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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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是百合春天很缺这笔钱。米粒听老莫说过，和晚报的协议，是全年600万的承包额，先交了400万，半年后再交200万。和电视台的协议是500万，先交了200万，其余分两次交清。米粒知道，就目前的经营情况来看，广告业绩情况一般，电视台已经催款了，等再过俩三月，报社也该催款了。

　　其次米粒还知道，即使公司真的想买房，光杰子自己也说了不算，肯定要柳金说了算，或者同意公司去买。经营情况这样，柳金肯定不会同意买房的。

　　又想到那套底商，虽然没有穆南形容的那么大，但肯定是值100万的，可惜，叫人家杰子还是柳金买来用做开公司是不现实了点，穆南大概以为我们公司就只能那么大了吧，也太小看我们了，太小了，开个商店还差不多。米粒又想到杰子定的那套房，幸亏离自己家那套房隔着好几栋楼，以后也不一定总碰面。

　　怎么办呢。米粒感到无计可施。自己要是有钱多好呀，也不用想办法难为人家关杰了，本来就已经很对不住人家了，自己暗中干的事情已经极大的损害公司的利益了，已经大逆不道了，再继续做下去，真的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穆南交代的任务怎么办，是，人家已经把房子的钥匙给自己了，说明是完全信任自己的，那就更不能不把穆南给的任务完成了，不然的话，也没有办法和穆南交代呀。怎么才能有个办法两全其美呢。

　　米粒现在才发现，穆南给自己的这个任务才最最棘手。简直是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的。实在不行，就干脆把那套房子的钥匙还给人家算了。可是，米粒自己都知道，做不到呀，太喜欢了，妈妈都知道了，没有退路的。

　　连着几天，这个问题困扰着米粒，真是没有好办法，叫她茶饭不思。想到极端了，米粒就开始琢磨自己能不能把这个事办了。干脆，自己买了，妈妈有超市开了不说，穆南也不用交广告费了，还有，关杰也有100万去晚报交钱了。妈妈不是说自己家有35万，使劲劝她全拿出来，就是妈妈把钱全部拿出来，还有65万的缺口，65万，去哪里找呀。

　　就肯定会想到小娄了。小娄家里的情况，65万不是大数目，只是，人家怎么会给自己，完全没有理由呀，没有恋爱关系人家不肯，有恋爱关系人家未必就肯，这个话怎么张口说呀，算要呀，算借呀，米粒想不清楚。再说，米粒想好嫁给小娄没有，没有。小娄想好娶米粒进家没有，没有呀，人家不是说了，谁先生孩子谁先进门！

　　生孩子？！米粒从没有想过。非常遥远，和自己一点都不沾边的事，怎么突然这么现实地摆在面前了。和小娄生，天呀，米粒差点又要吐。关键的关键是，这件事并不是自己就完全占主动权，人家小娄说了，结婚的前提是生孩子！你得能生，才能成为人家的一员。所以，应该说是，人家小娄才是完全占着主动权的。

　　那么怎么才能快点怀孕，叫小娄受自己的控制，把自己需要的钱给了自己呢。米粒乱想着，呆会又想，就是真的怀孕了，他也不一定就会听自己的吧，那样的话，我自己不是把自己毁了吗。真是太可怕了。米粒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了，就像被一条欲望的河冲击着驱使着，自己正在越想越歪，但没有办法。

　　人真是很癫狂。米粒最后的决定，你肯定不会猜到。

　　米粒想到了老孟。

　　晚上，米粒再次打电话给老孟，这次没有什么忐忑不安，很直截了当的，米粒对老孟说，我需要一笔钱。不等老孟找出合适的借口拒绝，米粒很快说，你听我说完，是这么回事……米粒就把房子事件的前前后后叙述了一遍。

　　米粒说完以后，老孟沉默了一会，然后，如同米粒预料的，他问，那个有钱的小子呢，那个追求你的富二代跑哪去啦？他不是有钱吗？朝他要呀。老孟口气很理直气壮，好像替米粒撑腰似的。米粒就等着老孟这么问呢，米粒说，他跟我结婚的条件是我先生孩子。

