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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妖行路-第3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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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轲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我走了……艾格莎。”说着他轻力将‘艾格莎的手’从‘自己的衣角上’拿了下来。
艾格莎怔怔看着高轲从自己眼前走过，随着李奥娜等人逐渐地远去，眼睛里不自禁的含了泪花。
“你的……名字？”一个稚嫩的声音忽地从后方传来。
高轲顿住了脚，犹豫了一下，心中忽地一动，“我姓道印……叫道印禅……”
他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几名圣殿的女子勃然色变，“你说什么？”霎时都停住了脚步。
高轲苦笑了一下，“果然是这种反应吗？唉……本来想离艾格莎远一点再动手的，现在看来不行了啊。”
李奥娜突然间醒悟过来什么，双目陡地圆睁，“唐娜……躲开！”
唐娜一惊，不明白李奥娜为什么忽然间那么急切的让她离开，但是‘常年跟随李奥娜的生涯’还是让她条件反射般往左边一闪……但是为时已晚，整个儿甬道内陡地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唐娜拿大剑的整条手臂都被砍了下来。
‘当’地一声，走廊里亮起了一个火花，却是李奥娜及时封住了高轲下一步对黛儿的动作。
“不要叫得那么凄惨嘛，弄得我好像是多恶的恶人似的，我知道的哦……你断了的胳膊依然能够接上，这也算是你成为半人半妖那悲惨命运的一项福利吧。说实话我挺羡慕你这个能力的。”高轲一反常态笑容有些妖冶地说道。
“你这个混蛋！”唐娜怒目看着‘自己完好的那只手里’捏着的那根铁条，她记得很清楚，那是李奥娜刚才划墙的时候斩断的，那原本应该是‘信刀’的样子……这混蛋难道一开始就用‘他的天赋’将‘真刀’掉包了吗？她一时间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愤交加。
空气中响起了几声武器交碰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李奥娜紧咬牙关，死死顶住高轲手里的信刀，心中惊骇莫名，“为什么……这家伙的力量一下上升了这么多。自己四五百的力道竟然有些抵挡不住？”
高轲皱了皱眉头，单手握住信刀，另一只手腾出来，紧了紧自己腰间的绷带。他现在已经是袒胸露臂，也不知他是何时拿衣服勒住自己伤口的。可以看到他腰间已经隐隐沁出了血丝……说到底李奥娜那一剑还是斩到了，她的触觉没有错，的确是入肉了。只不过斩得有点偏差，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就是了。
李奥娜被他这个动作吸引，立时看到了他身上七八个诡异的纹身，顿时醒悟过来，暗暗道：“鬼缠吗？一定是那些监牢里的家伙。可恶，倒底什么时候附身的？”
她大剑猛地往旁边一顶，架开高轲的信刀，同时剑锋由竖变横，顺着信刀刀柄向高轲的手臂砍去。
与此同时走廊内响起个柔柔的声音：“月道擒术之五，陷——！”
高轲听得这个声音，心中一怔，刚要抽身急退，忽地他脚下流沙般起了漩涡，一道道黄沙触手般从地下蓦然而出，瞬间就缠住了他的双腿，拉着他就向地下拽去。
唐娜心中一喜，暗叫，“成了！”
眼见‘李奥娜的巨剑’就要切中高轲的手臂，忽地‘一个淡淡的语声’在几人中间响起，“五个人里头，唐娜是靠力道，罗拉和金伯莉是靠着诡道，只有你一个人（黛儿）是靠着术道到的e阶，你以为我会不注意你吗？”
李奥娜勃然色变，和煞鬼有过长时间战斗经验的她，深知煞鬼天赋的诡异，可以说是神出鬼没也不为过，她立马预感到了不妙，急忙叫道：“黛儿，快逃！”
黛儿，“十二，缚……”
话音未落……扑哧……一把利刃蓦地从她前胸刺出。
“黛儿……！”
“黛儿——！”
黛儿呆呆地低头瞅了瞅胸前的利刃，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是真的……随着高轲嗤地一声拔出刀刃，她的身躯噗通一声扑倒在地，鲜血……顿时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
“黛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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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3章 圣殿之旅（一九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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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她并不想伤害你，用得全是束缚你的咒文，为什么你要杀了她？”罗拉目赤欲裂大声吼道。可以看出罗拉是个感性的人，方才这群人里暗中同情艾格莎和高轲的只有她……其实你若仔细你就会发现，她一直都没有对两人动手动脚。
高轲神色有些复杂，略有些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啊哈哈哈……死了死了！煞鬼威武！”
“痛快……哈哈哈！”
周围牢房中的囚犯们顿时吹起了口哨，大声欢呼了起来。
