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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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粒由衷地看着岳枫说，是呀，你真棒，那我以后就跟着你混吧，行不？

　　岳枫故意很认真的样子回答：那我得好好考虑，对了，你今天晚上不回家可以吗？

　　米粒痛快地回答：可以，我就说同学聚会，在外县呢，回不去了。

　　岳枫见米粒的情绪很好，他自己的兴趣也高涨起来，他对米粒说，米粒，我就觉得我没有看错人，我做事是看着人来的，那次你和我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聪明有悟性，真的，文化广场那个广告牌，我是可做可不做的，你也知道算是企业形象宣传，纯粹是因为你，我才做的。米粒也真诚地说，谢谢你。岳枫接着说，不过，晚报做广告可是因为我们业务需要，正好认识你，就做了。米粒又说，谢谢你。

　　上了高速公路以后，两面多是连绵不断陡峭的山和一片片的庄稼。天空湛蓝，前后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岳枫把车开的飞快。他对米粒说，要不要听听我的经历，奋斗史？

　　米粒说，好呀，我想听，怎么成今天的。

　　岳枫就指着外面破乱的乡间农舍说，你知道吗，我家原来就那样。

　　米粒说，你不是城市的呀？

　　岳枫说，我不是，我是村里出来的，看不出来呀。

　　米粒认真端详着岳枫的脸上的肤色，身上的衣服，车里的摆设，双手紧握方向盘的驾施，特别是这个男人昂扬的气势，她摇摇头，她心目中的农村人可不是这样的。

　　岳枫说，我老家就离这不远，我是17岁当兵走的，21岁转业回来以后，分配到市郊一个木材加工厂，可惜，工厂不景气，我们就先从倒卖木材开始，然后开始加工简单的家具，比如桌子椅子后来是床，再后来，销售渠道畅通了，就几个人合资上了流水线，再然后，买了地，建了自己的厂子，再然后，做了国内几十个名牌家具的总经销，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米粒说，那么简单呀，你说的太简单了。

　　岳枫说，太复杂的事情我也早就看的非常的简单了。

　　米粒说，吃了不少苦肯定。

　　岳枫长舒口气，说，吃了多少苦，那就别提了，最苦那会是我在大兴安岭倒木材，冬天呀，零下40多度，我的手脚都冻坏了，到现在还有后遗症呢，一到冬天就痒痒。

　　米粒敬佩地说，那么苦怎么坚持到今天的呀。

　　岳枫说，没别的路呀，咱一个农村人家的孩子，城市里一个亲戚都没有，怎么混，工作也基本快没了，不打拼，我吃什么喝什么呀，老家人还等着我回去解放他们呢，我不能兜里一个钱都没有回去呀，也丢不起那个人呀。所以，下决心，坚决挺住，不发财誓不罢休。

　　米粒说，然后就发了。

　　岳枫说，也没大发，就算小发，咱的起点太低，和人家老穆没法比呀。

　　米粒听见他提到穆南，勾起了自己的心事，想问岳枫，却不好意思开口，想了想，觉得不好提广告的事，显得自己太注重利益，就掉转话头，说，咱们今天去的目的地是农村吧。岳枫回答：是，在雾灵山，听说过没有？米粒想了想，说，听说过，好象电视里做过雾灵山旅游的广告。

　　岳枫笑，干什么的注意什么，是的，那里挺适合旅游休闲度假的，我一个朋友，是战友，老家就是那的，在那开了一个度假村，咱们今天就去那里，吃农家饭，当场宰鸡烤羊，还有采摘，后山上什么都有，苹果，梨，葡萄，山楂，特好玩。

　　米粒说太好了，我太喜欢了，米粒高兴的浑身都动起来，她兴奋极了，说，有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不早带我来呀？

　　岳枫笑着说，早带你来，我也不认识你呀，再者说了，你说你妈妈晚上叫你必须回家什么的。

　　米粒连忙止住岳枫的话，别这么说了，我不是说了吗，我唬弄我妈，没事的。对了，那都谁呀，除了你战友还有什么人？

　　岳枫回答：我们老是一群人玩，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呀，去了你就知道了，还有从北京来的，也是朋友，对了，人家才是真大款，人家是真有钱，比我，那得强多少倍，跟人家比，我算是靠人家吃饭的。