　　老孟马上来了一句：那就生呗。

　　米粒跟着老孟的话更快：我不想和他生。

　　老孟问，你啥意思？不愿意呀，你不愿意和他生，你哪来这笔钱呀，你不想想？

　　米粒镇静地说，我想好了，我和你生，你给我出这笔钱。

　　老孟肯定是懵了，以为米粒说着解气呢，就对米粒说，和我生？逗我玩呢，你愿意呀，给我生个孩子？

　　米粒口气很平静，回答老孟说，我说了，我想好了，我愿意。听老孟那边没有声了，米粒又补充了一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

　　老孟最后一句话却是出乎米粒意料的，老孟电话那头感叹说，哎呀妈呀，这穆南什么人呀，能叫你付出这么多？简直是拼了命了你，还有这么干的，米粒我真服了你了。

　　老孟真没有想到米粒是这样一个敢想敢干的女孩，还以为俩人的事就算过去了，现在可好，人家有点狠的招甩过来了，接不接吧。第二天一大早，他打电话给岳枫，说，真没有想到，米粒，够勇敢的。然后就把昨天晚上米粒电话里跟自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那边岳枫就大笑，说，行呀，老大，挺有魅力的呀，人家怎么不打电话给我要跟我生一个呀。

　　老孟就说，看来这丫头很不简单，咱们以前小看她了。

　　岳枫说，我可没有小看，要不我把她介绍给你。

　　老孟就说，行，可以，我挺佩服。

　　岳枫就试探着说，你不是就决定和她生一个了吧。

　　老孟哼了一声，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趁火打劫的人呀，太不仗义了吧，我就是想叫她生一个，也不能这么个生法，太没范了吧。

　　岳枫就问，你什么意思，怎么打算的？

　　老孟就说，我中午前赶到你们那里，你和我亲自去看看那套房，什么样，是不是米粒说的那样，还挺合算的，如果所说的属实，老岳，我是这么打算的，你我各出50万，把那底商买了算了。

　　岳枫啊的一声，什么，还有我事呀。

　　老孟笑，几十万在你那还算事呀，算给我个面子吧，中午前我到你那，再具体说这事。

岳枫说，还是穆南厉害呀
老孟果然在中午11点前到了，并没有告诉米粒，老孟和岳枫直接到花都的底商去看了看。岳枫在老孟到来之前，已经和花都的老总穆南通话，问了花都底商的事，但没有好意思提是米粒说的那套底商，但穆南告诉他的大概，他也基本掌握了底商的价格情况，确实，假如米粒说的话确实无误，那套价值100万的底商就是非常合适的价格。

　　老孟和岳枫看完房子已经12点多了，就去了渔人码头，岳枫已经定好的包厢。老孟才给米粒打电话，叫她来渔人码头，说自己来了。

　　米粒先是不胜惊喜，然后心里又十分复杂，想起昨天晚上自己一激动说的那话，现在真有点反悔了。去渔人码头的路上，心里七上八下，可是还是得去，人家是为了自己那房子来的。进了房间，看见岳枫，一愣，又看见了老孟。

　　算来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见面了，米粒心里有些感触，但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老孟看到米粒比夏天见到的那个女孩似乎长大成熟了很多，神情眉宇间透着一种思虑的样子。老孟就怜爱地招呼米粒坐自己身边。

