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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码-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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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老莫就要走，看到老莫怏怏不快，杰子叫住他，递给他两包中华，然后看着老莫的眼睛，把不想直说的话直接说了，杰子说，你对米粒真动心思了咋的？老莫下意识反驳，没有呀，怎么啦。杰子看着老莫的眼睛说，真话？老莫说，真话。杰子马上反问，那你最近蔫巴了为啥？老莫无以言对：我蔫巴了吗？杰子说：没蔫巴吗？老莫说，没有呀。杰子就做出放心的样子，说，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对米粒多看几眼你多心了呢，算我话多了。记住，咱们哥们是铁打的友谊，任何女人颠覆不了的。老莫看着杰子，等着他接着说下去。杰子两手一摊，说，不是都说清了，任何女人都是过客，事业的成功是最首位的，完了，就这些，去工地吧。
其实老莫看女孩不光看长相
老莫没有回工地，而是回了家。在楼下把摩托车停好，老莫上楼，家里静悄悄的没人，大概母亲中午没有回来或者已经走了。老莫的父母都在机关工作，父亲还有很重要的职务，是市旅游局的局长，应酬很多，所以一般很少在家吃饭。老莫的家很大，是跃层建筑，装修的很豪华，是他自己的设计，欧式的风格欧式的家具，都精挑细选的，家里每件饰物的摆放都被认真考虑了，细节坚决没有放过，非常讲究。
按说像老莫这种家庭情况，父母亲动用关系给他找个像样的工作不是难事，可是怎么说也说服不了，老莫非要自己干，就说不愿意被人束缚，对上班谋差当官没有兴趣，就喜欢自由，想干嘛干嘛。老莫说到底，属于很内秀那种男孩，在公司，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他没有一丝的优越感，喜欢说话自嘲，大家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人缘很好。
老莫恋爱过几次。都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却很简单，比如有个女孩条件不错，还有正式工作，但不满意，希望借他父母的能力给自己调动个好点的工作，叫老莫拒绝了，就拉倒了。还有一个，自己没有正式工作，但条件不是叫老莫的父母给她找工作，而是叫他们先给老莫弄个像样的工作。所以，也散了。还有；就是嫌他长的不行的；说他没气质的；嫌他太胖的。还有一个女的，嫌他整天脖子上挂着个大金链子；说一看就没什么文化，没什么追求。连老莫他妈都很纳闷；这孩子其实打小就老实；怎么长大了却变得很判逆呢？搞来搞去的，老莫感觉这帮人根本不是在打算和自己如何过日子，而是全部心思都用在了算计自己父母那点有限的权利上，很是生气。杰子就嘲笑他爱抬杠，说，人家姑娘的想法很正常，你都有什么资源呀，人家肯定要综合利用呀，要不，看上你啥呀。
说到资源，老莫中午就生气这个，就是杰子说米粒是资源的话，惹的他不高兴了。既然是资源，也要综合利用呗。还有，他竟然追问自己是不是看上米粒了，什么话呀，看上咋地，没看上咋地，我一个单身汉，没有这个资格吗。可是扪心自问，自己何尝没有像杰子一样想过呢。
