奈。
所以陈冲只能和马晓春说:“有些事情,我作不了主。”
马晓春不是很能理解现在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漂漂亮亮的一个大美女,干嘛不推倒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他没多想,因为比赛开始了。
第九十八章 名人对抗赛(修改)
修改一个错误,前面提到藤原枫和张栩在争夺名人,但后面写成了山下敬吾,道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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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晓春的风格,很飘逸。陈冲刚开始学围棋的时候就知道。但四十多岁的马晓春,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两获世界冠军横扫天下的九段了,说白了,他和老聂他们已经属于上一代人,属于留在战场上给陈冲这种人当靶子用了。
但这种老靶子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马晓春当年雄风犹在,前两轮斩了安达勋就是明证。
这是个鬼才。陈冲一直在想怎么对付他:如果他喜欢飘逸,那就让他飘吧……《乱世佳人》的原译是什么来着?随风而去?gone with the wind?
薄味行棋。下的飘忽了,自然就薄了。陈冲是战斗专家,号称杀手中的战斗机,外号人形电脑,对于薄厚味道敏感得很,打算看看老马的飘逸会他留下多少空档。
结果让他吓了一跳:老马虽然被他引得走位飘忽,但那几手棋可绝对不薄!而且形状完整弹性十足,想要硬冲可是绝没好下场!
不对了。陈冲玩鹰却差点让鹰啄了眼,后背上立刻遍布冷汗。
今天他穿的不是那身民族传统服装,而是规规矩矩的穿上西服,也就是那身600万韩元的西装,坐在马晓春面前。
果然还是不能顺着对方的节奏走。眼看着马晓春越下手风越顺,他坐不住了,一手跳出开始攻击。
当局面逐渐从马晓春的节奏走入平衡的时候,年龄的差距终于在中盘体现了出来。马晓春明显已经有些跟不上陈冲的快速打击,一处失利之后防守再次出现误算,导致整个局面崩溃。
“到此为止吧。”马晓春看看糜烂的局面,笑着连连摇头,“我认输了。”他把棋子扔在棋盘上,“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
陈冲松了口气心情不错:“您请问。”
“你和李世石的那种下法,很罕见。”马晓春根本就不看面前的对局,“你是怎么想出来?”
陈冲摇了摇头:“根本就没想,我当时没有好办法去对付他,只能这么下。幸运的是,成功了。”
“我倒不觉得是种幸运。”马晓春干脆把棋盘上的子重新摆一遍,摆成那盘七八十手棋的样子,“你前面的进攻,全世界能抵抗住的也就是这么几十个人,换个功力不到的估计前三波都扛不下来。这个不是我想问的,毕竟这种攻击很多人都能做到。我想问的是,你这个防守,是怎么做到的?”他的手指指了指包围左边的那一片,“攻击,尤其是强行攻击之后,给自己留下薄弱点是必然,但你的这种补法,我觉得很好奇。”他把几个棋子放到棋盘上,“我问过苏羽,他对你这种防守觉得很新奇,而且一时也找不到破解的法子。”
陈冲苦笑:要是能破,老头的那盘死活题也就不至于把韩国棋院一群九段折磨得一个月都睡不着觉。
“这种防守以前也有过,但少见你这么全面的。”马晓春继续说,“你能不能在这讲一下?”
