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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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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这样说着的时候,我看着窗外。我看到一片树叶从树上脱落,它经过我们的窗口,落在人行道的地面上。

    (二)

    m一直不知道高雄还有别的女人。

    直到数日前,她接到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电话。

    她开车出去和那个女人见了一面。

    回来以后,她就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地给高雄打电话。

    当高雄突然感觉到生活里好像就少了点什么的时候,他给m打过来一个电话。

    电话里m的声音没有变化。她只是有点沉默寡言。

    高雄说,当时他太忙,所以没怎么注意到。

    当高雄的车子拐过弯的时候,他惊讶地看到白色的窗纱没有被揭开一角。但他感觉到m仍然站在窗纱的后面。

    高雄再次主动拨了m的电话。他问:“今天怎么没挑开窗帘?”

    m说:“想看看你会怎样。”

    高雄说:“什么会怎样?”

    m说:“想看看你在看不到我的情况下,会怎样。”

    高雄说:“我看不到你,可我能感觉到你。”

    m说:“那就感觉吧。”

    当高雄进了庭院的时候,他看到门轻轻地打开了。m站在门口,m倚靠在门上。这一次,她并没有像蝴蝶一样地飞过来。

    m就冷冰冰地靠在那里,看着他。

    m的手里还拿着白色的电话。

    高雄向m张开了臂膀。

    当他向m张开臂膀的时候,m说:“再见了。高先生。”

    然后,她就像一片羽毛那样地飘落在地上,嘴里涌出了白色的泡沫。

    高雄吓得大叫一声,冲了过去。

    36小时之后,m抢救无效还是死了。有一阵子,她看上去好像已经被救活了。但后来突然情况恶化。她最后还是死了。她什么也没有交代,什么也没有留下。她就这样,想都没有想,径直就走进了死亡。

    她也一直不知道,那天来约见她的女人,远远不是高雄身边唯一的其他女人。

    除了她们两个,高雄还有数不胜数的女人,临时的、短期的、中长期的和长期的。她到死也不知道高雄还有很多别的女人。

    高雄说到这里,开始说不下去了。

    他说:“她连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就这样为我死了。”

    他说:“我现在觉得自己和杀人犯一模一样。”

    (三)

    在分开了很久之后,我和高雄就这样,又见面了。

    就从那一天起,我们开始了工作领域的合作,从此,再也没有中断过往来与联系。

    m死之后,高雄很是消沉了一阵子。但后来,他还是把m忘了。他身边又有了新的女人。他身边一直都有新的女人。

    后来,我再也没听高雄谈起过这个叫做m的女人了。只知道,高雄后来把那栋我看过的豪宅卖掉了。从m在门口滑倒下去开始,高雄就再也没有进过那个门了。

    不知道高雄后来是不是真的把她忘了。

    这是没法知道的。我们没法知道一个人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把另一个人忘记了。除非他愿意让我们知道。

    (四)

    读书的时候,每次我肯和高雄见面的时候,他都要请吃饭。我答应他的时候不多,但也有过十来次。

    有时候,出去吃饭的时候,还会有一些双方的朋友共同参加。

    高雄总是客气地让我选择想吃什么。我比较多的时候会选择去吃寿司。尽管那时候的寿司店远远没有现在这样多。

    每当听到我这样说,高雄就开始皱眉头。他不喜欢吃日本的食物。不喜欢生冷,不喜欢酸味。他喜欢浓烈而刺激的味道,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那种感觉。

    有一次,愁眉苦脸地吃了20分钟之后,高雄终于仰天长叹一声。他终于说:“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啊!”

    他的喟然长叹让在座的女士全都笑了。

    我说:“你这种表现,也太不名士风流了。”

    他说:“作为一个富有科学探索精神的人,我就是好奇啊,真想知道你喜欢这玩意儿的理由。”

    我说:“因为它很漂亮吧。”

    高雄说:“漂亮吗?”

    他说:“我怎么总觉得像面对冷冰冰的尸体碎片呢。”

    他的话在女士中间引起一片抗议声。

    在女士们的一片反对和唿叫声中,我看着高雄说:“就是因为逼近死亡才会这么美丽吧。”

    我说:“苍白的美艳。就像美人临终前最后的回眸。”

    这时,我注意到高雄全身打了一个寒战。

    他看着我。他动了动嘴唇,他想说什么。但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说。他喝了一口酒,然后离开了这个话题。

    以后,他没有就此问题再说过什么。

    (五)

    温哥华之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内地。

    因为时间紧张,就在他下榻的酒店里选择餐厅。我们一起看着酒店餐厅的位置标牌选择着。

    高雄照例问我吃什么我们顺着标牌一层楼一层楼地看上去。我们的眼光一起在一间寿司店的标牌上停住了。

    我们心里一起想起那句“美人临终前最后的回眸”。我们心里都想起m。

    我看到高雄的笑容有点发僵,他嘴角的线条开始波动。

    我赶快指着上面两层的另一家店子说:“要不,咱们去吃川菜吧。”

