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缘-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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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睡沉过啊？我亏心啊，我那时把家抛给你去撑着。”

　　　　布氏瞪大眼睛瞧着季守业。她怎么还不知昨天闹过这么一回事。季守业的眼里闪过怀疑的神情，他瞅着季老太爷的神色，说：“父亲。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旧事，用不着旧事重提。”季老太爷再冲着布氏说：“老大媳妇，当年多亏你照顾老三长大。”

　　　　布氏瞧着季老太爷微笑着说：“父亲，我听我们家大爷的吩咐。”布氏心里越更警戒起来，这些年，季老太爷在他们的面前，不管是说什么事情。他都一直是挺着脖子来跟他们争执，他几时曾低下过头？

　　　　季守业和布氏两人暗自交换一下眼神，季守业轻声说：“父亲。你现在生病着，一会大夫来过之后，你就好好的养病，别的事。就用不着去多想。”季老太爷面上露出急色。他伸手拍一拍被子，说：“老大，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有些事情，那是不想就能放下来的。”

　　　　季守业瞧着季老太爷的眼神都凉了起来，布氏深深的把头低了下去，季老太爷当着他们夫妻的面来说这句话，他难道不觉得亏心吗？季老太爷把眼神投向布氏。只瞧见她低着头，他的眼里闪过恼火的神情。只觉得长子儿媳妇太过不懂事，这时候都不知机来讨好长辈。

　　　　他当年就不应该听那女人的话，为长子娶这样一个娘家没有扶持用的女人入门来。季守业瞧见季老太爷的眼神，他的面色更加的冷了下来。他瞧着季老太爷的样子，冷声说：“父亲，一会大夫就要来了，你有事赶紧说。”

　　　　季老太爷伸手抚着额头，叫：“头，痛啊。宝花，来，为父亲按一下头。”小厮赶紧过去扶他重新微躺卧下去，季宝花忙把手搓得热起来，她伸手为季老太爷按着头，低声劝道：“父亲，大哥和大嫂都在你的面前，你有话跟他们慢慢的说，可不能急得心火上来头痛。”

　　　　季守业和布氏双双的脸上表情不太好看起来，只是两人都不屑在季老太爷面前去跟一个小女子理论一番。季宝花此时也明白失言了，她一脸怯怕神情瞧着季守业和布氏说：“大哥，大嫂，我不是那意思，我知道大哥大嫂都很是孝顺父亲。”

　　　　季守业直接偏过头去，布氏瞧着季宝花叹息着说：“宝花，你年纪已经不少了，再过几年就要相看的人，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说后亏心，你也应该分得清楚了。”季宝花的眼里泛起泪花，她低声说：“我听大嫂的话，日后一定会慎言。”

　　　　布氏直觉得心闷了起来，这个女子这样的神情，要落到别人的眼里，岂不是他们两个大人在欺负小女子。季老太爷此时闭着双眼叹息着说：“老大媳妇啊，叶家家学出来的小才女，岂是不会说话的人。只是宝花担心我的身子，她一时失言，你就不要跟小孩子多计较。”

　　　　布氏苦笑瞧着榻位上的季老太爷，她此时觉得这位老人家的身子实在是太过康健，一边叫着头痛一边还能操心女儿会不会被兄嫂欺负去。布氏轻轻叹气说：“父亲，这都是家里人，我才会想着教一教她。如今听父亲的话，我也觉得我还是教导错了。”

　　　　季宝花的面色白了白，她心里听明白过来，布氏这是在丢包袱的态度。她心里很是着急，她的亲事，将来还需要布氏出面去张罗。她低声说：“父亲，大嫂一心为我好，才会愿意教一教我为人处事。”

　　　　布氏只当没有听见季宝花的话，一园虽说没有妾这样的东西存在，可是二园从前还是有宠妾的存在，宁氏私下里跟她提过那些女子的行事。布氏仔细的瞧过季宝花的行事，她只觉得这个女子美貌有才华也有一些。