　　米粒问，比你还有钱的人呀，那得多有钱呀，比穆南怎么样？

　　岳枫一点都不含糊地说，比老穆还有钱，顶我十个，顶老穆仨。

　　米粒吐了吐舌头。

　　岳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米粒：米粒，你懂得这个人对我们都意味着什么吗？

　　米粒看着岳枫，等着他说下去，岳枫没有立刻回答，望着前方，车前面遥远的地方仍然是崇山峻岭，别克已经钻进了一个很长的隧道，这个隧道大约有近千米。

　　好像车子在里面开了很久，等车子出来的时候，米粒没再接着问下去。从黑暗中出来，米粒顿时感觉眼前的太阳金光灿烂，眼睛晃的快睁不开了。岳枫也不在说什么，把车上的音乐打开，是许巍的《蓝莲花》。他开始专心开车。而对于也沉默不语的米粒来讲，这样的情景，还有刚才岳枫的话意味着什么，都已经烙进了她的心里，她还是迷茫，但似乎心里什么坚硬的东西摇晃了。

米粒和老孟初次认识
杰子等老莫出去，给孙理明打电话，叫她过来。孙理明进来，杰子发现她漂亮多了，头发剪短了，很时尚，穿了套颜色是灰色的条纹图案的套裙，人看上去很有白领丽人的干练。杰子就夸她说，最近穿衣服打扮的品位上去了呀。孙理明说，讽刺我呢吧。杰子真诚地说，真的，比刚来的时候漂亮多了，看来女人打扮穿衣服重要的很。然后，杰子叫孙理明坐下，问她，来俩月了，怎么样？

　　孙理明回答说，挺好的。

　　杰子问，什么挺好的，是工作挺好的，还是工资挺好的？

　　孙理明笑了一下，说，都挺好的。

　　杰子说，真话？不准备考公务员了？

　　孙理明叫他把话说穿了，有点不好意思，就赶紧说，我家里也没人，考也白搭，面试通不过的。

　　杰子说，不是我不支持你考，那肯定是一条最好的出路，可惜，那条路不是给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准备的，谁不知道呀，考来考去，最后大家都是垫底的。

　　孙理明说，我知道，我去年考了一次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杰子说，虽然如此，我建议你也别放下书，看机会，还得考。