“我当时只是在试图让这些七零八落的棋子连起来,仅此而已。”陈冲挠了挠头,“但我没有这么好的大局观,”他说的是实话,让他像苏羽那样每手棋都从全盘考虑得失,他非疯了,“然后,您知道我老师出了一道死活题么?就是200个子那道题。”
马晓春疑惑的思索了一会儿,摇头:“没见过。”
看来韩国棋院把这道题保密的很严格。陈冲站起来:“您跟我来吧,您看看这道题,就知道我那点灵感从哪来了。”
梁静文正在唱着歌收拾陈冲的房间。尽管服务生早上已经收拾了一遍,但她总觉得自己的房间如果不自己动手的话总是不干净。所以当陈冲和马晓春走进来的时候,她就像个女主人一样沏茶倒水然后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
“贤妻良母啊。”马晓春对梁静文了解不多,客气地点点头便坐在那等待,顺口夸奖两句,“陈冲真是好运气。”
马晓春的顺口一说,却让梁静文笑得什么似的,忙不迭的又拿出来烟酒水果,一口一个马老师的叫着。
陈冲只是跑到赵汉乘的房间去睡觉,白天还是要自己房间准备比赛,所有东西也都没带走。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棋谱之后,他让马晓春看。
马晓春看了一个多小时,才拍了拍在梁静文怀里快睡着了的陈冲:“这个就是你们几十号人琢磨了一个多月还没下手的死活题?”
陈冲听这口气,似乎他看明白了,立刻求教:“您看,这第一手应该下在哪好?”
马晓春愣了一下:“你认为,我一个快50岁的老家伙,会算得清这些么?”
那你这么上下的看个什么劲。陈冲抓了抓头发,叹了口气。
“不过苏羽他们也许会给一些建议。”马晓春用电脑的速度一点不像一个“快50的老家伙”,插上网线3分钟之内把棋谱打个邮件发到自己邮箱里,“如果做出来了,我第一个通知你。”
苏羽是n(n》=3)届春兰杯冠军,自然是免选的。禁赛之后的古力和孔杰再加上陈耀烨和常昊他们也因为等级分免选,所以在上海的棋手们,就是以王文达……作为老大的……“王文达怎么会来上海参加春兰杯?”陈冲在酒店大堂看到王总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明月公司的常务副总,还要下棋么?”
“他作为一个职业棋手,每年至少也要参加三个比赛。年初的时候他参加了招商银行杯,5月的时候参加了阿含桐山杯,如果再不参加春兰杯他就要被剥夺职业棋手段位。”赵汉乘一边喝茶一边解释,“而他很看重自己这个职业九段的身份,尽管是一轮出局,却也要保持住。当然,他老人家等级分现在全中国倒数100名。”
只是,当王文达走过来的时候,赵汉乘过去很热情的打招呼:“王总,今年的年会什么时候举行?财务报表做出来了么?”
那是中韩两国棋手的财神爷,从李世石到赵汉乘每个人在明月公司里都有股份。
“难怪李世石买得起400多平米的小别墅。”陈冲喟然长叹,“资本的力量是无穷的。”
而那道被称作世纪死活题的200子题,被王文达迅速通过网络发到了中国棋院以及明月网上,并悬赏10万人民币寻找能做出题的人。
张栩和王文达谈了20分钟之后,就把那道题弄走了,弄到日本让山下敬吾和高尾绅路他们去琢磨。
只是张栩没来得及多看那道题,就来上海了。
作为在位的名人,他的春兰杯免选名额在他卫冕之后就确定了。他来上海是因为另外一个比赛:每年年底进行,从2008年开始已经到了第5届的三国名人对抗赛。
“总奖金50万人民币,冠军奖金35万。”看到比赛通知单的时候,这一段在上海活得很快乐的陈冲突然记起了自己的身份:韩国名人。
“日本方面是张栩名人,韩国方面是你,而中国方面是丁伟名人。”老曹指着名单说,“第一轮你对山下,第二轮轮空,第三轮对丁伟。”
“如果三个人都是一胜一败成连环套呢?”陈冲看了看规则,没发现关于这种情况的说明。
老曹把那本小册子翻到最后给他看:“那就加赛快棋,30分钟包干快棋。09年时候邱峻和高尾绅路和睦镇硕就是三人胜负循环,当时临时决定加赛,后来成了定制。不过这个比赛奖金不是很高,属于过年发份子钱那种,不用太认真。”
但穷疯了的陈冲为了在老家的房子大计,为了让爹妈不再在那个小筒子楼里忍着冬凉夏暖,这35万他必须到手。
“或者说,为了被‘女朋友’们剥削的时候,能大方一点。”陈冲喃喃自语,“张栩名人啊。”
而马晓春在春兰杯第四轮比赛结束之后,又来找他了:“这张棋谱,你确定是你老师出的?”
