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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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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之也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他一进屋就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这玉坠怎么会在你屋子里?”他紧盯着桌角下的一个男士腰间配饰。
之休闭上了眼睛不看贤之,“你出去吧!”
贤之什么都明白了,那玉佩他再熟悉不过,成日里都是系在南平萃身上的,他不再打量异样的之休,把帕子捡起,留了句,“别求死,我会给你报仇!”
回到自己房内,贤之小心收起帕子,暂且搁置下眼前的男女之事,当务之急是要咬着牙处理完朝野纷争,他颇为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暗暗道,“大事不妙!”
闲人斋从未这么清净过,此时,城外战火连天,自己这里却静若桃源,岂不诡异?
到底是谁,在布置什么,还是自己疏忽了哪一环?
正当贤之打算去大理寺寻鹤引,有人登门了,来人不是别个,正是被南平萃骗回来的鹿游园。
“贤之!贤之!贤之你在吗?”他大着嗓门推门而进。
贤之一脸的不解,“游园君,你怎么出来了?”
“圣上下旨,让我来保护你?”
“胡说,圣上不是留你护驾,怎么今天却想一出是一出?”贤之还没琢磨明白这里边的猫腻儿。
鹿游园也没有鹤引那耐心脾性给他废话,“来人啊,把闲人斋围起来!”
“游园君,你这是镇守闲人斋,还是控制我?”
“都这个时候了,你万不可孩子气,如果万中有一那疏离子进了城,你还能有信心和先前一样,在他刀下留命?”
“这都是圣上安排的?”
“这么和你说吧!有人不想你今日出这个门,你就别问了,老老实实过了今天,明日就算你想登天,我也不拦着你!”鹿游园像是变了个人。
贤之却不惊慌,“我知道了,根本不是圣上下的旨,是张淑妃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
“游园君,鹤引同意你过来,是怕我去城楼找李辅国吧,战事开启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誓死护城,只要你们按部就班,这群叛党是难以得逞的。”
“鹤引不想让你涉险,这次纷争,你最好别抛头露面,当一次明面上的局外人,何乐不为?”鹿游园的官腔打的完满。
贤之却不领情,“鹤引大哥的好意来的怕不是时候,你先把七郎他们送回来,我答应你不去和那个疏离子对峙,可好?”
“贤之,你莫怪他,他是怕疏离子把你策反,真有那一日,圣上要你的脑袋,我也好,鹤引也好,哪怕是岐王也都无能为力。”
“哈哈……贤之一脸苦笑,游园君啊,你真是,我怎么说你好呢,鹤引大哥,现在在哪里,我必须立即见到他!”
“他受命保护张淑妃,此时自然是在行宫之内,此时的行宫封锁,你别想了,等城外那一群豺狼野兽被杀光,他就会来给你请罪。”
“你们真是糊涂啊,我若有意投敌还会教给你们绿矾油之计,直接让他们攻城便好,你们哪一个奈何得了疏离子?”
“鹤引的原话是,你自然没有歹意,不代表疏离子没有贼心,你若去了城门楼和他搭上话,他的多端诡计自然有本事令你撼动。”
贤之内心难以平复,不是因为最好的朋友如此一意孤行,对自己严加看管,毕竟是为臣之道,为了效忠圣上。
如果自己这样一个谋者就那么轻易被敌人掳了去骗了去,岂不是助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
纵然他们有百般正义理由,他还是不得不叹息连连。
一叹,鹿游园被有心人蒙骗;
二叹,鹤引被张淑妃利用;
三叹,匿冥那么睿智的人,逆来顺受如何是他的做派?
“游园君,既然今日是你来护我,我便给足了你这个面子,我不出这闲人斋,我们来下棋!”
“下棋?”鹿游园重复着问到,“你居然……”
“我怎么就没有这个心思,不是你们想我清幽,说句难听的,这朝廷谁当了皇帝与我何干,疏离子打了进来,杀别人起码在杀我先,黄泉路上众人为伴,不孤单!”贤之语气平淡,毫无怒气。
这下,倒是鹿游园开始没有底了,“你这是破釜沉舟,贤之,你真不打算出手相助了?”
壹佰伍拾叁:识破诡计 炸药入宫
“相助,你指的是让我助谁?”
“自然是你助圣上!”鹿游园语气急切。
“我一直在帮他!”
“那你为何打算今日上那城楼,你明知所有兵权都握在李辅国手里,你过去找他,还会睹见那疏离子,是为何事?难道不是张淑妃说的那般,游说李辅国放下吊桥,你是想来个两兵相接,两败俱伤嘛?”
“继续往下说!”贤之大声勒令。
倒还把游园君吓了一跳,这小小的君郎,气量却如此之足。
“她说你怕是恨透了姓李的,你会扶持岐王上位!”
“真是笑死人了,游园君,岐王难道就不姓李嘛?”
“可杀死你父亲的是圣上的父皇!”
“但那岐王还是太上皇的弟弟!”
