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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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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里听了就笑了起来。他说:“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的回答。不信仰任何宗教,认为一切宗教都是迷信,这本身,也是一种宗教信仰。”
我说:“是的。他们信仰无神教、唯物教,科学拜物教。”
拉里说:“你的名字叫唯心,你不信仰唯物主义吗?”
我说:“我还在证明。”
拉里说:“证明什么?”
我说:“我想要证明,这个世界是一个实存的世界,还是一个梦中的世界。感觉实存的事物,未必就真的实存。”
拉里听了,不由得再一次地说:“你不止是聪明,你是非常锐利地聪明。”
第七百九十六章 新德里商人(下)
(一)
有一天,高雄从印度给我打过来一个电话。
他说:“你一定猜不到我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在做什么。”
我想了想,说:“你在某个女人身上。”
高雄叹息了一声,说:“在你心中,我就那么不堪?”
我说:“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
高雄没有再分辩下去。
他说:“告诉你,我在参加拉里先生的出家仪式。”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啊?出家?”
高雄说:“是啊。他现在正在被人拔光头发。”
高雄说:“他退出商业,洗手不干了。”
(二)
后来我才知道,拉里先生先生一直是一位很虔信的耆那教徒。
他在从事商业活动的同时,已经做了20年的居家修行者(居士)。他在每日的日常生活当中一直严格地遵守着教义的规定。比如,每天只吃两顿饭,比如,每天只喝两次水。
他在商海里浮浮沉沉,但这一点,他堪称持戒精严,从来没有动摇过。
拉里先生先生出家的那一天,是他的60周岁生日。高雄本来是接到他的邀请,衣冠楚楚地前去出席他60岁的生日宴会的。
拉里先生先生在给高雄写的邮件里说:“来吧,我们做了10年的朋友,而我只有一个60岁。”
拉里先生说:“你来的话,一定能看到一些让你终身难忘的东西。”
高雄那段时间正在开始和苏的恋爱,兼之生意上的事务繁多,他本来是不想去的,看了这个邮件,最后决定还是去了。
结果,他真的看到了令他难忘的东西:拉里先生就在这个庆祝的宴会上,当众宣布说,他从今天开始出家。他从此将成为一个真正的“空衣派”耆那教僧侣。
他当时是这样说的:“我已经活了60年,尝试过了很多大家认为人生必做之事,生儿育女,经营事业,享受人生,这些我全都做过了。现在,我对俗世的生活已经没有兴趣了。”
他说:“我从自己的一生,真切地认识到,所谓的生活,就是24小时的躁动不安,不论追求什么,内心永远得不到安静。”
他说:“回顾我度过的这60年,我该尽到的人生义务都尽完了,该承担的人生责任也都承担了。现在,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到了可以接过人生重担的时候。因此,我把我的事业和家产都交给我的儿子和我们的大家庭。”
他说:“本来,这件事情不需要这样大张旗鼓,但我想告诉大家,我退出俗世生活,并不是为了逃避困难和问题。我这样做,是听从内心的召唤。”
他说:“如今,我的公司非常健康,没有任何的经营问题和丑闻。我身体也非常健康,没有任何可怕的疾病导致我心灰意冷。我也没有老糊涂,头脑依然清楚明白。家庭也非常和谐,没有争吵和变故。”
他说:“我不希望出家的这个决定引来混乱的猜测。”
他说:“这是一个人为自己的生命所做的最后决定。它完全是我个人的人生追求问题。”
当他说完之后,他就示意家里的仆人,当众烧掉了他原来的名片和一套西服。然后,他就平静地就坐于他的宗教导师身边,开始接受仪式。一个多小时之后,他的头发全拔光了。(注:耆那教出家的时候,头发是要一根一根拔掉的,不用剃刀。)
之后,他的导师对来宾们发表了欢迎拉里先生加入僧侣行列的讲话。他劝导众人,要在任何困难面前都要保持信心和自制,因为这是通向精神自由的必经之路。
他说:“我们不能改变世界,但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活态度。只有放下,才能获得平和,而这种平和是不可能仅从阅读经文中得到的。它需要亲身力行。”
(三)
就这样,那个曾经名叫拉里的印度大商贾,从此消失于我的视野了。
他退出了。他不是因为害怕困难和问题才退出的。
就如同我此刻萌生退意,并不是因为遭遇了挫折和困难。
高雄从新德里带回了拉里先生给我写的最后一张卡片。他在经过土耳其转机飞回加拿大的时候,把它从伊斯坦布尔寄的机场寄给了我。
卡片上只写着一句话。那是耆那教《奥塔拉哈亚纳经》上的一句话:“最难的是放弃你自己。”
