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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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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他到洛阳的时候都是他而立之年以后的事了,他啊!可比你能吃苦。”

    “还有这等事?你们竟然如此残暴,如此阴毒!”

    “这些都不是我所为,你不要找错了始作俑者,我呢,把你捆在这笼中,久而久之,你的功力必将大增,这算不算对你的器重?”

    “我也可能会被你害死!”洪荒看着一只被放进来的豺狼,不像是对疏离子抱怨,更像是对自己说。

壹佰陆拾:南平苟且 之休断腕

    闲人斋里,许未初终归还是挑起了这个他极为在意的话题,“南平君不见了也就罢了,连老佛爷也不知所踪,这城外打仗,莫不是他们给抓了去做了壮丁?”

    这话明显是说给贤之听到,别人也没有他对朝廷的事那般知情,“许方士,怎么,今日你不当值嘛?”

    他听出了贤之的弦外之音,“太医署终归还是消息闭塞,贤之啊,你倒是想办法打听一下,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关门弟子啊,不看僧面你就看佛面!”

    匿冥有些听不下去了,“许方士,没错,你是救过我,但这恩情我来回报,先知,他实在是背负不起!”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想不明白,大家共处一府这么久,就算南平萃他一来,身份备受诟病,你们都不待见,可他毕竟是没有伤天害理,做什么对不住你们的事,为何就没有一个人担心他的死活。”

    贤之并不想一一列举出他的不义,可许未初死活不信,“你们怎么能合起伙来骗我这个老头子,不可能,他那么勤奋!那么上进!要说非有什么不足,除了有一点点好色,但人无完人……”

    “不要说了!”贤之拍着桌子,“他干的那龌龊之事还少?你难道没发觉,之休再不进这屋子吃饭了吗?”

    匿冥一个劲儿摇头,直接掉头走人,只剩下贤之、许方士和须臾三个人。

    两个男人都不开口了,须臾叹了口气,“许方士,你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个畜生她玷污了我们之休,贤之不愿提及,是不想再揭她伤疤,你日日追问,真是不妥。”

    许方士的筷子“啪嗒!”掉在了地上,他怒目圆睁,“我要刮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贤之不是不顾及他的感受,只是他也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将实情告诉他,“许方士,那个混账不在了?”

    许未初像是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什么意思!贤之,你是说他已经死了,还是……”

    须臾不比贤之,如此含蓄,“我实话告诉你吧,南平萃就是个通敌叛国的叛党!”

    许未初一下站起身,手摁着饭桌,“什么叛党?”

    “就是城外那一群群杀人放火的异族人,许方士,你先安坐,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须臾安慰到。

    话已至此,便也无需多言,三个人各自低头。

    “我去替他给若云娘子和之休姑娘赔罪!”许未初满心内疚,难以言表。

    须臾替贤之开了口,“许方士,你就不要再掺和了,让贤之去处理吧!”

    许未初点着头,“只是,这混账是何时伙同叛党做出那不忠之事,又是何时不义做出这伤天害理的不齿之举!”

    “你们可还记得南平萃初到闲人斋,失踪了一次?”

    二人点头,都不出声。

    原来,那次正是老佛爷举报了南平萃是魏卜旧部,说他东都失守后就擅离职守,不主动投靠朝廷自然是心有不轨,实则他是四处漂泊,投靠无门。

    被官府处决后,他命不该绝,辗转回来闲人斋想取得了许未初和众人的信赖。

    “好一出苦肉计,差点连小命也搭上了。”许未初怒发冲冠。

    南平萃知道来投靠许未初,算他命不该绝,那一身酷刑之伤看着真叫人胆寒。

    须臾边摇头边叹道,“我们真是引狼入室啊!”

    “姑姑,那次给你下毒的也是他,确切地说是下糖霜!”贤之看着须臾。

    “莫非这个混账和须臾娘子还有过节?”许未初问到。

    南平萃为何单单选了须臾,再明显不过,当日拦他于闲人斋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旧日的同僚,匿冥。

    “给匿冥君一点回击,除了对他最重视的人下手,没有第二个好的选择。”

    如果那是砒霜,不是惊天大逆转的一包糖霜。恐怕,这会须臾都已经在天上跟阡陌叙旧了。

    当时,黑面人也就是老佛爷为了测试他,既然是试探身手,只有来一个生死逆转,方可更好地洞察受测者的应变实力。

    “说起来,叛党的阴谋还真是煞费心思。”贤之冷笑。

    这顿饭吃的不咸不淡,贤之说完这些就径自出了这厢,直奔之休房间。

    却怎么也敲不开她的门,“之休,我知道你在里面,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我就守在你门外,等你愿意和我说话了,我随时都在。”

    之休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罗若云从对面的房内走出,看了眼贤之,摇着头,眉头越发锁紧。

    贤之也不离开,“娘子你回吧!我陪陪她,从前都是她陪着我,也该是我要回报她的时候了!”

