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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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南说，你说你看上那套100平方的了，说你家里只有35万，那假如还按照给关总的价格，4500一平方的话，差10万块钱，对不？

　　米粒点头。

　　穆南接着说，你的意思，是就给我35万，然后那10万欠着我的呢，还是？

　　米粒没有想到穆南会这么说，这是她事先完全没有想到的，她不想就直接欠穆南的钱，可是，米粒怎么解释下去呢，米粒终于还是把话说透了，米粒说，能不能再把价格优惠一点呢？

　　穆南笑，摇头，说，上次我给关杰的价肯定就是最低价了，不会骗你们的。

　　米粒顿时失望至极，呆呆地看着穆南，说不出话来。

　　穆南看着沮丧的米粒，却突然笑了，米粒可怜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笑。穆南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对你的话还有什么样的理解呢？

　　米粒迷糊地说，没有别的意思了，就是想要你给优惠优惠，因为家里的钱不够。

　　穆南却似乎在开玩笑，米粒，假如我一分钱都不要你的，还叫你和你妈妈住在花都，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米粒傻乎乎地看着穆南咄咄逼人的眼神，说，不会吧，开什么玩笑呀。

　　穆南回到自己办公桌后面，桌上有一堆文件资料，不知道是什么，他翻看了几下，米粒疑惑地等着他接着说话。穆南的口气很平静，低头看着文件对米粒说，还有比花钱更好的办法，也许你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今天帮你开开窍。

　　米粒的脸色难看起来，她在那瞬间，脑海里又冒出俩人的形象，一个是电视台的杨希，一个竟然是北京的老孟。米粒的头昏了，她看着穆南的脸，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想要证实什么，但她不能证实什么，该不会吧。米粒正蒙头转向间，穆南抬头看米粒，跟全知道她心里正怎么想呢，来了一句，你想什么呢，别乱想，你刚才想的，是错误的。

　　这话正说到米粒的心上，米粒一下脸红了，很羞愧，听人家穆南话里大大方方的口气，还好像这么想是自己很卑琐。

　　穆南站起来，掉转话题问米粒，米粒你未来的理想是什么呀，说来我听听。

　　米粒心想，怎么话一下子扯这么远呀。但是还是认真地说，赚钱，赚钱越多越好，过很好很好的生活，越舒服越好，叫我妈妈高兴放心。说完，也觉得自己对钱痴迷的态度似乎太露骨了，就有点不好意思。

　　穆南却称赞说，很好，很直接，不虚伪，对未来的态度很明确，比好多女孩强，她们就不这么说，还会说嫁个大款什么的，或者成为什么人，她们都不懂得未来是什么概念。

　　米粒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和穆南说话，脑海里就情不自禁浮现出杨希的面容，米粒说话就好像有针对性了，米粒说，她们不懂未来吗，我觉得他们懂呀，我能理解她们，她们就是想有个依赖而已。至于我自己，我就是想靠我自己努力赚钱，而已，再说，人家想嫁大款不是也是为了生活好些吗，成明星或者成什么人不是也是为了生活好些吗。

　　穆南说，那你怎么没那么打算呀，一般来讲，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会很高调的，对生活的期望也高一些，很正常的。

　　米粒说，我却觉得那么做太幼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自己脚踏实地地努力。

　　穆南笑，米粒是什么学历呀，智商还可以呀。

　　米粒羞赧，智商真不行，大专毕业，可能情商还可以吧。

　　穆南笑，自我表扬了吧。

　　米粒笑，也不是，就是我愿意靠自己努力赚钱，觉得舒服。米粒说到这又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不用和别人的关系太紧密了，我想靠我自己，我喜欢独立。

　　穆南没理会米粒的进一步解释，顺着自己的思路问，有了赚钱的理想了，那么赚钱的方式，渠道，途径，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米粒说，没有，我就想先拉广告，以后看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再说。

　　穆南说，你打算当一个业务员多久呢？

　　米粒听了穆南业务员的称谓，心里那样了一下，知道人家的意思是一个业务员能有什么未来呀，就如实说，我目前也没有别的挣钱的道，拉广告还算可以，比我以前摆地摊，当服务员都强多了，我也愿意干这个。

　　穆南说，脚踏实地没错，但必须动脑筋，无论做什么都要动脑筋，你动脑筋没有？

　　米粒没有明白穆南话里的意思，说，动了呀，不动脑筋也拉不来广告呀，我跟你说，好多她们老业务员还不如我能拉呢，不信，你去问关杰去，我从来公司这几个月，一共给公司赚了多少钱？

　　穆南笑，这我信，你给公司赚钱了，我信，我想问，你自己赚钱了没有？

　　米粒回答，当然，也赚了不少。

　　穆南就问，赚了多少钱？

　　米粒没想到穆南问的这么仔细，想了想，说，大概有……，刚要说，却觉得说的那么仔细，不好意思，再说，这几个钱，在人家穆总眼里算钱呀。

　　穆南就说，我估计不会超过10万吧。

　　米粒嚷，10万，差很远呢。

　　穆南就说，就算你能提成30％，给关杰拉100万，你也不过就提成30万。

　　米粒赶紧说，那就可以了。

　　穆南说，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出力气的是你，应该你赚大头，你拿70％，他拿30％。