“贤之,可行宫里的人只看到了你是岐王的义子。”鹿游园摒弃怒火,努力平复声调。
贤之却开始大笑,笑的鹿游园开始发毛。
“你这是干嘛,我不过是秉公行事,你不要为难于我。”鹿游园埋怨到。
“游园君,你想听实话吗?”
鹿游园露出疑惑之情,“什么实话?”
“我放出风说我要上城墙,是为了给另一股儿城中暗处的叛党听,我的目的很简单,要他对我这里放松警惕,只有这样他才会肆无忌惮把魔爪伸向行宫,之所以让你们护全圣上,就是怕一有差池,疏于绸缪。”
“你的意思是你并未打算去找李辅国?”
“鹤引在后宫自然是听闻那张淑妃多言了几句,她一定会说起我这个众人眼中的怪人,她深知鹤引是个忠臣,也知我们之间关系甚密,只有一个办法能打破这种稳固的信赖,便是借由我的不臣之心,拿我常行走于岐王府来做文章。她如此目的不纯,自然是针对岐王而来,这里边李辅国自然是给她指点了不少。”
“什么?你的意思是鹤引被张淑妃蛊惑了?”
“难道不是吗?我问你如果我想替父寻仇,何苦助力圣上荣登大宝,疏离子不是没有示好的意思,我只要张开双臂,还愁泉下双亲不得瞑目?”
“可是你就不想寻仇?”
“呵呵,寻仇,我不是一直在问安禄山寻嘛!我哥哥的仇我是一定要追究下去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把匿冥君给你送回来!”
“你们这是唱的哪出,把我闲人斋的人都请去喝茶了?”
“都在我府上喝酒,补一场满月酒,怎么啦?”
“我们那须臾娘子从来都不喝酒呀!”
“那不还有许方士和匿冥嘛!他们喝喝也是好的。”
“先不急着管他们,我且问你,你怎么还去了岐王府?”贤之问到。
鹤引颇为吃惊,“这你也知道?你的未卜先知术……”
“你看你腰间那绢花丝带,嫂嫂退给你的吧,你这样明目张胆就挂在腰间,怕是故意进岐王府给她看的吧!”
这话还未说完,鹿游园就开始慌手慌脚地拆解丝带,“我记得我出门就卸下来了啊!”
这丝带原是鹿游园押运军粮到京师那次,剪的你那截玉兰花枝上的。
“如果不是你想急着出宫见嫂嫂,也不会从勤政殿找理由跑去后宫,鹤引大哥经不住你的软磨硬泡,才和张淑妃多说几句,这样一来,你就无意间给李辅国助力了。”
“你都测到了?”
贤之也不答他,自说着,“马上大唐都大难临头了,可他李辅国还在窝里斗,唉!我义父可还安稳?”
“南平萃过来通知我说你这边不放心战事,让我去岐王府看望,这要是战火烧进来,岐王和督玲也是危在旦夕啊,我只是过去安置了部分兵力,查探她的安危,就立马奉娘娘懿旨到你这守着,我没别的心思。”
贤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我自然是知道,这次你们算是把岐王推到了风口浪尖,张淑妃能跟鹤引大哥说这几多意思,以她的恩宠,这些话圣上自然也是了然于心的。”
“那如何是好啊?贤之,还能怎么补救!”
“当务之急就是护驾,你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赶快回宫,南平萃顺势拿那样一个拙劣的理由把你这个满脑子侯督灵的糊涂虫骗走,怕是这会宫中兵力空虚,有人要趁火打劫!”
“你说另外一伙叛党!”鹿游园惊得一身冷汗,立即起身,带着人就往回奔。
贤之看着他匆忙的脚步,看了眼刚被松开手,恢复自由的之休从院子里缓缓进这厢。
“之休,你可还好?能否去鹿府通知一下,让匿冥君直接去宫里。”
之休逞强表现出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如何进得去?”
“有我在,自然可以!去吧,我这就先走一步,一会跟他在宫门汇合。”
“哦!”看透了这混乱的局情,之休瞬间的稳重,使贤之心酸又多加几分。
那边,南平萃又跑了一趟城门附近,然后汇合了黑面人,一碰面就被他的面容吓了一愣。
“主人,你这脸?”他不知道该怎么问,这张脸太过诡异,说起话来皮不动肉不动,完全就是一张假脸。
“进宫自然不得戴了一般的面具,我这是上好的人皮面制的,这个你也戴上,别忘了那朝廷的人不见得就全不认得你!”
二人带了秘密武器,趁宫内兵力匮乏,又人心惶惶,从一僻静角落翻进宫内,他们各自收拾了一个士兵,摇身一变都是御林军装扮。
“主子,我们接下来如何做?”南平萃询着。
“趁着鹿游园还未发觉蹊跷,赶快去勤政殿,怕是狗皇帝正在排兵布阵,一心对付疏离子那群狼,我们只要把这秘密武器安置殿侧,就可大功告成了!”
“这是?”他有意伸手去碰。
“莫动,快走!”
两个人绕过花园子,往勤政殿的方向靠近,连廊转弯不巧遇见了几个神策军的士兵。
“你们俩怎么跑到这来了?不应该在后宫镇守嘛!”
