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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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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此番下山,路途遥远,至少要分别数月,请勿挂念,我必平安归来。”
结婚后,阿幽越发像个听话的小媳妇:“我会照顾好山上的兄弟姐妹们。”
话虽如此,她却紧紧捏着秦北洋的胳膊,几乎捏出一大块青紫来。
“妹妹,那我就下山了,勿念!”
秦北洋抓起阿幽的手放下。他走到秦始皇地宫中心,面朝黄肠题凑巨棺中的唐朝小皇子棺椁,跪拜告辞。
下山前,秦北洋想起了一个人——小木。
五个月前,在白鹿原唐朝魔方大墓之上,小木右大腿中了一箭,被阿幽绑架上太白山,作为“南洋华侨女刺客林娇娥”进献给阿海的礼物。果不其然,阿海没有杀他,反而将他当作座上宾。叛乱平定之后,小木又被囚禁在天上地宫的顶层,联通墓道的地窖监狱之中。除了少年中山每天给他递送甘露汤和猕猴桃,几乎已被人们所遗忘了。
除了秦北洋。
前几日,他亲手打造了一件新工具——小木的洛阳铲的复制品。这种工具简单、坚固而实用,虽是盗墓之利器,但也能成为考古探险的标配。刀剑、枪炮本无正邪之分,落到恶人手中自然坏事做绝;落到好人手中也可匡扶正义。这回下山,他除了带上洛阳铲,还想要带上小木本人。
老金劝阻了一句:“主人,阿幽小主说过,小木这个小盗墓贼,他说过的任何话都不要相信,最好把他囚禁到老死为止。”
“小木盗墓有罪,但对平定阿海的叛乱有功,何况大腿又中了一箭,已是将功赎罪……何况,我们把一个盗墓贼关在秦始皇地宫之上,着实有些晦气。”
秦北洋推开老金和中山,径直爬上墓道中的台阶,来到幽暗的地窖监狱。他用火把照了照铁栏杆深处,露出一张长发蒙面的年轻面孔。
小木似乎成了见不得光的怪物,呻吟着蜷缩到监狱深处。他已被暗无天日地禁闭了五个月,仿佛回到东海达摩山上的洞窟,只是再也没有了海女的陪伴。
少年中山将他拽出来,擦拭身上的污垢,又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他的箭伤已经痊愈,说话的能力也早就恢复了,跪在秦北洋的面前磕头,感谢不杀之恩。走出墓道的全过程,他都被绑着蒙眼布,确保不会再起挖这座大墓的念头。
当天,秦北洋离开了太白山。
秦岭的初雪早就来了。满山枯叶飘零,犹如金色蝴蝶飞舞,像极了庚子年,秦北洋在秋风白鹿原上出生时的异相。
十八岁的阿幽,变成小媳妇将长发挽在脑后,涂着腮红,美艳动人。
秦北洋背插三尺唐刀,腰挂十字弓,带领“镇墓兽猎人”老金、少年学员中山、小镇墓兽九色、养出膘来的汗血马幽神,加上被蒙住双眼的盗墓贼小木,走过太白山的吊桥。
山巅的拔仙台上,孟婆的双眼如同鹰隼,穿越几片云朵,沉默地注视他们的背影。
“婆婆,你说北洋哥哥,会不会就此一去不复返?”