　　岳枫就趁机开玩笑，你们俩都定了，打算生了？

　　米粒一听，知道老孟告诉岳枫了，很难堪的表情，低头，脸红了。老孟就制止岳枫别乱说。

　　米粒就以为老孟是有了决定了，就是自己昨天晚上说的那个决定，就变得很沉默。

　　老孟知道米粒误解了，先开场说了总也不能抽身过来的原因，是这半年一直在国外忙呢。岳枫就问越南和非洲加蓬的红木市场怎么样。老孟没有细说，只说都很不好做，但还是能做，已经把明年市场的货源都准备充足了。岳枫一听顿时欢欣鼓舞起来，说，得了，我就知道跟大哥混准保有的赚，红木现在已经按斤约了，家具升值的厉害，幸亏打从去年咱们就开辟了国外进货市场，大哥，你真是英明呀，行了，你看吧，米粒这事，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米粒知道他们的生意有了约定，心里有了点底，但不知道他们怎么盘算那套底商，看岳枫，又看老孟。

　　老孟就对米粒说了自己的打算，说刚才和岳枫去看了那套底商，觉得不错，价格也好，决定，他俩人一人出50万，买了。

　　米粒真是不敢相信老孟说的话是真的，大张着嘴，看岳枫，岳枫就点头，还嘿嘿笑，说，还是你厉害，叫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以后行了，我们就跟着你米粒混得了。

　　米粒得到岳枫的证实，高兴的快要跳起来，就呆楞了那么一小会，一把抓着老孟的手猛摇。岳枫一见，俩眼瞧着老孟脸上满是坏笑，看俩人的样子，半天还不撒手着，就故意嫉妒的口气对米粒说，米粒，你合适吗，都是出了50万，为什么你光抱他不抱我呀。米粒松开老孟，嘿嘿傻笑着。岳枫就趁机说，人家老孟很够意思吧，我估计，这半年你没少骂我骂老孟吧。

　　米粒就脸通红，本来想解释几句也不知道怎么说，还是傻笑。等笑完，米粒突然心里想到老孟还没有说接下去怎么办呢，底商的事算解决了，还有那个，生孩子的事呢。米粒就又紧张起来，等着听老孟的话，看他怎么说。

　　可是直到午饭结束，老孟也没提那个事，米粒就忐忑起来，心里想，是不是人家不好意思提呀。想到反正岳枫叶啥都知道，干脆问问他吧。就趁老孟去洗手间的空隙，米粒赶紧问岳枫，他怎么和你说的？

　　岳枫说，不都告诉你了，我们俩一人出50万，摆平了。

　　米粒难为情地说，还有呢，那，那什么，……

　　岳枫就大大咧咧地说，生孩子呀，不用了，看你说的，有那么邪乎吗，我们要那么做真成了趁人之危了。不过，这是我和老孟的想法嗷，假如你非得愿意给老孟生一个才踏实，我们也不会拒绝的。

　　老孟进来了，听见岳枫和米粒说的话了，老孟很真诚地对米粒说，米粒我要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真的，我有点感动，不过你还不了解我，我没那么下作，等底商的手续下来，我和岳枫也商量了，就由你经营点什么，反正每年你得给我们俩赚钱，就算租金吧，你看行吗。

　　米粒满脸喜悦，说，行，肯定性，一定行。心里想起妈妈想开超市的事，乐坏了。

　　下午，岳枫安排老孟去著名的外八庙转了转，还去了普宁寺抽签算卦。米粒也算了，在这个城市生活长大20几年了，早听说这里算卦准，却从来没有来算过，那天是人生头一次算卦，竟然抽了上上签，签上说米粒是不同寻常之人，时运已到既飞黄腾达。老孟和岳枫也抽了中上签，都算不错，俩人都很高兴，米粒给了算卦的喇嘛100元，老孟和岳枫各自给了人家500元。

　　等出了寺庙，岳枫突然说，我估计都是上签吧，没听说谁抽过下下签呢。

　　老孟就问米粒，假如今天你抽的是下下签，你以后还来不？

　　米粒不假思索，说，更来，非得把下下签变成上上签不可。

　　老孟看岳枫，朝他点头，说，听见没，这就是这个丫头的性格，坏事变成好事，好事做的更好。对不，米粒？

　　米粒点头。

　　晚上，米粒跟妈妈撒谎说要和小娄一起吃饭，妈妈知道米粒的意思是晚上不回来了，电话那头也没多说什么，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地把电话放了。米粒知道妈妈这个晚上会睡不好，会胡思乱想，但明天早晨，她会给妈妈巨大的惊喜的，等明天吧，妈妈。

