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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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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你放心,我自然心中有数,救魏卜我本就不想牵扯他人。”
“那便好,你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别让别人起了疑。”宗伯目送了匿冥,对这墙角说了句,“回来了还藏着,出来吧!”
严黎靠了过来,看了眼宗伯,“主子,你是想借他之手烧了太子府邸,趁乱救出楚昭仪?”
“这不是现成送上门的帮手,何乐而不为,他做他的乱,我们救我们的人,抓住了正好有人当替死鬼!”宗伯满脸的奸诈,瞟了眼严黎。
“今夜就行动,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我都等了这么久,如果再耽误下去,如絮出了事我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再者匿冥要是恢复了全部记忆,在贤之和老佛爷那里打听到我们更多的事,恐怕他就不是我们的帮手了,只能是死敌。”
严黎不再说什么,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眼前的老者。
贤之他们三人到了太子府,鹤引本想让鹿游园回避,可他执意一同前往,鹤引无奈作罢。
太子正在处理政务,岐王早早地坐于堂前,见到了贤之,先是眼前一亮,挥手让三人落座,除了贤之闻声坐下,另外两人一座一右站着,贤之顿时发现不妥正欲起身。
“贤之,就不必拘泥于礼数了,本就是我请你来的!”岐王发了话。
“谢过王爷。”贤之微微低首,表示敬意。
“鹤引,快和贤之说说此番我请他来朔方的缘由吧!”岐王看了眼贤之身后的鹤引。
鹤引正盯着出神的鹿游园发急,被这么一问,也顾不得管他在寻思什么,看向岐王的眼神转而冲着眼前背对自己的贤之说到,“贤之,此次殿下和王爷是想请你出手破解……”
还没待鹤引说完,话被岐王打断了,岐王脸上明显的不满。
“哦,是想请你帮我看看宅院的风水,你也知道我从益州辗转搬来,一直暂住太子殿下安顿的住处,犬子刚刚帮我选了一处院落,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风水避讳,早就听闻鹤引说,你和你家兄都精通堪舆之术。”
鹤引一听此番直接就愣住了,怎么变成了看风水,但毕竟是岐王发话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再看看鹿游园,他还在死死盯着岐王,鹤引怕岐王会有所察觉,干咳了一下,使得鹿游园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
“既然王爷重托,我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我才疏学浅,看的不好王爷莫要怪罪!”贤之微微一笑。
“哪里的话,这乱世之中,能找到你这样的人才实属不易,要是在太平盛世……”岐王爷说到这里发觉不太合时宜,“殿下和我还有事相商,那你们就先退下吧,过几日我派人去府上接了贤之寒舍一走。”
岐王未说完的话是要是在太平盛世,我大唐是禁止堪舆观星的,现在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也不会用法度来约束你们。
只是你们也要有自知之明,有个分寸,永远记住尊卑有别,千万不要逾越了界限,即便深处战火的大唐摇摇欲坠般地令人堪忧。
“如果不是我提醒你,怕是你就要冲过去了,别忘了当时是你情愿送她去的益州。”鹤引埋怨着鹿游园。
“我没有后悔,你不用大惊小怪!”
“诶?你这人,你是没看到那岐王早就发觉了你的异常之举,岐王是什么人,贤之是他请来的,先不说王管家那一道下马威,紧接着还要给宅院看风水,这火烧眉毛的大事他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慢慢地摸清贤之的底细。”鹤引甩了甩袖子,追上贤之,“你倒好,死死盯着他,就不怕被他揭穿!”
“不要争了,岐王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我到底有没有破解推背暗语的本事,还有我的身世。你说一千道一万,他都不会信,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太子在上,他也顾不得那些家中儿女琐事,侯督灵那边不会出什么马脚的。”贤之一心回家,就不再多说。
鹤引听闻这话,就也不再和鹿游园较劲儿,送了贤之回去,二人又匆匆折回太子府。
伍拾:匿冥纵火 严黎被俘
贤之回到闲人斋,当晚匿冥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并未吃饭,许未初期间进去看了看他,他只说“转告先知下次去太子府时带着自己,受恩于大家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白吃白喝。”
贤之听了这话没有多说,只回复了一句,“他今日可曾见过何人?”
许未初摇了摇头,意思并不知晓,贤之也没有去再叩匿冥的门。
老佛爷那边听了洪荒白天的跟踪汇报,细细思索了一番,倒是去见了匿冥,只可惜匿冥只说身体不适,早早躺下了。
贤之找到老佛爷,“佛爷,匿冥今日是旧疾复发吗?”
“这事我就不清楚了,许方士怎么说?”
“你没有和他谈及哥哥的事吧?”说了这句,贤之看着对方,“他还记得宗伯吗?”