老莫情不自禁开始想米粒的一切，从那天在东大街看见米粒，他开始想，想她应聘时的情景，还有那场在柳金面前的大哭，老莫笑了，现在他也说不明白那是不是米粒耍的心计呢。然后就是努力的熟悉业务，努力的拉广告，竟然运气不错，叫杰子和自己都喜出望外心花怒放了。还有，两次喝酒，她的醉态，当然，主要是这个女孩子随和的性格，叫他又喜欢又担心。老莫躺在沙发上，回味着关于米粒的一切，难道，老莫问自己，我爱上她了吗。不可能吧，正像杰子说的，她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素质的姑娘呀。老莫环视家里豪华考究的家具摆设，想起送米粒的时候，看见她那杂乱破旧的家，一个副食店的女儿，一个没有受过像样高等教育的女孩，行吗？和自己相配吗？也真是遗憾，要是米粒有孙理明的学历，该有多好呀。要是那样，我老莫肯定会不顾一切追求她了，肯定就没有任何一点的顾虑了。
这么一想，老莫如同打开了自己的心结，不怎么郁闷了。
柳金又来了，终于来了，隔了一个月了。杰子和老莫，这回还加上米粒和孙理明两个女孩，一起到高速公路口等候，老莫弄来一个桑塔纳，不弄不行，那天下午下雨，雨很瓢泼。老远老莫看见一辆奥迪从收费口出来，急忙冲出车外顶着雨狂挥手。奥迪车缓慢靠近，车窗落下来，果然是柳金美丽的脸。
杰子开车前面领路，女孩们坐在后面，老莫在副驾位置。杰子很紧张，不是开车不熟练，是因为心里有事揣着。他对老莫说，看清没有，车里几个人呀？
老莫说，好像不是一个人。
杰子说，什么叫好像呀，就问你个明白话呢，你来个好像。
老莫赶紧又抻脖子看后面的奥迪，但雨划挡住了，看不清楚。杰子见他张着脖子乱晃的动静很大，怕后面的人察觉，赶紧叫老莫别看了，说，行了行了，叫人家看咱们鬼鬼祟祟的，像什么呀。杰子的紧张传染给了后面的米粒和孙理明，两个人都不出声音。老莫回头看她们一眼，不满地说，干什么呢，鸦雀无声的，刚才我下车你们怎么没下车呀，咱们不是来隆重接人家来了吗。
孙理明连忙解释说，不知道我们也该下车，你也没叫我们下。
米粒也说，雨那么大，下车也百搭，人家也看不见。
孙理明又说，等会需要下车的时候，给我们俩说一声。
老莫就对杰子开玩笑的口吻说，瞧见没？女人也怕美女，我可头一次体会到。杰子一边身子往前凑近车前挡风玻璃看路，一边接话说，美女有什么吓人的，一点不吓人，关键是财女太吓人呀，听听人家多有钱吧，跟自己比比，那才叫人郁闷呢。老莫也由衷的口气：是，有钱呀。杰子不知道是在继续开玩笑还是话里有话，来了一句，怎么样，都自卑了吧，大家。听了这话，后面的女孩更没动静了。
杰子这回玩狠的，不住那个金山城了，来个最顶级的，维多丽亚大酒店。事前老莫已经通过关系拿了比会员的价格还优惠的价格，但还是叫杰子的心里紧缩了一下，心想，花吧，造吧，不知道这次她要住多长时间呢，新公司的事情有没有进展呀。但他安慰自己，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能投资，爱住多久都好说呀。
到了酒店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几个人下来，迎接柳金。奥迪的前后车门同时打开，杰子几个人才看清竟然是三个人，还有两个中年的男女。柳金下了车，和杰子老莫他们握手，米粒和孙理明赶紧过去恭敬地叫董事长。柳金给杰子介绍那两个随行的中年男女，她指着那个岁数大些的女的说，这是我的财务总监，叫韩姐吧。杰子老莫赶紧点头握手叫韩姐。然后，柳金又介绍那个男的，这是我的副总，俞总。杰子和老莫又赶紧过来握手叫俞总。那俩人都不冷不热的敷衍着，杰子从他们的表情也没看出究竟来。但心里暗想：财务总监来了，副总也来了，郑重了，好事。
一行人往酒店里面走，米粒情不自禁充当了酒店大堂经理的工作，在前面领路的同时简单热情地介绍了一下酒店的情况。而孙理明却不由自主跟在几个人的后面。老莫旁边小声训孙理明说，你是助理呀，跟屁股后面干嘛？孙理明就赶紧往前跑，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好，一会又被甩到人群的边缘去了。老莫看了杰子一眼，也不知道他想到没有，事先并不知道来三个人，却只订了一个房间。但见杰子就紧忙着和并行的柳金说话，还时不时和韩姐俞总搭话，根本就顾不上别的，就赶紧也跟上前，显得很热情地跟俩新见面的客人说话。到了事先给柳金安排好的房间，把大家让进去，老莫赶紧叫米粒过来，快点下楼到前台给韩姐和俞总再安排房间。孙理明听见老莫叫米粒，知道有什么事，也跟过来，老莫就叫她和米粒一起去办这件事情。