我就是因为拉里先生,而知道了耆那教。
(四)
我也和你们一样,信仰过科学。一直以来,无论是人文科学还是自然科学,我都在如饥似渴地学习。
但是,我从中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它们均不能解释生从何来,死后何往,不能解释我们为何在此,为何会有共同的前世记忆,不能指引我,如何才能战胜生老病死的碾压,如何才能将你,救出短寿与备受痛苦折磨的不幸命运。如何才能改变以前的行为造成的后果,如何才能改善命运,如何才能救度广大无边的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
所有的那些科学,它们迄今为止,尚未提供可信的、可以验证的答案。
后来,我又寄希望于超越世间知识的宗教。
以前,我也和你们一样,认为宗教就是迷信,是麻痹人民的精神工具,是反科学的,只有愚夫愚妇才会相信,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不可能相信这些没有依据的幻想和呓语的。
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个观点,其实不是我天生的。是后天教育灌输到我头脑中的。它并非我自己去探索和发现的结果。
在高中毕业后的岁月当中,我涉猎了好多种类的宗教,从你们听说过的,到从未听说过的,以致于很多身边人都认为,我将来有志于做一个宗教研究者。比如说,韦格,他本人就是宗教比较学的研究者,他给了我大量的帮助,指引了我入门的路径,他认为,我和他一样,是想从事宗教方面的人文研究。他很想发展我成为他的研究生,传承他的衣钵,和他一起,在研究的路途上继续深入。就像中国学界的泰斗季羡林先生那样。
但是,我对宗教感兴趣的动力,却并非想要开展学术研究。我是想找到救拔你,救拔我们,救拔所有生命于生死困厄的答案。我对学术研究以及由此带来的名利,根本没有兴趣。认识吐火文,能解吐火文的经典,知道拜火教的皈依,又有何益?所有的这些渊博,都无法阻挡那辆卡车把你撞飞,都无法阻挡你偿还命债,都无法消除你身受的万般痛苦,都无法改变我们在生死沉浮中的无助和不自由。
所以,我心里很清楚,虽然是跟随韦格老师入门的,但最终,我们会分道扬镳。
宗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张药方。能把药方倒背如流,能够解释所有药物的药性、来源、产地、治疗案例,这都不能治愈我的疾病。唯有找到正确的药方,服用下去,让药方里的药物,渗入生命的内部,和生命融为一体,这样,才能够治愈疾病。宗教对我来说,也就像是一张菜谱,看着菜谱,知道所有菜的典故、制作流程、厨师家史,都不能让饥饿的人吃饱。唯有照菜谱把菜做出来,吃下去,才能解决饥饿的痛苦。
学术研究之无用,就在于看菜单、看处方,却不亲自食用。
我不会走上那条道路。
(五)
本来《求道》这一章,有较多章节是记录你去世后,我的宗教探索的。
但是,受制于吾国特有的敏感机制,实在无法在简体中文的版本中更多提到这方面的探索与跋涉。
在这一卷中,我只会提到若干种比较不太敏感的宗教。窥一斑而见全豹吧。
关于宗教,很多人是有误解的。
何为宗教?宗,就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意思。教,是教育、教化(通过教育而实现行为的转化)的意思。
宗教的意思,就是对于人生最重要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教育和转化。
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教育,是人生不可或缺的最根本的、最基础的教育。
没有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我们过不好每一生。
拉里先生在60岁的时候,领悟到了这一点,及时停止了一切无益的身心劳碌,走上了求正确三观的道路。
他的断然决定,对我来说,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启示。
第七百九十六章 拉里先生的信仰(上)
(一)
我对耆那教的了解,是从拉里先生的突然出家开始深入的。
所谓突然,只是对我等旁观众突然而已,对拉里先生自己而言,这个时刻是由来已久,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
把耆那教的典籍读过一些之后,我发现,这个宗教有很多地方深深地吸引我。而且,它和印度教、佛教一样,都有彼此血脉相通相连的地方,那种亲缘关系是一目了然的。
相对于印度教、伊斯兰教、佛教、基督教而言,甚至相对于锡克教而言,耆那教都是一个很小的宗教。它在这许多宗教的夹缝里面生存和繁衍着,在与以上诸种宗教的碰撞与融合中,形成和保持着自己完整的教义体系和发展历史。
耆那教虽然也是发源于印度,但并不是在吠陀经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信仰它的人数很少,但历史也和印度教一样源远流长。