　　米粒吐舌头，说开玩笑呢，人家的公司呀，你不是也这样，售楼小姐卖出去一套房，挣点提成，一个道理吗。

　　穆南说，不一个道理，我能做的事情，售楼小姐做不来的，所以，我赚大头。

　　米粒辩解道，那我也一样，人家关总能做到的，我做不到，所以，人家赚大头。

　　穆南伸出手，挡住米粒话头的样子，说，不对，你能做到的。我已经看准了你，他能做到的，你都能做到，和我盖房子完全两码事。

　　米粒有点激动地看着穆南，等着他说下去。

　　穆南说，明白没有，你可以自己干了，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当老板，没有一点问题的，你想过没有，没有想过现在马上想。

　　米粒惊奇地看着穆南，想不到他会如此看重自己的能力，做老板，连自己都不敢想的事情，穆南却说出来了。米粒就支吾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穆南说，你从没有想过自己当老板吗？

　　米粒说，没有，一次也没有想过，不敢想那些不沾边的事情。

　　穆南站起来，对米粒说，没有不沾边的事情，这就是我给你的建议，我来给你投资，你做老板，开一家广告公司，怎么样？

　　米粒也傻傻地站起来，不知所措的样子。

　　穆南说，我知道你还从来没有想过，但我已经替你想过了，你今天先回家想想，不用告诉你们公司的什么人，先考虑考虑再回答我怎么样？

　　米粒茫然地点头，准备离开，似乎还觉得有个什么事情没有办妥，才想到是自己买房的事情没有结果呢。就问穆南，那我买房的事情到底怎么办呀？

　　穆南说，我不是说了呀，不用给钱了，明天再来一次，签个约，房子就是你的啦。

　　米粒觉得穆南的态度叫人不明白，有些懵头，就说，你说明白吧，我好考虑清楚。

　　穆南说，你回家也想想我的建议，明天我们俩商量。

　　米粒见穆南真的不打算再说什么了，也就不再追问下去，忐忑地告别穆南，走出花都，站在花都广场，米粒还是没有醒过神来，什么意思呀他，回味了半天穆南所说的话，还是将信将疑。

　　但是，穆南的话等于给米粒的头脑里开了一扇窗，是呀，我难道永远当一个业务员吗，永远当一个业务员怎么可能赚大钱呢，赚大钱的永远是老板。可是我有资格有能力当老板吗，就像关杰那样，招聘一大群人，像自己一样的人，去满大街拉广告，然后，赚点提成，老板在那里发号施令，完全靠自己这样的人辛苦给他赚钱，假如没有自己这样的人，他靠什么呢。

　　自己真的能当一个老板吗，米粒不停地问自己，穆南说他投资，就像柳金一样，把他的钱投给我们用，自己当董事长，穆南他真的就认为我能做成这件事吗，他凭什么就会相信我呢，假如他说的是真的，我有当总经理的能力吗？

　　米粒反反复复地想呀想，想了很多。她想起老孟，她说不清自己心里想的，但是对自己发誓说，今生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想到老莫，她怜悯他，知道自己想走的路上不会有他的身影同行的。又想到假如自己真的离开公司，杰子和老莫会不会受到刺激，会怎么想。

　　想到最后，米粒已经想明白了，去做大事吧，不要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看看人家柳金，机会就在眼前了，自己怎么竟然不愿意进步呀。但是等想到穆南，米粒就又疑惑了，她一点也猜不出穆南用什么名义把房子给自己，老是觉得穆南的话悬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情不自禁想到杨希，脑袋就有点混乱，这一夜，米粒辗转反侧，第一次失眠了。

穆南鼓励米粒不做小女人
第二天，一夜没睡好的米粒早晨不到9点就给穆南的办公室打电话，穆南刚进屋接了这个电话，他对米粒说，都想好了？那就来谈谈吧。

　　再次走进花都的米粒，心情有了很多改变。虽然她惶惑并且一点都猜不透穆南说的“你不用花钱，这套房子就是你的了”这样的话究竟是何含义，但就是这样的话更叫她心情忐忑。看见刚上班的售楼小姐们，想到穆南所说的业务员的称谓，似乎感觉自己的心情持重了很多，脚步也坚定了。进了穆南的办公室，穆南笑吟吟看着心事重重的米粒，叫她坐下。

　　穆南知道米粒昨晚会想很多，小丫头心眼不少，也许还会琢磨出不定什么内容来呢，但是他不想拐那么多弯罗嗦，觉得直说对于米粒来讲她能接受，就对她直说道，你怎么打算的呢？昨晚没睡好吧，想清楚没有？

　　米粒本来还在掂量怎么接话合适妥当，但见穆南开口就问，马上就想也许先前所有的顾虑都是多余的，也反而好回答了，就说，就按你说的，你投资做这个新公司，我来当总经理。

　　穆南听米粒的回答更直接，口气也比昨天大有不同，反而觉得新奇，就对米粒说，看来昨天什么没有跟你说过多是对的，经过昨天晚上的思考你的态度改变了不少，你转变了，我都没想到你转变的这么快，有什么动力吗，转变的很快呀。