阿幽悄然走到孟婆身边,就像两个怨妇,将拔仙台变作了望夫崖。
“不,你还不够了解你的丈夫,他是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的男人。”孟婆抓着阿幽的手说,“可惜啊,我这辈子,并没有遇上过这样的男人。”
从太白山南下,转入万径人踪灭的深切山谷,两边均是茂盛的原始森林。秦岭深处,尚残留不少野物,豺狼虎豹自不待言,大猫熊、金丝猴也常从竹林里穿过。
四人一兽一马,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踯躅而行。风景又与秦岭北麓大为不同,气候渐渐湿润。秦岭是中国南北之分界,沿着三国时代的斜谷道,往南到了汉中盆地,已是地理上的南方,西洋人称为亚热带。
秦北洋在此解开小木的蒙眼布,释放了这个命中注定要做盗墓王的男人。
“嗯,海女和两个孩子,一定等我等得心焦了。”
小木再三感激秦北洋的恩德,便隐身钻入庄稼地里,奔向河南洛阳盗墓村的故乡。
一条大河自西向东流过河谷,便是古老的汉水,源出秦岭南麓,奔流三千里汇入长江。秦北洋买了一艘木船,顺流而下。犹如古人行旅,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遇到险滩急流,还得下地拉纤。幸好九色力壮如牛,过客们见到一条猎犬拉纤,啧啧称奇。
路上遇到古墓,秦北洋便会挑选盗洞,跟九色钻进去住一宿,以免肺癌复发。老金与中山便在坟冢外露营,几次被误认为盗墓贼,被迫连夜逃亡。
出了陕南,自汉水到襄阳。上达关陇,下至两淮,北依中原,南靠江汉。南宋与蒙古的战争,一场惊天动地的襄阳保卫战,决定了中国之命运。亦能说,先有襄阳,后有崖山。秦北洋记下山川地貌,脑中浮现大比例尺的等高线地图,得出结论:得襄阳者得天下。
据说中国有两个隆中,南阳有一个,襄阳有一个,至今并无定论。近水楼台先得月,秦北洋左牵汗血马,右引镇墓兽,拜访了襄阳城西二十里的古隆中。
南宋时,秦氏祖先在此定居,兄长秦晋、弟弟秦楚——秦晋之好与朝秦暮楚。秦晋被蒙古大军掳走,跟随旭烈兀西征波斯,利用工匠技艺消灭了阿萨辛的天国花园与刺客联盟,远渡欧洲建立工匠联盟,成为第一代大尊者。秦楚则留下了秦北洋这一支的血脉。
下了襄阳,过江汉平原,到九省通衢的汉口。此地亦有外国租界,人民头脑灵活,善于经商,人称“九头鸟”。长江边犹可见米字旗与太阳旗的军舰。龟山北麓是张之洞苦心经营的汉阳铁厂与汉阳兵工厂,如今“汉阳造”步枪仍是军阀们的主流武器。
大江对岸的武昌,虽不见“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却依稀可辨龟蛇之气势。十年前,武昌首义的第一枪,敲响中国最后一个帝国的丧钟。九色带着秦北洋来到东湖边,找到个被盗的楚墓中住了一宿。
次日,他们在汉口登上招商局的轮船,给汗血马也买了货舱的票,沿江顺流而下。
九色对这一程还有记忆——四年前,它刚被军阀从白鹿原唐朝大墓里挖出来,又从汉口出发,被轮船运到上海。上一回,它只是一尊雕像,孤苦伶仃;这一回,它却有好主人相伴。
轮船走了两个昼夜,经停九江、安庆、芜湖。秦北洋好生兴致,凭栏欣赏石钟山、振风塔、采石矶,直达南京下关码头。
在南京,有个英国男人上船,个头却很矮小。此人在货舱转悠,偶然发现了汗血马,赞不绝口,当场找到秦北洋,提出要以一千大洋买下幽神。
老金在西北挖墓多年,知道马的价格,就算一等的哈萨克马,卖到一百大洋就不错了,何以这英国人出手如此大方?还有一点,幽神是一匹母马,通常价格会低于公马。
秦北洋当然拒绝,英国人喋喋不休,不断往上涨价,最后竟达五千大洋!
“这匹马是我的妹妹,你会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妹妹吗?”
他缓慢地说出日式英语,对方居然听明白了,以为碰到了一位家财万贯的贵公子,只能礼节性地说了声“marrychristmas!”
今天是12月24日,西洋人的平安夜。
一轮明月高悬。轮船已驶过江阴,水雾茫茫的江面越发开阔,喇叭状的江岸依次延伸,向着东中国海缓缓而去,不免让秦北洋想起四年前的东海夜航船。
前方三百里外,便是吴淞口。
上海!上海!