我一直没有弄清楚,耆那教是从什么时代开始有的,只知道,它比佛教开始要早。
在耆那教的传说中,它的创始人名叫拉什巴。从雕像上来看,他总是赤身**,什么也不穿,或者站立或者坐着,总是沉浸于深深的冥想当中。
拉什巴的世俗出身,应该是一个贵族或者国王,因为传说中,他生了101个儿子,这是一个地位卑下的穷人所不能负担的。
后来,拉什巴被神化,或者完成了超凡入圣的过程,成为拉什巴神。
拉什巴年长以后,把自己的领土分给了若干儿子,其中最大的一片领土分给了长子巴哈拉。
但巴哈拉的野心很大,他想让其他的兄弟们也都服从他,将他们名下的领土也归并过来。
所有的兄弟都屈从于他的强势,只有一个名叫巴胡巴厘的异母兄弟拒绝服从。
于是,双方的军队在原野上决战。
战争令双方阵营的贤哲都感到不安。双方的贤哲们认为,这只是两兄弟之间的个人利害之争,没理由为此牺牲千百条无辜的性命。
于是,他们决定拒绝战争,让两兄弟自己亲自上阵,决斗三回合,确定谁是统治者,谁是服从者。
巴胡巴厘在决战中连续取胜,最后,他凭借身高力大,把自己的哥哥抓了起来,举过头顶,准备将对方摔死在地上。
而就在这一刻,一个念头闪电般地掠过他的心:“我这是在做什么?为了一小块土地的归属,我现在要杀死我的亲兄弟吗?”于是,他犹豫了。他把巴哈拉放回了地上。
就在放下巴哈拉的同时,巴胡巴厘也放下了整个世界。他取消了战争计划,终日站立冥想。
整整12年,他始终都处于冥想当中。藤蔓爬上了他的双腿,蛇也盘踞在他的身上,鸟儿在他头发上筑巢。他都始终站立,不为动摇。
人们认为他疯了,试图打破他的冥想,但他始终一动不动。
然而,他似乎被什么困住了,无法从冥想中获得最终的自由解脱。
于是,担心的人们去找耆那教的始祖拉什巴,询问他的儿子为何陷入冥想却长久不能得到解脱。
拉什巴说:因为我的儿子在开始冥想前,他内心所想的是:我正站在兄长的土地上。他还在区分你、我,还没有彻底明白。这个分别之念,障碍了他开悟。
于是,长子巴哈拉按照父亲的指示前去为弟弟祈祷。他来到站立不动的对弟弟,合掌对他说:“巴胡巴厘,我的兄弟,任何国土,都是亿万生灵共有的,都是宇宙之土。它从来不是任何人的,它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认为自己占有大地,都是虚妄的狂想罢了。”
当这句话传递到巴胡巴厘的心里时,他顿时放下了分别之念,恍然大悟,由此洞开了通往最终自由的大门。
(三)
从拉什巴创教之后,耆那教又流传了很长的时间,其中历经了一共24代宗教领袖。他们被教内信徒称为“先祖”,每一个被称为“先祖”的领袖都不断地把教义发扬光大。
其中第19位先祖是一位女性。
第22位先祖据说是印度教克里希那神的表兄。这位表兄热爱动物。传说他正在筹办自己的婚礼,当听说因为婚礼的举行而要屠杀大量动物的时候,他受不了动物的哀鸣声,决定取消婚礼,从此开始苦行生活,而他的未婚妻也成为修行的修女。
第23位先祖是一位王子,在他手上,耆那教的教义逐渐变得完整而系统。
第24位先祖和释迦牟尼是同时代的人,名叫马哈维拉。他也是一个刹帝利部族的王子,和佛陀一样,他在30岁的时候,也放弃了王子身份和财富,成为精神的追寻者,开始了苦修生活。
他修行了12年没有开口说过话。无论寒暑,他都赤身**并严格节食,他总是长时间地进入冥想。有一次,村民们看到他长时间地坐在那里冥想,觉得很怪异。他们设法轰他离开。他们拔他的头发,用刀子割他的肉,把脏东西泼在他身上。他们把他抬起来,又摔下去。但因为马哈维拉对**已经失去任何关注,已经从**之中获得了自由,所以,他不再能感觉到**的疼痛。
他最终获得了证悟,并开始在帕瓦地区一带传播他的思想。
在马哈维拉的时代,第一次形成了大规模的耆那教僧团组织,规模超过10万人,并且包含了各个种姓的人,因为耆那教不承认众生是有差别的。
马哈维拉去世之后,他所传授的教义一直没有被记入文字,它一直通过历代僧侣们口口相传。
(四)
公元前300年左右,耆那教派中发生了分裂。
有一派坚持马哈维拉的苦修和不立文字传统,而另一派开始向现代宗教组织的方向发展。后面的这一派编撰了45部耆那教的经书,并成立了长老会来管理宗教事务。
两者在修行方法上也有很多差别,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区别是,前面那个比较传统的派别坚持以天空为衣服,僧侣都赤身**,也基本不接受妇女出家,被称为“空衣派”,这也就是拉里先生信仰的派别;而后面这个比较现代的派别认为,穿一片白衣无碍他们获得自由,也接受女性出家,被称为“白衣派”。
白衣派后来发展了数量不少的修女,占到耆那教职业女性僧侣人数的99%以上。这些修女当中很多人出身名门,家境富裕,学识丰富,很多持有博士硕士学位,有的出家前是律师、或者是教师,专业能力很强。这是印度宗教当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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