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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汉-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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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突然变得很安静,也许黄巾军一开始太过于顺利了,在遭受强烈抵抗后,所有的头领都有些不知所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身后战鼓声隆隆作响,可是面对着那面火墙,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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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在一个多时辰过后,渐渐熄灭了。
城墙一片焦黑。
“冲,给我进攻!”
—
黄巾军再次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吼叫声,数千手里甚至拿地是砍柴刀。锄头的黄巾士卒朝着宛县发起了冲击。城头上,箭如雨下,有逼近城墙的人,刚搭起了云梯,就被一块块石头砸的血肉模糊。一次,两次,三次……当黄巾军头目想起用弓箭压制城头的弓箭手时,天已经蒙蒙黑了。半天苦战,黄巾军丧失了数千人马。
城头上。薰俷的表情肃穆。
可以看得出来,指挥今天战斗的黄巾军并没有什么经验。
但这绝不代表黄巾军里没有能人,明天地战斗会是什么结果呢?
薰俷很担忧,可又不能在脸上表露出来担忧的情绪。这心里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一夜无事。
天亮之后,黄巾军再次向宛县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很显然,他们派来了有经验的将领,先是用弓箭手对射,压制城上的弓箭手,同时拍出悍勇的士卒,一步步逼近了城墙。一座座云梯搭起来,黄巾贼争先恐后的往上爬。从城头上脚下了滚烫地油,一块块礌石如同雨点一般的落下来。
很明显。黄巾军是下了狠心,根本不顾惜士兵的性命,疯狂的发起一**的进攻。
一批黄巾军被打退。城头上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第二批黄巾军就冲了过来。加之黄巾军有章法的攻击,对驻守宛县的官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战况可以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正午地时候,第一批黄巾军冲上了宛县西门城头,不过很快就被杀了下去。
镇守西门的将领名叫李严,年纪不过十**岁,但面对如此血腥的杀戮场面,却表现的极为镇静。但黄巾军虽然被赶了下来,所造成地影响却极为巨大。受到鼓舞的黄巾军感到破城就在眼前,再次疯狂的发动进攻。
下午,东、南两门也相继被黄巾军攻上了城头。
东门有黄忠镇守,南门更是由秦亲自坐镇。两人指挥士卒先后把冲上城头的黄巾军赶下城去。一时间三门险象环生,反倒是人数相对较弱的北门始终稳如泰山。
一整天,宛县就如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黄巾军数千人的性命。
而宛县本方也是伤亡惨重,近千人丧生,上千人受伤。按照董俷事前的安排,秦把整个县衙清空,作为临时的救护地。以马真为首,整个宛县的郎中全部被征用,从早上忙到了晚上,甚至连吃饭地时间也没有。
在这个时代,任何一次战争都没有过如此庞大的救护群体。
也正是这个救护群体的出现,使得很多士卒在经过简单地包扎之后,重新回到战场。
天黑之后,疯狂进攻了一整天的黄巾军终于停止了攻击。
城下,遍地的死尸。
城头上,鲜血顺着石缝流淌,顺着城墙往下流,把整个宛县都覆盖在一片血色中。
秦面对这种情况,也十分的担心。
何老太爷把半个何府贡献出来,作为临时的县衙。
议事厅中,***通明。
薰俷、黄忠、秦、李严、蒯良、庞德公聚集在大厅里,耳听手下的伤亡报告,都显得忧心忡忡。
“大人,为何今日三城皆陷入死战,屡屡被反贼攻上城头。反而北门战事平静?”
年轻气盛的李严,是文聘的朋友,都曾在黄忠门下学过武艺。
他就是看董俷不顺眼,脸上还带着血污,拍案而起。指着董俷的鼻子问道。
薰俷一皱眉,“正方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依正方兄所言,是不是说俷和反贼勾结在一起?”
薰俷说话没有半点含糊,语调格外阴冷,“正方兄是不是准备先除了薰俷这个内奸。”
幸好没带典韦和沙摩柯,如果这两个人在,肯定当场翻脸。
李严冷哼一声:“这是你自己说的!”
“正方,闭嘴!”
黄忠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李严这不是摆明了没事找事嘛……人家地城门没被攻破,自己这边的城门被攻破了几次。说明人家的本事高明。他自然清楚李严在想什么,可大敌当前,却为了小事而自乱阵脚。李严徒有贤名,心胸未免过于狭窄。
薰俷没有理睬李严的挑衅,扭头向秦看去,“大人,若是怀疑俷。俷愿交出兵权。
“俷公子别生气,今日正方那边死伤有些惨重,故而口不择言,勿怪,勿怪!”
秦忙劝解,然后厉声道:“正方,还不快点去给俷公子道歉?”
李严气呼呼的站起来,一拱手说:“某失言了!”
薰俷冷笑道:“正方兄的道歉,俷不敢受。今日正方兄所赐。他日俷定有回报。”
候!”
得,两个小心眼,还对上了!
秦等人不禁苦笑,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庞德公沉默不语。突然道:“不过今日俷公子那边的情况,似乎的确有点不正常。”
薰俷脸色一变,心道:你这老头不是给我添乱吗?