第二十一章 平安夜围巾(一)
上海!上海!
西元1921年12月24日,平安夜。
法租界,亨利路,法国梧桐差不多都光秃秃了。街对面的东正教圣母堂十年后才建造。马路这边有栋静谧的小洋房,虽不能与三年前被付之一炬的虹口海上达摩山相提并论,但也算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方了。
深夜,街上行人稀少,不少欧洲人回老家度圣诞了。至于中国人,除了教徒之外,丝毫没有圣诞节的氛围,哪能比得上百年后的国人们marry christmas的热闹?
三十来岁的男人,中等个子,身穿大衣,头戴礼帽,敲响亨利路上的这栋洋房大门。
开门的是个江北保姆,客人摘下礼帽,说出一串浓浓的宁波口音:“鄙人常凯申,拜访齐先生与夫人。”
“几点钟拉?有事不能明天再来吗?”
保姆一脸的不乐意,常凯申便塞给她一块银元,用上海话说:“阿姐,帮帮忙嘛!阿拉有数!”
于是,保姆将他迎入客厅,沏了杯茶,便去通报主人。
上海的冬夜,寒意逼人,常凯申在暖炉子前搓手,张望窗外那只黑猫,猫眼如同核桃仁般放大,仿佛盯住了一只老鼠。
齐先生与夫人下楼来了。这对夫妇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先生穿着笔挺的蓝色军装,少校军衔的肩章,比常凯申高了半个头;夫人罩着一件白毛衣,皮肤近乎透明的白皙,齐刘海的头发没烫过,却有几分自来卷,眼眸闪着异域的琉璃色,就像窗外的猫眼。
不消说,一个是齐远山,一个是欧阳安娜。
这年夏天,他俩带着女儿九色,逃离即将开战的陕西。齐远山回到北京述职,受到直系军阀首领曹锟的接见,亲手给他别了一枚勋章,问他愿意到哪里供职?要么是去吴佩孚账下领兵打仗,未来或许成为一方诸侯,抑或留在京城的北洋政府,作为曹锟的左膀右臂。想不到,他选择说要去上海,愿意做北洋政府与上海租界的联络员。曹锟大为失望,但也未加阻挠,只说此子不堪大用。
其实,齐远山是为了安娜和九色,宁愿放弃自己的锦绣前程。
去年陕西之行,让女儿丢失了数个月,要不是秦北洋从天而降,至今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九色是在上海出生的,应该回到上海养育长大。何况安娜在上海有根基有投资,更易于立足与生活。而中国到处都在战乱,外国租界是最安全的避风港,君不见许多政治人物下野后都去了租界做寓公吗。
盛夏时节,齐远山与安娜回到上海,在法租界亨利路租下一栋洋房。安娜再也不想让女儿吃苦了,必须给她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还预定了霞飞路上的幼稚园与法国小学的名额。
齐远山虽然还是军职,却是个无所事事的闲差,终日待在家里陪伴妻女,看看报纸上军阀混战的新闻,站在中国地图前推演战事纸上谈兵。
倒是安娜经常出门,打理“达摩山伯爵基金”的投资事务——就算不为基金的主人秦北洋,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啊。
平安夜的清晨,拜访齐远山与安娜,出乎意料,常凯申只是对男主人点了点头,便对女主人毕恭毕敬道:“安娜小姐!耶诞快乐!”
她是老大欧阳思聪之女,常凯申依然有青帮的身份,这么算来也是一种规矩和礼数。
“常先生,您不是基督徒吧?怎么说起教友才说的话。”安娜胸口挂着十字架,淡淡地招呼客人,“大半夜的,有何贵干?”
“一言难尽呢……”
“常先生,您的生意做得那么大,又要去哪里发财了?”
