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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冠天下-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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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在他怀中依偎,为他的风华倾倒,也为他刹那间的温柔。
如今,在那些恩怨爱恨都随风消散过后,她终于能放下一切挽着他,做他最有力的支撑,而他不会再喜怒无常,因着与她无关的人事忽冷忽热。
两个人在一起,做彼此活下去的依靠。
“我最气不过的是你竟然猜忌我和君放的关系,你曾经说过吧,说你杀了我最爱的人?”司马荼兰回头,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不远处站着的偶遂良。
“又是遂良多嘴么?”易怀宇苦笑,“你为了君放与朕决裂,朕自然会认为你对他有情,毕竟比起朕来,君放能给你的更多。”
司马荼兰也笑,却怅然许多:“我是没见过君放那样和气温柔的人,不管我怎么疏远他、冷落他,他还是竭尽全力帮助我和哥哥,而那时你除了会发火埋怨不会别的,只会一而再再而三让我心凉。”
姚俊贤死后,易怀宇担心司马原会成为又一个弄权干政的国戚,不仅千方百计削弱司马家势力,更是连司马荼兰一起提防戒备着。在这种情况下,沈君放承担起了本该由他承担的责任,照顾司马荼兰,安慰她,想尽办法保司马原安全……与沈君放相比,易怀宇更像一个冷酷无情,只把司马荼兰当做权势工具的卑劣之人,这些他自己很清楚。或许正因如此,当他发现沈君放对司马荼兰抱有倾慕时,他害怕了。
怕司马荼兰会对他死心,怕她会沉溺于沈君放的温柔,怕她会舍弃他。
“倘若换做别人对你大献殷勤,朕根本不会在意,又或许干脆杀了图个清静,可犯下这错误的人偏偏是君放。”
易怀宇淡淡说了一句,之后便陷入沉默。
微风吹起,托着枯叶翻飞不歇,孤零零,冷凄凄。
在墓碑前站立许久,司马荼兰最先回身往回走,易怀宇晃了晃老弱的身子,也勉强抬步跟随司马荼兰身后。
恨谁,怪谁,错在谁,谁又是对的,如今拼了命去辩驳又有何意义?既然已经错过,能做的就只有怀念而非追究,否则便是连这仅存的安然也将不复存在。
回程时,步辇安稳,偶遂良与多少年来一样在前面挺胸抬头健步如飞,易怀宇却显出一副疲态闭眼小憩。司马荼兰摸了摸自己应该衰老但尚未老去的面颊,再伸手去握紧易怀宇皱纹横生的手掌,传来的温热,竟不及她。
这就是为遥国贡献一生精力的骁勇帝王,他改变了遥国百姓任人鱼肉宰割的命运,筑起坚固城墙抵挡外族侵略,更曾横枪立马,带领千千万万雄兵傲视天下、一统江山,可他,终究是红尘里一个为情所困的凡人。
“君放的死,罪不在你。”
黯然缭绕的声音柔美低沉,沧桑语气幽幽,衬得赤红晚霞寂寥落寞。
司马荼兰不知道易怀宇有没有听见,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把这句话清新说出口,看着数十年如一日的孤单小道,从未有过的惆怅慢慢涌起。
忽地,手掌被紧攥。
易怀宇的眼仍然闭着,偶尔可见轻动,消瘦脸颊上悄无声息漫出一抹笑意,平淡宁和,又仿佛潜藏着某种美好憧憬。他的手就那样自然地握住司马荼兰,仿若不经意的习惯动作,却让司马荼兰愣怔良久。
倘若这辈子都要被她记恨但能换她活着,他毫无怨言,这是许多年前就已经做出的决定,然而此时易怀宇才不愿去回想那样的想法有多愚蠢,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享受此刻,享受天伦,有她陪着,走过剩余的短暂生命。
江山故曲Part。99
遥历纪和三年春,太上皇殡天,皇帝易宸璟跪丧三日,市井间处处可闻百姓凄然啼哭。一场不合时节的素雪仿佛是上天对千古一帝的追思,一直落到太上皇入帝陵为安才停歇,遥国帝都,银装素裹。
“太后,皇后娘娘带两位皇子来请安了。”温暖的浣清宫内,满头银发的陶世海轻轻唤醒司马荼兰,笑着指了指外殿。
“小清念也来了吗?快让她们进来。”司马荼兰并没有因为小憩被打扰而生气,从卧榻上起身坐好,挥手招来玉枝,“玉枝,去膳房端些糕点来,小清念最喜欢吃甜食;顺便再找壶酒,绮歌那丫头无酒不欢,今天就让她们母子在这儿用膳好了。”
玉枝没有动,而是轻笑:“太后怎么糊涂了?皇后娘娘怀着身孕,酒是点滴不能沾的。上次皇后娘娘不过与偶将军对酌一杯,气得皇上大耍脾气,一连几天睡在御书房,这事儿太后可都忘了?”