“哦,是娘娘让我们给圣上送一件斗篷,看这大雨将倾,怕圣上着了凉?”
“斗篷!哪位娘娘啊?”他们继续盘问。
“啊,是莲昭容!”
“不用送了,除了张淑妃娘娘的东西,其他宫中的盖不得入。”
“是小的嘴笨,这原本就是淑妃娘娘恩准的,只是莲昭容动手包裹,于是小的才如此说辞。”
“哦,下次说话注意点!”神策军的人并不完全熟知御林军的士兵,对他二人也没太多怀疑,“进去吧!”
黑面人和南平萃一前一后往前走着,只听后边一句,“站住!”
“……”南平萃的额角还是发汗。
“怎么了,大人?”黑面人缓缓回身,打算一刀处理掉眼前的几个。
还未抬手,那神策军的士兵指着地上,“你的饼掉了!”
原来,南平萃的人皮面具不小心脱落了,原是他戴不惯,加之一顿翻墙汗流不止。
南平萃看着脚下并不敢回身,这要一回头被他们发现模样变了岂不露馅,黑面人三步并两步捡起地上的面具,冲神策军一顿感谢,就推着南平萃往前走。
等看不见这几个人的时候,他开始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把我们暴露了!知道我以前为何不让你用这人皮面具了吧!”
“知道了,南平还以为主子是有意为难,原来这东西扣在脸上,这般别扭,时日一久怕是分不出哪一张才是自己的真面目了。”
“快戴上,别废话了!”
随后两人顺利接近了勤政殿,守在殿门前的士兵足有十五六人。
“主子,咱也进不了身啊!”南平萃颇为无奈。
黑面人却另一副状态,“谁说要进去,走!”
他带着南平萃绕到了勤政殿的后方,他知道皇帝一般都会在正中间的位置就坐办公,于是指着殿中间的位置。
“就是那片草丛,便可。”黑面人指着眼前的一片翠绿。
“好!”南平萃按照黑面人的吩咐,抱着那个秘密武器就往绿丛方向跑去,把那包裹打开一看,才吃一惊。
原来里面是一包炸药。
“点燃,你就往东跑,我往西,我们在小铺子碰头。”这是黑面人刚刚叮嘱他的。
“主子,什么东西,还需要……”
“去吧,殊死一搏了,此后你便不再是见不得光的嫌犯了。”
等南平萃点燃引信,往东没命似地跑时,他看到原地未动的黑面人像是咧着嘴在笑。那引信“呲呲!”冒着青烟,这一声巨响,足以把整个勤政殿炸出一个大窟窿,别说殿内的人,就连殿前的那十几个士兵都会一命呜呼。
“你怎么不跑……”南平萃此时都快冲到了廊子的尽头,他尽可能大地喊了一声。
就那么一瞬间的回头,他险些翻到在地,黑面人褪下铠甲露出麻布衣衫,揭掉人皮面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贤之。
壹佰伍拾肆:绝地反击 正面交锋
贤之到宫门处接匿冥的时候,被他好一个奚落。
“你让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照做了,让我来这破行宫,还把我晾在外边这几多时候!你就不怕我调头走了。”
“我刚刚不是去处理家务事了吗!”
“什么家务事?”
“我啊,把南平萃扣在了宫里。”
“怎么,你想来一个釜底抽薪?”
“被你看穿了!”贤之坏笑。
“我可不是来跟你抢功的,我是不愿意在那边任人差遣,看人脸色!”匿冥指的是在鹿府的一度遭遇。
“七郎,在这儿,万不可大放厥词,既然你不愿意仰首望人,何必还争着抢着去鹿府凑热闹,在闲人斋陪我下棋多自在!”
“我是想把戏演足了,不然那暗中的叛党又怎么会对我们的中计,深信不疑。”
“走吧,我们去勤政殿。”
“话说我不来,你是不是没有底儿,怕吗?”匿冥故意逗着他。
“你武艺高超,我自然不怕。”
“可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当然,我这句是过谦了!”
贤之放弃了对他的打趣,“你说那傻子不会以为我真是他的主子吧?”
匿冥摇着头,“他现在怕是坐拥,此生绝无仅有的殊荣。”
“我很奇怪,你那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匿冥边走边问着。
“不是我的秘密武器,那是那暗中叛党的秘密武器,是炸药,厉不厉害?”
“怎么也没炸,我还想看这热闹!”
“炸药是他们用来行刺圣上的,可不是我用来抓住南平萃的,你看天上。”
匿冥莫名其妙地仰头望着,“被这细雨给浇灭了?”
贤之很认真地点着头,“多亏了这雨,不然我还得找个人撒泼尿!”
匿冥颇为嫌弃地捂着鼻子,“别说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勤政殿外,细雨之中。
“难怪这个戴了人皮面具的黑面人知道莲昭容的女红手艺,还有这人皮面具的把戏,我今天才知晓,难为你为了更为接近黑面人的身段,穿了两层罩衫。”南平萃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这不算煞费苦心,只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骗。”贤之轻声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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