　　　　只是她的为人处事太过小家子气，在小门小户的人家，她出嫁之后，还能管家理事，可这要嫁到大门大家去，她就有些上不了台面。更加是让人瞧着不舒服的地方，她有些作态类似妾的喜怒无常只凭着心意去放任行事，她是轻易不会从大局去考虑那样做的后果。

　　　　近处药堂的驻店大夫很快的赶到，他的面上还有薄薄的汗水。小厮端水让大夫洗手后，他很是仔细的给季老太爷号脉之后，说：“昨晚吹了冷风，我开三剂方子先用一用。”小厮此时已把笔墨准备妥当，大夫直接在桌上写起药方来。

　　　　大夫写完之后，他直接把药方交到季守业的手里，说：“我瞧着老人家的病情不重，你们做家人的不用心急，这三剂药汤下去，他再休养几日就无事。”季守业自然是吩咐小厮跟着大夫去药堂取药，他直接把大夫送到侧院子门口，路上又仔细的问了问季老太爷的身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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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示好

　　　　季守业送大夫出去，布氏跟在他身后出去，她在院子里，很是大声音的对服侍季老太爷小厮们训了几句话，完毕之后，她没有再进房去，而是直接出了后院。布氏知道季老太爷还有要求对他们夫妻说，可是此时她没有心思听他的话。

　　　　布氏有心去老园瞧一瞧季老太太的情况，那位老太太是极其能忍之人，她总是担心会劳累到晚辈们的担心，她身上的一些小小毛病，她通常都会用土方子自治。布氏因此对这位婆婆更加的关心起来，再说她们婆媳关系历来和睦。

　　　　季老太爷在房里听见布氏训斥小厮的话语，他很是得意的瞧着身边的季宝花，低声说道：“宝花啊，你日后嫁人，一定要嫁给嫡长子。可千万不能嫁给庶子，那样是无法插手家里内宅事务。”

　　　　季宝花瞧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季老太爷，她心里越发的烦闷起来，她这种庶女身份，就是有才女的名号，想要嫁给大家庭里面的嫡长子只能是奢望。她如果想要嫁给大家庭里面的受宠爱的嫡子，都一定要用上心机行事，也许能成就心愿。

　　　　季老太爷没有听见季宝花答话，他盯住她说：“宝花，你不信父亲能为你谋划到好的姻缘？”季宝花连忙绽开勉强的笑意点头说：“我信父亲的话，只是我想这样的好事，只怕是轮不到我的名头上来。”

　　　　季老太爷瞧着她面上的笑容，想起家里还有四个未曾许下亲事的小女子。他的眉头皱过之后又舒展开去。他笑着听一听院子里的动静，急急的低声音跟季宝花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的嫂嫂们和大侄子媳妇总要为那四人的亲事张罗。我们就等着听消息。”

　　　　布氏的声音停了下来，季老太爷又用手按着额头，低低的呻吟起来，季宝花候在季老太爷的身侧，安抚的说：“父亲，你再忍一忍，一会就上汤药来。”父女两人都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只是他们等了好一会之后，季老太爷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低声吩咐季宝花出去瞧一瞧情形。

　　　　季宝花瞧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小厮。她仔细的寻了又寻，都没有寻见一园人的身影，她招来近处的小厮，问：“大夫人呢？”小厮低垂眉眼说：“大夫人把事情安排妥当后。她已经走了好一会。”

　　　　季宝花微微笑着让小厮去做事。她转回头去，面上都是愤怒的神情，她只觉得布氏太不孝，竟然都不曾进房来跟季老太爷道别一声。季老太爷瞧着进来季宝花的面色，他一下子坐直起来，冷笑起来说：“我先前还觉得我一心为你着想，有些对不住老大夫妻两人。

　　　　现在瞧一瞧他们夫妻做下的事情，我只觉得我做得太小了。宝花。今天晚上你大哥回来后，你亲自去请他们夫妻来说话。”季宝花不知季老太爷有何事。只是她一向都表现得乖顺听话，此时她一样乖巧的点了点头。

