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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弯刀-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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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流着眼泪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指导这样。”

    我眼前浮现出分区停电的那个夜晚,你痛得全身都靠在墙上,大叫“一刀杀了我,给我个痛快的”那个场景。

    我喃喃地说:“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实在太痛了。”

    我再次听到呕吐声。

    你又吐了满满一纸袋的鲜血。

    汪指导把我拉过去,让我坐在你身边。

    我看着你。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除了你窒息的痛苦之外,什么都不再能感觉到。

    (三)

    担架从救护车上下来。

    我们也跟着下来。我下车的时候双腿无力,几乎坐倒在地上。汪指导和s在两个方向用力地搀住了我。

    我跟着推车穿过走廊。我看着他们把你推进了急救室的门里。我看着玻璃门在面前关上。我看着你消失在朦胧的玻璃后面。

    每个人的生死都是单独的,没有人能跟进别人的死亡。不管多么相爱,我也无法跟随进去,无法陪伴到你。我只能看着你,一个人走进它。

    我看到有医生匆匆走了过来,叫汪指导和s过去有点什么事情。他们跟着医生走了。

    于是,只剩下了我。

    我独自站在瞬间变得空荡荡的走廊上,独自站在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当中,独自站在呻吟和咳嗽声当中,我孤立无援地站在广大的生和广大的死之间,我感到身处万古坚冰当中的寒冷。我全身都在克制不住地颤抖。

    我双手紧紧地握着拳。我握得那么紧,指甲都深深地掐入了皮肉里。

    就是在那一刻,我突然就明白了古往今来无以数计的生离死别的锥心痛苦。我突然之间就与这片无边的苦海连通了。它们突然之间就奔涌进了我心里。我就是这样,明白了,它们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它们全都是我自己的痛苦。

    它们全部都是我的。

    (四)

    那一天下午,当我就这样全身颤抖着站在急救室门前的走廊上时,我听到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正在目睹剧烈的痛楚。我也必将陷入这样的痛楚。愿我因为这样的目睹,体会和了解世界上所有生命都将会陷入的痛楚。愿我生起广大的悲悯。”

    我听到这个熟悉的召唤,这是我自己写给你的文字。

    我梦游似地回过身来。

    我看到高雄站在距离我只有五六步远的地方。我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他手里拿着我写给你的纸条。他低头念着它。

    他念到这一句,停了下来。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他看着我的颤抖。

    他继续念:“愿我得到极大的激励。愿我能找到止息或缓解它的办法。愿我能把这办法传给更多生命。愿我能实现这个愿望,为此,我愿意去穿越这样的痛楚。”

    至此,他把纸条上所有的文字都念完了。

    他念完之后,就向我走了过来。

    他走到我面前站了下来。他把纸条递给我。

    他说:“向写出这个纸条的人,致以我最崇高的敬意!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力量的女人。在她写的这张纸条身上,我看到了无数男人都并不具有的志向和力量。”

    他说:“现在,我把它物归原主。”

    他说:“拿着。心心。不要忘记,这是你写给他的。”

    他看着我紧握并且在颤抖的双拳。他再次说:“拿着它。”

    他说:“要用笔写下它,更要用生命去写它。用你此刻的行动去写它。”

    他说:“伸出你的手。拿住它!”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在他铁钳一般的掌握之下,我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我拿过了他手上的纸条。我拿过了它。

    当我拿住它的时候,就像一种强力粘合剂被注入了生命一样。我正在土崩瓦解的生命碎片,突然之间就重新粘合了起来。它重新变得完整,重新充盈了力量,重新变得有生气。它就这样从废墟变成了殿堂。

    (五)

    多年以后,在高雄也离开了我们之后,有一天,我遇到了高雄的大儿子,那时他也还只是个青葱少年。

    “心心阿姨,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高雄的大儿子说。

    我说:“当然可以的,当然可以。”

    他说:“在您眼里,我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很多人说,他不是好人。他这样的结局,是罪有应得。他真有那么坏吗?他是好人吗?”

    我说:“每个人都有很多侧面。每个人对好人的定义也是不同的。这得由你自己来判断。”

    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他的事情。你可以自己看这些事情,自己去判断。”

    高雄的大儿子说:“我想知道您的判断。”

    我说:“他对我一直很好,教会我很多事情和道理。我很感谢他。发自内心的。没有你爸爸的支持,我可能很久以前,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高雄的儿子说:“我可以把这些话当成一个赞美吗?”

