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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仙道-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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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个角度,莫闲觉得世间充满了爱,在以前的角度里,他眼前一片灰暗,人与人之间是灰色的,是血淋淋的。
而谢草儿却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自己的亲人。
众人散去,莫闲和谢草儿显得十分突兀,一凡居士没有觉得奇怪,招呼二人:“二位施主,到陋室一坐。”
莫闲根本没有想,随口应道:“好!”
话一出口,发现不对,自己居然毫无防范,开口补充道:“我们师兄妹来自遇仙宗,居士有邀,敢不从命。”
三人来到房前,莫闲问:“居士修行很深,不知做些什么工课?”
“有什么工课,只是闲下来念念佛经,清心节欲,恶事不做,诸善奉行而已,当不得修行二字。”一凡居士笑笑,来到房中,在粗茶大碗中倒了三碗茶,说,“没有好茶,你们包涵点。”
莫闲笑了:“能解渴的茶就是好茶,我也走了些路,正口渴。”
莫闲说着,便端起碗,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一口气干了半碗,才放下碗。
“施主有慧根,说出这样有禅意的话,能解渴就是好茶,我因为好佛,小时候家贫,在一座寺庙中做过和尚,可惜六根不净,还俗后在家修行,儿子媳妇也随我修行,就是一心念佛而已,没有什么神通之类,就是偶尔有些灵感,今天早上,感到有客人前来,想不到二位贵客便来了。”一凡笑道,“儿子媳妇吩咐他们去买些菜,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番话一出,让莫闲和谢草儿心中称奇,他说没有什么神通,但这就是神通,也许他不能斗法,但他的道行绝对不低。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男一女,手中拿着肉和菜,男的手上还拿着一葫芦酒。
46。 说禅道,两段公案论悟性
两人进来,喊了一声爸,说:“这两位肯定是你老所说的贵客,今天早晨,你就要我们上集市去买肉和菜,还叫我们打酒,想必是招待二位,两位贵客,你们先聊着,我们去做饭。”
“不要忙。”莫闲急忙说。
“让他们忙去,只是便饭,再说,农家之中,也不能弄出山珍海味。”一凡居士笑道。
“不好意思,让你们忙了。”莫闲说。
“居士,你能前知,怎么学的?”谢草儿好奇的问道。
“那不算什么,我也没有学,就是一心念经,平时就如我刚才所说而已。”一凡居士笑道。
“师妹,你不知道,我看过一本书,是儒家的,书上说,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大概一心念诵佛经,心思归一,这符合至诚之道。”莫闲开口了,他发现谢草儿太过于注重神通法术。
谢草儿肩头上的白色松鼠吱吱的叫了两声,好像赞同莫闲所言。
“那么,居士是在什么地方得法的?”谢草儿显然还没有死心,莫闲在心中摇摇头,自己已将神通讲起她听,她还是没有理解,到底书读少了。
“我从小在普济寺做了一个小和尚,并未受具足戒,不过小时候一件事对我影响较大,大概就是这件事,才使我开悟了。”
“什么事?”
一凡居士开始讲他的故事:
那是一个关于馒头的故事,这天早上,一凡小和尚发现师父得到了6个馒头,大师兄也得到了6个馒头,只有他自己得到了4个馒头。
一凡觉得太不公平了。师父得6个馒头,他没意见,可大师兄也得6个馒头,不是跟师父平起平坐了吗?不行,不行!
于是一凡找到师父,也要6个馒头。师父说:“你能吃下6个馒头吗?”
一凡大声说:“能!我要6个馒头!”
师父看了看小一凡,把自己的馒头拿了两个给小一凡。
不久,小一凡就将6个馒头吃完了,他吃得太饱了。
小一凡拍着肚子高兴地对师父说:“师父,你看,6个馒头我都吃下去了。我能吃6个馒头,以后每天早上我都像大师兄一样要6个馒头!”
师父微笑着看小一凡,说:“你是吃下去了6个馒头,但明天你要不要6个馒头,还是等会儿再说吧!”
过了一会,小一凡觉得肚子胀,也口渴,然后就去喝了半碗水。接着,小一凡的肚子比刚才更胀了,而且有点儿发痛。
小一凡开始难受起来,根本没法像平时那样挑水扫地念经。
这时,师父对小一凡说:“平时你吃4个馒头,今天你却吃了6个馒头,你多得到了两个,可是你却并没有享受到这两个馒头的好处,相反,它们给你带来了痛苦。得到不一定就是享受。不要把眼光盯着别人,不要与人比,不贪,不求,自然知足,自然常乐。”
小一凡点点头,捂着肚子,说:“师父,以后,我还是吃4个馒头!”
“这件事给了我很大启发,后来我还俗了,在家修行,我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一样,知足常乐,不知不觉中,我就有了前知的能力,但我视之如平常。”一凡居士说。
莫闲心中一动,想起一事,说:“居士,你是禅宗?”
“呵呵,普济寺是一座禅宗寺院。”一凡笑笑。
“难怪。”莫闲恍然大悟。
而谢草儿却糊涂了,她不解地问道:“师兄,居士说他是禅宗居士,你好像明白了什么,是怎么一回事?”