老佛爷先是一愣,莫非贤之算到了匿冥今日的去向,又转念一想不至于他白天一直在太子府,怎么会有心思顾及这些,“是否记得宗伯还不得知,只有等到他们见了面才清楚,你哥哥的事我答应了你不说,你安心便是。”
“佛爷,这几日我要帮岐王办事,待一有闲暇就好好陪你说说话。”贤之说罢便退出屋子。
佛爷安于榻前,看着他出门,盘算着匿冥和宗伯的会面有何用意。
这夜子时未到,匿冥便悄悄抵达太子府邸,宗伯和严黎以及几个黑衣人就蹲守在那里,几人相见说了计划的细节,匿冥便领命一跃进了府内。
“主子,只叫他去放火便好,为何还留他去救人,这样一来不就漏了?”严黎小声询问。
“你以为他受了伤就变傻了吗,他若得知不让他一同前往救人,他还会去纵火?”
“可是,主子一会起了火,他赶过来发现救的是楚昭仪,又如何化解?”
“别废话了,看我的眼色行事!”宗伯低声喝道。
以匿冥的一身功夫在太子临时落脚的小府邸点燃两个火点根本不在话下,就算是东西南北下四个火点也是信手拈来。
这书房和会客厅失了火,没半个时辰府内就乱作一团,趁太子还没有高度戒备,匿冥汇合了宗伯几人便进了关押楚昭仪的后院侧厢房。
宗伯首当其冲杀了守在门前不多的侍卫,破门一脚,人便“嗖”地一下钻了进去,奇怪的是屋内根本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就在此时太子的侍卫军把后院团团包围,顾不得找寻魏卜,匿冥一把拉过宗伯往外拼杀,此时的宗伯不但不配合匿冥逃脱,还一面喊着“如絮……如絮!”。
匿冥见状,只得使出杀手锏,从腰间搜出一个烟雾弹,摔在眼前,趁着众人视线受阻,拉起宗伯腾身而起,飞将出去。
严黎也是冒死突围,碍于对方人数众多,自己又未有匿冥般非凡身手,寡不敌众生生被俘。
这一次失败的劫囚无疑对宗伯的打击极大,不光没有找到楚昭仪还痛失心腹。
匿冥不忍心逼问为何救的不是魏卜,给他请了大夫,安顿他休养,自己也就趁着天未亮摸回闲人斋。本以为自己做得悄无声息,怎奈一进自己房间,就一面撞上一个人。
“看月亮还是看日出,七郎,你越发地形色诡异?”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匿冥无心交谈。
“你就那么抵触我吗,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你是一伙的,你愿不愿意相信?”
“我知道我们是一伙的,不然老佛爷也不会跟随在你身边。”
“我不是指这个层面,关于魏卜的事我和你是同一立场的,你信我吗?”
“我早就看出来你根本不是什么少班主!”
贤之嘿嘿笑出声,“不是杂耍艺人能应付得了你的蓝知更?”
太子府内,连夜审问,鹿游园负责拷打,一顿刑罚,那严黎还真是个铁打的汉子,愣是哼也不哼一声,鹿游园都有些乏了,他还瞪着眼,嘴角有一丝狡黠的笑意。
“何必浪费时间,动手吧!”眼里没有一点想招出主子的意思。
“想死太容易了,就怕杀了你,脏了我们殿下的地盘。”鹿游园轻哼。
“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那我就陪着你熬到你熬不住!”
太子只是过来看了一眼,便携了鹤引退了出去,鹿游园受命追出全部真凶,向太子简单汇报了当时的各处细节,继续去审讯。
“殿下,依我看此次的圈套下的刚刚好,别看有两个让他跑了出去,抓了这一个也着实打击了他们,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楚昭仪就在厢房。”
“这伙人也是踩了点,候了多日,只可惜有勇无谋哪能跟我斗!”太子边说边朝厢房踱去。“我早就知道这楚昭仪就是鱼饵,看着吧,他还是会上钩的!”
“还是殿下思虑周全,就算那楚昭仪愿意跟他们走,也还是出不去这太子府。”
“呵呵,她不是糊涂人,对了,那晚另外一个是什么人,逼问出来!”
鹤引点了点头,二人进了厢房,楚昭仪正端坐在案前,她早就知道太子一定会来,安安静静等在那里。
“楚昭仪为何不跟了他去?”太子明知她不会走,却故意这么问上一句。
“殿下,我们可是说好的,我不走,你也不能抓他。”
“你不走那是因为你知道,你们怎么也逃不了,你潜伏后宫多载对父皇是个莫大的威胁,我还未查出你背后巨大的阴谋,这辈子你也别想出了去!”太子一顿斥责。
楚昭仪莞尔一笑,扫了眼面前的两人,静静地抿了口茶,“太子多虑了!”
“一介早早隐退的无良卫也敢跟我作对!”太子没再继续怒斥,“等你想通了再找我认罪,别到了我没耐心,把你们一并处理。”
楚昭仪听闻这话连一丝异样的表情也没有,看着他们来了又走,房门随即被死死锁住,门外的侍卫又多了一倍。
“鹤引,岐王今日见了那西来的奇人如何说?”太子问着鹤引。
“殿下,岐王对推背暗语一事只字未提,只说是请了贤之去他府上看看风水。”
“看风水,我这个皇叔是不是难题出的有点多?”太子眯着眼,思索了片刻,“也罢,毕竟这乱世用人需小心戒备,你到时随了他们去,看看测的如何!”