“实不相瞒,凯申是来向安娜小姐告辞的!”常凯申犹如斗败了的公鸡,满面羞愧道,“明日,常某人就要去十六铺码头乘坐轮船,前往广州。”
三个月前,常凯申前来拜访之时,可不是这么一番光景。那时候,这位兼具革命党、青帮、股票经纪人三重身份的人物,意气风发地坐在客厅同一把椅子上,自称当年颇得欧阳思聪先生提携,跟安娜小姐也是有所“旧谊”。
当然,欧阳安娜早就把这号人物忘得精光了。
常凯申言必称中山先生,据说是奉总理之命回沪,联合上海滩各位大亨,在一年前成立了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称得上是如今上海证券交易所的前世。上海乃是是全国物产集散枢纽,以往大宗物品交易混乱,多控制在外国经纪人手中。前几年欧战正酣,上海华商纷纷投资股票债券。革命党开办交易所,实为筹措广州军政府的战争经费。
一年之间,不少人大发横财,上海炒股风潮大热,国内外资本齐聚,各类交易所与信托公司竟达上百家,除了交易股票,还有煤油、火柴、木材、棉纱、麻布、烟酒……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的本所股票,从开盘价30元竟然涨到了200元以上,使得常凯申在最高峰时赚到了八百万银元,当时价值相当于两亿斤大米!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除了支援“革命事业”,足以在上海滩过上花天酒地的土豪生涯。
故而,常凯申第一次来到欧阳安娜家中,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尽管作为革命党人,他还是北洋政府的通缉犯,但在上海租界,国中之国,北洋政府并无执法权。身背闲职的齐远山,哪怕穿着北洋军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沏茶待客。
想当年,海上达摩山灭门案,齐远山也是嫌疑人呢,遭到公共租界与青帮的双重悬赏追杀。如今他已是欧阳思聪的女婿,通缉令一笔勾销,一笑泯恩仇。
这两年,常凯申在上海也有所耳闻——有位神秘的投资家,以某基金的名义收购了不少产业,包括黄金地段上的黄金物业,近年来价格竟已翻倍。革命党加青帮的身份,让他手眼通天,买通各方面关系,终于查出竟是前青帮老大欧阳思聪之女。
他寻思这位欧阳安娜,必然是继承了其父的秘密遗产,更继承了欧阳先生的生意头脑,便携带厚礼前来拜访,希望与她合伙经营证券生意,为革命为青帮打下一片江山。
升级做了妈妈以后,安娜再也不是小姑娘了,早已看穿了常凯申的心思——不就是拉她去炒股票吗?
欧阳安娜淡然一笑,送给常凯申一句忠告——上海证券市场,投机远大于投资,不少人一夜暴富,更多人则是一夜破产,黄浦江上携手跳水的,南京路上排队跳楼了,比比皆是。
她说了一句西洋人的谚语:“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常凯申不以为意,吃了个软钉子,拂袖而去。
第二十一章 平安夜围巾(二)
上世纪二十年代的头两年,真是股票市场最火热之时,乃至于菜场大妈都在讨论昨天股票涨了赚到几块大洋的菜金。
谁能想到,两个月后,欧阳安娜的预言成真,老天爷的靴子落下来了。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买方资金不足违约,多头崩盘破产。股灾爆发,泡沫破碎,一地鸡毛,股票几成废纸。这便是中国证券史上的“民国十年信交风潮”。
这年平安夜的上午,常凯申第二次坐在安娜面前,失魂落魄地诉苦道:“安娜小姐,凯申后悔没有听您的劝告,非但没有早日抽身退场,还给股票加了不少杠杆,一夜之间爆仓,百万家当灰飞烟灭,以至于负债六十万银元之巨!”
这数字,听得让人心惊肉跳,齐远山当场从座位上蹦起来:“这……常先生……”
“我这条性命,也是朝不保夕啊!”常凯申就差当场跪下了,“舍儿在沪上学,竟连几块大洋的校服费都付不起了,思之伤心……”
“天有不测风云,股海亦如宦海。”
欧阳安娜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毕竟她在北洋政府外交部做过实习生,参加过巴黎和会凡尔赛条约,见识过当今地球上最有权势的男人们。而她掌握的“达摩山伯爵基金”只做稳健投资,绝不触碰当下流行的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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