艾格莎在远处怔怔地瞧着眼前这一切的变故，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忽然发现她对高轲的认识有了偏差……这个人对自己很爱护没错，但是对别人却毫不留情，甚至有点冷血，方才肆意屠戮牢房中的妖魔也是如此，莫非这就是他的本性么？
李奥娜难掩眼神中的悲痛，但是并没继续攻击高轲，而是护在了唐娜多拉几人身边，她已经怕了，刚才贸然出击就损失了黛儿，她不清楚她再出击的话，还有谁会离她而去。
“可恶！你这个王八蛋——！”唐娜蓦地狂吼了一声，身上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妖气。
李奥娜感觉身后有异，回头一看立时勃然色变，“唐娜，住手——！你疯了吗？突破临界点你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然而唐娜哪还听进去这个，双目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金黄色，眼球突兀，獠牙外露，身躯一点点开始膨胀起来……哪还有方才那身材矫健，面容飒爽的美丽模样？
高轲一怔神，神情渐渐凝重起来，既然已经下了手，那就没有必要后悔什么！
他忽然间冷笑了一声，“我倒忘了，你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不过是一群半人半妖的怪物罢了。”
“你说什么——？”罗拉几人勃然色变。
就在几人义愤填膺，罗拉已经暗下决心要效法唐娜和高轲拼个鱼死网破之际。无形中、不知何时甬道里起了一丝寒风，这股寒风似乎有着莫可名状的力量，吹得几人神智顿时一清。
高轲还有些不在意，毕竟甬道里刮刮冷风很正常，但是当周围空气中凝结出许多晶莹剔透的小颗粒的时候，他霎时预感到不妙。不由得神色大变，刚要移动，但是为时已晚，他的体表如寒风冻地般迅速凝结，眨眼间除了‘裸露在外的头部’他浑身上下均成了亮晶晶的冰雕。
渐渐地，寒雾中漫步走出个高挑的身影，白丝飘飘，大氅飞扬……
高轲神色间荡起一丝复杂，这个人非是旁人，正是多洛丽丝。
“雪姬大人？”
“多洛丽丝大人！”
多洛丽丝对几人点了点头，目光瞥了下旁边气喘吁吁的唐娜……她此时双膝跪地，周身大汗淋漓，已经恢复了人形。很明显是多洛丽丝做了些什么，制止了她的突变。
“以后别老动不动就提升到临界点。”
唐娜现在已经是周身颤抖，说不出话来。李奥娜赶忙道：“我会严加管教她的。”
多洛丽丝扭过头来，看了看高轲，“你这个小子，本来看你是御澜枫的后辈，我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已经有足够的力量能够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要杀人呢？黛儿怎么得罪你了？”
被自己妹妹教训，高轲暗自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身不能动，什么‘镜花水月之类的术法’都使不出来了，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水准’照比对方相差甚远，对方至少是b阶以上。
放弃抵抗之下，他不知怎地陡然间心中兴起一个意念，似乎他的心中憋着一股怒气……他顿时明白了，这恐怕是‘血脉记忆’带给他的感受。
此前他感到很自然，没有什么愤恨，那是站在‘高轲的角度’思考的。但是血脉记忆中‘刚刚接受煞鬼血脉的道印禅’可不这么想。他可是照顾灵洁之后，又被背叛，险些被杀死的，他能冷静才见了鬼了？
那股愤恨的力量似乎极大，以至于他发现他越来越压制不住，最终他不得不放弃了抵抗，任凭血脉记忆在自己身上发作，只见他的口中陡然间起了一丝阴阳怪调的声音，“怎么得罪我？哈哈哈，真是好笑……只许你们杀人，就不许别人杀你们么？”
罗拉不由得怒道：“我们什么时候想要杀你了？”
“什么时候？”高轲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你以为‘现在活着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我已经死在你们手上一回了，姐姐！”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你被安琪拉从后心捅出来一个碗大的洞，你就是知道什么叫死的不能再死了。我捅黛儿不过是一把小小的信刀，但是她用得可是你们手里的那把巨剑……而且她捅我的时候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口口声声喊着让我解脱……一面残害我已死的肉体，一面大言不惭地羞辱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今你们却要反过来跟我谈论道德吗？我告诉你们，不可能！今日我若得活，我必踏平你们圣殿，鸡犬不留！”
几人一时间目瞪口呆……
听着高轲声嘶力竭地嘶吼，多洛丽丝双眼微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只能靠滥杀无辜来满足你对于报复的渴望了么，还真是个不像样的男人呢？”
高轲咬牙道：“现在你是站在胜利者的地位，你当然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成王败寇……自古就是这个世界不变的真理……！”
多洛丽丝叹了口气，“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不过算了，像你这种跳梁小丑也没什么可惧怕的，连最起码的隐忍都不懂，只知道发泄自己心中的仇恨，这种人永远也成不了事的。”
高轲蓦地怔住了，“只知道……发泄仇恨……”
“难道不是么？”