　　　　季老太爷瞧着乖巧模样的女儿，他翻身坐了起来，他伸手拿来外衣套上后，在季宝花惊讶的眼神下，说：“宝花，我一会从后门出去有事，我会很快的回来，你在房里帮我挡一挡。”季宝花面上露出担心的神情，说：“父亲，你还在生病呢？”

　　　　季老太爷伸手抚一抚额头说：“我就出去一盏茶的时间，回来后，正好可以喝了汤药休息。”季宝花多少猜到季老太爷出去要做些什么打听事情，她轻轻的点头说：“父亲，你从后门出去吧，我瞧着人全在前面院子里忙事。”

　　　　季老太爷很是赞赏的瞧一眼季宝花，说：“宝花，还是你行事贴心。”季老太爷匆忙的离开，季宝花走过去把窗子推开来透气，她倚在窗子后面，倾听着外面的人说话。后院的下人们瞧着多，可对他们父女忠心的没有几人。

　　　　季宝花在心里轻轻叹息着，她原本是看好叶家的长房的一位少爷，他是嫡三子，他平日待人平和亲近，他和她偶然遇上时，互相还会点对示意。可是在叶家分家之后，叶家长房的势头明显就不如从前，叶家家学待各家姻亲女子也没有什么优惠。

　　　　季宝花跟季守业布氏提出提前结业的事情，她那时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她无法在叶家家学再读下去，她不如提前自愿结业，大家彼此都有面子。季宝花心里暗气的是季守业夫妻明显不把她的这种示好放在心里，他们夫妻还是如从前那般的对待她。

　　　　季宝花转而想起季安宁那种装出来的沉静模样，觉得那个小女子比她精明，到底是有亲生母亲在一旁指点，竟然在年纪小小时，就能装出那种懂事小大人的模样来，让季守业夫妻格外的疼爱她，待她与亲生女儿无区别。

　　　　季安玉有的东西，季安宁一样有，而且落在季宝花的眼里，季安宁能落到手里的好处，比季安玉还要多，她还有特别疼爱她的外祖一家人。季宝花把手伸到窗架子上面，她用力的按下去，尽量把心里升起来的暗火灭下去。

　　　　布氏来到老园的门口，就听到里面小女子们的笑声，她笑着跟守门的人问：“小姐们在里面陪老太太说话吗？”老园里用的下人们，都是中年妇人，她们是季家在熟州挑选的第一批丫头们，她们虽说已经成亲，可是因为与主子们共过患难，与主子们的关系亲近。

　　　　中年妇人笑着跟布氏说：“大夫人，老太太这一向的身子还不错，有小姐们常来陪她说话，老太太天天都有笑声传出来。”布氏笑着跟她又说了两句话，还关心的问了她家里婆婆的病情有没有好转，需不需要她身边的人出面再去请大夫去看病。

　　　　中年妇人很是感动的跟布氏说：“大夫人，我婆婆的身体比往年要好了许多，她让我代她给主子们磕头。”布氏眼瞧着中年妇人跪下去快速的磕了一个响头，她的手还伸在半空中，中年妇人已经起了身，她很是动容的说：“大夫人，空时，我还要去一园里给老爷和少爷们奶奶们磕头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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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去

　　　　布氏连忙冲着她摆手，笑着说：“别，你是家里用老的人，自然知道我们家不喜欢时不时磕头的礼仪。你婆婆的礼，我刚刚已经代大家收下了，我会转达给老爷和少爷们奶奶们知晓。你在老太太这里一直用心当差，家里要是有什么难事，可以去和我和大奶奶提一提。”

　　　　中年妇人笑了起来，说：“大夫人，我们家现在没有什么难事，往些年，家里最难的事情，就是我婆婆的病情，去年秋天里，我们去大爷说的那位大夫给瞧了病。今年春天里，我们带着婆婆又去复看了病，如今婆婆还能出来帮着我儿媳妇带着曾孙子。”

　　　　布氏进到季老太太的房里，她的面上还带着愉悦的神情。季老太太瞧着她的神情，说：“后院那人又在没病装病吗？”布氏笑着轻轻摇头说：“母亲，父亲有些小毛病，用三剂汤药就会好起来。”