“瞧我这记性,竟把她怀着孩子的事给忘了。”司马荼兰一拍额头,忙又让玉枝去取些蜜饯,玉枝前脚刚走,白绮歌就领着两个皇子进了内殿。
身为遥国皇后的白绮歌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腹中尚未出世的龙子也有四个多月了,不曾被岁月褪色的傲骨里多了几分柔美慈祥,每一个微笑都是幸福满溢。
“听遂良说你最近在绘制边陲地图?肚子里还有个小捣蛋鬼呢,别太累着。”
“只是把原来的地图重新增删一下,山水丘陵、沟壑沼泽,尽量补充清晰。”白绮歌放手任两个孩子和陶世海玩闹,自己则坐到榻上与司马荼兰闲聊,“太后也知道,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如今后宫空设,没什么需要我去打理的,自然只能找些力所能及的事做做,多少能帮宸璟减轻些负担。”
“倒也是,璟儿废了六宫只设你这皇后一人,后宫那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一扫而空,虽说要不借助外力重纳皇权更辛苦些,但也不必去操心额外的事了。好在你是个聪明丫头,能帮他的多,不像我,大半辈子都搭在后宫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身上了。”
司马荼兰孩子气的抱怨引来白绮歌摇头浅笑:“太后可谓是皇后的典范了,能上阵杀敌,能力平叛乱,又能将后宫打理得秩序井然,每次提起,偶将军可都是赞不绝口呢。”
“你这鬼丫头,又藏着什么花花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璟儿私下那点儿小秘密,你们两个想些什么,一眼望就能看个清清楚楚。”司马荼兰笑骂,豪爽之气不减当年。见白绮歌安谧静笑并不否认,司马荼兰忽地叹了口气:“我是认真的,绮歌,你和璟儿想撮合我与偶将军的心思,我都明白。只是我不想再为这些事烦心了,怀宇死后我就只想看着你们一群小辈好好过日子,有你,有璟儿,有小清念、小清远,我真的已经足够。”
白绮歌沉默少顷,轻轻抚摸隆起的小腹,目光定格在司马荼兰腰间玉佩上:“看着您每日在这宫里寂寥度日,宸璟总说于心不忍,所以才会生出那些想法。早前我们并不知道您和偶大将军的过往,后来听说了,愈发觉得偶大将军这些年实在太苦,您也……”顿了顿,白绮歌垂下眉眼,眸中一缕哀伤:“太上皇殡天前曾把宸璟叫到榻前,也没交待什么前朝政事,只说,对不起您和偶大将军,希望宸璟能找机会替他弥补。”
“弥补也不必选择这种方法。”捡了颗蜜枣放在口中,酸涩微甜在唇舌间扩散,司马荼兰笑了笑,许久才继续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况且我这辈子也不想与其他男人有所关联——就如同你对璟儿一般,无论生死,我永远都是怀宇的妻子。”
心意若此,再劝有何用?白绮歌读懂了司马荼兰平淡语气里的坚定执着,幽幽一声叹,终于放弃了与易宸璟商量许久后的打算。
虽是春暖花开时节,雪后仍有些料峭,白绮歌怀着孩子容易疲倦,与司马荼兰聊了一会儿便带着两个皇子告辞回宫。司马荼兰隔窗望着院落里薄薄一层积雪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玉枝过来关上窗子,笑着朝门口扬了扬下颌。
每天下午,偶遂良都会来请安,风雨无阻。
“太后今天身体可好?”