“属下遵命!”鹤引心想,原来这岐王还是在试探贤之,不过也罢,如果能够让对方安下心来,也无妨。
次日,鹤引早早来到闲人斋,侯着贤之。谈及昨晚太子府纵火一事,贤之首先发了问。
“你此前就告知我宗伯在那丘阁,为何不准我去跟太子殿下告发?”
贤之听闻不答,思索着严黎被俘,反而问到,“不只有太子一直想要抓住这个串通后宫嫔妃,勾结安党叛唐之人。”
“如果我直言禀报太子,又会如何,严黎已经被控制了!”鹤引不解。
“我说了,还有人更想抓住宗伯,你却耐心等待,他迟早是要栽跟头的。”贤之笑了笑,“在西域的时候我比你还心急!”
鹤引不再反驳,准备这就带了贤之去岐王府,此时的岐王府正在部分施工,只有前院修缮完毕,岐王见了来者,话并不多。
伍拾壹:水井金鱼 联手追凶
几个人廊前房后地兜了两圈,鹤引有些看不透了,小声询问贤之到底有什么发现没有,贤之连先前轻松的笑也没有了,只看了眼岐王。
“王爷从前若是有这般戒心,便不会……”
岐王看他话说一半,沉闷的表情越发严肃,独自走在二人前面,三个人随后在园内的茶亭坐下,贤之本就年纪尚轻,虽说历经磨难但毕竟没有眼前的老王爷有抻劲儿。
“我是什么来历,想必王爷早就心中有数,又何必设下道道关卡彼此猜忌?”
“你何以说我戒心重重,不过是测测风水罢了。”岐王回话。
“到底是测风水,还是王爷测探我,想我们三人都心中明白。”贤之也不客气,目的就是激起对方说话的**。
“贤之,休要无礼!”鹤引一旁提醒着。
岐王挥了挥手,意思是你不用阻拦他,但说无妨。“就因为我给你设了个案子,就说我戒心重,试探你的才干嘛?”
“在下不敢,不过是刚才在园中井水内看到了两条金鱼。”
“金鱼,对对,我还想问王爷守着这么大的池塘,怎么把金鱼放养在井水里?”鹤引插话。
说完这句,三个人顿时心领神会。“这远离两都,远离益州的边关小城,王爷还是担心有人害你不成?”
“防人之心不可无!”岐王回首飘了眼那水井的方位,“你还真是观察细微。”
“多谢夸赞,那就请王爷吩咐差遣吧!”贤之转而一问。
“诶,还不到时候。”
“王爷假借风水一说请我出来一叙,不会就是为了请我喝茶吧。”
“既然你说到我戒心重,又何必步步紧逼,时候到了我自然找你,只是你开始为何说我从前若是……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贤之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想这身边的鹤引不是外人就慢慢开了口,“王爷从前那般求贤若渴惜才如命,那时候你可以不假思索地轻信任何一个自己看中的才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应该为我大唐挖掘良人才干?”
“王爷自有王爷的道理,只可惜你一心痴迷求贤,却也害了真正的能人异士。”
“你到底想说什么?”岐王面色大变,“天宝二年你才几岁,你是哪里听闻这些?”
鹤引听出来了二人的谈话朝向,知道事态严重便也不敢插话,只是默默听着,即便贤之某一两句出言不逊,也视若罔闻。
“王爷,可还记得那幅《贵妃像》?”此话一出,空气就像冻住了一般。
不出一刻,岐王叹了口气,“你处心积虑接近我是何居心?”
“王爷错了,我既不是来找你复仇更不是讨命,我是为王爷解疑的!”
“我的疑惑在我答应太子北上之际就已化解了,不问前尘。”
“王爷可以拂袖而去一笑泯恩仇,那魏敬先呢?”
“《贵妃像》一案早已尘埃落地,当年太子偷偷为我而详查也是无疾而终,如今你又来重翻旧账,你难道是那魏家的人?”
贤之面无表情,跨过他的问题继续道来,“太子当时已经告诉你魏敬先是被冤枉的了,王爷觉得凶手是谁?”
“有冤情那是自然,只可惜我当年地位一落千丈,完全顾不得再去追究。”
“那时候有一个人勾结了当年的钦天监杨旬,以《贵妃像》为筹码,唆使王爷觐见圣上,指责杨氏女迷惑天子、祸乱朝纲,从而牵连了无辜画师。”
“你也知道那薛君?”岐王还真是小瞧了眼前的这位,他胳膊伸得够长。
贤之闻得岐王时隔多年还如此亲切唤之,心内不免一凉,“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心毕竟是连累了王爷,王爷既往不咎还能如此唤他,真可谓高风亮节!”这话听得鹤引一阵酸。
“哦,我是习惯了,那薛半城后来失踪了,想他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爷,他在天宝元年就开始师从胡道玄学画,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你的赏识。”贤之微微恼怒,但竭力压制,“王爷也好、魏敬先也罢都不过是他的工具,你还要惜这样的才嘛?”
“这个人如此阴险,原本我以为魏画师牵扯其间略有遗憾,如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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