　　　　季老太太也没有心思关心季老太爷，她只要这几年季老太爷不死就行，至少他不要耽误了孙辈们的前程。季和适和季树立两人原本前年要去都城科考，那一年他们夫子带他们去见一位大儒，那位大儒认为他们不如再多用三年时间来加巩固学业，顺带经一些人情世故再去科考。

　　　　布氏瞧着季老太太面上的神情，她很快的转开话题，她瞧一眼伴在季老太太身边的四个年轻女子，她笑了起来，说：“昨晚。你们四人还说现在只要是在家里都没有空闲，就是来老园里，都要随身带着绣活做。我怎么没有瞧见你们四人的绣棚放在哪里？”

　　　　季安玉和季洁清相互望了望。季安玉笑着说：“我们吩咐人回去拿过来。”季安宁和季洁悦笑了起来，两人挤在季老太太身边，季安宁笑着说：“我和悦儿今天是一心一意来陪祖母说话，顺带帮玉姐姐和清儿做一做分线的活计。”

　　　　季洁悦在一旁补充说：“祖母，我和宁姑姑还会帮太祖母做一些小活计。”季安宝和季洁清两人偏头笑了起来，面对那两人来说，她们两人是难得的勤劳人。布氏瞧着她们两人轻摇头说：“这两天。你们可不要再寻借口出门去。”

　　　　季安宁和季洁悦自是懂事的应承下来，季老太爷生病，她们两人那有心思外出。自然要安守家中静等季老太爷恢复健康。四个年轻的女子还是寻机会出了房，留下这对明显是有话要说的婆媳两人。

　　　　季老太太瞧着布氏轻轻摇头说：“你们还是想法子把那个女子早早的嫁出去，她只要嫁出去后，那人还能寻什么借口来要求你们。他自己说他要修道。就放他去道观去长住吧。”布氏沉吟起来。这个时代里面，贫苦人家里的十三岁女子出嫁，也算是正常的事。

　　　　当年宁氏把那些庶女早早嫁出去，为何没有引起人的非议，与那些庶女的身份有关。布氏低声跟季老太太说：“只怕父亲的心太高，他跟大爷和二爷说，要家里为那人举行生日宴会，把那人介绍出去。大爷和二爷不曾许可，他就生病了。”

　　　　季老太太轻轻摇头说：“这些年。难为你们夫妻两人，他不成气，丢了那样多的包袱给你们背。还好那些孩子们不象他那样的性情，一个个在外面经了事，心里还是知道一些好歹，这让我的心里稍稍的能安稳一些。”

　　　　近年来，季老太太对季老太爷那些庶子女的态度越更的平淡下来，她还能在布氏面前偶尔提及起来。而那些庶子们庶子媳妇在季老太太生病时，一个个心急的表现，也多少让季老太太动容起来，她心里还是明白这都是季守业和布氏的功劳。

　　　　布氏瞧着季老太太低声说：“母亲，你只管安心休养，家里的事情，都有我们来面对。父亲是有心要给那个小女子做面子，他所想的也是那个女子的姻缘大事。可是我们也不是木头人，绝对不会做打季家所有女子脸面的事情。”

　　　　布氏从来没有在季老太太面前提及过，季老太爷曾经为季宝花图谋过要夺季安玉和季洁清的亲事。季老太爷一直以为他那些暗地里的行事，季家无人知晓。只是季守业兄弟明言要求让大家视若无睹，他说由着季老太爷跳跃行事，他们顺带能瞧一瞧那家人品好。

　　　　季老太太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过后她很是不舍的跟布氏说：“玉儿就快要出嫁了，我这心里就担心那糊涂人行糊涂的事情。你和老大不好出面做的事情，就由我来跟老二说吧。老二的性子从小就比老大横着呢，他现在不为官，那就由他去挡一挡那人吧。”

　　　　布氏笑着点了点头，说：“母亲，由大爷去跟二爷说吧，两兄弟有什么话都能明白说。玉儿的亲事，我们样样准备妥当，就等着正日子来临。前些日子，大爷跟我说，实在舍不下玉儿出嫁，他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