    我说:“红红火火,有滋有味,看着就热闹许多。”

    高雄看了我一眼,他有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他说:“就这样吧,这也正是我想选的。”

    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单独在一起吃过寿司这种东西了。

    (六)

    寒冷的冬天,我在纽约的街上匆匆向住宿的酒店走。

    在沿街一家料理店的橱窗里面,我看到一个熟人的面孔。

    他就是读书的时候我和高雄去过的一家料理店的寿司师傅。高雄觉得他捏出来的寿司味道特别新鲜,比较喜欢点名他做食物。

    看来这位大厨,现在是已经跳槽了。

    我看着他的面孔在许多小灯泡中间向着街道上的人流微笑,桌前摆着许多新鲜的海生动物的尸体碎片,粉红的,雪白的,外观有一种阴冷的凄美。

    看着这张照片,我不由得想起高雄当年用一根水果叉穿透一块寿司,把它挑起来的表情。

    我站在橱窗前,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身体和尸体之间的距离,真的是很短,连一步之遥都不到。

    一切都是另外一切的食物,没有例外的。

    渐渐地,我也不太喜欢吃寿司了。(未完待续。。)

第七百七十七章 中村(2)

    (一)

    当我陷在你的、和那些不是你的战争中不能自拔的时候,中村班上的男生们在打赌:有没有人能够约我出去跳一次舞。

    他们不相信没有一个男生的魅力能够超过那些大部头的书。

    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轮流着约我。

    但他们都没有成功。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和你相比,就算是和高雄相比,这些男孩的气质都太过凡俗了,在他们身上,我得不到有关真谛的指引。对我来说,那不过是一种干扰,打扰到了我宁静以致远的那种旅行。我没有要和他们继续接触的兴趣,只是出于礼貌而在忍耐和经。

    然而,这反而激发了男人那种求偶的雄性斗争心。

    他们锲而不舍地、反复地做着这件事情,好像如果约女生成功就能真的证明他们作为男性的青春也是成功的。

    这让我觉得挺好笑的。

    为了避免骚扰和纠缠,有时候我就不在阅览室里看书了。我找到一个很安静的地方。我常常躲在那里度过我孤独的求道时光,就好像那是红尘中的一个难民营一样。我是自愿这样被放逐出人群的。

    在我看来,所有的人就像是一条条河流,他们的前方就是断崖式的轰鸣飞瀑,很快就会摔下深渊,散碎破裂,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思脱离险境。

    对此,我深感悲悯。

    (二)

    中村,起先并没有参加这个游戏。他是个努力学习的好学生。

    我曾问过他为何要到汽车工业落后的中国来留学。他说,中国的汽车工业技术和管理虽然相对落后,但是,市场却是令人垂涎的。在发达工业国汽车市场已趋饱和的情况下,中国汽车市场还刚刚拉开壮丽的序幕。他希望能提前熟悉这个未来的黄金市场,结交人脉,了解需求等等。他希望毕业之后,能够被派到中国市场来从事销售或者研发。

    禁不住左右理工男们的怂恿和激将,中村最后也不得不尝试了一次能否约我出去跳舞。

    他行事小心谨慎,不像其他工科粗糙男那么鲁莽。他代表着本校男生的荣誉,悄悄地跟在我的后面,寻找合适的时机,结果,他发现了我隐蔽的藏身之所。

    那天晚上,他看到了我独自一个人,抱着一本写战争的书,隐藏在有如迷宫般的实验大楼的一个冷僻的走廊上,坐在一扇关闭的实验室门口,垫了一些报纸和一个小棉布座垫,坐在一级台阶上,开了一支充电的便携小台灯,全神贯注地在看着书上的字句。

    这个走廊看上去平时人迹罕至,灯泡和电灯开关,也全都坏掉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那些字句,看着我一边读一边忍不住流着眼泪。

    他隐没在黑暗的里面,看着我没有一点声音地对着书本,流着眼泪。

    他看着我没有声息地哭得全身颤抖。

    他看着我一边哭一边用手绢擦着打湿了书页。

    他看着看着,他在黑暗中不小心脚下碰到了一样什么东西,发出了一点声音。

    然后他看到我抬起头,看到我亮起了钥匙串上的小手电筒,朝这个方向照了过来。我们的视线就交汇了。

    然后他就掉头拔足狂奔而去,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他狼狈逃走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了很久很久。

    (三)

    中村是最后一个来约我去跳舞的男生。

    此后这个男生们的把戏就再也没有来打扰过我了。

    我知道,必定是中村在里面做了一点什么,但我不知道他究竟做了点什么。我也没有问过他其中细节,而他,也始终没有主动对我提过此事。

    他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独自在那里读着伯罗奔尼撒战争,为什么会对着那本书那样流泪。