黄忠握住了肋下宝剑,盯着董俷。而秦和蒯良则疑惑的看着庞德公,不明白他的意思。
庞德公笑道:“俷公子别误会,我并非是说俷公子和反贼勾结。而是说,反贼可能在用计。猛攻三城,独北城地不够猛烈。如果换一个人,肯定会对他有些怀疑。你处置他,势必引起他的不满。不处置,却也要心生疑虑。正如汉升所说,大敌当前。我们先自乱的阵脚……而且今日猛攻北城,会不会是黄巾贼故意给我们造出错觉呢?”
秦一怔,“还请庞公明言。”
庞德公说:“今日北城压力不够,而其他三城则很吃力。如果换个主将,说不定就会分出北门的兵力以支持其他三城。而北城也因为战事松弛,而生出懈怠。等时机成熟,突然猛攻北城,则宛县就可能被一举攻破。张曼成,倒也有一些手段。”
秦等人闻听,不由自主的齐刷刷点头。
“庞公如此说来,确有几分可能。”
李严也觉得自己刚才可能有点过分了,但又不好正面向董俷道歉。忍不住问道:“庞公,那可有破解之策?”
庞德公问道:“俷公子,你手中还有多少人马?”
薰俷说:“五溪蛮尚未出动,加上何老太爷送来的家兵,如今尚有两千二百人左右。除此之外,还有一千妇孺由黄劭指挥,如今正在城内修建一座临时的简易瓮城。”
汉时地瓮城,主要是修建于城外,而非城内,用以辅助防御。
听董俷说要在城内修建瓮城,秦等人都愣住了。反倒是庞德公和李严眼睛一亮。
“俷公子看起来已经有主意了?”
薰俷摇摇头,“这不是我的主意,而是老黄的主意。只是目前材料不足,从昨天开始,已经命人拆除北城附近的民居。恩,百姓倒是没太大反应,相反很积极的协助我们……秦大人,我建议发动宛县百姓,协助防御。反正宛县若被攻破,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如果加上宛县百姓的协助,我猜想应该能让我们多撑一些时间。”
“此计甚好……子柔,就由你来安排。”
秦犹豫了一下,“庞公,你还没有说出计策呢!”
庞德公笑道:“不用再说了,俷公子的人已经想出了最妥善的办法,不如由他解释?”
黄忠、秦和蒯良同时起身,“还请俷公子指点迷津。”
这一来,董俷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挠了挠头,他躬身说:“请稍等片刻……”
转身走出议事厅,让亲兵送来了一个模型。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昨日黄劭找城中木匠临时做出来的模型。这是内瓮城,这是城门,老黄地计策是这样……”
薰俷侃侃而谈,秦等人仔细聆听,不时的还询问一两句。
等董俷讲完了以后,包括庞德公和李严都齐声说好。庞德公笑道:“此计若成,定能让黄巾军士气大跌,甚妙,甚妙……俷公子,没想到老黄平时不太喜欢说话。关键时刻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嘿嘿,看样子俷公子的手下,当真是藏龙卧虎啊。”
李严凝视董俷地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
张曼成继续猛攻东西南三城城门,每日投入地兵力将近万余。
小小的宛县在旬日之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每天不断的吞噬着双方将士的性命。
北城的防御,董俷交给了徐晃和沙摩柯。
经过数日的激战。徐晃的才能逐渐显露出来,已经露出了坐镇一方的名将本色。
从一开始地默默无闻,到后来成为议事厅地常客。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徐晃已经得到了众人的承认。也正因为这样,薰俷和典韦从北门转移到了东门,协助秦防御。毫无疑问,秦是一个好官,可是在这大战之中,一个文弱书生即便是胸怀十万甲兵。却无法起到太大地作用。
薰俷和典韦的勇武,已经得到了众人的认可。
一到东门,秦干脆把指挥权扔给了董俷,自己却跑去协助蒯良。动员宛县局面。
艳阳高照。
这本来是一个踏青地好日子,可是眺望宛县,却看不到半点的春意。
整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一座被鲜血浸泡透了的城市,粘稠的鲜血渗透入城墙,把青灰色的城墙变成了暗红色。到处都是粘在上面的血肉、脏器。鲜血仍在往下流淌,疯狂的黄巾士卒在经历了二十多天的血战之后,已经变得越发凶悍了。再也不是刚开始毫无章法的攻击,再也不是没有配合地独自作战。
薰俷已经脱下了沉重的盔甲,换上了轻便的筩袖铠,连脚上的靴子都换成了草鞋。
双手挥舞斩马剑。嘶吼着把一个冲上城头地黄巾军将领砍成了两半。
然后冲上城墙,双手握住刚搭上来的云梯一端,双臂用力。发出一声咆哮,“给我下去!”