米粒因为认识前台的人，很顺利就又订了房间。孙理明知道本来这些活计该自己办，但自己不认识维多丽亚的人，只好跟在米粒后头，心里就有点别扭。的那个米粒拿了门牌号，孙理明赶紧上前要过来，说，我给董事长送过去吧。米粒张着手，心里知道孙理明怎么想的了。
大家在房间喝水的时候，孙理明上来，告诉老莫另外的房间安排好了。老莫间是孙理明上来，就问，米粒呢？孙理明回答，楼下大厅和熟人说话呢。杰子就站起来，随口说，米粒知道啥叫忙不，然后转身问柳金，是否先洗澡休息一下。柳金说，好的，一个小时以后，咱们开会，停顿了一下补充说，开第一次董事会。这补充的七个简单扼要的字，是特意说的，太重要了，一下卸去了杰子压在心里的负荷。杰子明白了，老莫也听懂了，两个人相视笑了。
柳金她们去洗澡的时候，米粒和孙理明去收拾会议室了。老莫想起刚才孙理明说米粒的话，这时候看米粒也忙里忙外的，就对她说，米粒你别光傻干活，有点眼神。米粒就有点发懵，不知老莫何意。老莫看米粒无辜的表情，知道大家误解她了，赶紧又表扬米粒说，幸亏米粒认识这个酒店的人，否则连房都定不到了。然后老莫又对杰子说了这话，意思是表扬一下米粒真是机灵。杰子却说，那有什么呀，不要忘了，她原来是这个饭店的服务员呀，服侍人是她的本行呀。老莫就语塞了。
下午，四个人的会议开始，就上次杰子拿给柳金的投资媒体的意向方案，俞总又提出了一些问题质询，杰子和老莫都做了详细而周密的回答。因为柳金算港商投资，所以，要以合资企业的名义注册一家新的股份有限责任公司，最后议定：柳金方面投资700万人民币，另外附加设备投入300万；杰子老莫的现有固定资产以及流动资金核计约350万，董事长理所应当还是柳金，总经理还是杰子，韩姐和俞总不参与新公司的经营，算公司监理。
得知了会议的结果，米粒和孙理明也很是高兴，公司的前途也是她们个人的前途呀。而在米粒心里，更是崇拜柳金，人家真是做事的人，做大事的女人，我米粒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人家那样呢。看自己眼下，仅仅是个普通的广告业务员，到成为一个有实力的女老板实在是太遥遥无期呀。
自此以后，米粒觉得自己做事更是有心了，她不怕辛苦，觉得所有付出的辛苦都是通往未来的垫脚石，会有一天，会有一天到来的。
一周后，柳金言而有信，700万到帐，新公司注册成立，叫做百合春天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
手捧新下来的营业执照，老莫激动的快哭了，他喜不自禁地跟杰子说，看着像弄大了，你看，公司名字上也不提广告了，也不提装修了，弄不明白了，就是弄大了。
杰子自豪地说，就是，文化传媒这名叫的好，层次眼看就上去了，概念也明显大了，干什么的，谁具体情况都说不清就好办了，以后，广告呀，装修呀，都小意思，凡是和文化沾边的事都归咱们管了。
老莫担心地说，那要什么都管，这点钱可不够造的。
杰子说，别着急，要总想着通往成功的路，就在脚下。
老莫说，是想着呢，但这条路还没洒臭油子呢。
杰子就训斥老莫说，你是文化传媒公司的副总吗，地摊蹲着刷墙补房顶的吧，什么臭油子，那叫沥青。
晚上，公司上层要继续开会，商量未来扩大经营范围的事。米粒和孙理明都还没有离开公司。一会，杰子从屋里出来，看见俩人还没有走，就招呼孙理明说，孙助理，你过来一起开会，做现场记录。等转身过去，又像想起什么，就又转身回来，对米粒说，米粒，你可以回去吧，没什么事了。
米粒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呆在自己办公桌前打了几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就看见董事长几个人也过来了，然后和杰子老莫还有孙理明一起出去了，估计是吃饭去了。