    我说:“是的。你可以把它们当成是赞美。”

    他看着我。他说:“很感谢。您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赞美他的人。”

    我感到悲伤。我差一点说不了话。

    停了一会儿。我说:“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的。我保证,你还会听到其他人的赞美。”

    就是在那一天,我对高雄的儿子说了急救室门前读纸条的那件往事。

    孩子啊,你的父亲,当时就是这样挽救了我的。

    他是这么英勇,这么智巧,这么仁慈。

    你可以为他自豪。

第七百二十二章 军用卡车

    (一)

    我站在人行道上等待着。

    我看到高雄出现在广场的对面。我看到他穿越广场和街道向我走来。我看到他下了台阶,走到我面前。

    我记得那个下午,高雄把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告诉我你已经上了唿吸机,被下了病危通知的消息。

    医生跟汪指导谈了你病情的凶险程度,他判断你这一次,是九死一生。

    汪指导心情沉重地给你家里打了电话,来接电话的,是你母亲。汪指导怀着万分的心痛,告诉了她你身患绝症,已经入院病危的消息。你母亲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说:“您可以再说一遍吗?我怕我年纪大了,会听错了。”

    汪指导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了一遍。说到后来,他声音哽噎,已经语不成调。

    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汪指导觉得自己快要心理崩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端传来你妈妈的声音。就在这个很长的间隙里,她声音里的轻快和生机勃勃全部枯萎干瘪了。她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至少20岁。

    她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说:“好,我今晚就上火车,明天就到了。”

    汪指导、教导处处长,还有柴老师和刘雯丽,一起到火车站接到了你妈妈。

    你妈妈已经白发霜染,鬓角花白,但是看得出来,她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她脸上的神情悲伤而疲惫,但是腰杆还是挺得笔直。

    她一下到站台,就连声向大家道谢,称给大家添麻烦了。然后,她拒绝去酒店。她说:“把东西送去酒店就好了。我儿子在哪儿,我要去见他。”

    高雄告诉我说,现在是刘雯丽、汪指导的爱人陪着你母亲在医院日夜守护着你。其他人,分班轮流过去帮忙。

    你一直在ict病房,你再次发生了大出血,多个内部脏器发生衰竭。如果此刻停掉唿吸机,你只能存活几十秒。

    我怔怔地听着高雄讲述这一切。我觉得自己身在一个可怕的噩梦里。我渴望醒来,渴望发现这一切全都不是真的,全都没有发生过。

    高雄说:“那天你来我家找我,请求我去照顾他,还记得吗?”

    他说:“那几天里,他和我谈了很多有关你的事情。他写了一个纸条。他把纸条交给我。他说,我如果不行了,请你帮个忙,把这个纸条交给她。”

    他从口袋里拿出纸条,递给我。

    我低头看纸条,上面果然是你的笔迹。

    你写道:“所有活着的事物,早晚总有一死。这是最重要的生活常识。”

    高雄说:“道理虽然如此,但事到临头,很多人还是会感到难过。”

    他说:“心心,你可以哭的。这没有什么可羞耻的。”

    可是,我没有哭。

    就是从那时起,我明白了,一个人陷入最深重的哀恸时,是哭不出来的。就像一个瞬间就被杀害的人一样,血在流出来之前,就冷却凝固了。

    (二)

    我像一个透明的游魂一样,完成了音乐剧的演出。

    强烈而眩目的灯光被一个阴影挡住了。我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被别人握在手里。

    那位董事走上台来,和我们一一握手致谢。

    他是一位头发银白的绅士。他亲切地看着我。

    他对我说:“我是一个基督徒。我相信上帝赋予我们灵魂,是为了让它和我们的身体在一起的,而不是让它流落在身体之外。”

    他说:“小姑娘,在困难的时候,内心要有信仰,我们才不会无依无靠。”

    他的这句话,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心里。

    但是,我的灵魂并没有离开身体。

    它和我的另外一个身体在一起。它在你的身体那里。

    (三)

    我抱膝坐在一片黑暗里。

    世界已经沉睡了。

    我看着对面的阳台。那边黑乎乎的。没有任何的光亮。我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和孤单。

    用什么来抵挡这样的孤单呢?用什么来填充那个无底深渊般的空虚呢?

    我相信,有痛苦就必有解脱痛苦的方法,就像任何毒药都有它的解药。

    但是,那方法是什么呢?是什么呢?

    在我还没有成年的时候,我的生命就已经反复地结束和开始过了。在溪源结束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随后,还有第三次。

    以及,第四次。

    (四)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身后一堵风的墙壁竖立起来,并且快速向我的后背推进。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我左脚运动鞋的后跟被什么东西咬住,我下意识地把脚跟往前挤了一挤,然后就感到脚跟原来所在的地方被一个极其沉重的东西碾压了一下。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立刻瘪软下去。

    我的脚跟随着那只被什么碾压住的鞋被钉在原地了。我就被钉在那里,扭转了身。一辆军用十**卡车的驾驶室玻璃就在我头发后面闪着光。它就像两只外星人的眼睛一样冷峻地注视着我。卡车前面的防撞杠就紧紧地顶在我的大腿上。

    这就是刚才发生的事情。那辆军用大卡车,差一点把我碾倒了。

    街上的人都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然后发出“哗”的一声,开始有人围拢过来。

    这时,一个年轻的军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紧张地走到车子的前方来察看情况。当他看到我还完整地站立着的时候,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

    他走到我的面前,他问我:“没有撞到你吧?”