沉重的云梯轰然被推倒,连带着云梯上的五六个士兵被摔的血肉模糊。
双脚浸泡在血水中,而董俷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觉。他麻木了,完全的麻木了。
机械的杀人,机械的吼叫……
短短二十多天,整个人就瘦了一
典韦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腿上地伤口本来就没有好利索,如今又伤上加伤。黄巾军如同消灭不完的蚂蚁,没完没了的对宛县进攻。薰俷已经快要忘记时间了,也数不过来究竟杀了多少个敌人。他终于明白,在这种千军万马地撕杀中,个人的力量竟然是如此渺小。
真不知道,那赵云当初究竟是怎么在长坂坡杀的七进七出?
铛铛铛……
远处有铜锣声响起,黄巾悍卒如同潮水般的退去,只留下了一地的死尸。
尚未死透的伤员,在城下哀嚎。撕杀声似乎一下子消失了,给这战场增添了一种诡异的气息。
秦等人组织起来的救援队匆匆登上城头,把一具具黄巾贼的死尸扔到城外,又把己方阵亡的官军收拢,把那些受伤的士兵从城头上抬下去,显得是格外匆忙。
薰俷的腿一软,扑通坐在血水中,靠着墙壁喘息。
远处,典韦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董俷的身边,肩膀上还插着一支利箭。
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董俷看看典韦,典韦看看董俷,突然都笑了起来。
“大哥,受伤了?”
典韦伸手拔出肩膀上的利箭,一股血箭喷出,溅在了董俷的脸上。
“小伤而已,没啥好大惊小怪……兄弟,你还好吧!”
“我?”
薰俷笑道:“还活着。还有一口气。”
挣扎着坐起来,目光从垛口向外张望,黄巾军大营中升起了炊烟。
“大哥,今天已经是第几天了?”
典韦掰着指头算了一下,“二十八天了,已经二十八天了!”
“妈的,援军连个消息都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这样下去,我们可要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要撑,老子还要活下去,还想看看我那个没出生的儿子。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嘿嘿,兄弟,哥哥我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你呢?怎么连个媳妇都没有?”
薰俷地脑海中,浮现出了董绿笑盈盈的俏模样。
“等这次回去,我也要成亲了!”
“对了,上次老黄说张曼成会发动袭击。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动静?我昨天听老三嘟囓,说北城的战况也时而紧张,时而松弛,搞不清楚那些反贼究竟在搞什么鬼。”
薰俷喃喃自语:“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只想回家,陪着奶奶。”
“嘿嘿,还是个小孩子啊!”
典韦笑呵呵的说着,站起来准备去巡查城头上的情况。这也是他和薰俷每天都要进行的工作。不过今天看薰俷这样子,典韦知道,恐怕薰俷是没心情再去巡查了。
刚要离开。突然从天上传来一阵隆隆的声响。
薰俷神经质的翻身爬起来,厉声吼叫道:“敌袭?是不是敌袭?”
其实,不仅仅是董俷有这样的反应,城头上所有的士卒。也差不多是同样地反应。
那声音和战鼓的声响很相似,每次听到这种声音,就代表着反贼准备进攻。
典韦手扶城墙,抬头看了看天色。
“不是敌袭,是打雷了!”
“打雷?”
薰俷抬起头,发现天色突然间变得有些昏暗,乌云翻滚,银蛇在厚厚的云层中穿梭。
这也是入春以来的第一次打雷。
在这种时节,打雷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在董俷看来,却显得有些不太一样。
典韦喃喃自语道:“看起来晚上有大雨啊!”
“是啊。要下雨了!”
这时候,一匹战马从马道上冲上了城墙。
“俷公子在不在,俷公子在哪里?”
薰俷高声叫道:“我在这儿。有什么事?”
一个亲兵从战马上跳下来,单膝跪在血水之中,“太守大人有令,请俷公子前去议事。”
看起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么认为,庞德公他们也意识到了!
薰俷点点头,“告诉秦大人,我马上就过去!”
说完,拉住了典韦的手,轻声的说:“大哥,这里你辛苦一下,我估计快要结束了。”
“结束?什么快要结束了?”
典韦被董俷这没头没尾地一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
但董俷已经无法再回答他的问题,甚至连他说什么都没有听见,匆匆的跑下城墙。
扶着城墙,看着天上翻滚的乌云。
典韦灵机一动,似乎有些明白了董俷的意思。
结束了,真的要结束了吗?
“医护兵在哪儿?妈的,没看见老子受伤了,快点过来给我包扎……医护兵,都死哪儿去了!”
独具特色的大嗓门在城头上回响起来。
医护兵,是董俷专门为那些负责治疗包扎地人取的名字。
城头上的士兵们,听到这个嗓门,顿时觉得格外心安。有不少人,甚至哈哈的笑了起来。
半空中,春雷炸响!
第九十五章 俷公子突围
泼的大雨,好像天上的银河决口,把整个世界都覆盖中。**www。2。**
雨水打在牛皮帐篷上,发出噼啪的声响。给寂静的夜,平添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气氛。
咔嚓,一道闪电出现。
惨白的光亮照在张曼成的脸上,让那有些单薄的身躯,蒸腾出森森的鬼气。
他站在中军大帐的门后,看着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背着手却一句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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