　　孙理明见老总这么说，很感激，说，谢谢关总。

　　杰子接着说，我理解你，你也得理解我。

　　孙理明就紧张起来，赶紧问，怎么了，关总，我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了吗？

　　杰子否认，没有，很好的，柳董事长来这几天，对你这个助理很满意，说给她找了个好助手呢。

　　孙理明腼腆地笑了一下，说，我以前没有干过，所以，我还得多学习。

　　杰子就说，照顾董事长是一方面，还有，你要注意多把董事长的事情和我们沟通，叫我多知道，你也好更好的做好助理的工作，你明白吗？

　　孙理明若有所思的样子，含糊地说，明白。

　　杰子就说，最近董事长都忙什么呢，你一直陪着她呢吗？

　　孙理明回忆的样子，说，她也没忙什么，就是和她的朋友吃饭喝茶。

　　杰子问，她是从北京来的，怎么这有她的朋友呀？

　　孙理明说，我见到的都是从北京来的，一直在山庄宾馆住着呢。

　　杰子问，怎么她一来咱这边，就肯定有北京的人在这等着呀？商量好的一样？本地有人和她关系密切吗？

　　孙理明说，本地的人，真没有注意到。

　　杰子说，那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就是北京的呀？董事长和你说的？

　　孙理明点头。

　　杰子就说，我看那些人未必就是北京人，说不定董事长唬弄你呢。。然后看孙理明的表情。

　　孙理明不知对否的神情。

　　杰子就又问：昨天晚上她干什么呢？我邀请她吃饭她说已经和朋友约好了，是哪里的朋友，是你说的住在山庄宾馆的人吗？

　　孙理明回答：我下班的时候，她就叫我回家了，没叫我跟着去。

　　杰子说，你要注意，看看她到底和什么人来往，山庄宾馆住着什么人，别叫她察觉，显得不好。

　　孙理明回答，知道了。

　　杰子告诉孙理明，考虑她的工作辛苦，跟业务员不一码事，所以，正打算给她增加500元工资。

　　孙理明惊喜；真的呀；谢谢您关总；那我的试用期？

　　杰子回答：你不用试用了，非常称职，早就决定正式录用你了。

　　孙理明幸福地说，谢谢您了，关总。

　　杰子说，不用谢，就把我关照你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孙理明说，没问题。

　　等孙理明出去了，杰子缓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电话：董事长吗，还在忙呀，怎么样，今天晚上我务必要邀请你吃饭了，怎么能大老远的来了，叫你的朋友给你接风呢。

　　那边柳金很痛快，答应说，晚上一定到场。

　　杰子的眼睛闪出明亮的光芒，赶紧说，那我定好位子，再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杰子赶紧给自己在帝景圆大酒店上班的朋友打电话，问靠近窗边的位子给他留着没有？朋友回答，着什么急，晚上还早着呢，肯定给你留着。杰子欢喜异常，连声说谢谢。帝景圆大酒店高32层，是这个城市的最高建筑，位于最顶层的餐厅经营的是粤菜，在当地很有名气，而且餐厅视野很好，想到自己将要和柳金一起坐在临窗的位置，一边品尝佳肴，一边俯瞰城市的夜景，杰子真是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充满了向往和陶醉。

　　米粒他们将近中午12点左右到了位于雾灵山风景区的顺凯农家院，老远就看见，农家院大门里外挂了很多的灯笼，颜色鲜艳醒目，很是喜庆。而且，一定是生意很兴隆，里里外外停靠的汽车排了一长溜，什么车都有，大部分是越野车。米粒看到这情景，很惊奇，对岳枫说，怎么这么火呀，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是农村？岳枫说，今天是周五，总这样，越偏僻人越多，这地方有山有水空气好，没污染，现在人家就追求这个，再说，离北京也就一个多小时，不远，北京人喜欢来这里，人家习惯了，不觉得一个小时的道远，从西边海淀区到东边朝阳区，也得俩小时呢，一样。岳枫把车停在院外，米粒跟在岳枫身后，朝里面走，到门口的时候，岳枫指着一辆陆虎，对米粒说，老孟来了。然后停下脚步，等米粒靠近前，对米粒说，看见没有，他指着那辆陆虎，一百多万呀。他们俩进了顺凯农家院，大门口上面的花架上密麻麻的绿色瓜蔓挡住了阳光，丝瓜南瓜北瓜还有吊瓜结了很多，长的短的粗的细的眼前晃动着挡住了人的视线，还得拿手拔拉开，眼睛朝里面看，看见院里已经有好几桌人吃上了。靠近西边山墙下葡萄架的位置，有一桌人，看见他俩了，喊着岳枫的名字，米粒看见那有几个男人围坐在一起，心想他们就是岳枫的朋友吧。岳枫看见他们，挥手打招呼，朝身后的米粒摆了下手，朝那几个人走过去。

　　他们就是岳枫说的北京的朋友，有做家具生意，还有做汽车生意的，还有开饭店的，另外一个干什么的没说，一共四个人。其中，那个做家具生意的，人高大，面相憨厚的，岳枫叫他孟哥，米粒心想，他估计就是岳枫已经提到的那个人吧。

　　那几个人看了岳枫　一眼，就很自然地把眼睛都投向米粒，米粒头一次叫这么多成年男人的眼睛包围，非常难堪，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解围，听见其中一个人说，这小阿妹够靓的，哪来的？好像是做汽车生意那个人说的。