“和往常一样,吃得好睡得好,就是闷了些。晌午时皇后带着两位皇子过来坐了坐,聊上一会儿解了不少闷,之后就等着你来请安了。”司马荼兰唤陶世海搬出棋盘,挑着眉笑意吟吟,“来,杀上一盘,怀宇总说你棋艺减退,我倒要试试,看看我这个半路弟子能不能赢你。”
偶遂良苦笑,坐到棋盘前熟练地拈起棋子。
易怀宇的棋艺是他亲手教的,而司马荼兰是易怀宇亲手教出的,二十多年,这却是他第一次和司马荼兰面对面博弈,如此之近的距离,以前他是万万不敢尝试的。
并非害怕有人传出闲话,而是担心易怀宇会猜忌。
因为相识太久,所以没有人比偶遂良更了解那位已经逝去的帝王,易怀宇的谨慎多疑来自跌宕宿命,尤其是对他心爱的东西,绝不可染指——若是染指了,毁掉的不只是触碰之人,也包括易怀宇自己,而这种事偶遂良无法忍受。
与自己的性命相比,少年时便决定誓死追随的王者及其抱负才是偶遂良的一切。
“想什么呢?下棋应该专心于棋局才对。”落子间,司马荼兰淡然道。
“在想这几步棋是对是错。”
“那结果是什么?对,还是错?”
偶遂良微微发怔。
天空放晴,柔和日光洒落帝都,繁华都城经历悲伤与寒冷后逐渐恢复热闹,人声鼎沸间,多少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继续上演。伴着暮色离开浣清宫的偶遂良长出口气,沿着每天都要走过的必经之路步步向前,走到某处鬼使神差停步回望,浣清宫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正转身离去。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那年她笑容明朗,衣衫似火。
这一场盛世江山没有胜负对错,又或者说,仅仅是他们活过、爱过、痛过的纪念。
——江山故曲·全文完——
瑾琰·谨惜君言(上)
人血有种奇怪的味道,令人作呕的腥,以及令人渴望的甘甜。
苏瑾琰记不清自己第一次饮血是什么时候了,总之那不是一段值得保留的美好回忆——被火光映红的天空,四处奔走哀号的人们,以及溅落在他身上,让他穿起一件鲜红衣衫的滚烫热血。
当然,还有满口的腥甜。
“不弃,照顾好弟弟,带他去狐狸洞藏起来,阿娘很快就去接你们!”
有着黑发碧眼的绝色女子将苏瑾琰推开,拾起地上长剑向远处火光奔去。身后伸来的温热小手拉住苏瑾琰衣角,与他相貌几乎一模一样哥哥皱着眉头瓮声瓮气:“走了,不要拖累阿娘。”
还不如马驹高的苏瑾琰点点头,毫不犹豫跟在哥哥身后离开。
他一点儿都不担心阿娘,因为阿娘是族人中功夫最好的,用弓可百步穿杨,用剑可挽花如雨,便是空手也能搏倒七八个魁梧壮汉,族人中还没有谁能打过阿娘。这是苏瑾琰的小小骄傲之一,另一个骄傲则是阿娘很美,而他和哥哥传承了阿娘的美貌,比许多女孩子都要精致漂亮。
“哥,我渴。”走到半路时苏瑾琰扯住哥哥。
“那你自己去狐狸洞,我去给你摘果子。”
苏瑾琰应了一声,拖着垂到地面的短剑平静地走向常去的某处山洞——尽管那时,他只有四岁。
除了阿娘外谁也分不清楚的两兄弟在狐狸洞里藏了三天,期盼中的阿娘一直没有出现,倒是有不少穿着统一服装的士兵从附近骑马飞奔而过。苏瑾琰没有回到村子去找阿娘,他记得阿娘嘱咐过,如果有天她不再出现,那么,千万不要去找她,只要和哥哥一起拼命活下去就好。
“哥,给你吃果子。”
回到狐狸洞的苏瑾琰把一大堆野果放到地上,小小手掌贴上哥哥额头,眼眉一垂,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那是苏瑾琰第一次感到害怕。
在苏不弃为他摘果子从树上摔下之后,在苏不弃伤口感染染上风寒之时,在他想到也许以后只能和哥哥相依为命,而哥哥正在走向死亡的一刹那。