　　米粒真诚地笑，动力就是你的信任和支持，还有我赚钱的理想。

　　穆南说，说离开百合春天就离开，你真的能做到呀？你不怕人家对你说三道四？

　　米粒叹了一口气，说，人往高处走吗，他们以后会理解的，想做大事，就不能顾忌那么多了。

　　穆南一听，眼睛一亮，说，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的精神包袱自己就能解除掉。

　　米粒说咋啦？

　　穆南说，我还以为需要我来亲自解除呢。

　　看到穆南赞许的点头，米粒心里的石头落地了。穆南坐在米粒旁边的沙发上，离米粒很近，要推心置腹商谈的样子，米粒就问，那咱们怎么具体的做呀，我要不要先给关总写辞职信，跟他说一声呢？

　　穆南听米粒这么说，就又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回到沙发，对米粒说，你真是个孩子，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有我的安排和设计，你先听我说完，你再做决定。

　　穆南对米粒说，是这样的，我们花都名下的企业不光房地产，还有一个很大的电子商厦和一些别的经营，公司的前景规划还有很多，我本来很早就打算自己出资注册一家广告公司的，但是因为业务太多，精力有限，再加上手上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做，所以，就一直耽搁到现在了。穆南看着米粒，米粒很专注地听着。

　　穆南接着说，做这个公司很有必要，首先就是我们自己的广告宣传业务就很多，自己有广告公司了，就直接和媒体交接，肥水不流外人田吗，靠自己的业务就能养活自己不少人，还有，既然是家广告公司，我们也可以有新业务，赚别人家的钱，赚钱的道理都一样的嘛。

　　米粒认同地点头，心里想，对呀，光做花都自己的广告业务就足够占晚报一半的篇幅了，还发愁没有业务吗，真是太好做了。又想到穆南说也做别的公司业务的广告，就是的，既然是广告公司当然可以。可是，米粒突然想到，晚报的家地产装专刊已经被关杰老莫他们买断了。

　　米粒就说，我们主要对接的媒体是什么呀？

　　穆南说，这个话题以后进入实质阶段咱们再具体商议。

　　米粒就说，那就尽量开辟别的媒体吧，不然的话，还会和百合春天打交道。

　　穆南就说，不用逃避什么，本来所有广告公司的业务就是交叉的，咱们也不用回避他们，都光明正大的赚钱，你会顾虑以后会和你原来公司打交道吗？

　　米粒担心地说，我是怕他们故意为难咱们，因为晚报的地产家装被他们买断了。

　　穆南却不以为然，但他肯定是不太知道这个情况的。穆南看着米粒，想了想，像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对米粒说，所以我有最重要的话先和你商量才行。

　　米粒听穆南的口气好像事情会有什么变化，就紧张地等着穆南说。

　　穆南说，我的意思其实非常的简单，就是，你先不要马上就离开百合春天，你还是他们的人，但是，你要利用这个位置，和晚报等媒体搞好关系，为以后咱们直接和人家打交道铺平道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等米粒回答，穆南接着说下去，穆南说，比如做我花都的广告，你想办法绕过你们公司，直接和晚报的人交涉，利润不就都是你的了吗。看着米粒懵懂的样子，穆南说，这就是我所说的，不用你花一分钱，花都的房子就是你的了，意思就是我把应该给广告公司和媒体的钱让给你了，你明白了吗。

　　米粒点头。

　　穆南进一步解释，可是，你要能赚到这个钱，是有一点难度的，要动脑筋跨过这个门槛才能赚到这个钱。

　　米粒听着穆南的话，听到他说，“你先不要离开百合春天”的话，起初很迷惑，接着，听他说到“绕开公司直接和晚报交涉”，米粒是听的明白的，先不要离开，可以做到，就是卧底呗，可是怎么绕开呢，晚报的所有地产家装版都是百合春天的，所以先交钱买断这个专刊，不就是垄断的概念吗。绕开，很难呀，绕的开晚报，绕的开百合春天吗，晚报也许愿意拿钱，可是百合春天肯定一百个不干，话说回来，晚报也不会干的，违反协约呀。

　　米粒就把上面的话讲出来了，穆南却仍然不以为意，笑着说，天下没有过不去的独木桥，米粒，这就需要考验考验你的智慧了。接着，穆南就告诉米粒他下一步的具体打算，花都将要斥巨资做广告了。米粒就问，是做花都地产的广告吗？穆南说，包括，还有别的项目。米粒就振奋起来说，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穆南说，你问到点子上了，我需要你在和媒体的密切接触中建立自己的关系和人气，成为一个真正的广告人，行内名人，绝不简单就是一个业务员，你一定记住。还有，我会协助你进入这个圈子，花都的广告就是你的杀手锏，等着看吧，我们一切的设想都会成功，任何人在金钱面前都会倒下的，米粒，你就等着观赏吧。

　　穆南说着说着也上来情绪了，手机一直响他也不理会，他满屋乱绕滔滔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