    人群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司机脸上开始有一些汗珠。

    他蹲下去,看了看我的鞋。他说:“你把鞋子脱下来吧。”

    于是,我弯腰解开运动鞋的带子,我单脚跳着离开了车头。

    司机伸手从车轮下用力地拔着那双鞋。他拔了一次,没有拔动。他用了些力气,结果听到一声断裂的声音。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他手里只拿着我运动鞋的2/3个鞋帮,上面粘连着半个残缺的鞋底,没有鞋跟了。

    那个年轻的军车司机手里提着那只残缺不全的鞋子。他看着我。他结巴了一下。

    他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

    在我做出回答之前,一辆小车滑动着在我身边的另外一侧停了下来。车窗玻璃被摇了下来。

    我看到高雄戴着变色墨镜的脸出现在距离我50公分远的地方。

    他对那司机说:“她是我妹妹。那鞋送给你了。你很幸运没有伤到她,否则,你现在也变成一张相片躺在我的车轮下了。小心开车!这样,你和别人都能更长命一点。”

    他对我说:“小小姐,你还要这样在大街上金鸡独立很久吗?要是不想了,就上车来吧。”(未完待续。。)

第七百二十三章 耐克鞋柜

    (一)

    我默默地在高雄身边坐下,尴尬地把光着袜子的那只脚放在穿着鞋的那一只脚背上。

    我默默地拉过安全带,把自己扣好。

    高雄看了我一眼,说:“几码?”

    我说:“什么?”

    他说:“鞋啊,你穿几码的鞋,我现在带你去买。除非你喜欢一路单脚跳回家。”

    我说:“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

    高雄说:“我有啊,小姐,你负责有脚,还负责有命,我负责给你买鞋。”

    他的墨镜黑乎乎地瞪了我一会儿,在那黑色的映衬下,就连他的皮肤,也显得晦暗了很多。

    他说:“干嘛失魂落魄的,这是大街,车来车往的大街!你想过如果你刚才被车碾倒,他会怎样吗?他如果好转,知道这个消息,你觉得他还有可能离开医院吗?你是想要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给他一个额外的打击吗?这就是你对他的支援吗?”

    我看着高雄。

    车子突然刹住了,我向前栽了一下。

    我说:“做什么?”

    高雄说:“下车啦,小姐,我陪你跳着去试鞋。我建议你克服一下内心对我的嫌弃,稍微搭着一点我的胳膊,因为商店里的瓷砖地是很滑的。”

    我单脚跳着下了车。

    我站在那里。前面有个很高的台阶,迈上台阶才能进入商店。我没办法单脚跳上去。

    高雄看着我。他说:“如果你不愿意搭着我的胳膊,我也可以抱着你进去。”

    (二)

    我抓着高雄的胳膊一路跳到了一楼的鞋柜。

    我这样挂在一个高大男人的胳膊上,蹦蹦跳跳地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时,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面红耳赤,脖子和后背上都出了一层汗。

    高雄看上去显然非常享受,他风度翩翩地扶着我,一副温文尔雅的绅士派头。

    他扶着我在试鞋椅上坐了下来。

    他在货架边背着手逡巡。

    他看上了一双鞋子,对销售小姐说:“就这个,有36码的吗?拿双给她试试。”

    我很想说:“是我在买鞋。”但我忍住了,我身上只有不到50块的零花钱。

    鞋子被拿了过来,销售小姐帮着我换穿上新的鞋子。

    我踏着新鞋站了起来,觉得前所未有的舒适,就仿佛我踩在一朵可以随心所欲载着我漂浮的白云上。鞋子那么轻灵而跟脚,走起来又轻快又舒服。

    我这才想起来看一下鞋柜上的品牌。

    我看到一个红色的烟斗一样的标志。是耐克。

    我问销售小姐:“这双多少钱啊。”

    销售小姐说:“现在正好搞活动,打折下来,只要5480元。”

    我差一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我赶紧坐下来,想把鞋脱了。

    高雄说:“不合脚吗?这双挺好看的,很合适你。”

    我小声地对他说:“可是太贵了。”

    高雄说:“说了,你负责有脚有命,我负责付钱。”

    我说:“我不要穿这么贵的鞋去学校。”

    高雄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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