“禅宗是一个特别的佛教宗派,其和尚形成千差万别的修行方法,注重心性,有见性成佛之说,悟通了,众生是佛,如果不悟,佛是众生,讲究在生活中悟道,并不要求一定静坐,此宗不注重神通,更讲究智慧,神通不敌业力,而智慧却能破除愚昧。”莫闲说道,其实他只懂个皮毛,还得益于他在藏经楼中的半年多。
“师兄,你懂得真多。”
莫闲摇摇头说:“懂得多只是知识,并不一定会代表智慧,一灯能除千年暗,一智能破万年愚,我懂得多,恐怕会有所知障。”
“什么是所知障?”谢草儿又问道。
一凡居士笑了:“所知障就是被自己原来的知识学问蒙蔽,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从而失去一颗公正的心,人生在世,各种知见难免,很难避免所知障,执着于所证之法而障蔽其真如根本智。修行之人,往往因执着外相而走入岐途,就如打坐,本是一种手段,但僧人们往往忘却这一点,为打坐而打坐,失去了它的本意,修行就变成一场空。”
“居士高见。”莫闲赞道。
“修行为了什么,是为了自身的超脱,这是修行的根本,力量并不会带来超脱,只有智慧,执迷于打坐,如似‘磨砖作镜’”
“磨砖作镜?这里面有什么故事?”莫闲问道,他读《道德经》,上面说,“智慧出,有大伪”,而佛家居然以智慧为重,是不是有误解,也许这两家的智慧不是一个意思,莫闲猜对了,佛家说大智慧,不是人的小聪明,而《道德经》上所言智慧,不过是人的小聪明。
人信书,是因为书籍传承了人类的知识,但不能迷信书,如果迷信书,就是佛家所说的“所知障”。
“磨砖作镜是禅宗的公案,故事是这样的。”一凡说出了一件公案:
道一禅师十二岁时拜怀让禅师为师,落发出家。
一天,怀让禅师看道一整天呆呆地坐在那里参禅,于是便见机施教,问:“你整天在这里坐禅,图个什么?”
道一说:“我想成佛。”
怀让禅师拿起一块砖,在道一附近的石头上磨了起来。
道一被这种噪音吵得不能入静,就问:“师父,您磨砖作什么呀?”
怀让禅师:“我磨砖作镜子啊。”
道一:“磨砖怎么能作镜子呢?”
怀让禅师:“磨砖不能作镜子,那么你呆呆地坐在那里又怎么能成佛呢?”
道一:“那要怎么样才能成佛呢?”
怀让禅师:“这道理就好比有人驾车,如果车子不走了,你是打车呢?还是打牛!”
道一沉默,没有回答。
怀让禅师又说:“你是学坐禅,还是学做佛?如果学坐禅,禅并不在于坐卧。如果是学做佛,可是诸佛无形无相却能现一切相,并不只是禅定之相。诸法性空本无可住,于无住法不应该有取舍之心。你想通过坐禅成佛,这实际上是在杀佛。如果你执着于禅定之相,你不可能通达实相之理。”
道一禅师听完怀让禅师这段开示,犹如醍醐灌顶,于是从禅座上下来,顶礼怀让禅师,并问禅师:“怎样用心才能符合无相三昧?”(注:三昧是定的意思。)
怀让禅师答道:“你发心要学习心地法门,如同播下种子;我今为你宣说修行法要,如同天降甘霖。你因为有内外因缘和合,所以应当见道!”
道一禅师又问:“道既然非色又无相,如何才能看见?”
怀让禅师答道:“心地法眼才能见道,而不适用肉眼。无相三昧也是如此,应该用法眼去修习!”
道一禅师又道:“道有成有坏吗?”
怀让禅师答道:“如果用成住坏空等生灭心去见道,认为道也存在成住坏空,所见之道并非真正之道,因为道不生不灭且超越生灭二边。听吾偈曰:
心地含诸种,
遇泽悉皆萌。
三昧华无相,
何坏复何成!”
道一禅师听完怀让禅师这番开示,当下心开意解,见到自己本来面目。
一凡居士说了这个公案,微笑看着两人,莫闲似有所悟,谢草儿也隐隐似悟着什么:“师兄,难到禅宗修行就是这样吗?”