“哥,哥,你别死,阿娘就要来接我们了。阿娘给我们做饭吃,野果子都给你,我一个也不抢。”年幼的苏瑾琰说着可笑谎话,一边不停推搡昏睡的苏不弃,一边抹去脸上泪水带来的湿润冰冷。
或许是那样绝望的呼唤惊扰了上天吧,虽然阿娘没有出现,却有另一个人出现在狐狸洞前,而这人给了苏家兄弟新的生命,以及宿命。
与封无疆的相遇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苏瑾琰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在他还很小、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有个人出现并救了苏不弃的性命,这是值得他庆幸一辈子的事。
除此之外,其他好像没什么能让他高兴的地方。
苏不弃的病持续数月才好转,那段时间苏瑾琰每天都要跟封无疆出去打猎、挖草药,有时候能收获一大头山羊或是几只野兔,有时则是空手而归,但无论结果如何,苏不弃的饭碗、药碗从没有空过,倒是有很多个夜晚被苏瑾琰咕噜噜直叫的肚子吵醒。
极度酷似的兄弟,苏不弃健壮,苏瑾琰瘦弱,就是那时候开始出现差别的。
事实上封无疆很疼他们,只不过一个亡国之臣能做些什么呢?他自己本就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流浪生活,又怎能给两个孩子丰衣足食?怎能让他们每天吃饱喝足后温暖安睡?
“你们记着,到死都要牢记,这些不幸都是遥国带来的。他们的帝王带着铁蹄兵器而来,杀害我们族人、侵占我们的土地,而你们的阿娘为了族人战死,是最英勇的战士。”闲暇时封无疆总是这样灌输让人似懂非懂的恩怨,说完后就会扬起剑教苏家兄弟功夫,一直到饿得没了力气为止。
这样的生活足足过了五年,改变这一切的是同样有着碧色眼眸,却生得一头浅金发丝的男孩儿。
“这是我弟弟,瑾琰。”愈发淡漠的苏不弃在介绍弟弟给宁惜醉时,难得露出一抹安宁浅笑,宁惜醉友好地伸出手,却被苏瑾琰无情拍开。
为了寻找这个据说是皇室遗族的私生子,封无疆带着他们兄弟二人天南海北走了许多地方,这期间被人追杀过,被人驱逐过,苏不弃更是为此被人打伤过,因此从一开始,苏瑾琰对宁惜醉就没什么好感。
就算找到王的私生子又有什么用?复国吗?凭他们义父子四人?
可笑到一点儿都不好笑。
即便如此,对所谓复国大业充满抵触情绪的苏瑾琰还是接受了无聊命运——苏不弃与他不同,始终认为应该帮助宁惜醉,因为宁惜醉是个好人。
好人吗?谁知道呢。苏瑾琰没有反驳苏不弃的观点,而是默默地携剑同行,与宁惜醉寸步不离。
苏不弃保护宁惜醉,而他,专注于保护自己的哥哥。
十岁那年苏瑾琰第一次和苏不弃爆发争执,起因在于宁惜醉不肯学功夫。苏不弃在封无疆大发雷霆时淡然说自己会保护好宁惜醉,所以不需要他们未来的主君一起练功受苦,苏瑾琰则站在封无疆那边,执意让宁惜醉跟着练武学些防身技能。
那次苏不弃很生气,扯着苏瑾琰的衣襟告诉他不许为难宁惜醉,苏瑾琰一声不吭,摆脱苏不弃后立刻跑到宁惜醉面前,照着宁惜醉那张无辜的脸狠狠一拳打了下去。
然后,苏瑾琰被他一直竭力保护的哥哥打了。
“他是我们的主君,我活着,谁也不许欺负他。”苏不弃试图解释自己盛怒之下打了弟弟的行为,结果换来苏不弃一脸冰冷。
“他只会拖累你,我是你弟弟,你却不肯保护我。”
“你会打架,可以保护自己,不是吗?”苏不弃缓和下语气,向弟弟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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