也不知多洛丽丝这句话触动了自己什么，高轲忽地感到自己心中起了一丝涟漪……似乎这话让‘记忆中的道印禅’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仇恨……蒙蔽……心智……理智、感情、意志……要让你的理性控制你的情感，用情感控制你的意志……这样你才不至于走太多弯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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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4章 圣殿之旅（一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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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如梦呓一般喃喃自语起来，“但是……这还不够……我的理性是堕落的、我的情感是堕落的、我的意志也是堕落的……‘道’说……这世上没有义人，连一个也没有，没有明白的，没有寻求‘道’的；都是偏离正路，一同变为无用。没有行‘真理的善’的，连一个也没有……
故此，我不是靠自己，我不过是暂时的、相对的，处在变动的进程当中，我‘前一刻的思想’后一刻可能就会改变，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流于虚空，所以要让我的理性、情感、意志归入‘道’的里面……因为只有‘道’才是那永恒的、不变的、真理的本体。
‘凡接待你的、就是信你名的人、你就赐他们权柄、作圣善的儿女。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道的灵生的。’
从肉身生的、就是肉身。从灵生的、就是灵。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你’的面。也不能进‘你’的国。不在‘你’里面的，就是离弃你的，离弃你的，就是离开生命的源头，真理的源头，离开光的源头……”
高轲犹如着魔了一般，随着他语声的发出他整儿个形体开始发生了惊人的改变……只见他的发丝由平头开始一点一点地拉长，衣着打扮在改变，伤口在复合……胡须、眼神、神情……都在向着一个莫可知的方向在发展……
多洛丽丝万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不由得怔住了，“你……”
话音未落，高轲的变化突地停顿在那里……他的发丝遮住眼目，几人也瞧不到他具体的神情如何。但是几人却分明感觉到‘现在的他’已经与方才迥然而异，最明显的是‘他的煞力’又回到了h阶……他竟然自己解除了鬼缠？
金伯莉咽了口吐沫，“李……李奥娜大姐……”
李奥娜却有些木讷，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般，喃喃道：“仇恨……消失了……这……这种平安的感觉……为什么？你刚才明明已经杀了人，为什么你会这么安稳？好像你已经赎罪了一样……”
她忽然间犹如失心疯一般大吼起来，“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发生的……任何人杀了人都不可能良心有这种波动的，即便是他杀人杀麻木了，即便他把杀人当做快*感享受一时的乐趣，他里面也绝对不会有这种平安的……为什么你能拥有这种我们没有的东西，凭什么你杀了人就可以不负任何的责任，你倒底做了什么？”说到后来，她的面部表情已经处在了失控的边缘……
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发的状况造愣了……没有人能理解李奥娜现在的痛苦是什么，能够‘察觉人的情绪波动’给她带来的不是便利，而是折磨、无休止的折磨……这比读心术还要可怕，读心术只不过是人了解了一些别人不好的想法，晓得所有人每天都在戴着假面具，没有人是对他真正诚实的，包括他的父母……这虽然很痛苦，但是还有缓解的余地。
可是她却是直接感受别人的情绪，那种隐藏在笑脸下的恶毒、烦躁、嫉妒、怨恨、咒诅……甚至杀人时候那种兴奋的快*感……要知道情绪是能带动人的，我们快乐的时候，如果和烦躁的人在一起，我们尚且会感到扫兴，何况是‘直接能感受对方情绪的她’呢？
很难想象‘拥有这种能力的她’是处在怎样的一个环境当中生存的，那种挣扎实在不足为外人道；可以说她是最了解‘这个世界真相的人’之一，当人们还处在自我陶醉、自我膨胀当中的时候，只有她真正明白人类‘真实的罪恶光景’倒底是什么。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滞，多洛丽丝也没料到李奥娜情绪会变得这么失控……要知整个盟里李奥娜几乎是‘最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了。
面对李奥娜的质问，高轲或者说是道印禅微微抬起头来，一个默默的声音淡淡响起，“阿……你说得不错……凭什么我能够赎罪呢？我这个肮脏的、败坏的、随己欲杀人的人……有什么资格被赎罪呢？可是‘道’却在无可救药中接纳了我，接纳了我这个原本不配的、该死的人……面对这么大的鸿恩，你让我怎么办？我还能够做什么呢？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接纳‘他’接纳我的这个事实。因为主动权不在我。
我今日才明白，原来人对‘道’发出的信心，并不是人发出；若不是‘道’感动人，谁能来到‘他’的面前呢？没有人能够，人类已经没有这个自由了。人类每日所行的尽都是恶，偶尔做了几件所谓的善事就要讨要封赏，动机不过是要将功补过。
我们凭着什么资格要封赏呢？岂不知行善是‘人该尽的职责’吗？人被造原是为此！
但是我们现在做了几件善事，就自以为很了不起很高尚了；为什么我们不过做几件善事就想要将功补过，认为它是一种功劳，想要得到褒赏；我们‘终日作恶’却把‘它’当做稀松平常呢？
因为我们的理性已经堕落了，我们已经无法回到‘那个起初的、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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