    罗若云前脚一走,贤之后脚就继续跟之休说着话,只有他一个人说,里面的只管听,终是一言不发。

    “你从前那么一个坚强的乐观的丫头,为何想不通,人生在世,历经苦难都是为了更好地过以后的日子。”

    “……”

    “如果你心里苦,你可以打我,骂我,我千不该万不该那日早早去了岐王府,如果我在你身边,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

    “我杀了他,亲手把他埋在了大殿之下,我答应过自己让他死无颜面,一滩肉泥。”

    “……”

    “之休,我求求你了,你来吵我吧,闹我吧,你这样安安静静我实在是不习惯,我害怕,我担心你做傻事。”

    “……”

    “他死了,指使他做坏事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以后我们身边再无恶人,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

    “……”

    “之休,之休,我日日来你这里和你说话,你可否应我一句,哪怕是一个字,也好!”

    “……”

    “之休,我就问你一句,你可愿意嫁给我做我魏贤之的新娘子?”

    “……”

    “你不否定,我便是认作了默许,那我要推门进去给你定情信物了?”

    “……”

    随后,贤之起身,用力推门而入,他几步靠近床前,揭开被子,之休双眼半眯,他仔细查看,左手腕部被深深割裂,正往外淌着血,床铺上已经印红了一大片。

    贤之故作镇静,大开嗓门喊着罗若云,许方士拿着药箱赶来前,之休只是磕磕绊绊挤出了三个字来,“下……辈……子……”

    之休弥留之时拒绝许未初的包扎,直到她昏死过去,许未初才得以顺利救治,如果不是她命大赶巧许未初在府内,又赶巧家里有这么一位方士,怕是早就一命归西了。

    匿冥把贤之叫出了门,“先知,你确信那黑面人死得了嘛?如果让他逃了,你如何跟屋里躺着的那个交代?”

    “七郎,他不死,我不罢手!”

    “你是打算日日这么守着她?”匿冥总是这么不会说话。

    “七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怕你为了这份仇恨背负太多,怕你难以振作!”

    “呵呵,我还有何豪情,我千算万算保护不了身边最亲的亲人,我就是个徒有虚名的废物!”他一个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匿冥并无阻拦,“疼吗?疼过了,就去追凶,你前脚把困虎放出,就再不挂心,再这么颓废下去,喝下去,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我每天都提醒自己要让坏人惨死,时刻督促自己,可每当看到之休郁郁寡欢就什么也提不起精神。只要稍作走神,她便暗暗自残,不哭不闹比起大哭大闹更可怕啊!”

    “你始终都有你的使命,你不是哪一个人的贤之!”

    “我不会放过那群助纣为虐的幕后黑手!”贤之像是在给自己立誓。

壹佰陆拾壹:掩人耳目 一字之错

    贤之千算万算,没有料到老佛爷如此轻敌,居然毫无反抗,便轻易就被灭了口,枉他一世坏事做尽,死得轻巧。

    疏离子将老佛爷一刀毙命,自然居功自傲,这便马不停蹄地往东边进发,预备乘胜追击把广平王,这个战功赫赫最有储君之像的皇子,在半路上赶尽杀绝。

    他把朝野每一个皇子大臣捉摸的透彻,这个广平王为人忠厚,颇为孝顺,得知国丧必然会亲自赶到朔方善后。

    疏离子不会笨到跑去广平王的军营鸡蛋碰石头,他要半路来个出其不意,伏击暗害。

    十字谷空了。

    圣上那边还安安稳稳地住在张淑妃处,就等着贤之的觐见。这日,李辅国前来面圣,一脸的谄媚相,把同在场当值的鹿游园恶心得够呛。

    张淑妃心血来潮以多日来圣上闷在殿内为由,办了一场舞宴,先前,贤之交代过鹿游园虽无需草木皆兵,但万不能掉以轻心。

    可张淑妃的话似是圣旨,大抵也是圣上憋闷坏了,一口应下。

    舞宴就安排在张淑妃的殿外方园,夜色如水,灯盏通明,丝竹管弦一应俱全,七八舞姬翩然起舞。

    鹿游园在园外查探,李辅国和张淑妃一左一右陪着圣上说笑,一曲舞毕,那领舞娘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御前。

    “你这奴婢,甚是鲁莽无礼,竟然在圣上面前犯如此罪过,来人啊!拖下去,二十板子扔出宫去!”张淑妃勒令。

    李辅国正端着素杯敬着圣上,“老奴先干为敬,我听闻城外如今是安顿多了,圣上恩泽四方啊!”

    “哦?既然是这样,怎么不见有人来报?”圣上指的是闲人斋的奇人。

    “还不快拖下去!”张淑妃见不得有下人在这里哭哭啼啼,如此朝局不吉利不说,怕扫了圣上的兴致。

    那领舞娘子被推搡着拉到了园子外边,她见了立在外边鹿游园的眼神,立马就把声音放得更大,边哭喊边点了点头。

    “只怕,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各自保命去了!”李辅国一边泼着凉水一边不忘自我吹嘘,“圣上,我神策军下属有发现,就在一个时辰前有可疑之人出了朔方。”

    “什么可疑之人?”