“大概就是这样,言语道断,道是心灵一瞬间的升华。”莫闲说道,他觉得似有所得,但却抓不住。
“我们修道,静坐练气,不是没有用了?”一瞬间,她信心动摇了。
“不是这样,这里讲的是道体,像道一禅师这样悟性,千万人中难得一人,我们是愚人,但不是不能悟道,我们下的功夫,道的种子会慢慢萌牙,正如一凡居士所说,我们不能沉迷于力量,而要不断寻其根本,终有一天,我们会恍然大悟。”莫闲见她情况有些不妙,开导道。
谢草儿长出了一口气:“纵他有千般好,我只管修我的道,正如师兄所说,我是一个愚人,不必理会什么大道,只管做去。”
“姑娘好悟性!”一凡居士猛然赞道,谢草儿刚才听了这个公案,头都大了,见莫闲这么一说,她干脆不予理会,管他什么禅与道,就按师傅传授去修行。
道不远人,她这样想,谁说她不符合道,道无所不在,谢草儿的心态调整过来,恰恰符合了道,一凡才说她好悟性,不过,她是无意间符合道,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而莫闲不要看他口中千言,他只能算口头禅。
“开饭啰!”儿媳将菜往上端。
47。 道佛争,掌门议惩阴风洞
莫闲望着天随山,他回来了,几个月前,他跟随韦清出山,几个月后,他回来了,身边只有谢草儿,世事如棋,几个月中,经历了很多。
先是剿灭阎罗殿在随国的据点,后又加入伐郑的联军中,结果被人陷害,差点送命,逃出齐营后,又遇到阎罗殿的伏击。
逃过一劫后,差点丧命在魔门圣手书生孤木风之手,再遇到铁甲犼与血煞蛛之争,他们没有能力介入其中,只在一边旁观,却得到了一根蛛丝,一路上用心念洗练,现在已经可以使用。
又遇到居士一凡,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法力,却能前知,他讲得两个公案,却让莫闲受益良多,虽然没有领悟出真谛,但莫闲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真正理解这些东西。
“师妹,不知道齐郑之战如何?”
“你还关心他们,净庵这个老秃驴主事,我看齐国失败的多。”
“我还是希望郑国打败,毕竟阎罗殿支持的是郑国,如果除去百里聪,阎罗殿会失去一条臂膀。”莫闲说,他知道百里聪是阎罗殿的判官,现在阎罗殿已拿下郑国,不知阎罗殿这么做有何用意。
他与阎罗殿之间的仇已不可调和,虽然阎罗殿可能不会将他放在心上,但一切打击阎罗殿的事情,他都拍手称快。
“我看齐军中人人各怀心思,而郑军却万众一心,弄不好齐军已败。”谢草儿说到,她与阎罗殿没有深仇大恨,看问题比较客观。
莫闲苦笑,他心中也明白这一点,但人总有个万一之想。
两人向山上赶去。
……
莫闲并不了解,就在他们走后不久,齐国也撤军了,更不知道,绿猗居然进入大安的皇宫,被封为德妃,而绿如却在寻找他。
韦清等人,因为和百里睿在一起,随齐军撤回随国。
在此期间,公子睿遇到了一起袭击,公子睿受伤,多亏惠海和惠明,以及韦清他们众人拼命搏杀,才将一个刺客击毙,另一名刺客擒住。
一审之后,发现他尽然是百里智的人,原来,有传言说公子睿偷偷地杀害了公子智,不知传言是何时散布的,公子睿很委屈,自己根本没有刺杀公子智,但刺客并不认识那名击毙的刺客,不知道另一名是什么路数,而且会法术。
公羊仲怀疑是净庵的人,早不出现流言,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间出现,本生就说明了问题,实际上,净庵有可能,阎罗殿也有可能,他们将另一名刺杀与抓住的不是一路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对外只说是公子智的人为了复仇而下的手。
公子睿抓住惠明的手:“弟弟,你回家吧,这个郑侯是你的,哥哥我是气不过百里聪顾为郑侯,为你出气,只要你还俗。哥哥一切听你的。”
公子睿这么做,是公羊仲教他的,因为净庵可能对他们下手,说不定已经下手了,身边没有人不行,惠明现已出家,应该不会争侯位,他是智通的徒弟,为修行者,公子睿迫切需要有人能抗衡净庵。
“施主,百里明已死,你眼前的是惠明,不是你的弟弟。”惠明合什说。
“弟弟,你真狠心抛下父亲的苦心,你能放下,我却不能放下。”公子睿紧紧抓住他的手。
“兄弟相残,就为了所谓的基业,身前位高权重,而死后不过只能占据巴掌大的地方,公子睿,惠明和我会将你护送回齐。”惠海知道他的心思,纵然惠海是一个出家人,但修行多年,这点还是看得出。
“既然如此,我和明弟来日方长。”百里睿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的目的达到了,以后有时间,他会将惠海和惠明留在身边,慢慢接触这类人。
韦清和道宣等人前来告别,他们要回山了,百里睿苦留无果,只好放行,公子睿的身边,只有惠海师兄弟,还有六个齐国术士,净庵早就离开了齐营。
韦清带着十四人,昼夜兼程,居然在莫闲和谢草儿之前回到了天随山。
掌门还有长老们见出去五十人,回来了十四人,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潜虚子见其中没有莫闲,心中叹气,忙问明情况。
皇甫冉添油加醋,将事情一说,众位长老脸色古怪,他们第一次听说莫闲是阎罗殿的人,佛教分成多少派别,内部进行攻伐,本来不关遇仙宗的事,但正派之间,互相有往来,所以道门中人,往往派了人,但都是外门弟子。
“师弟,不要瞎说,莫闲师弟在剿灭阎罗殿的据点方面出了大力,而且,对阎罗殿毫不留情,净庵说他是阎罗殿的卧底,我看不像。”韦清看不下去了。
众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真长老说:“莫闲自己也承认是阎罗殿的杀手,但叛出了阎罗殿,他送子秀遗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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