　　因为怀着极大的感激，米粒的心里在这个晚上对老孟充满了美好的感情。她对老孟说了很多家里的事，小时候的事，自己的愿望，自己的喜好。还有，时常涌起的对老孟的思念。老孟知道米粒是真心真意的，也知道她出于感激的心，也愿意听她说。

　　这个夜晚对于两个人的关系来讲，是全新的一个开始。整个夜晚，床上的两个人一直在倾诉中缠绵着，米粒感觉自己的嘴都快说累了，却还是在说，几乎把这半年要说的话都说了。直到男人的嘴把她的口封住了，然后心灵的沟通演变成爱欲的纠缠和交合。米粒在神魂颠倒间被席卷全身的欲望炙烤着，初次体验到欲望高潮的震颤，她在那一刻的忘乎所以里，已经失去理智地想，看来我还是真的有点爱他，我可以为他生个孩子的。

　　于是米粒就喃喃地说了，在老孟的耳边说了。

　　老孟没有马上回应米粒的话。歇息的时候，他点了只烟猛吸了一口，米粒侧着身体拿胳膊支着自己的头，扭脸看着老孟，看他怎么说。

　　老孟看着米粒，眼里含着温情，拿手用劲摸了一下米粒的头，问米粒，我要是跟你说的话，完全不是你预想到了，你能接受不。

　　米粒点头，说，你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老孟就做出觉得米粒能接受的神情，对米粒说，我觉得你虽然比同龄人成熟一些，但毕竟还是个20几岁的孩子，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你是根本想象不到的，你懂吗？

　　米粒懵懂地点头，但不知道老孟要说什么。

　　老孟先是告诉米粒说，他自己确实是离婚了。米粒听了，更紧地依偎着他，似乎这个问题是不言而喻的，她早就知道并且接受了。然后，老孟就对米粒说，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了。这叫米粒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假装坚强地笑着说，我不介意的。似乎这个女朋友，因为自己，老孟可以放弃的。但是老孟知道米粒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或者不想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所以干脆老孟就直接说了，老孟说，那个女孩比米粒大几岁，可能有29了吧。米粒屏住呼吸等着老孟说下去，老孟说，她就快生了。米粒都听清楚了，没有说什么，眼泪却出来了。

　　米粒不能明白成年男人老孟的情感世界里，怎么和自己那么不一样。难道所有的女人，他都有选择的权利吗，为什么这些女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成了他的女人，为什么。也许就像自己一样，为了感恩，不，为得到什么，金钱，利益，宁肯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没有女人做得了了那个唯一吗。

　　此刻悲伤充满了米粒的心，米粒不知道是自己错了，还是人家老孟的问题。老孟看米粒这么难过，就只有不停地抱歉说，对不起。米粒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突然对老孟说，那么，你的意思是，不用我给你生这个孩子啦？

　　老孟见米粒的情绪缓和下来了，就也放松下来，好像开玩笑呢对米粒说，我养不了那么多呀，对不。

　　米粒就问，那你需要我干什么？

　　老孟回答，不是说了，好好经营我和岳枫那个底商，看干点什么，反正明年我要跟你要租金的。

　　米粒说，那你的意思，以后，我和你仅限于商业合作关系啦？

　　老孟见米粒完全冷静了，就一把把米粒搂住，诞笑着说，当然你也算我的情人了吧。

　　天亮以后，岳枫打电话过来，要带老孟去吃早餐。老孟就问米粒想喝羊汤不。岳枫那边就说，别商量了，赶紧起来，我15分钟以后楼下等你们。

　　吃饭的时候，老孟跟岳枫把怎么转款的话说了。米粒听着，老孟的意思是叫岳枫先把钱全交了，然后他再还给岳枫。岳枫好像就担心这个呢，有点不高兴，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就光说年底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