剩下米粒一个人的办公室空空荡荡的，米粒站起来，环顾大厅，就觉得自己形单影只的很落寞，很没意思，就默默走出公司下楼了。等走到楼外，看见杰子几个人，正打了车，一伙人热热闹闹的，米粒赶紧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投资到账了，杰子的压力老大了
杰子感到了肩上的份量。很怪，柳金的投资没有到位之前，心里像有块石头压着，等投资到位了，心上的石头却搬到了肩膀上。当然太感谢大亮了，真没想到给自己事业极大推进的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却隔了许多年没有见面甚至以为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的朋友。不，不对，说错了，应该感谢的是柳金。杰子真的很感激她，说真的有点意外，他没有料到一个女人做事如此痛快，痛快之余，杰子心里却暗想，假如换成自己，会有如同柳金一样如此爽快做事的风格吗，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也许是基于对自己的了解，杰子会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失之草率。
人性的确是有弱点的，比如贪婪，杰子就是。杰子有几天，脑袋光有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女人太有钱了，怎么这么有钱呀。要给柳金如此做事的风格一个说得通的解释，那就是她太有钱了，所以不要拿自己做事的风格去套人家。在柳金痛快投资的行为发生过程中，杰子窥见了自己内心深处一个东西的萌动，一个他从前未曾产生过的念头在那个瞬间充斥了他的脑海，柳金太有钱了，这些钱会和自己的未来有多大关系呢。原来投资1000万，对于她是那么轻而易举，简直是匪夷所思，但就这么轻易地就发生了，原来什么奇迹这个世界都有。
说到给柳金看的那些厚厚的投资意向方案，杰子也因此发现了其实柳金并不懂这一行的门道。那些夸大其词不切实际的文字，说白了，就是一堆所谓时髦概念的堆砌，完全没有任何生命的，和实际两层皮，是见不了光的。柳金竟然信以为真，叫杰子不由得琢磨起柳金真正的投资意图，他也不能完全确信，柳金真的不懂这一行，一个动辄能拿1000万元做事的女人，会这么简单吗，不太可能。于是，杰子情不自禁开始探查柳金的一切，她的来历，她在北京到底是做什么的。也不是一无所知，按照柳金的说法，北京的公司主要是做一些进口医药产品的总代理总经销，还有一些别的业务。她没有再具体的说下去，觉得没有必要吧。杰子知道做医药的利润空间很大，俗话说劫道的不如卖药的，更何况是卖外国药的，中国人早笃信不疑那些精包装洋字母小瓶子里100块一丸的小药片了，其强力药效的宣传工作，就靠那些暗中窃喜的男女口耳相传就够把市场极大的拓展的了。
杰子还是理智理性的青年，他在努力抛开了这些属于柳金的杂念后，开始集中精力一心一意专注考虑自己公司目前拓展新业务这一块。他必须做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这所有人，包括大亮，柳金，他自己，等等，必须的。于是，杰子开始郑重审慎，从新考虑新业务的发展，但他不能叫柳金洞察自己任何行为的闪失，不能叫初期市场调研的不完备马虎应付暴露出来，不能一开始，就叫柳金觉得他能力有问题，甚至再怀疑他的人品，觉得那份投资意向书纯粹是骗人骗钱的。这就需要时间了，真正的市场调研要从新开始。于是，杰子希望柳金先回北京，眼下也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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