    我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心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战争。当我开始写这个故事,并且已经写得非常深入的时候,它们自己就像地下的泉水涌出地表一样地,通过我的手指和键盘,流淌到这个有你的故事里来了。

    它们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篇又一篇地汩汩流出,汇成了第一个故事里的战争溪流。

    它们就是那些我穿越冥河与时间的阻隔走向你的时候,曾经踩踏过的每一块石头。

    (四)

    中村毕业之后,就回国去了。

    此后就彼此断掉了联络。

    毕业之后,我很少想到他,有关借笔记的事情,也很快就在记忆中模煳了。我渐渐都不太记得他的模样,也不记得他的全名是什么。我根本没想到他还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更没有想到,我们后来会彼此走得越来越近,关系交集越来越多,最终成为工作关系密切的搭档和私人关系密切的朋友。

    人生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谁会成为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五)

    这卷的开头我写过,有段时间,我心存死志。我十分认真地考虑过结束今生的问题。我去见了s,去拜谒了你的墓地,去寻访过那个炸了一个大坑的悬崖。

    那时,我经常去逛一些自杀网站,在其他生无可恋的同道当中,寻求共鸣,学习了结的方法和技术。

    在那段流连于自杀网站的日子里,我偶然看到了一个人的书写。

    它的内容是这样的:

    14岁那年,我失去了我最亲爱的妹妹。她比我只小一岁多。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她是在一场高热里面死去的。

    当时,我们家住在偏僻的乡下,经济条件也不好,不敢送她去大医院治疗,而小医院的救治也没有产生明显的疗效。

    妹妹很快就进入衰竭状态,她断气的时候,是一个下雪的冬夜。当时,她已经被极高的体温魇住了。

    她不断地说着胡话。她感到很痛苦。她不住地说,她的体内有火焰在焚烧。她希望吃一点清凉的冰雪。

    她直着嗓子不住地重复她的**。

    她歇斯底里地不住地说着:“给我一碗雪吃。给我一碗雪吃。”

    我记得当时我像出膛的子弹一样射进了外面的雪地。我拿了一只吃饭的碗,还有一把勺子,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往碗里面拼命地盛着白色的雪。

    我盛啊盛啊,雪都在碗里堆起来了,而我还毫无觉察。

    我对一切充满了仇恨,我对一切失去了信心。我对一切感到惊恐,我觉得自己一点力量都没有。

    我在心里祈祷着,那个降下如此洁白美丽的大雪的神明啊,请帮助她离开这种痛苦吧,请带领她去往一个永远不用经这样的痛苦的地方吧!

    当我带着满头满身的雪花重新跑回病床前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气氛已经改变了。家里的亲人们都流着眼泪围在床前。但忙碌的医生却不见了。

    我像当头挨了一棒那样地呆住了。我手里的碗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所有的雪一下子都落在了地板上。

    弥留之际,年仅13岁的妹妹看上去很清醒。一想到她才这么幼小的年纪,就要独自踏上那种没有伴侣的黑暗道路,就要独自穿过那长满闪烁着惨白荧光的毒草和妖艳蘑菇的陌生原野,想到她从此不论多么害怕、多么孤单、多么疲倦,我都不能再帮助她,不能再陪伴她,不能再把她掩护在身后,我就忍受不了。

    我觉得脑子里唿唿响成一片。我全身充满了暴力的冲动。我很想杀掉一点什么如此逼迫我们的东西。但我不知道在哪里才可以揪住那个东西的胸口。

    那天夜里,妹妹露出悲痛的笑容。虽然没有人告诉她,她将会经什么,但一个人就算年纪幼小,到了这个时候,不用任何人,也会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于是,她问妈妈:“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啊?”

    妈妈说:“一点儿也不。你很漂亮。你很出色。今天尤其出色。”

    妈妈说:“就连头发也更加乌黑,你的脸蛋红润,光彩照人,就像你出生的第一天一样。”

    妈妈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哭泣,对她说:“你就像第一天出生被我抱在怀里一样,像天上的仙女一样。”

    妈妈说:“你还会从天上降生回来的。我们全家人都会爱你,每天每夜都祈祷你早日从天上再次降生到我们中间。”

    于是,妹妹问:“我很久都没有洗澡了。现在身上充满了难闻的味道。当我再次降生回到家里的时候,我身上还会有这样的味道吗?”

    妈妈已经哽噎失声,不能回答了。

    于是,作为长子,我回答说:“完全不会有的。你会像夏天开放的小白花一样清香,会像外面下着的大雪一样的洁白而干净。”

    就在我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上露出一种悲哀的表情。然后,她眼睛里面的一种什么东西熄灭了。她的头朝一边歪了下去。她的口水流了出来。她的嘴张开了。她的视线就这样离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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