陈冲点头:“是,如何?”
“难怪了,一脉相承啊。”马晓春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突然站住脚,“但为什么你没有继续你那种下法呢?你那种先是进攻,然后用这种手法,”他指了指手里那张棋谱,“进行防守呢?”
这是下法么?陈冲看了看啥也不懂在那睁着大眼看他的梁静文,摇了摇头:“我当时只是没办法去对付李世石才这么下,以后等我水平提高了,不会再这么办了。”
“啊?”马晓春站在那叫了一声,“为啥?这种下法我觉得很适合你啊!”
“但是,”陈冲抓了抓头发,“我的老恩师,不是很喜欢。”
“怎么会呢?”马晓春没见过那个老头,自然不知道老爷子是个什么想法,“这种下法虽然看上去很乱,但不是正适合你么?难道你还有更适合的下法么?”他也不能陈冲说话,自顾自地说,“你的计算能力,在我看到的这么多棋手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了;你的力量也非常大,搅局的本事我看和当年的崔哲翰也有一比。但就事论事来讲,你的大局观很差,而且基本功不如别人。”他看看在那发呆和因为心上人被指责而小脸通红的梁静文,“所以我倒觉得你那种下法,很好。真的很好,是最适合你的。”
很好么?陈冲在马晓春走了之后,思考了良久,决定给老头打个电话:“老爷子,你看我和李世石的第三盘了么?”
“看到了。”老头对陈冲半夜十二点还打来电话觉得莫名其妙,“你有什么问题?”
“您觉得,如果我在名人对抗赛上,和张栩的比赛里也这么下,会怎么样?”陈冲对很多东西都不确定,马晓春虽然在白天跟他分析了很久,但还是要问问他老恩师的意见。
“会怎么样?”老头哭笑不得,“还没下了,我怎么知道会怎么样。你当我是神仙么?”
“但是对于这种下法,您有什么意见?”陈冲觉得老头似乎误解了他的话,“我是说,这种一开始就四面搅局的下法。”
老头更觉得莫名其妙了:“我有能力确定你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然后为什么落子么?你想怎么下就怎么下,我的东西你觉得好的就去学,不好的就扔掉,很正常啊。如果我的徒弟个个都按照我这么一个模子印刷,那才奇怪了。我就这一句话,你想怎么下就怎么下,况且你的计算和力量这么大,大局观和基本功又这么差,这么下我觉得不错,至少能发挥你的能力。”
等似懂非懂的陈冲挂上电话,老头叹了口气披上衣服坐起来:“这浑小子,被他娘的应试教育洗脑成这样了?一点创新精神和自信心都没有,自己好容易在棋盘上有了点东西还要扔掉……”他觉得有些饿了,打算下床去看看金善雅在冰箱里留没留夜宵。但在下床站起身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微微一黑脚下一软,没了双手又不能很好的保持平衡,整个人前后晃悠两下,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陈冲细细的琢磨了一下,突然觉得马晓春和老头说的话很有道理——实际上他对自己这种乱攻流的下法没有什么信心,需要寻找一点外界的支持。
“攻出去好办,”陈冲开着台灯坐在笔记本电脑前看着他和李世石的那盘棋,“但守回来呢?”
攻击的问题好解决,如果对手谨慎防守,他可以借机围模样或者占据角上实地;如果对手反击出来的话,他也有的是办法把局面搅和的更乱。
问题在于防守。他不可能永远保持高强度的进攻,对手也总会能守住把大块变成铜墙铁壁,而等自己攻击之后,身后留下的大片空当就会成为对方的游乐场。那可真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四面透风的纸灯笼可是赢不了比赛的。
最难的就是怎么把一片一片的薄铁皮凑合起来,变成万里长城。陈冲又打开老头的那道死活题,以及那盘七九段对老头的棋谱,慢慢的研究这两盘上老头的防守。
他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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