    “老奴的人正在追踪,一有消息便立即上报。”

    “圣上,不用在等了,那可疑之人正是十字谷的叛党疏离子。”来人是鹤引,他手里提着一个黑布袋。

    “你这是……”李辅国欲言又止。

    “臣鹤引叩见圣上!”鹤引俯身单膝跪地。

    “鹤引啊,免礼!”圣上瞥了眼他手上的黑布袋,“你为何提了这么个袋子,是为何事?”

    “圣上,这袋子里是……一颗……人头,圣上勿惊,这人头是那逃窜的叛党一员。”

    鹤引把袋子丢之一旁,起身靠前,将一枚刻着曼陀罗花的复古戒指奉到圣上面前,“圣上,请过目!”

    李辅国将戒指拿过去小心递到圣上面前,“圣上,请!”

    圣上接过戒指,“嗯,正是,正是!鹤引,你是在何处撞见这群叛党的?”

    “正是在城外的林子里,足足有百十号人,圣上,这人不是臣杀的,我想应该也不是李大人手下动的手吧!”鹤引瞥了眼李辅国。

    “那还有何人会帮助朕铲除叛党?”圣上发问。

    鹤引不慌不忙,“这事鹿大人的手下查了一查,恐怕现在只有他最清楚。”

    “把鹿游园给朕传来!”

    鹿游园行了礼后,将鬼见愁受命查到的线索一一上报,“圣上,这叛党是被他们的头领疏离子,那个叛党头子杀害的。”

    鹿游园回想起贤之帮他分析这一诡异局情时的说辞,不禁走神。

    “鹿大人,你这是护驾辛劳,心力交瘁啊!”李辅国在一旁敲打着。

    圣上板着面孔,也不催促,“今晚换鹤引当值吧!”

    “哦,臣有罪,冲撞了圣上,是这样的,那群叛党份子的死法一致,均是被狼咬断喉管,失血过多身亡的,所以说,一定是疏离子下的令,对其赶尽杀绝。”

    圣上没眉头紧锁,“他这是什么目的?”

    “回禀圣上,他以为圣上已然遇害,想撤离朔方城,这群临时抓去的倒霉鬼自然都成了累赘,可那些白狼不一样,怕是已经被他带走了!”

    “这么说这个叫疏离子的叛党已经回去找安禄山复命了?”圣上猜测。

    “据臣所料,正是!”鹿游园按照贤之的叮嘱,说着假话,鹤引不愿意欺瞒圣上的这些忤逆之言只好由别人代劳。

    贤之早一步就测到了那疏离子不是个拘泥于眼前小恩小利之辈,他不会只铲除一个当权皇帝就罢手,那年轻有为的皇子一样是祸根,直到杀到一个窝囊无能之人登上皇位,傀儡一样任人摆布,他方可安心。

    于是,贤之明白他要对广平王不利,可如今,不止他一个人想要了广平王的命,还有张淑妃和李辅国。

    东边,贤之已然拖了岐王飞鸽传信,提醒了广平王万事谨慎,这里,贤之便要想办法蒙蔽了张淑妃和李辅国,万不可让他们侥幸得逞。

    他之所让鹿游园骗了圣上疏离子不是奔着广平王去的,而是回到了安禄山的身边,就是怕张淑妃他们会借机利用,看似骗圣上,主要是骗张淑妃。

    表面上,只有疏离子不针对广平王而去,广平王方可安心在东边抗敌,无需借由赶至朔方接驾返都之便,趁机躲避暗杀,先前圣上也是赞同不必折腾他这一趟。

    实际上,疏离子肯会去暗杀广平王,贤之怕广平王在疏离子的魔爪之下难以自保,虽说万军在侧,可那疏离子不是一般人,终还是神出鬼没。于是传书让他来朔方。

    这样一面逃脱了疏离子的攻击,一面误导了张淑妃的视线。

    想那李辅国神策军的人一路跟了疏离子的踪迹东去,也就是圣上以为他真是为了什么查探叛党踪迹,他不过是掩人耳目,把自己的人调过去,趁机加害广平王。

    所以到了东边,疏离子不费心力就可摆脱了这个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神策军势力,他们也毫不知情疏离子的去向。

    贤之如此暗中运作,便可让两伙人都扑了空,广平王一旦进入闲人斋的视线,安危便也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给朕追,追到天涯海角,追到安贼老巢也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圣上暴怒。

    此时,园子外边哭声断了,只是接下来的歌舞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圣上的兴致,张淑妃自作聪明地拿出一幅字。

    打开卷轴,上面赫然写了:乱世之下,以苍生万事为己任。

    由于灯火暗影处,圣上看不太清,李辅国就主动起身,“圣上,这字迹虽书写的还算稚嫩,但字义确是磅礴大气,妙语不凡呐!”

    “嗯,上面是,之下什么?”圣上猜测着。

    张淑妃赶忙笑意连连,“圣上,这字啊,是召儿写给圣上的,来人啊,将小殿下引来!”

    片刻功夫儿,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被宦官带到了方园之内,他就是张淑妃的儿子李召。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李召像模像样地跪拜。

    圣上那会还怒火中烧,见到儿子一下子就消了大半,“召儿来了,快,快,赐座!”

    “儿臣听闻母后常叹息,说父皇是先黎民之忧患为忧,又是国难受命,是卧龙,欲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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