　　岳枫凑趣，靓吧，米粒，过来，叫几个北京的哥欣赏欣赏，解解眼谗。米粒的脸红了，她没想到岳枫当着这几个自己不熟悉的男人的面开这么荤的玩笑，还不太适应。

　　那个卖汽车的，他们叫他老宋的，还是嘻皮笑脸，他把脸很近的凑近米粒，说，你要跟老孟走呀，我劝你别跟他走，跟我走得了，他人不行，别看人长的五大三粗的。

　　米粒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看了岳枫一眼，岳枫假装不在意的样子，说，怎么着，中午喝多少，下午晚上怎么安排的？

　　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孟哥说话了，他说，就按你的安排吧，中午喝，晚上接着，不过，你们中午多喝，我下午回北京办事，保证，晚上回来，晚上我主喝，怎么样？

　　一旁老宋嚷，你下午什么了不得的事等着呀，下午你走了，我门挣谁的钱去呀。

　　孟哥说，你们四个人呢，正好一桌，再说，我晚上准保回来，晚上六点吧，不，七点，看着表等着我，肯定回来赢你们钱就是。

　　岳枫突然对米粒说，米粒，你跟孟哥去趟北京咋样，敢去不，就算是去玩一趟，反正下午我们几个打麻将，你也插不上手，呆着也没意思，干脆跟着孟哥去北京，对了，别白去，叫他给你买身衣服，还有务必押送他回来，怎么样？

　　米粒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岳枫继续撺掇，米粒，怎么啦，胆小了呀，有啥可怕的呀。

　　那个老宋也笑着嚷，对，老孟怕你，你就算完成一次押送任务，务必回来呀。

　　虽然叫他们一闹腾，闹的米粒心里有点慌乱，但是米粒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一趟跟岳枫出来，岳枫的心里肯定在算计着什么，刚才那个老宋的话里已经透露出来了，说明他们事先已经说过什么和自己有关的事情了，而且和老孟有关，不然的话，老宋怎么那么说呀。但叫她下午跟着老孟去北京？不知道岳枫的提议是早就设计好的，还是偶然想到的，就没有答腔。

　　听见老宋一直紧追着老孟什么时间回来的事，米粒就有点心宽地想，也没什么事，反正晚上还回来呢。

　　很快，烤好的全羊来了，真是香味扑鼻，外焦里嫩，鲜美可口，几个人一边夸着这里的烧烤手艺，一边动手操刀大吃大喝起来，老孟看样子真的下午要回去，没怎么喝，光是猛吃，还招呼米粒大吃，老是他亲自动手拿刀割肉递给米粒。米粒起初不太好意思，但见几个男人除了吃就是喝，该说什么说什么，大多都是生意上的事情，似乎也没怎么介意她的存在，就也放心的吃起来。

　　等吃的差不多了，那几个喝酒的人也醉乎乎的，老孟起身要走，岳枫赶紧叫米粒，米粒，快点呀，跟着你孟哥，晚上全指望你把他押送回来呢。大家就纷纷喊米粒，快点跟着老孟。

　　米粒犹豫地站起来，看着老孟，老孟朝她一摆手，自己前边走向大门，米粒脚步迟缓地跟着朝外走，到了大门外，老孟回头看了一眼米粒，说，怎么，害怕我呀？说着话，他开了门口那辆陆虎的门，转头问米粒，你会开车吗？米粒摇头，老孟就叫米粒上车，等上了车，打着了火，老孟说，不会开，赶明我教你，好学的很，等学会了，给我开车，我好喝酒，不然的话，老也喝不上酒。

　　陆虎朝北京方向驶去。米粒拘谨地坐在副驾的位置，看着车外面不说话。老孟就问她对北京熟悉不。米粒说好几年前来过几次。老孟问来干嘛。米粒回答和妈妈一起看天安门升旗一次，以前上班的单位组织参观学习来过一天。老孟就问，对北京印象好吗。米粒想了想说，大，北京真叫大。老孟就说，喜欢的话，住下玩几天。米粒说，不敢，还得上班呢。老孟笑，什么工作呀，那么重要，请假呗。米粒说，不请假还要扣钱呢。就想起了老莫说这个月的底薪要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